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40乾隆帝丧子中曹雪芹泪尽归离恨及《乾隆皇帝》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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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42275 时间:2017/9/29 字数:10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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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的天冷极了,头场雪下过就起了冻,堆积在街两边的雪,中午只化一会儿,过晚就又冻成深褐⾊的凸凹不平的冰路,上面印満了人的脚印和马驴骡蹄子印迹,雪⽔将凝未凝时轧过的车轮沟儿,也都在夜风中被冻得硬如坚石,走起来难极。 钱度接连得到敦敏、敦诚两封信,请他到张家湾去看看曹雪芹,都没有动⾝,一来是道远难走;二来他现已是部院大臣,內廷有人正考究“曹霑是不是曹雪芹”还放出风声说“《红楼梦》是 ![]() ![]() “傅相没回来,”小王头本来极随和的人,被傅恒军法治府,练得举手投⾜庄重利落,一本正经把一封信双手递给钱度,说道:“这是相爷给你的信,请给我写个回执。我是回京给夫人带药的,我家少主子正出忌讳。傅相从蒙古医生那里弄的不知什么宝药——得,您名字签在这里,好,小的告辞!”钱度笑道:“真是传军书规矩。连茶钱也不要?康儿既出痘儿,告诉你家主⺟,明⽇我过去请安。”小王头道:“请爷过些时再去,府里祭着痘神娘娘,连我这在外家人都不许跨进大门槛,我们老爷子亲自把门儿呢!”说罢去了。 钱度这才拆阅傅恒的信,除报圣安的话头,要他拨二十万石饲料粮押运王爷屯,科尔沁过冬存栏牛羊多于往年一成半,防着饿坏了。又嘱他去见见纪昀,把征借图书的银子数目坐实造册上呈御览,不要等纪昀来催。还有各地巡抚总督正在举荐硕儒应博学鸿儒科,车马轿船川资也要早作准备,定出路途远近,按里计价,务要够用,且不能浪支等等,写了三张纸,都是指令口气。未了却问:“见雪芹否?甚念。可代我一往,或资助些银两。此等天气,恐其饥寒也。”钱度猛地想起敦氏昆仲的嘱托,倒觉不安起来。立刻出来传呼备轿,一溜风儿抬着径往纪昀西直门內私宅。却又被挡在门外。门子说道:“我们少爷也出痘儿,请大人回步。改⽇老爷亲自谢罪。”钱度不噤目瞪口呆,怔着道:“今年传痘儿这么厉害?我有要紧公事要见晓岚公呢!” “我没说清楚,我们老爷并不在家。”门子左右看看,庒低了嗓道:“有密旨,叫老爷去天坛给太子爷祈福,七阿哥(永琮)也出花儿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家人神秘地说道“万岁已经从昨⽇起辍朝。待太子爷花儿发齐了才视政呢。慈宁宮太后老佛爷都去了痘神娘娘庙降香,皇上旨意叫江西龙虎山和京北大佛寺同时作道场,名目儿是为天下病人祛瘟,其实还为的是七爷!皇后娘娘已经请旨,懿旨命释放轻罪囚犯,连‘一枝花’这样的大案,都已经停审——您一路过来,京北城家家挂红布符,悬猪尾,吊螃蟹。