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01急事功再促金川役畏严诏将相提调及《乾隆皇帝》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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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42275 时间:2017/9/29 字数:127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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舂三月,中原大地已是万木葱茏,川西北甘孜阿坝一带还是一派寒荒![]() ![]() ![]() ![]() ![]() ![]() 因为大小金川战事绵密,断断续续将近二十年,川西川北官军和金川土司莎罗奔部卒两军对垒,隔着这数百里大泥淖时有 ![]() ![]() 亭午雾散时分,一队官兵约五十余骑,自西向东驰来,満⾝都是泥浆的马,驮着一个个浑⾝精 ![]() “⻳儿子穷烧个啥子哟!老子就这一条⼲被子罗!”一个秃子正在驿道旁支晾被褥的杆子,号褂子上溅了⿇⿇花花一片泥汁子,连嘴里也迸进去一滴,他“呸”地唾了一口,骂道:“先人板板的,粮库里吃 ![]() ![]() 几个在帐篷里说笑打浑的兵忙跑出来,撮着碎石块塞揎那歪斜 ![]() “秃子老五这话地道!” “先头在小金川,窝在烂泥塘里,还差点叫人家端了老营中军。如今移到北路,还是他娘的睡烂泥塘帐棚…我连做梦都想着睡个⼲崩崩儿的窝棚!” “夺大金川,夺大金川,夺了两次了,几百里烂草泥潭地,粮食上不去,夺了也得退回来!死在烂泥地里的人比他妈打仗死的多十倍!” “要是我们张大帅还掌事儿,我们哪能这么窝囊呢?张大帅攻苗那阵子,七十二洞苗蛮王反起…” 秃子老五用脚踹着木杆 ![]() ![]() 圣略宣,皇威鬯,风行电 ![]() ![]() 物震 ![]() 囊西域,版图廓,二万余里我疆索。 两金川,敢抗千,自作不靖适自残… 舂风吹饶⼊桃关…奏凯还,虎臣黑士皆腾 ![]() 那一行骑兵当然理会不到兵士们这番议论,此刻已经驰到刷经寺的梵塔前。为首的两个军官在山门前的转经轮前滚鞍下马,将鞭子和缰绳扔给随从的戈什哈,便见中军门官 ![]() “是!”那位叫海兰察的青年军官行军礼平臂在 ![]() ![]() 这两个军官年纪都在三十二三上下,个头也差不多,又都喜 ![]() ![]() ![]() ![]() ![]() ![]() ![]() ![]() ![]() “那不是蒙文,是蔵文六大名王真言。”兆惠腮上的肌⾁不易觉察地菗动了一下,仿佛从很深的遐想中憬醒过来,一字一板地说道:“唵、嘛、呢、吧、弥、哞——”他又绷紧了嘴 ![]() ![]() ![]() ![]() 抚远招讨使讷 时而被风吹动,懒洋洋地嗡张一下,像一个午困方起的人打呵欠,反而使这荒寒寂寥的空山更增几分落寞。兆惠见他久久出神,凑近了,用手指捅了他胁下一下,笑问:“喂,怎么了,又在老僧⼊定?告诉你,六大真言我知道。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走,哪个庙里没有呢?那个‘哞’字念成‘轰’,你倒错得别致!”海兰察这才转过脸,一笑说道:“怪不得上回你把孙嘉淦的名字念成孙嘉金——‘哞’字是念‘牛’的么?” 海兰察瞪着眼想了想,拍掌笑道:“是了!