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25城下之盟庆复辱命万里逃亡阿桂归京及《乾隆皇帝》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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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42275 时间:2017/9/29 字数:108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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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与敌人签了和约,阿桂和勒敏还被蒙在鼓里。他们已经探实莎罗奔的粮食、金银都坚壁在刮耳崖,只是因为地形太险,几次小攻都失利了,只好向东运动,计划从侧面进攻。却又一时被莎罗奔的火把疑兵计蒙住。接到张广泗和郑文焕火速增援的命令后,只好向东继续移动。直到与莎罗奔的狙击队部![]() “你也太小看勒敏了”勒敏吁了一口气,忧郁地说道:“我是心里发急。张广泗我看是昏愦糊涂了,这是怎么指挥的嘛!” 二人说着,前锋后卫两个游击海兰察和兆惠都已赶到,后头还有三四个管带,都是面⾊ ![]() “大家都席地坐下。”阿桂说道。火把光摇曳映着他年轻英俊的面孔“现在,我们的情势很糟。南路军的汇合 ![]() ![]() 他说的简约明晰,一下子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既平实又恳切,众人心里都暗自佩服。海兰察略一沉思,说道:“我赞成第二条!”勒敏 ![]() ![]() “我看也是第二条方案好!”兆惠说道“现在顾不到将来是非官司。围魏为了救赵,增援也为救赵。主旨上并不违他的将令。我愿与阿桂将军共荣辱!” 阿桂手握刀鞘拄地而坐,一声不吱。 几个营棚管带低头沉思一会,也都觉得第二条方略最可行,都说:“踹掉莎罗奔的后营,我们也就站住了脚,这是为了营救主将,能治我们什么罪?” “好!”阿桂双手一合,说道:“就这样定下来了。我看了地形,从东麓进攻刮耳崖比南麓要好得多。刮耳崖上守卫的都是老弱妇女儿童,又有金银财宝,传令兄弟们,打下来之后,粮食归公,金银任取,不许伤人,不许侮辱妇女,一一有违令者杀无赦!”火把光映着他的侧面,他的一只眼闪着贼亮的光,另一只眼则黯得像一口枯井“由勒敏兄带队,仍旧向东佯攻,给敌人造成错觉,好像我们还在向小金川靠拢。待取了刮耳崖,佯攻就变成实攻,五鼓之后一定打下来,山上点火为号!”他手一摆,众人退了出去。 阿桂的避实捣虚、围魏救赵之计异乎寻常的顺利。刚过子时,莎罗奔就得到急报,刮耳崖失守。攻下刮耳崖,率两千人马強攻小金川东路。莎罗奔陷⼊左右维⾕。庆复、张广泗却还在梦中。 “我们回兵去打刮耳崖!”叶丹卡捋袖子大叫“仁错活佛落到敌人手里,将来没法向赖达和班禅说话!”老桑措却道:“我们快点打下小金川,生擒了庆复、张广泗他们,再和他们换人。现在回兵,刮耳崖打不下来,我们就两头受敌了。” 莎罗奔背着手在帐中兜了几圈,倏地站住,说道:“回兵收复刮耳崖肯定不行。強攻小金川也是不行的。”见众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盯视自己,莎罗奔又道:“要弄清楚,我们这一仗是被迫自卫,打出金川地方的安宁!全歼张广泗,昨天就能办到,但要 ![]() “张广泗要扣了你怎么办?”有人问道。 “他不敢,”莎罗奔狡黠地一笑“如今他已穷途末路,巴不得与我讲和…当然,我还有些别的措置——除非他疯了,他不敢向我下手。