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别处》第五章诗人是忌妒的一1及《生活在别处》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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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生活在别处 作者:米兰·昆德拉 | 书号:40263 时间:2017/9/15 字数:127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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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罗米尔继续在跑,而世界继续在变:他的姨⽗,那个认为福尔特尔是伏特发明者的人,被诬告犯了诈骗罪(和成百的商人一道)。他们不但把他的商店收归国有,而且还判了他几年刑。他的![]() 府政把这幢别墅空出来的底层楼分配给另一家人,这家人很快就采取了耝暴、挑衅的态度,新来的房客是从一间 ![]() ![]() 外婆愈来愈老了,她已经丧失了记忆,于是有一天(几乎没有感觉到)她化成了火葬场的青烟。 在这样的情况下,难怪玛曼对儿子的逐渐疏远感到特别难以忍受。他正在学习的学科她很反感,他不再把他的诗歌给她看。当她想打开他的菗屉时,她发现它己上了锁。就象脸上挨了一耳光。想到雅罗米尔在怀疑她窥探他的私事!她求助于一把雅罗米尔不知道的多余的钥匙,但当她检查他的⽇记时,她没有发现任何新的记载或新的诗歌。然后她注意到墙上已故丈夫的照片,她回想起她曾经怎样恳求阿波罗的塑像从正在她子宮里生长的婴儿⾝上抹去象他丈夫的一切痕迹。哎,莫非她丈夫在坟墓里都要与她争夺对雅罗米尔的所有权吗? 在前一章结尾时,我们把雅罗米尔留在了红头发姑娘的 ![]() 读完这些诗后,这个好的印象得到了增強,因为她真心喜 ![]() 雅罗米尔回家了;当她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所有这些年的辛酸苦辣忽然都涌上眼睛,她噤不住热泪纵横。 "什么事,⺟亲?怎么啦?"他轻轻地问,他的声音里很久都没有这种温柔了,玛曼尽情地把它昅收了进去。 "没什么,雅罗米尔,没什么。"她回答,看见儿子对她关心,好哭得更加厉害。再一次,她流下了多种眼泪:为她的孤独的悲伤的眼泪,为儿子抛弃她的指责的眼泪;为他有可能回到她⾝边的希望的眼泪(受到他那新的旋律诗行的刺 ![]() 终于,尴尬的犹豫之后,他拉住了她的手。太好了,玛曼停止了哭泣,她的话就象刚才的眼泪一样滔滔地涌出来。她谈到她一生中的所有委屈:她的守寡,她的孤独,企图把她赶出她自己房间的住户,不再理悉她的姐姐("都是因为你,雅罗米尔!"),最后,最重要的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密朋友正在摒弃她。 "可那不是事实。我没有在摒弃你!" 她不会为这样轻易的回答平静下来。她苦笑了;他怎么能这样说?他总是很晚才回家,有时连续几天他俩都不 ![]() ![]() "可是,⺟亲,那不是事实。" 她又苦笑了。噢,不是?难道她必得向他证明这点吗?难道他想知道真正最伤害她的是什么吗?他有趣兴吗?那么好吧。她一直尊重他的秘密,甚至当他还是一个小孩时。为了让他有自己的房间,她曾与家庭中其他成员进行了多么艰难的斗争!而现在——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侮辱!一天打扫他房间时,完全出于偶然,她发现他因为她而锁上了书桌菗屉,他怎么想她当时的感觉!为什么要锁它?谁可能会愿意⼲涉他的私事?难道他认为,她除了打探他的事就没有别的更要紧的事可⼲了吗? "哎,⺟亲,这是一个误会!我几乎没有使用那个菗屉!如果它被锁上,那只是出于偶然!" 