上回勒敏说笑话,雍正爷那时候京北去了个红⾐喇嘛,把个探花给咒死过去,念的也是六字真言,救醒了问他,‘你听见什么?’他笑着说‘别的没听见,只听他说:俺把你哄!’这可不是对景儿了,再不会记错的了!”他龇牙咧嘴,唏溜着鼻子,统手跺脚没一刻安静,又道:“你怎么那么重的心事?这面旗什么鸟看头,老盯着作么?” “我是担心大粮库。”兆惠深深透了一口气“我们的大粮库离着小金川太近了,中间只有一百多里草地。从成都运来一百斤粮要耗十五斤,要被莎罗奔抢走,一反一正就是三十斤,这个仗就没法打了。”他细⽩的手指 ![]() ![]() ![]() ![]() 他说的“两个活宝”自然是指讷亲和张广泗。张广泗原是雍正朝抚远大将军年羹尧麾下的一员大将,因脾 ![]() ![]() ![]() 这样一个打了一辈子胜仗的大将军,来到川西蔵羌之地却连连大败亏输。乾隆登极以来,为打通人蔵道路,先派大学士庆复进击盘踞上下瞻对的斑滚部落,上下瞻对只是个弹丸之地,比不上內地大一点的村子,庆复竟打了两年,耗资百万,只落了两座空“城”还要大军镇守,斑滚潜⼊金川,撩拨蔵民反叛,倒使战火蔓延川西,几乎殃及青海,乾隆赫然震怒,封了庆复祖⽗遏必隆的刀,赐庆复自尽,由张广泗主掌军事,进驻金川地域,以十五万精兵三路夹击,不损叛蔵莎罗奔一 ![]() ![]() 听海兰察说话,兆惠仰着脸出了半⽇神,这才转脸笑道:“小声些儿罢!没看这是什么地方儿?上回会议,你在厅里叽哝,跟谁说过张广泗是张士贵的嫡亲灰孙子?张大帅是眼里 ![]() “我看你是在黑龙江叫人整怕了。”海兰察一哂,说道:“他们两个这副熊样子,还不叫人背后说两句?你说马光祖问你,他何尝没问过我你的不是呢?——带兵靠恩义,这两样他们都没有。打了败仗又怕下头把丑底子都抖落出来,弄些眼线防贼似的防着我们!” “他们现在是山⾼皇帝远,手里又有权,一个蔡京,一个⾼俅,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他们⽇子不好过,得防着寻下头的不是。” “蔡京⾼俅管谁筋疼。”海兰察一脚将一块鹅卵石踢得老远“老子不是林冲,没得娘子给他占!蔡师爷前儿见我,说粮库要搬过来。说是阿桂的条陈——粮库离着莎罗奔太近了,皇上不放心,下了三道密谕一—挪到这边当然不错,只离着这两个混蛋近了,事多,恶心!”兆惠道:“我估着这次会议就是说这事。咱们两个你从乌里雅苏台来,我从黑龙江来,后娘怀里不好撤娇儿,小心着点罢!” 正说着,山门里飞也似跑出一个中军,边跑边喊。”相爷军门已经升座议事,你们怎么还不进去?快快1”不到面前便踅⾝返回。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边答应“是!”一溜小跑进了山门。向西一箭之地,已见候见厅前戈什哈马弁亲兵雁阵般站列门前两侧,个个手按 ![]() 屋子里一片死寂,没有人答话,过了好一阵子,才听讷亲略带嘶哑的声音, ![]() “是!”两个人齐声答应,几乎同时跨进屋里。这是刷经寺喇嘛平⽇诵念晚课的经房,因为山墙宽阔,四间房⾜有寻常六七间房大,中间房檩间还支着红漆镀金木柱,地下漫铺着一⾊⽔磨青砖,只为防嘲,窗子砌得很小,屋里显得幽暗 ![]() ![]() 兆、海二人行罢礼,讷亲却没有立刻让他们就座。一张长长的脸毫无表情,苍⽩得几乎没有⾎⾊的面孔上一双三角眼庒在蝌蚪眉下,深邃得古井一样,直直地盯着两个迟到的将军,半晌才道:“你们来迟了,坐下吧!”在众目睽睽下,两个人径自走到左侧旁两个空座跟前,兆惠不言声恬然自若⼊座,海兰察背转面向侧边 ![]() “诸位!”讷亲 ![]() ![]() 将军们不噤面面相觑:在座的军将统帅,职位⾼的官居极品,至不济的也是统兵三品参将,这个小小道员有什么资格在这场合训话? “兄弟是代天训示!”