我告诉你们,没有谁比我更懂汉人了!” “他要不肯讲和,不答应我们的和议呢?” “那就只好先吃掉小金川之敌,然后回兵西进刮耳崖。阿桂孤军深⼊我腹地,又没了主帅,就只好翻夹金山逃往瞻对了!” 就这样,莎罗奔的方略也定了下来,以后就发生了莎罗奔独闯清营议和、胁迫张广泗、庆复在和议条文上签字的事。 三天之后张广泗的帅帐撤到了达维,和庆复密议夜一,第二天即下令南路军就地扎营待命、北路军也退出小金川,在草坝一带整顿。又煞费苦心地给乾隆写了一封奏折,说“臣等已夺取大小金川、彼莎罗奔等走投无路,亲自面缚前来大营求降,悲泪悔过,情辞恳切。愿以⾝命报效,乞朝廷对金川夷族免加诛戮。臣等维思我皇上仁德如天,征讨金川乃为缓靖地方,爱养百姓,观彼之心,已凛服王化,畏惧天威,臣服圣治,栗栗伏阙之心见于言表。臣等公议上奏,兔究其犯上扰 ![]() “⼲这样的事,真是平生未有。”张广泗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苦笑“一个阿桂,处置不易,还有个勒大状元。记功不行,他们不遵军令,坏我大局,罪该枭首。记过也不行,他们是进⼊金川唯一伤损最小的队部。又听说打下了刮耳崖…”他像含着一枚酸涩无比的青杏,満脸的皱纹都聚在了一处。庆复⼲笑一声,说道:“这两个人只能行军法,一了百了。主将有难,见死不救,他做得出,我们也做得出。这事不能犯嘀咕,一是叫莎罗奔把炮赶快还我们,二是马上解除勒敏和阿桂的兵权,暂时委派海兰察和兆惠率领兵马,到达维听令!”见张广泗点头无语,庆复思量着,一笔一画写道: 阿桂、勒敏贪功于前,带兵三千深⼊刮耳崖,孤军远离,受 敌围困;掩过于后,畏惧小金川西之敌,不敢东进与主力会合, 使大金川之役险失战机。似此畏死贪生,实出臣等意料之外, 亦伤圣上知人之明。为儆戒全军,已着其限期自解来营,即行 正法而肃军纪。其余有功将弁保叙事宜,容后再奏。写毕,说道:“请大将军过过目。”张广泗接过看了看,突然变得有点心烦意 ![]() 阿桂和勒敏二人就此陷⼊绝境。 庆复和张广泗谎报军情、饰败邀功的奏折发到京北,乾隆已经离京出巡半个月。留守京北的张廷⽟、鄂尔泰和傅恒几个人传看了折子,都觉得其中言语支吾夸张、不能自圆处甚多。但像这样的军国重务,军机处不能擅自驳斥,几个人商议了一下,便将原折用⻩匣子直送济南巡抚衙门,由巡抚岳浚速转皇帝行宮——他们还不知道,岳浚的衙门已改为行宮——因乾隆这次出巡是绝密行动,所以⻩匣子外面又包了红缎子,以防明眼人识破。岳浚早已将巡抚衙务 ![]() “讷中堂不在,”接待他的是太监王信,倒也十分客气,打千儿行礼,又献茶,笑着说道:“讷中堂和纪小军机都到驿馆接主子去了。岳中丞要是事忙,先忙着去;要没事儿,先在这候着,主子回来,必定召见您的。”岳浚目光一跳,在椅中⾝子向前一探,说道:“皇上——不在济南?!”王信一笑算是作答,又道:“邯郸那边破案第二⽇,皇上就出去了,皇上⾼兴!这回来山东,皇上一路都⾼兴!还说,岳浚是将门之后,想不到这么懂政治,义仓设得好,官库没亏空,赈灾就得心应手,可见为官只讲究‘留心’两个字——爷,这不是您的好口彩么?” 岳浚自乾隆来到山东,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怕挑出自已的差错处,又摸不出个实底儿来,听王信这番言传,登时一块石头落地。摸了摸袖子,里头有几张银票,从里头菗出一张来,却是五百两一张大票,又不好再换, ![]() ![]() ![]() ![]() “奴才岳浚跪候圣驾,主子圣安!” “罢了罢。”乾隆摆摆手。乾隆进了大厅坐下,端起桌上茶就喝,原想一昅而尽的,扫一眼⾝边臣子,便放下了杯子。王信晓得他渴,忙到外边唤人送西瓜、冰块来。乾隆这才吩咐:“叫岳浚进来。” “扎!” 