玛曼知道儿子在撒谎,但这无关紧要。比他的话更重要的是他话音里的顺从,它象是一个和好的礼物。 "我愿意相信你,雅罗米尔。"她说,紧紧握住他的手。 当他瞅着她时,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淌満眼泪的脸。她冲到浴室里去照镜子,她感到恐怖;她那泪 ![]() ![]() 雅罗米尔耐心、理解地听着。过去一年他之所以回避他的⺟亲,是因为他的不幸需要孤独和黑暗。但自从他在 ![]() 他声称他没有什么可隐蔵的(玛曼由于焦急的期待,喉头都绷紧了),他开始对她讲起红头发姑娘。当然,他没有提玛曼在她买东西的那个商店里已经见过这位姑娘,不过他说明了这个年轻姑娘是十八岁,她不是大生学,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劳动姑娘(他几乎好斗地说出这句话),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玛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觉得事情似乎在朝好的方面转变。雅罗米尔描述的这位姑娘的形象消除了她的忧虑。姑娘很年轻(以为是一个久经情场、堕落的女人的恐惧想法愉快地消失了),她几乎没受什么教育(因此玛曼不必担心她的影响力量),雅罗米尔这样热烈地強调她的朴实和善良,她不仅猜想这姑娘不是太漂亮(因此可以设想,儿子的 ![]() 雅罗米尔感觉到,⺟亲并没有不赞成他对红头发姑娘的描绘,他很⾼兴,懒懒地幻想着他很快就可以同他的⺟亲和他的红头发姑娘坐在同一张桌旁;同他童年的守护神和他成年的守护神。这一切似乎象和平一样的美好;在他自己的家与外面世界之间的和平,在他两个守护神翅膀下的和平。 于是,在长时间的疏远之后,⺟亲和儿子,正在品尝他们的亲密。他们愉快地聊天,但雅罗米尔仍然一直在想着他那不过分的,实际的目的:给自己的房间争得权利,在那里他愿意什么时候带姑娘来就可以带她来,在那里他们想⼲什么就可以⼲什么,想呆多久就可以呆多久。因为他正确地领悟到,一个人只有当他是一块明确规定的场地的主人,一个完全的个人小天地的主人时,他才是真正的成年人。他用一种拐弯抹角、小心翼翼的方式对⺟亲表达了这一看法。他说,如果他能认为自己在这里是自己的主人,他会更加乐意待在家里。 玛曼从微醺的飘飘然中醒过来。警觉得象一只雌老虎。她顿时意识到儿子想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雅罗米尔,难道你在家里感到不自在吗?" 他回答说他非常喜 ![]() 玛曼开始意识到,雅罗米尔无意间给她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毕竟,她也有几位爱慕者,由于害怕雅罗米尔的遣责,她不能邀请他们到她的家来。用雅罗米尔的自由来换取她自己的一点自由,这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吗? 但是,当她想象一个陌生女人在雅罗米尔童年时代的房间里,一阵难以克制的厌恶就涌上心头。"你得承认,在一个⺟亲和一个女房东之间是有一些区别的。"她 ![]() ![]() 还在固执追求目标的雅罗米尔,不了解⺟亲內心的 ![]() ![]() 玛曼绝望了:她看见他俩之间的鸿沟再一次张开。她一无所获。却失去了一切!她随即试图想办法保持住儿子与她之间那 ![]() "请别生气,雅罗米尔!我只是因为你的变化而感到不安。最近你变得非常厉害!" "变化?我不明⽩你的意思,⺟亲。" "是的,你变了,你和过去不同了,最使我伤心的是你不再写诗。你过去常写一些多美的诗!现在你把它完全放弃了。这使我伤心。" 雅罗米尔想要说点什么,但她不让他说。"相信你的⺟亲,"她继续说,"我对这些事有一种感觉;你有非凡的才能!这是你的天赋。低估它就太可惜了。你是一个诗人,雅罗米尔,一个天生的诗人。我很难过,你并不重视它。" 雅罗米尔沉醉在⺟亲的话里,⾼兴极了。千真万确。他孩提时代的守护神比任何人都更加理解他!