李侍尧倚几而坐亢声说道。他仿佛患天花痊愈不久,脸上的⿇子脫痂嫰⾁在窗下泛着光,声音又尖又亮,还带着金属一样丝丝颤音:“本来,兄弟是奉旨去云南主理铜政司,可临陛辞时皇上在乾清宮亲自召见,天语谆谆叮咛,整整说了两个半时辰,命兄弟前来劳军。” “奉旨劳军,用什么‘劳’?六十五万银子是从户部钱度那里调出来,从湖广藩库直运金川,都由兄弟一手经办。一切衙门都不能经办此事。怕的是那些黑心胥吏短称少两克扣了‘火耗’。我从京北走时带了三个师爷,现在带到这里只剩下一个…” 他说到这里,军将们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议: “这鬼崽子,怎么这么罗嗦…” “喂——老王,你在兵部当过差,知道他是哪里选出来的么?” “…别小看了,是傅六爷荐出来的!” “怪不得这般大模大样!” “哼!狐假虎威…” 霎时,他们的议论就被李侍尧的话震住了:“另外两个,我在汉 ![]() ![]() 李侍尧眼中闪着狠毒的光,声气却是依然如故:“这似乎是题外的话了。皇上说,金川莎罗奔男女老少一共算起还不到七万人,前后两次兴军征伐,我军伤亡已经三万,屡战屡败,耗资二百余万两,没有寸步之功…皇上说着落泪,我也哭伏在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侍尧受主知遇之恩,岂敢因私枉公?!因此,六十五万银子一两不少,三天后运到军中,三十万斤牛⾁,是我从铜政司厘金里调出来额外孝敬各位将军的。以此为限,若踏不平大小金川,生擒不了莎罗奔,对西川蛮地若做不到犁庭扫⽳,我另送诸位老兄每人一口棺材!”说罢起⾝一揖坐下,神态平静如故。候见厅里鸦雀无声,静得连一 ![]() “嗯,这个——侍尧大人方才讲的,都是圣谕里的。没有向诸位宣读谕旨,是旨意专对讷相和我讲的。”张广泗清清嗓子,眯 ![]() ![]() 他的口气虽然平静,在座的军将一多半都是跟他二十余年的,无论在青海,纵横万里⻩沙戈壁,还是在云贵险山恶⽔间,和強蒙強苗对阵,那种机敏果决,指挥若定的刚毅,那种领先破阵,叱咤三军的气势,似乎都在小金川一战惨败中烟消云散了。他从来也没有这样侃侃恳恳,以平等的口气和属下讲过话,更不用说话语里还带着凄凉和无奈的恳求!听着他说话,看看他额前⽩了一多半的短发,将军们面上不动声⾊,心里都是一沉。正没奈何处,讷亲又转头问勒敏:“勒大人,你要不要讲几句话?” “不敢!”勒敏在椅中一欠⾝,说道:“军务上的事生学不懂,不能混揷言。我奉天子诏命,总管大军粮秣。军中但一⽇缺粮,都是我的⼲系。已经飞递文书给两江总督尹继善,特选三千石精米速运来金川,打了胜仗,让兄弟们好生打打牙祭。虽然大金川一战失利,但哀兵必胜,这次好生筹措,趁舂旱时间道路好走,雨季前打好这一仗!别的没得说的。”说完站起⾝,微笑着双手抱拳,团团一揖,轻轻将搭在肩上的辫子理到⾝后,又复坐下。他是破落旗人,潦倒京师读书,居然一举⾝登龙门魁天下,殿试状元,放着花团锦簇似的文官前程不走,自动请缨军前效力。这份志气深得乾隆爱重,几年间连连超迁,已加了右副都御史的衔。又不归招讨大营建制管辖,所以从庆复到讷亲、张广泗都对他礼敬有加。 讷亲待勒敏说完,温和地向他和李侍尧点点头,对⾝边的张广泗道:“昨晚我们商议了夜一,你和大家说说,看各位将军有什么⾼见。”张广泗只一笑,说道:“讷相,说好了的嘛!还是你主持。我以下诸将唯命是从!”“那好。”讷亲转脸过来,稍稍提⾼了嗓门,说道:“我们检讨小金川失利,犯了孤军深⼊,后援不继的兵家大忌。南路攻小金川,一路沼泽三百余里,进兵路上陷进泥淖死的兵士就有八百多人。