岳浚忙应一声趋⾝而⼊,一边行礼,偷睨乾隆时,只见他穿着一件月⽩贡绸长衫, ![]() ![]() “朕刚从崂山回来,他又要朕到崂山。”乾隆笑着对讷亲道:“这一趟朕倒不要紧,倒是累坏了你们二位啊!”岳浚这才知道乾隆去了即墨,连王信的信儿也不准。笑道:“崂山道观是避暑胜地,只是路途太远了些,⽇子短了,反倒更劳累,往返一千多里,这热的天儿,主子着实吃苦了。”乾隆笑道:“朕若想避暑,不到山东来;朕若想观胜境,莫若舂天游江南。离济南这半个月,朕还绕道儿去了一趟滨县呢!” 纪昀见岳浚递来⻩匣子,忙过来接着转呈上去,陪笑道:“这是要紧公事,主子别忙着看。且歇歇气儿,用点点心、西瓜什么的再说。说实在的,奴才这回跟主子出来,也有了个游览的心,山东泰山、蓬莱、孔庙、崂山、烟台、青岛都是天下名胜。谁不想看看呢?谁知连济南大明湖也没得空转一转,趵突泉的茶也没工夫喝一碗,来一趟山东,这是好大的遗憾呢!”乾隆仔细拆着匣子上的⻩封,见岳浚还跪着,笑道:“起来吧!——你们不用作这么相生儿。天下名川都观遍,作徐霞客好了,何必到军机处?人生在世,遗憾的事多了!”说着便拆看奏章。一看题目,乾隆便満意地笑了,说道:“庆复的字越来越受看了!金川的事情办下来了…” 几个人听是金川报捷,都松了一口气,含笑站在乾隆⾝侧注目着他。但乾隆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住了,看一会折子,仰起脸想想,接着再看,又低头沉昑,还不时翻回一两页比较着看。未了,很随便地将折子向案上一撂,不言语端着茶杯心不在焉地小口喝着,对讷亲道:“你和纪昀都看看这份折子,朕有点疑信参半呢!”这才转过脸对岳浚道: “朕这次是走马观花,没来得及考查你的吏治。但看漕运,从山东德州到直隶⼊境处还是畅通的。赈灾赈得好,库里存粮还不少。但朕一路看,庄稼秸秆都被虫吃了,过冬烧柴是件大事,还有牛马驴骡的饲草,你打算怎么办?” “回皇上话,”岳浚一躬⾝说道:“山东去年东部大 ![]() 他没说完,众人已都笑了,乾隆便道:“说得怪可怜的。纪昀给傅恒写封信,叫他给山海关的盐政发廷寄理办。”纪昀忙笑着躬⾝道:“是!”岳浚接着又道:“毕竟我们山东是遭了灾,现在地土卖得便宜。淮南一带,现在一亩地可卖到四百两,这里有的只卖三十多两,还有更少的十两就买一亩地!江浙一带有钱主儿蜂拥到山东买地。奴才已经出了告示:凡外省人来买地,分生荒 ![]() ![]() “恐怕不行。” 乾隆听得极认真,轻轻头摇说道:“你下令限制外省地主买地,已经十分勉強。要知道,你不准他卖,他也无力去种,赈济了口粮、种子粮,你没法赈他牛马农具,赈了今年没法赈明年。有一等无赖人,好吃懒做的,赈了就吃,吃光伸手再要,是个永远也填不平的无底洞。只好由他去逃荒要饭。只要不为贼为盗,作逆造反。哪朝哪代何年何月没有冻饿死的呢?朕看你也是菩萨心肠,想治得一省之內无饥民、无闲人、各有所养。唉,朕何尝不想天下到处如此。只三代之下,谁也作不到了…”说着,他不胜感慨地叹息一声,拿起一块西瓜小心地咬了一口,又道:“不过,限制地租,丈量土地,是你封疆大吏职权里的事,你可以放胆去作,有些个为富不仁的大业主,在征税时严些儿——不要闹出人命——时时劝他们出银子作些善事。这样也可延缓土地兼并。只是不能硬来,懂吗?”乾隆长篇大论说着土地租捐利弊,加上他过去看奏折的心得,虽是走马观花,也都说得鞭辟⼊里。岳浚听得心里开窍,众人也无不佩服,岳浚正容。说道:“奴才原准备硬来,听了主子的训诲,已经明⽩了。奴才想召集全省百顷田以上业主,三十顷到五十顷的由府道来办,十顷以上的由县令办;分层会议具结,劝减田租,这是已经有明旨的,待圣驾返京,立刻就办,然后具折奏闻。方才主子说漕运畅通,其实山东漕运,只是境內畅通,与河南、直隶 ![]() “好,好!”乾隆大为赏识,手拍椅背说道:“施琅有子施世纶,为世宗爷手里名臣,岳钟麒有子岳浚,盼你好自为之!”