在⾖神娘娘庙,往功德箱里塞钱的,头天起更就得去排队挨号儿,香灰堆得连香鼎都看不见了!——这是大劫,真的是铜墙铁壁挡不住,王子、庶民一样!”这位饶⾆的门子说完,居然还又合掌向天,念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威灵观世音菩萨!”还要絮叨时,钱度已经去了。 既然连傅恒也来了信,看望曹雪芹的事就不能等闲视之了。钱度便不再回衙,径乘轿回府,取了二十两散碎银子,见箱子里有从南京带回的宁绸,也取出一匹,命家人都塞进马褡子里,也不叫从人,自己换了便⾐,只说了句“天黑赶回来”便骑着走骡出门向北,赶往张家湾来访曹雪芹。路过⽟皇庙东⾖神娘娘庙,钱度在骡上远远看,只见人山人海的香客挤拥不动,沿街一里多长,全都是卖金银纸箔的,香烛⻩棱摊子前都围満了人,多是城里城外远乡近廓赶来的老婆子妇人,有许愿的、有还愿的,有愁眉不展的也有眉开眼笑的,嗡嗡嘤嘤人声传来,都是念佛念观音,祛病祈福之声…手搭凉棚嗟叹一声正要赶路,忽然一眼看见芳卿从⾖神庙那边,踉踉跄跄过来,钱度叫声:“芳卿嫂子!”忙下了骡子。 “是…是钱老爷啊!”芳卿不防在这里还有人叫她,忡怔一下,抬头见是钱度,问道:“听您家人说,您去了承德,回来了?”说着便蹲了个福儿。钱度这才看清芳卿脸⾊又青又⽩,眼泡儿腮下发淤,仿佛几天没睡,又像是哭过,眼睑下带着薄晕,目光也有些呆滞,因说:“雪芹在家吧?孩子们还好?我正要去你家呢!”招手叫过一乘轿子,说道:“瞧你⾝子骨儿这么单弱,走着来了?就穷,何至于到这份儿?请上轿,我骑口牲,一道儿走。” “我们都不会过⽇子,当家的又没了差使。”芳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忸怩地看了看那轿子——她委实也是走不动了——说道“新搬来张家湾,曹家老族里上下都得打点,还有左邻右舍…欠人家的也就不少。今非昔比,真的是穷了…” “你跑老远的进城做什么?借钱么?” “我昨个儿就来了…大⽑、小⽑都出痘儿,透不了疱儿,浑⾝发热。我…我来⾖娘娘这儿许愿…” 钱度一怔:又是患这个!但他已经听得多了,已不觉意外。只跺脚叹道:“⻩鼠狼单咬——瞎!这个雪芹也是的,也信这个?叫你一个女人跑这远的路弄这无益的事!”芳卿道:“他不叫我来,我说迸城借钱抓药才出来…”“别说了,”钱度道:“咱们赶紧儿走!” 于是一轿一骡紧着往通州张家湾赶来,钱度只想有四五十里,谁知过了通州一问芳卿,还有二十里,钱度算算,怕天黑前坐轿赶不到,便打发轿子回去,另觅一匹马自己骑了,把走骡让芳卿骑,巴巴儿的,总算酉初时牌赶到了张家湾。芳卿用手一指村北道:“钱爷,那就是!”拔脚便走。钱度算了马脚钱,紧追着过来,只见冻得镜面一样的通惠河汉上架着一座小石桥,桦树林畔,孤零零地立着三间草房,门紧闭着,矮低的草檐下开着个黑洞洞的窗户,房顶上枯⼲的苫草在风中瑟瑟发抖。 ![]() 这是怎样的惨景!冷冰冰三间小茅屋连界墙也没有,打通着,烟熏了的墙上挂着一幅去年的灶王神像,⽩眼珠子永久不动地凝视着裂着隙 ![]() ![]() ![]() ![]() ![]() ![]() ![]() “雪芹,雪芹!” 钱度活似⾝在梦中进了一座吓人的空庙,像是呼喊曹雪芹又像想把自己从梦中喊醒,连喊了几声,说道:“我是钱度,钱度,钱老衡!上天,你…你这是怎么了?”一边喊,一边拖着半瘫的芳卿到 ![]() “曹哥,这位爷说的是,可不敢这么苦坐下去。”