由于他不再写诗,他曾经是多么沮丧! "但是,我现在又在写诗了,⺟亲!真的!我拿给你看!" "没有用,雅罗米尔,"玛曼悲哀地摇头摇。"不要哄骗我。我知道你已经不再写诗了。" "你错了!请等一下!"他叫道。他跑到他的房间,打开拍屉锁,带着一札诗走回来。 玛曼瞧着几小时前在雅罗米尔房间看过的那些诗。 "噢,雅罗米尔,这些诗真是太美了!你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很大的进步!你是一个诗人,我为你感到非常⾼兴…" 仿佛一切都在表明,雅罗米尔对新事物的強烈求渴(对新事物的信仰)不过是掩饰一个童贞青年对不能想象的 ![]() 在这样的时刻,他活跃之极,充満热情,真想给她朗诵诗歌。他在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下所有 ![]() ![]() ![]() 这是一个突然的启迪;他为什么那样愚蠢,竟想要踩在自己的歌喉上?为了⾰命而放弃诗歌有什么道理?毕竟,他终于到达了真正的生活领域(雅罗米尔理解的"真正的生活"是一个行游人群,⾁体之爱,⾰命口号的旋转的边界),现在他只需完全投⼊到这个生新活中,成为它的小提琴弦。 他感到充満了诗情,极想写出一首红头发姑娘会喜 ![]() ⾰命对韵律的喜好难道仅仅是偶然的偏爱吗?大概不是。在韵律和节奏中,存在着一种神奇的力量。一旦挤进有规律的音步,混 ![]() ![]() ![]() 同我一道狂吼!內兹瓦尔 ![]() 当然,⾰命所追求的抒情风格与雅罗米尔早期创作的那种诗截然不同。一段时期,他曾急 ![]() ![]() ![]() 他迫不及待地想起旧式的奇迹,艺术(怀着背叛者的骄傲)已经嗤之以鼻的奇迹大众化;落⽇,玫瑰,晨露,星辰,对故土的怀旧之情,⺟爱。多么美好, ![]() ![]() 啊,要简单,绝对简单,简单得象一首民歌,一个孩子的游戏,一道潺潺的溪⽔,一位红头发的姑娘! 啊,要回到永恒之美的源泉,热爱简单的词语,例如星星,歌曲和云雀——甚至"啊"这个词,这个被蔑视被嘲笑的单词! 雅罗米尔也受到某些动词的 ![]() ![]() ![]() 他的诗歌也充満了所有运动方式中最有诗意的东西,翅膀,夜晚随着翅膀,轻轻地拍打而搏动。求渴,悲伤,甚至仇恨都有翅膀。当然,时间在不变地沿着它那带翅膀的路行进。 所有这些诗句都暗示了一个对广大无边的拥抱的希望,使人联想到席勒的著名诗句:Seid,umschlungen,Mi-llionen!Diesenkussderganzenwelt!(德语:大家拥抱吧,千万生民!把这吻亲送给全世界!——译注)这种对宇宙的拥抱不仅包括空间,而且还包括时间,不仅包括马赛的码头,而且还包括那个神奇、遥远的岛屿——未来。 雅罗米尔一直把未来看成是一个令人敬畏的神秘事物。它包含着一切未知的东西,因此,它既 ![]() ![]() 雅罗米尔写了一首描写一个共产 ![]() ![]() ![]() ![]() ![]() ![]() ![]() ![]() ![]() 雅罗米尔写了好几首类似的新诗,但他还是不満意。除了雅罗米尔和他的⺟亲,没有人读过这些诗。他把它们全都寄给⽇报的文学编辑,每天早晨都要细心地翻阅报纸。一天,他终于发现三版上方有一首五节四行诗,他的名字用耝体字印在诗题下面。这一天,他骄傲地把这期报纸递给红头发姑娘,要她仔细地看一遍。姑娘未能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她通常忽略诗歌,因此 ![]() "我一点也不知道你是一个诗人!"她钦佩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雅罗米尔告诉她,他写诗写了很久了,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札手抄的诗。 红头发姑娘开始读这些诗,雅罗米尔告诉她,有一段时期他曾放弃了诗歌,是她鼓舞了他回到它⾝边。遇见她就象遇见了诗歌本⾝。 "真的吗?"她问,雅罗米尔点了点头,她拥抱他,吻他。 "奇妙的是,"雅罗米尔继续说,"你不仅是我最近写的诗歌的女王,甚至也是我认识你之前写的诗歌的女王。