他原准备批评山东驿道的,至此便不再提这事,命在座各臣子各人取一块冰含了取凉,又道:“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所以从圣祖起,朝廷停修长城,把钱用在经济之道上,这要合算得多。山东民风強悍,是绿林聚首之地。这里治好了,北方几省郡能定安。一个前任老于成龙,是名臣,他在驿道两边造⾼墙,防着強盗劫道儿;后一个叫李卫,也是治盗能手。他的办法是以盗治盗,也颇见成效。但纵观二人所为,都是治标未能治本。一个捐赋,一个官司,一个教化,三者并举,那叫以仁为本,吏治相随,再没有治理不好的,就有戾气也消化了。‘一枝花’在山东、直隶、山西狼狈奔窜落不住脚,看似偶然,其实与朝廷以仁孝治天下,以宽为政是关联着的。”说着便命⾝边的王义:“把李卫献的那幅画取过来,给岳浚看看。” 王义忙应一声,从签押房柜顶取下一个画轴,当案展开来。岳浚和讷亲忙凑过来看,却是一幅立轴,颜⾊已经发黯,边沿焦⻩薄脆,像被火熏灼过一样。画面却是极为简明,写着: 雏 ![]() 在密密⿇⿇的题记下边,绘着一群才出壳的小 ![]() ![]() ![]() “不喂它们,它们就会饿死。”乾隆许久才道:“这是朕见这画儿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算它们造不成反,岂不有伤仁化么?朕想,回京后让內务府临摹几十张分发各省巡抚…”他轻咳一声没再言声。 讷亲和纪昀都早已看完庆复、张广泗的奏折,一边跟着看画,心里还在想着这件大事。见乾隆感伤,讷亲小心说道:“主子,今儿着实累了,您还没进膳呢!叫岳浚去备膳,主子洗浴歇息,再清清慡慡说话可好?”岳浚见乾隆无话,忙辞出来,一边招呼人服侍乾隆,又出牌子召藩司臬司来衙,布置安排乾隆对山东政务的旨意不提。 因一路劳顿,乾隆用过膳⾜睡了一个多时辰才起来,又剃了头,立时显得精神了许多。走进签押房,见讷亲和纪昀已经在里边等候,一边吩咐免礼,坐下便问:“你们看庆复这折子,有什么想法?” “奴才看,庆复、张广泗像是打胜了。”讷亲说道:“但绝不像是大胜,更不像全胜。因为皇上屡加严诏,一定要莎罗奔面缚大营。然后请旨定夺,或解京治罪,或再施恩典。怎么轻轻一笔就带过去了?再说,大军好不容易攻下大小金川,为什么又无端退了出来,这真是不可思议!奴才以为应该驳下去,看他们是怎么回话。”纪昀犯了烟瘾,一个劲用手 ![]() 乾隆望着巡抚衙门大院中层层叠叠树丛,久久不肯移开目光,从丹田里深舒一口气,说道:“按说,莎罗奔面缚⼊大营请和该是真的。怎么就胆敢不请旨退出金川城?于情不合、于理难顺!这一仗又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死了总兵,死了将军,还死了游击!阿桂是朕的亲信人,勒敏是状元,既是打赢了仗,他们就有罪,该锁拿进京治罪,怎么说杀就杀了。说实在的,看了这样‘捷报’,朕先是 ![]() “现在正在议事,叫他明天早晨进来。” “他说有紧要事。说大金川回来一名逃将,叫阿桂——” 他还要往下说,见乾隆“刷”地站起⾝来,吓得⾝子一缩,便住了口。 “他说叫阿桂,那么勒敏呢?他们是一道赴金川腹地的!” “他没说勒敏,奴才也没敢问。”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死寂,纪昀说道:“主子,无论如何,先见一见再说,叫岳浚传他进来。有些事传到省里不好,岳浚该办什么差,还是忙他的去,可成?”乾隆点点头,说道:“叫他进来!”倏然间,一种不吉祥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阿桂被一个小苏拉太监带了进来。他看去真是狼狈不堪,发辫不知多久没有梳理,被汗⽔粘得像绳子一样拧在一起,前额上头发 ![]() ![]() ![]() “你仔细君前失礼!”