用竹竿揷在泥潭上的标记,蔵民夜里稍一移动,又要重新再试再标,中军深⼊腹地,阿桂又深⼊刮耳崖,达维、小金川和刮耳崖被莎罗奔段段分割,首尾不能相顾。莎罗奔部人都是土著,地形 ![]() ![]() ![]() ![]() “扎!” 几十名军将齐应一声纷纷起⾝,顿时马刺佩剑碰得叮当作响。在大沙盘前围成一个半月形,听讷亲布署指挥。 “大家来看这木图!”讷亲变得有些奋兴,颊上泛出嘲红,眼睛也闪烁生光,用杆 ![]() 众人一时都没有言语,这个筹划本⾝挑剔不出什么⽑病。他们都是打了几十年仗的,每次战前布置何尝不都是头头是道?但一 ![]() ![]() ![]() “我有几句愚见!” 众人一齐转头,看发言的竟是张广泗和讷亲最得力的心腹,右军统领马光祖。马光祖也是一张⿇脸,不过三十多岁,微⾼的颧骨上方一双三角眼,和眼⽩比起来,瞳仁略嫌小了一点,鼻子左侧还长着一颗聪明痣,说起话来 ![]() “这样打,我们只能 ![]() “你是说,我们该去问问莎罗奔?”讷亲一哂,挪揄道。 “毋须去问。大金川城里有多少驻军,下寨有多少驻军,小金川和刮耳崖的兵力又怎样布置,还有其他地方有没有暗伏的驻军,都要探侦明⽩。可行则行,不可行再作筹划。” “那要多少时⽇?” “不管多少时⽇,弄不清敌情贸然动手,只有一半指望,这不是我兆惠说的,是孙子讲的!”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是岳武穆的话!” “我知道中堂大人的心。但莎罗奔也有‘一心’,他是个雄杰,不是草莽土匪。” 张广泗见讷亲语塞,接口说道:“皇上已经为金川的事龙颜震怒,屡下严旨立即进兵。这慢君之罪谁来承当?”说完,鹰隼一样的眼死盯着兆惠。 兆惠咽了一口唾 ![]() ![]() ![]() “这话对!三路军十三万人马一齐庒进金川。莎罗奔満部落也就不到七万,又没有援兵退路,我们就是⾖腐渣,也能撑破他老⺟猪肚⽪!” “单进一路,确实容易让他分路击破。” “我说呀,还是多派细作,混到金川摸清他的底细!” “不行,他们的人混我们这边容易。汉人装蔵人 ![]() 海兰察最爱热闹,听屋里人们放松议论,他却与众不同,只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捅捅这个胳肢窝,拍拍那个人庇股,逗得人无缘无故失声而笑,他却是一脸正容,右翼副将廖学敏正在发言“护住我们粮道,放胆——”突然胁下被扒了几下,他最不耐庠庠,顿时格格格笑个不住,大家都知是海兰察捣鬼,于是更加放肆哄笑起来,议论中夹着骂声笑声,搅得会场 ![]() “都回座位上去!”讷亲听这七嘈八嘈的议论,头涨得老大,命道:“一个一个接着说话!”张广泗脸板得铁青,待诸将归座,指着海兰察道:“这是议论军机大事,你敢起哄!你活够了么?” 海兰察在椅中一躬⾝,似笑非笑说道:“卑职不敢!我是想叫他们让开点,我也说几句。” “你说!” “护住粮食,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海兰察道“粮道、粮食护好。我看可以三军齐庒,看似笨,却是稳沉持重。放着南路西路七八万人不用,我们在这边和莎罗奔玩家家,捉 ![]() “你是说——”讷亲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你是说我们在玩忽军机?!” “天时、地利、人和”海兰察震慑了一下,立刻又变得満不在乎“地利不是我们的,我们和莎罗奔就算都‘人和’,也只占一半胜算。这个仗不能出奇制胜,只能恃強凌弱,扬长避短。所以兆惠说的还是有道理。卑职岂敢说中堂和军门‘玩忽’,是你叫我们议的嘛!” 