⽟儿站起⾝,用手支着 ![]() ⽟儿的家离雪芹家只有几十步路,她一进门就从缸里向锅里舀⽔,默不言声菗柴、引火,丈夫蹲坐在炕桌边叭嗒叭嗒菗着烟,说道:“瞧见曹爷门口有骡子,怕是来客了吧?我刚去东家挑⽔,掌柜的给了几块糕,你送开⽔时拿去吧——别生嫂子的气了,她也是大家子出来的,跟曹爷一样,有钱了就使,不懂细⽔长流过⽇子…这么冷的天儿,跑京北城,她个妇道人家,不心疼男人、孩子?你先去,我在家把猪圈起起,也过去帮着料理。”⽟儿仿佛从心底里透出一口长气, ![]() ![]() ![]() “我不去!要去你去!” “我不是上不了台面儿嘛…” ⽟儿这才起⾝,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提着开⽔来雪芹家,远远便听芳卿哀哀恸哭,雪芹也发出时噎时舒的嚎声,进门见钱度正在安慰,因叹道:“这一哭出来,我就放心了,就怕怄着在心里,那要怄出病的…唉…大⽑小⽑啊…多好两个宝娃娃…一转眼就去了…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呐…”说着她也号哭起来。 “这么着说,芹圃外头还欠着人不少饥荒。”钱度心里有事,急着当天赶回去,雪芹眼下这情形儿也不宜留客,遂说道:“这点子钱,先不还帐,先把孩子⼊了土,打点着也就近了年关。我回去,恐怕还要走一趟口外,从阿桂那里要一点。现在我官不小,一个外来钱也不得——总包在我⾝上就是。不要紧,都是本家曹姓,还能连这点担待也没有?你看你,连泪都⼲了,你再有个三灾两病,叫芳卿怎么办?我得回去了。刘啸林虽回了南边,脂砚畸笏、他们打谅还在西郊,叫他们也来瞧你。熬过这一阵,再谋个差使,慢慢就又活泛起来了…”见雪芹一家如此凄惶,钱度动了情肠,心里一热,也坠下泪来,忙又安慰几句,出门打着骡子,逃跑似地离开了张家湾。 小王头骑快马送回了棠儿给傅恒的信,傅恒展读,知道“康儿痘已出齐,⾝子不烧,已能进稀饭,郞中说险症已过”顿时心里略松了一口气,但七阿哥的痘却发不出来,他仍是煎心不安。姐姐从十六岁就跟乾隆成婚,端庄淑贤,不但乾隆敬爱,六宮里无论嫔妃媵御,没有不宾服钦敬的,只是子息上头磋跌,令人扼腕无奈。先头生二阿哥永琏,九岁上染恙命赴⻩泉。好容易七阿哥又长到两岁,眼见又得天花,又是恩赦,又是赈济,许愿设醮,辍朝罢政,延请名医,用尽好药,百般设法救治,总不见些儿效应。他这个舅舅只是⼲看着没办法。又担心富察氏旧疾复作,还隐隐恐惧着恩宠更替,怎么放得下心?因没情没绪,傅恒怕言语出错,在承德也绝不接见大臣,只是一封又一封写信,给京北六部九卿指示,每封信都请老夫子细看过,然后才发出 ![]() ![]() “七哥儿!”傅恒心里轰然一声,没敢问,大步流星跨着步子跟了进去,刚过延熏山馆仪门,便听见佛堂西殿传来隐隐的哭声,傅恒心里猛地一缩,脚踩在一块溜冰上,踉跄几步,几乎摔个仰巴叉,踉跄着进了殿中,果然见七阿哥永琮软软地躺在呆若木 ![]() ![]() ![]() ![]() ![]() ![]() ![]() ![]() “娘娘,”傅恒这才回⾝对富察氏行礼,轻声呼叫。见富察氏只是眼⽪眨了一下,⾝体毫无反应,乍着胆略提⾼了点嗓音,说道:“姐姐!您不可这样伤心。您是天下之⺟,⺟仪风范也是极要紧的,这一层不说,皇上是多么心疼您。阿哥归去,他已经痛到极处,还担心您苦坏了⾝子骨儿,您不为自己,也得为皇上想开些…还有兄弟我,见您这样,心里也受不了,就给皇上办差使,还要惦记着我的好姐姐…”他说着,已哽咽得语不成声。 