讷亲见乾隆木着脸发怔,在旁说道:“求见主子这种模样,成什么体统?!”大人责的是。败军之将,奴才这模样真给主子丢人…”阿桂止住了哭,面⾊凄惨地说道。两眼兀自泪如泉涌,”奴才奔波三千里来见主子,只求主子能知道真情,就是死…也瞑目了 乾隆和讷亲、纪昀 ![]() ![]() “皇上…”阿桂浑⾝在剧烈地抖动“您…您要给庆复、张广泗记功庆贺?” “是啊!金川大捷,莎罗奔面缚投诚。当然要论功行赏,犯令军官也要循章处置!” 阿桂脸⾊又青又黯,向前爬跪了两步,仰着头泣道:“皇上皇上…庆复和张广泗被莎罗奔围困,主帅大营丢失,粮草被掠,兵马损伤三分之二,被迫与敌人订城下之盟。他们骗得您好苦啊!”他边哭边诉,口说手比,用耝糙的手在地下颤抖着划金川之战的形势图,⾜用了半个时辰才把事情说清楚了,庒抑不住又放了声儿:“好皇上,好主子啊…深⼊金川,军队各处都惨遭伤亡,我军的红⾐大炮也全部落⼊莎罗奔之手…唯我们这一支队伍全军守护伤亡少些。这也不是奴才能耐大,一是托着主子的福,二是奴才肯和下头商量,处置军务小心——张广泗他们要杀奴才,为的就是灭口,永远瞒住皇上。呜…奴才这一路好苦…” 乾隆和讷亲、纪昀几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他们见庆复、张广泗的折子言语自相矛盾、嗫嚅支吾,原以为战果不够満意,想以小胜报大功搪塞了事。想不到居然打了大败仗,还要昧过冒功!乾隆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两手心里捏得都出了汗,突然失态地抓起茶杯,将凉茶一昅而尽,咬着牙狞笑道:“你说的难以置信,朕不信!”他忽地提⾼了嗓门:“勒敏,勒敏呢?!他怎么不来。见朕?任举殉国,张兴战死!庆复、张广泗为什么活着?”他霍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来回走动,咆哮声震人耳膜:“朕不治战败的罪,胜败为兵家常事,朕不治罪——朕要治他们欺君之罪——王信!” “奴才…在!” “你带人立即到四川,锁拿庆复、张广泗和郑文焕到京——不,立刻将这几个人就地赐死!” “扎…” 王信脸⾊雪⽩,又打了一个千儿起⾝便走,阿桂手一摆,说道“慢!”向前膝行两步,又道:“主子息怒,息怒…方才奴才奏说的,有的是眼见,有的是耳闻,求主子查明之后再作处置。听奴才一言杀了他们,也未必心服…现在勒敏已逃往云南,在钱度那里等奴才的信儿,也该叫到主子眼前问问明⽩…” “嗯…”乾隆耝重地 ![]() ![]() 阿桂退出去后,君臣三人默然相对,一时都寻不出话题来。半晌,纪昀笑道:“主子,您太焦虑了。我仔细听了,我军实力伤损并不大,可恶的是庆复、张广泗欺君之罪难饶。金川一隅之地,莎罗奔又没有反叛的心,不过想求个平安而已。主子想犁庭扫⽳,换个将军再去剿他,主子想饶了他,好比走路碰了石头疼了脚,绕开他也就罢了,那只泥鳅儿翻不起大浪的!” “讷亲,你去换下庆复和张广泗。”乾隆思量着,下了决心“今晚把你的打算谈谈,你先回京北,一旦钱度报奏情实,你立即听旨动⾝!” “扎!” 讷亲一阵奋兴,朗声答道。他原是争着要这份差使的,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接到了,但转念想到阿桂方才说的情势,不知怎的心头罩上了一层乌云,思量着又道:“奴才勉力去办!”见乾隆皱着眉,一副忧思不解的样子,纪昀问道:“皇上,原定明天到鲁南,然后回京北,鲁南我们还去不去?” “去!”乾隆舒展一下眉宇,说道:“定下来的事不要轻易改变。”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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