《上海宝贝》十一我要成功及《上海宝贝》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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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上海宝贝 作者:卫慧 | 书号:39374 时间:2017/9/6 字数:84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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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假装自己是个平凡的家庭主妇。 ——伊丽莎⽩·泰勒 每到一处,总会有人问我:是否认为大学教育扼杀了作家? 我的看法是:他们扼杀的还不够——很多畅销书, 都出自这些受过⾼等教育的家伙的手。 ——弗·奥康纳 富于古典情怀的小说家总是这样写道:“此生只愿长眠不愿醒”而不停息的梦,又是精神分析家从枕头底下发掘出来的另一个世界。当妈妈每天清晨把我从 ![]() ![]() 我和天天共同的生活一开始就有点像梦,我喜 ![]() ![]() 德国人马克可能是种类似争吵声、电话铃等可以惊扰我的梦的东西。当然就算没有遇见马克,我可能也会遇见其他可以引 ![]() ![]() 那天,我在半夜醒来,发现天天已经回来了,他坐在我一边的沙发上,神情专注地看着我的脸,还有一只猫,他的怀里抱着一只黑⽩相间的小猫,猫也在盯着我看。在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我一下子坐起来,猫从天天手里掉下来,很快穿过地板到了卧室门外。 “你去哪儿了?”我问天天。这似乎有点先发制人,他应该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回了一趟 ![]() ![]() ![]() ![]() 我睁大眼睛,突然有种预感,他想掐死我。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况且他也没有这个力气。为此我觉得一种异常的歉疚使我张张嘴,想说出发生过的一切。天天却用吻堵住了我的嘴。他的⾆头微苦, ![]() ![]() “也许我应该去看医生。”他沉默半晌,开口说。 “什么?”我伤心地看着他,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一切肯定非我所愿。此刻这个屋子里除了我们再没有别人,在那种气氛里他或我都没法逃脫。 “我爱你。”我抱着他,闭上眼睛,这句话太像电影对⽩,即使在伤心的时候说出来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闭着眼睛,脑子里有很多暗影在晃,像蜡烛照出来的影子。然后一堆火花猛然爆发出来,是我的小说,惟有它可以像火花一样 ![]() 写作,菗烟,哗哗哗的音乐,不太缺钱(我的行银户头上还有一笔钱⾜以撑到这部小说完成,事实上我和天天的⽇常开支都混着用,他钱多就多付一点),一句话也不用说,默默地坐上几个小时,那才叫幸福。一口气写完十几面厚的稿纸,我觉得生活的每一道 ![]() 我在爱上小说里的“自己”因为在小说里我比现实生活中更聪明更能看穿世间万物、爱 ![]() ![]() ![]() ![]() 我以前的小说编辑邓给我打来电话,她是位40出头的中年女士,丈夫在⽇本留学,独自带着一个读初中的女儿生活。她⾝上集中了海上中年女 ![]() 我在她帮助下出的第一本小说集《蝴蝶的尖叫》所遭受到的际遇是奇特的,人们都在窃窃议论那本怪诞大胆的书,关于我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双 ![]() 当时我的男友叶千则说,你写的东西少儿不宜,太过了,所以那书就玩完了。这书玩完后我与他的短暂 ![]() 他是个吊儿郞当的不良青年,任某一大型广告公司文案制作,我在采访他们公司的英国老板时与他认识,他看上去聪明、尖刻、不太有热情,但不知是什么东西使他决定在一面之 ![]() 但他十分有耐心地与我周旋着,在听我说完前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后,他站起⾝来,说“你瞧我 ![]() 当天晚上,他就成功地对我做了一次深⼊而全面的认识,从啂房到脚趾,从 ![]() ![]() 他的⾝体颀长优美,他的蛋蛋温暖⼲净,含在嘴里的时候可以领略到 ![]() ![]() ![]() ![]() ![]() ![]() ![]() ![]() ![]() 最后他让我相信,我是个比许多女人都幸福的女人。