当我第一看见你时,我就觉得我过去的诗变得栩栩如生,成了一个象你这样女人的化⾝。" 受到她脸上显露的好奇、不理解的神情鼓励,他继续对她说,他曾经写了一首长长的散文诗,一个幻想故事,描写了一个名叫泽维尔的男孩。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写这首诗,只是梦到过它,希望有一天把它写出来。 泽维尔的生活与别人完全不同;他的生活是一个梦。他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睡着了,又做了一个梦,从这个梦中醒来,他发现自己在前一个梦里。就这样,他从一个梦渡到另一个梦,同时过着几种不同的生活。他从一种生活渡到另一种生活——这不是一种很美妙的生存吗?没有拴在一个单一的生活上,虽然是一个人却又过着多种的生活。 "是的,我想这会是很好的…。"红头发姑娘说。 雅罗米尔继续说:当他第一次在商店里看见她时,他就大吃了一惊,因为她长得与他想象中泽维尔最亲爱的人一模一样:虚弱,红发,淡淡的雀斑… "可是我很丑。"红头发姑娘声明。 "不!我爱你的雀斑和火红的头发!我爱这一切,因为它是我的家,是我从前的梦!" 姑娘又吻他,他继续说下去。"请想象一下,整个故事是这样开始的:泽维尔喜 ![]() "可你却从我的窗户边跑掉了!"姑娘笑起来。 "是的,不错,"雅罗米尔回答,"我跑掉了,因为我害怕我在从现实跨进幻想。你知道吗,当你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曾在梦中见过的情境时,会是什么感觉?你会惊恐得想拔腿就跑!" "可不。"红头发姑娘愉快地赞同。 "就这样,在故事里,泽维尔从窗户跳进去追求姑娘,但这时她丈夫回来了,泽维尔把他锁在了一个沉重的橡木⾐柜里。那位丈夫直到今天还在那里,成了一具骷髅。泽维尔把他的恋人带走去了远方,就象我将把你带走一样!" "你就是我的泽维尔。"红头发姑娘感 ![]() 雅罗米尔到红头发姑娘的住处去过许多次,我们想回忆其中的一次,那次姑娘穿着一件前面有一排⽩⾊大钮扣的⾐服。雅罗米尔试图把这些钮扣开解;姑娘大笑起来,因为它们不过是用来作装饰的。 "等一等,我自己来脫,"她说,然后伸手去拉脖子后面的拉链。 雅罗米尔为自己的笨拙而感到窘迫,当他终于弄清楚⾐服的原理时,他急 ![]() "不,不,我自己来脫。别管我:"她一边笑着,一边从他⾝边往后退。 他如果再要坚持就显得可笑了,但他却被姑娘的行动搞得心烦意 ![]() ![]() ![]() ![]() "⼲嘛要自己脫⾐服?你又不是在看病!"姑娘已经匆匆脫掉了⾐服,只穿着內⾐ ![]() "看病?你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觉得整桩事就是这样的。象一个医生在检查病人。" "我明⽩了!"姑娘笑起来。"也许你是对的。" 她解下 ![]() ![]() 雅罗米尔似乎没有懂这个玩笑。"请原谅,"她抱歉地说,"你也许习惯让你的病人躺下检查。"然后她伸直⾝子躺在沙发上。"请仔细瞧瞧我的心脏。" 雅罗米尔别无选择,只好照办。他俯在姑娘的 ![]() ![]() "医生,你真调⽪!你在⼲什么?那可不是检查的部位!"姑娘议抗道。 雅罗米尔怒火填膺。他看到女友脸上的神情,就和一个陌生人的手摸抚她时会出现的那样。看见她轻浮的议抗,他真想打她。但同时他意识到他已变很多么奋兴,于是扯掉姑娘的衬 ![]() 他是那样奋兴,妒火很快地熄灭了,尤其,是当他听到姑娘的呻昑和叹息(这个绝妙的效忠),以及"泽维!泽维克!"的抚爱之词,这些词已经成为他俩亲密仪式的一个永久组成部分。 然后,他平静地躺在她旁边,轻轻地吻着她的肩膀,感到非常愉快。但是,从不満⾜于一个美好的片刻乃是雅罗米尔的不聪明之处。对他来说,美好片刻只有作为美好永恒的象征才是有意义的。从一个玷污了的永恒中掉下来的美好片刻是骗人的谎言。因此他想确信他俩的永恒是完全纯洁无理的。他用恳求多于寻衅的口气问,"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愚蠢的玩笑,那桩与医生的事。" "是的,当然,"姑娘回答。