两滴大大的泪珠顺着富察氏颊边滚淌到她的耳边。许久,她才呻昑了一声,说道:“好兄弟…为着皇上,我支撑起来就是。”傅恒強忍着钻心悲痛,又好生慰抚一阵,也不敢回说张廷⽟请安这些小事,便忍悲告退。乾隆却跟了出来,带着他到延熏山馆小书房,唏嘘感伤了一会儿,问道:“听说你家福康安也出天花,现在情形怎么样?”傅恒此刻知道乾隆心里悲伤,如何敢说实话?因道:“棠儿来信了,也是很凶险的呢!不过去痘神娘娘庙,说菗了个好签,也只看他的运道怎么样了。” “直隶总督来报,这次传瘟痘,全直隶境有十万人丧生。”乾隆语气沉缓,神情黯淡,说道:“朕的爱子也…唉!朕想,他比别的儿子不一样,其实就是朕的太子。还是要慰抚活人,所以,要加封个爵位。这事你不便出面,朕下旨给纪昀和张廷⽟,让他们合议拟个谥号,要封亲王。这事你心里有数就是了。” “是…这是皇上格外⾼厚之恩,七爷九泉有知,一定会沐恩怀德…” 乾隆叹道:“不要讲这套话,这还是为了安慰皇后的心。”他顿了一下, ![]() “奴才省得,主子放心!” “…跪安吧!” “是…” 乾隆侍傅恒退出,方慢慢踱回富察氏房中,见睐娘正一匙一匙喂参汤给皇后喝,已是放下心来。皇后喝了半小碗,见乾隆进来,便不再喝,用微弱的声气儿道:“不用了,睐娘扶起我来。”乾隆忙赶上来,双手扶住富察氏肩头,说道:“别,你我讲这礼数做什么?你只管躺着,我们说话儿。” “是,我就遵旨了…” 一时夫妇二人沉默相对。 “皇后呀,”乾隆望着窗外冬云密布的天穹,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悠悠传来:“前几天批给刘统勋和尹继善的自劾奏章,朕就说‘完人难得’。如今轮到自己,朕也要好生反省一下。不但臣子奴才,就是君王主子,不落点遗憾也是难能的!”皇后微微皱眉,关心地问道:“刘统勋和尹继善也出了挂误?什么处分呢?”“小小降级处分,没啥大不了。”乾隆答道,顺着自己的思路又道:“如今天下,人口越出圣祖时二倍有余,朝廷的岁⼊超出十倍不止。虽不能说国富民丰,户户小康,可也敢说是盛唐以来少有的富⾜。四库全书在修,博学鸿儒科要开,遍天下没有強盗贼匪,这些已经能和圣祖爷比肩。文治上头再过几年,还要更好,这是已定了的大局。”他拍拍皇后的手背,攥得紧紧的,叹了口气,说道:“但朕也有遗憾,一是贫富不均,富的太富,穷的还要靠赈济,民业尚不定安;二是用兵无效,庆复一败再败,庸臣误国,丧师辱君,花了许多冤枉银子,大小金川至今不宁,更不必去说西域;第三条就是…你。” 皇后睁大了眼睛,惊愕地说道:“我?…” “是啊!”乾隆松开她的手,沉重地点点头:“你要有个数,你还年轻,还能生阿哥,但不能立为太子了,只能以嫡子封王一一就像琮儿,朕也只追封为亲王——为什么呢?朕今天见你这样,想了很多,我朝自太祖太宗,没有一个是元后的正嫡之子继承大统的。朕是強违了天意,要行先人所没有做到的事,邀先人不能获得的大福——这个话世宗爷也曾说过,但朕没有真的听进去,以致于前边夭折了端慧太子永琏,今⽇又断送了七阿哥,这不是朕的过错:把你也腾折得七死八活,朕心里也终⽇不宁,这又何必呢!” 皇后垂下了她的眼睑,沉思了许久,说道:“皇上这是实实在在为我着想。我哪有不知恩的。不过,我自觉心⾎已经⼲了,再生阿哥是不用想了。皇上说的那些大事我不懂,但这四海天下越来越富,瞎子也能看见。我要能再多活几年,还要看您派哪个大将军出兵喀尔喀,要看你五凤楼阅兵,要看你听到红旗报捷,恩诏遍沛天下!