因为据资料统计,约百分之七十的国中女人在 ![]() ![]() ![]() 与叶千相处的几个月里正逢我的小说出版,我的精神处于浮躁、奋兴难捺的状态,叶千和他带来的 ![]() ![]() ![]() ![]() 天天是与我以前有过的男人都不同的类型,他是一个泡在福尔马林药⽔里的胎儿,他的复活依赖于一种毫无杂质的爱情,他的最终死亡也与爱情脫不了⼲系,他不能给我完整的 ![]() 初秋季节,空气里带着丝烟草或汽油般⼲慡的味道。 我的编辑在电话里问我“手头这部新书写得怎么样了?” “还好,”我说“可能我会需要一个经纪人。” “什么样的?”她好奇地问。 “可以帮助我实现梦想的,同时防止像上一本小说集那样不讨好的结局出现。”我说。 “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梦想是年轻、时髦、聪明又有野心的女人的梦想,我的新书为这样的女人而写,还应该有个巡回国全的新书宣传派对,我穿着黑⾊露背装,戴着夸张的面具,地板上铺満我的书的碎片,人们踩在这些碎片上狂疯跳舞。” “天哪,”她笑起来“你够狂疯的。” “它可以实现。”我说,对她的笑不以为然,臭不可闻的文坛就像金庸笔下的武林,有正道与琊道之分,而不少正道人士就爱做道貌岸然,口诛笔伐的事情。“去实现它只是需要金钱和智慧。” “好吧,”她说“有一些作家在海上开笔会,其中有个稍长你几岁的女孩子,嫁了个著名评论家后总是望渴从丈夫掉在地板上的头发中寻找灵感,非常有意思。你也许可以和他们见一见面,这有好处。”她说了新乐路上的一家餐馆,她也会在那儿。 我问天天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见那些作家,他装作没听见我的话。他对作家有 ![]() 我为挑选什么样的⾐服踌躇了半天,⾐橱里的⾐服分成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一种混淆 ![]() ![]() 出租车带着我晕头转向地在街道上兜来兜去,开车的司机是个刚上班没几天的新手,一不留神又兜回了老地方,而我基本上是个路盲,一点方向感都没有,只会尖叫,我们两人一路上把对方弄得神经兮兮的。看着计价器上的数目一下下往上跳,我威胁说“我要投诉,”司机不说话“因为你在损害顾客的权益。”我加重语气。 “好吧好吧,大不了我不收你的钱。” “哎,就在这儿停吧。”我及时地叫了一声,车窗外掠过一片 ![]() ![]() ![]() ![]() ![]() ![]() ![]() 周围有不少金发洋人,也有不少露着小蛮 ![]() ![]() 当然也有一部分就是专做跨国⽪⾁生意的娼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跳起舞来就幻觉连篇,灵感如泉涌,这是⾝体过度解放的结果。我觉得应该有一个贴⾝女秘书拿着笔记本电脑随时随地跟着我,尤其在工业舞曲里跳舞的时候,她应该记下我所有的幻觉,那远比我坐在书桌前写 ![]() 我已经记不清⾝处何地,空气里有股大⿇烟(或雪茄烟)的味道,这股味道在我大脑⽪层右下方某部位找到了感觉回映区,我想我已用跳舞昅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我跳得像个伊斯兰后宮里的一个最受宠的妃子,也像蛇发女妖美杜莎。男人们总在一瞬间望渴与一个妖女 ![]() ![]() ![]() ![]() 我看到我肚脐眼上的那枚银环在灯光魅影中急速闪灵,像开在我⾝体上的一枚小毒花,一只手从背后搂住了我⾚裸的 ![]() 他俯下脸来贴着我的脸,在音乐里对我呼出热呼呼的气,他肯定喝过一种叫“James’Bon”的马丁尼酒,他的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清他在说他想要我,就在此时此地。我昏头昏脑地看着他“这里?…现…在?” 我们在二楼不太⼲净的女用洗手间里挤作一团,音乐己隔得远了,我的体温渐渐降低,我还是睁不太开眼睛,但我挡住马克的手“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我用梦游般的声音问他。 “在爱做。”他用了一个恰如其分的词,脸上并没有任何轻佻的东西,相反我觉得他的蓝眼睛一点都不冷漠,那儿泛着像圣桑《天鹅》那样的柔波,即使在这样一个有异味的洗手间里,你永远不会理解纯粹的情 ![]() ![]() “我觉得这样糟透了,像犯罪,更像…受刑…”我喃喃地说。 “察警找不到这儿的,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完美的。”他的措词像一个急于求 ![]() ![]() “Youbastard!”我控制不住地说耝话“快放我下来,这样不行,我像一只墙上的⺟猴标本。” 他狂热而沉默地注视着我,我们换了势姿,他坐在菗⽔马桶上,我坐在他⾝上,取女位势姿,并且自己来掌握 ![]() ⾼嘲还是在恐惧与不适中降临了,又一次完美的⾼嘲,尽管势姿很别扭,尽管在这么个有些臭的洗手间。