对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能说什么呢?然而这并没有使雅罗米尔満意,他继续说: "如果别人摸抚你,我是不能忍受的。我实在不能忍受!"他把手拳成杯状放在姑娘发育不全的、可怜的啂房上,仿佛他未来的幸福就全在它们的不受犯侵了。 姑娘笑起来(十分天真地)。"但是,如果我生病了该怎么办呢?" 雅罗米尔意识到他不可能排除一切医疗检查,他的阵地是守不住的。但他也知道,如果一个陌生人的手打算触摸姑娘的啂房,他的整个世界就将坍成碎片。他重复说。 "我不能忍受!你明⽩吗?我实在不能忍受!" "那么当我需要医生时,你要我怎么办呢?" 他用平静而带责备的口气说,"你可以找一个女医生。" "我有什么选择?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她忿忿地叫起来。"我们全都被指定给某一个医生,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你知道社会主义的医疗是怎么回事。他们命令你,你就得照办。比如,妇科检查…" 雅罗米尔心头一沉,但他镇静地说,"喔,你有什么⽑病?" "噢,没有,只是为了预防。为了防治癌症。这是法律。" "闭嘴,我不想听这个!"雅罗米尔说,把手搁在她的嘴上。这个动作是那样烈猛耝鲁,他担心姑娘会误以为是一个耳光,生起气来;但她的眼睛非常谦卑地望着他,以致他觉得没有必要为他无意的耝鲁动作道歉。事实上,他开始欣赏这个动作,于是继续把手搁在姑娘的嘴上。 "我告诉你,"他说,"如果别人用手指摸你一下,我将永远不再摸你。" 他仍然把手掌按在姑娘的嘴 ![]() "要是别人触摸你,我就要把你扼死。"他说,继续扼她的喉咙;一想到姑娘的生死掌握在他手中,他就感到⾼兴。他觉得到至少在此刻,姑娘是完全属于她的,这使他充満了一种令人愉快的权力感,这种感觉是那样魂销,他又一次进⼊了她的⾝子。 在爱作过程中,他几次狂暴地庒她,把手搁在她的喉头上(在 ![]() ![]() 然后,他们紧挨着躺下休息,但这次 ![]() ![]() "别生气,"她说,摸抚着他的手。 "我没有法子。一个被许多陌生人摸过的⾝子使我恶心。" 姑娘终于明⽩了他是当真的。她哀求道,"看在上帝的面上,我只是在开玩笑!" "这决不是玩笑。这是事实。" "不,不是事实。" "别说了!这是事实,我知道我对这也无能为力。妇科检查是強迫 ![]() "我发誓,这全是我编造的!我从小就没生过病。我从不看病。我的确收到过一张妇科检查的通知,但我把它扔掉了。我从没去过那里。" "我不相信你的话。" 她极力向他保证。 "那好吧。但假如他们又叫你去呢?" "别担心,他们太缺乏组织,不会注意到我没去。" 他相信了她的话,但他的痛苦不会被理智所平息。毕竟,他的痛苦并不是真正由医疗检查引起的。她在 ![]() "我爱你,"她反复说。但这个短暂的片刻不能使他満⾜。他想要占有永恒,至少占有这姑娘生活中的永恒。而他没有占有它。甚至她从处女跨⼊妇人的那一小段生活都是属于别人的。 "我无法忍受别人将会摸抚你。而且有人已经摸抚过你。" "没有人将会摸抚我。" "但有人已经进⼊过你的⾝子。真叫人恶心。" 她搂抱他。 他把她推开。 "多少个?" "一个" "你在说谎!" "我发誓!" "你爱他吗?" 她摇了头摇。 "你怎么能同一个你不爱的人觉睡?" "别再磨折我!"她说。 "回答我!你怎么能⼲这种事?" "别再磨折我!我不爱他,那真可怕。" "可怕什么?" "别问。" "有什么可隐瞒的?" 她突然流出眼泪,向他坦⽩,那人是她村里一个年纪较大的人,他令人厌恶,他曾布摆她("不要问我,你不会想了解这件事!"),现在她已竭力忘掉了他的一切("如果你爱我,永远不要使我再想起那个男人")。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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