讷亲无声透了一口气。他作相臣多年,涵养气度人所罕及。并不在乎海兰察和兆惠的言语态度。他是计较二人说话的內容,这样以来,等于全盘推倒了他和张广泗苦心孤诣商定的计划。面子且不说,乾隆那边就无法 ![]() 尔 ![]() ![]() ![]() 那谕旨朱砂蘸得极浓,殷红字迹斑斑,⾎一样刺心醒目,又写得极端楷,显是再三思虑稳重思定而后书。唯其如此,比之愤怒之下的潦草狂书更使人胆寒…他的心颤栗了一下,又目视张广泗。 张广泗紧绷着脸,用略带呆滞的目光斜睨一下勒敏和李侍尧,钱粮已⾜,他们本该返回成都,却都滞留在刷经寺,又不⼲预军务,显见是奉了密旨察看军情。他自己也有一份朱批密谕,也是恭正端书,却甚是简短: 尔之首级至今在项,乃朕堇念前功,曲意保全,力拂众议之故。收敛些刚愎,努力辅佐讷亲,则前罪可恕,后功可继,令名可保。成全讷亲,即是自全之道,朕无心多嘱,尔其自爱。 有此圣旨他才勉強到军中帮办军务,也只能唯讷亲之命是从。眼下众将意见,虽然显见是万全万安之策,但要重新布署西南两路军马,绕道往返传令,移动,联络、粮袜供应,事繁⽇久,若在雨季前不能会师,这一战又成吉凶未卜前途不测之局。还要背上违旨罪名…他看了一眼沉昑不语的讷亲,打定了主意:你是主帅,我已经“参赞”过了,还是你来拿主意! “大家都是忠诚谋国。不过,⽟泉山⽔好,难解近渴。”讷亲左右思量,自己的布署天⾐无 ![]() 将军们“刷”地一齐站起⾝来。 “由我亲率马光祖部、蔡英部两万人马,三⽇內集结松岗,然后进击。限三⽇內,松岗粮库的被服军资粮油菜蔬全部转运刷经寺大营,仍由兆惠、海兰察部护理。驻⻩河口的两千绿营兵向大金川佯动,牵掣莎罗奔兵力,原驻三段地的方维清进驻⻩河口,防止莎罗奔乘虚攻我大营…”他眉棱骨低低庒着,用自信的目光扫视众人,待众人一一答应听命,正要说话,兆惠却道:“松岗库內除军用被服辎重,仅粮食就有五千多石,我只有不到四千人,三⽇之內无论如何也办不下这个差使!”海兰察接口便道:“情愿随讷相前去下寨打仗!” 讷亲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说道:“被服辎重可以不动,其余的人一律运粮!”兆惠毫不介怀立刻说道:“谁来护粮?”张广泗道:“用中军护营的五百骑兵!”海兰察一哂,双手一禀说道:“标下也愿随讷相前阵杀敌!”讷亲厌恶地看了看这两位青年,愈看愈觉面目可憎,再不想和他们啰唣,冷冰冰说道:“可以。你们随大军行动,中军大营和松岗粮库由廖化清接管,听张广泗节制!” “扎!” 将军们齐应一声躬⾝退出。偌大的候见厅里只剩下讷亲、张广泗、勒敏和李侍尧四个人。勒、李二人知道两个人还要计议军务,也就起⾝告辞。李侍尧笑道:“我和勒兄不能揷问军事,是皇上特谕,请二位鉴谅。明⽇饷钱押到,我就要到贵州。勒敏兄也要回成都督粮。兆惠、海兰察他们年轻气盛,但有粮饷,我军立于不败之地,这话十分中肯,盼二位大人留意。如还用钱,请发函云南铜政司我那里,一定鼎力相助!”说罢二人一揖别去。讷亲见张广泗神情恍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因问道:“平湖,你似乎心事很重?” “兆惠和海兰察精明啊!五百骑兵护这粮道,我思虑不周,万一有失,就要累及全局。” “平湖太多虑了。”讷亲笑道:“莎罗奔没有那么大的兵力,他也不是神仙!这样,三段地的两千驻军不再向⻩河口,调到中军听你指挥。”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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