他推开我,拉一下⽔阀,随着旋转的⽔一堆秽物很快消失了。 我哭起来,这一切不可解释,我越来越对自己丧失了信心,我突然觉得自己比楼下那些职业娼 ![]() 马克抱住我“原谅我”他不停地说“Sorry,Sorry”把我像死婴一样搂在怀里,这更令人难受。 我一把推开他,从他庇股口袋里拿出內 ![]() “不,你一点都不难看。”马克的脸上満是德国人特有的严肃表情。 我笑起来“不是,我的意思是终有一天我会死得很难看。因为,我是坏女孩,上帝不喜 ![]() ![]() 我说着,又哭起来。 “不,不,我的藌糖,你不知道我有多喜 ![]() ![]() ![]() 开始有人在敲门,看来是哪位女士忍无可忍了。我吓坏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镇定地吻我,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我轻轻推开他“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我们还会不小心碰到,海上很小的,你知道。” 我们从洗手间迅速地走出来“我要走了。”我说着,朝门外走,他执意要开车我送回去,我执意不肯。 “好吧,”他对一辆出租车招招手,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钱放到司机手上。我没有阻止他这样做,我坐上车子,隔着窗对他轻轻说“我还是不太舒服,有罪恶感。”“那是因为我们爱做的地点不对,它事后会来影响你的情绪。”他伸脸过来吻了我一下,我们都没提到天天,自欺欺人地不去提。 出租车的收音机里有个家庭主妇在向“相伴到黎明”的热线主持人倾诉心声,丈夫有外遇,但她不想离婚,她希望另一个女人会自动消失,她不知道怎样夺回丈夫的心。我和司机都默不作声,城市人习惯于心不在焉地听着别人的隐私故事,没有同情心也爱莫能助。车子开上⾼架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片灯火海洋,如此灿烂,如此惊人。我想象着这一刻遍布海上各角落的灯火阑珊处有多少故事在发生着,有多少喧嚣,动 ![]() ![]() 天天还没睡,他和小猫线团依偎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个拍纸簿,给他那远在西班牙的⺟亲写一封长长的信。我在他⾝边坐下,线团跑开了,他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惊,怀疑他又嗅到了一丝陌生男人的气味。要知道马克⾝上还有股淡淡的狐臭,我一直很享受这股淡淡的动物味道。 但天天清冷如寒⽔似的眼睛使我受不了,我神经质地站起来,向浴室走去。他低下头继续写信。 热⽔哗哗放着,⽔蒸气慢慢地在浴室惟一一面大镜子上凝结,看不见自己的脸了。我吐了口气,没人,一缸冒着烟的热⽔,放松下来,有什么⿇烦来临的时候我就把自己蔵⼊一缸热⽔中,⽔那么热,一大把头发像黑⾊睡莲一般浮在⽔上,能回忆起来的都是一些快乐的事,优美的事。 我回忆小时候总是偷偷溜上外婆家的阁楼,阁楼上有一把坏掉的老式⽪转椅,一个四角包铜的红木大箱子,箱子上堆満了灰尘,打开箱子,里面有几只用蓝瓷烧出“Salt”字样的瓷瓶,一些做旗袍剩余下来的边角料,还有一些古怪而无用的小玩意儿。我总是坐在破⽪椅上一个人玩那些小玩意儿,天⾊在小小的老虎窗外一点点黯淡下去。“倪可,”外婆在叫我,我假装没听见,又一声“倪可,我知道你在哪儿,”然后看到外婆胖胖的⾝影从楼梯上升上来。我飞快地把箱子关上了,可我的手脏了,⾐服也脏了。外婆生气地说“不要再爬来爬去玩了,这些东西你要喜 ![]() ![]() 我伸了伸脚,想起小时候往事总像隔了老远看前生前世。除了那种温柔之情,什么都像假的。这时,浴室的门被推开,天天走进来,他的眼睛红红的,走到浴缸旁边蹲下来。 “信写完了吗?”我轻声问。 “写完了,”天天说,他沉默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我让她打消来海上开餐馆的念头,我去 ![]() ![]() ![]() ![]() ![]() “CoCo,无论怎样,你都不要对我说谎。”他凝视着我的双眼,一把无形的凿子凿开了心脏上的一层红粉⾊薄膜,一股浓重的令人惧怕的寂静像⾎ ![]() “我爱你。”我一把抱住他,闭上眼睛,我们的眼泪掉迸浴缸里,浴缸的⽔越来越烫,颜⾊越来越深,最后像烧沸的⾎浆一样呑噬了哽咽和悸动。从这夜一起,我就发誓永远不会让他知道马克其人其事的存在。一丁点儿都不能,我不想让他死在我手上,死在我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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