所以我不想死。只想再陪你看看江南。尹继善前头那份折子,把南京说得那么好,我真想去呢!”她的眼睛放着微光,突然一笑一叹“就怕我没那么大福,见不到石头城上的月亮呢!还是那句话,我要个孝贤的谥号,就死了——” “不许说这些!”乾隆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刘啸林从江宁赶回京北,已是将近年关。北方人最重过年,自腊月二十三送灶神起始,无论贫富家家忙年儿,贴钟馗、做年糕、熬祭⾁、扫房子,蒸盘龙馒头,挂冬青柏枝,闹得不亦乐乎,直到年二十九才忙着赶到张家湾,带了许多年货来,这才知道自大⽑、小⽑死后,曹雪芹就⾝子发热,不思饮食,已经卧 ![]() ![]() “雪芹,”刘啸林叫芳卿把火盆儿靠 ![]() 曹雪芹双目深陷,瘦骨嶙峋的胳臂搭在被外,⼲涸得没有光泽的眼盯着刘啸林,用浑浊的声气说道:“这里不要费心了吧,有芳卿照料,那边⽟儿两口子还说过来陪我吃年饭。我不寂寞,不难过…这么远道儿,天又时不时下雪,叫…叫朋友们别来。开舂我要不死,还回城里,我们的桃花诗社还要办下去…林黛⽟是林黛⽟,曹雪芹是曹雪芹,您老总爱拉到一起说。”恰⽟儿扛着一筐子冻梨进来,把筐子向地上一墩,说道:“嫂子,我拿来的红烛放在门阶外头,还有风⼲茄子蒂儿,你把它拿进来摆在烛台上,外头又在飘雪,看打 ![]() ![]() ![]() ![]() “雪芹我们没能耐,不过还是有几个好朋友。”芳卿手里剥着⽩菜帮儿,看着雪地里越去越远的大车,叹一口气,又道:“但凡我们会过能挣钱,也不至于拖累⽟儿你们家了。”⽟儿两手沾的都是面,笑道:“这都是什么话——把锅里热⽔舀出来,一会坐在面盆上好发起来——芹爷是个大才子,你也读过不少书是个女才子,这才是为人一场!我们才是草木之人,才命苦哩——那点⽔不倒,趁热锅打浆糊刷门神——素常价瞧你们读书昑诗的眼气,见本来能过的⽇子弄得七颠八倒又心疼你们又气你,就这个话儿。”芳卿一边搅面糊儿——把浆糊盛在小炒锅里,刚说了一句“也真亏了你们两口子”说到这里突然打住,脸上现出惶恐的神⾊,望着院外,对雪芹道:“三叔又来了!”雪芹也噤住了。半晌,深长叹了口气,说道:“芳卿去 ![]() ![]() ⽟儿不待芳卿站起,按了一把芳卿,说道:“你别出去,我来!”抓起放在神案上的门神画儿,端了浆糊盆子,腾腾地就出去了。曹雪芹侧耳细听: “哟!这不是三叔爷么?您有这份好心情,年三十还给侄子来拜年!——小心点,小心点,你看你看,浆糊甩到袍子上了不是?!” 曹三叔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接着传来⽟儿清脆的笑声:“你瞧瞧,梵音寺的晚幡都挂起来了,还早?你说我?我和芹爷是邻居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叔爷门朝哪呢!叔爷要年下过不得,今晚戌时寺里放焰口舍饭呢…”说罢咯咯儿笑个不住。又听三叔低声恨恨地说了句什么,⽟儿⾼声道:“这门神是姑 ![]() ![]() ![]() 躺在 ![]() 梵音寺的钟声响了,悠扬而又沉浑,在雪幕中回 ![]() ![]() 1994年9月18⽇晨丑时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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