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文集》代表大会及《博尔赫斯文集》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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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博尔赫斯文集 作者:博尔赫斯 | 书号:44269 时间:2017/11/23 字数:115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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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朝一座⾼大的城堡走去,看到城墙上有这么几行文字:"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属于全世界。你们进来时经过这里,出去时还要经过这里。" 狄德罗:《宿命论者雅克及其主人》(1769) 我名叫亚历山大·费里。我有幸结识的《大理石雕》的作者说,我的姓名既带光荣的金属,又有伟大的马其顿人的遗风。但是这个掷地有声的威武的名字同写这篇东西的灰溜溜的人并不相似。我现在在圣地亚哥德尔埃斯特罗街的一家旅馆楼上,这里虽说是南城,但已没有南城的特⾊了。我已经七十多岁;还在教英语,生学为数不多。由于优柔寡断、漫不经心,或者别的原因,我没有结婚,如今还是单⾝。我并不为孤独感到苦恼;容忍自己和自己的怪癖需要很大努力。我发现自己垂垂老矣;确凿无疑的症状是对新鲜事物不感趣兴,不觉惊异,也许是因为我注意到新鲜事物也不特别新鲜,只有一些微小的变化而已。年轻时,我感怀的是傍晚、郊区和不幸;如今是市中心的早晨和宁静。我不再以哈姆雷特自拟。我加⼊了保守 ![]() 上文说过,我是单⾝一人;前几天,一个听我谈起费尔明·埃古伦的邻居告诉我埃古伦已经在埃斯特角去世。 那个人从来不是我的朋友,但是他死去的消息却使我郁郁不乐。我知道自己很孤独;我成了世界上唯一知道代表大会事件的人,再没有谁和我分享那件事的回忆了。如今我是最后一个大会代表。当然,所有的人都是代表,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是,但是我的情况和别人不同。这一点我很清楚;它使我和目前以及将来的无数伙伴有所不同。当然,我们在1904年2月7⽇以最神圣的名义发誓决不怈露代表大会的內情(世界上有没有神圣或非神圣之分?),不过同样确切的是,我现在成了发伪誓的人也是代表大会的一部分。这句话听来费解,不过能引起读者的好奇心。 不管怎么说,我自找的任务不是容易的。我从没有尝试过记叙体裁,连书信式的叙事文章都没有写过,并且更为严重的是,我记录的故事难以置信。由那位不应被遗忘的诗人,《大理石雕》的作者,何塞·费尔南德斯·伊拉拉,来写这篇文章是最合适的了,但是为时已晚。我决不故意歪曲事实,但我预感到懒散和笨拙会使我不止一次地出些差错。 确切的⽇期无关宏旨。我们只要记住我是1899年从我家乡圣菲省来的。我一直没有回去过;尽管布宜诺斯艾利斯对我没有什么昅引力,我已经习惯于这个城市,正如人们习惯于自己的⾝体或者一种老⽑病那样。我不太在乎地预见到自己快死了;因此我得克制离题的脾气,赶紧讲事情的经过。 岁月不能改变我们的本质,如果我们有本质的话;促使我一晚去参加世界代表大会的冲动,正是最初踏进《最后一点钟报》编辑部的冲动。对于一个外省的穷青年来说,记者的职业有点浪漫,正如首都的穷青年认为当一个⾼乔或者小庄园的雇工会很浪漫一样。当初我想当新闻记者并不感到惭愧,现在却觉得单调乏味。我记得我的同事费尔南德斯·伊拉拉说过,新闻记者写的东西很快就被人忘掉,他的愿望是写传世之作。他已经雕琢(这是通用的动词)出一些完美的十四行诗,后来略加修润,收在《大理石雕》的集子里出版了。 我记不清第一次是怎么听说代表大会的。也许是出纳付给我第一个月工资的那天下午,我为了庆祝布宜诺斯艾利斯接纳了我,邀请伊拉拉一起去吃晚饭。他谢绝了,说是不能不参加代表大会。我立即领会到他谈的不是坐落在一条西班牙人集居的街道尽头的、有圆拱顶的漂亮的建筑,而是某些更秘密、更重要的事情。人们谈论代表大会时,有的带着明显的讽刺口吻,有的庒低了声音,有的显得惊恐或好奇;但我相信大家都一无所知。过了几个星期六之后,伊拉拉邀我同去。他对我说已经办好了必要的手续。 那是晚上十来点钟。伊拉拉在电车里告诉我,预备会议一般在星期六举行,堂亚历山大·格伦科埃也许被我的名字打动,批准了申请。我们走进加斯咖啡馆。大会代表大概有十五或二十个,围坐在一张长桌前;我记不清有没有主席台,后来回忆好像有。反正我立即认出了我从未见过的主席。堂亚历山大是个上了年纪的、道貌岸然的人,前额宽阔,灰⾊眼睛,红胡子已夹有银⽩。他老是穿深⾊的长礼服,常常两手 ![]() ![]() 堂亚历山大沉默寡言;代表们发言时脸并不对着他,不过我觉得是说给他听的,希望得到他赞同。他只要缓缓做个手势,讨论的题目立刻就改变。我逐渐发现,他左边那个红头发的人名字很怪,叫特威尔。我还记得他脆弱的模样,那是某些⾝材非常⾼的人的特点,仿佛他们的⾼度使他们头晕,便成了弯 ![]() ![]() ![]() 事实俱在;我尽量说得简单一点。主席堂亚历山大·格伦科埃是乌拉圭庄园主,他的农庄和巴西接壤。他⽗亲是阿伯了人,上世纪中叶到美洲定居。他带来一百来本书,我敢肯定,堂亚历山大一辈子就只看了这些书。(我之所以提到这些杂七杂八的、目前都在我手头的书,是因为其中一本有我故事的 ![]() ![]() 起初我们都领取固定的津贴,但是大家热情很⾼,费尔南德斯·伊拉拉虽然和我一样穷,放弃了津贴,大家也这么做了。这一措施很有好处,有助于分清良萎;代表人数减少,剩下我们这些忠贞不渝的人。唯一有报酬的职务是秘书,诺拉·厄夫约德没有其他收⼊,工作又极其繁重。组织包罗全球的机构不是轻易的事。大量信件电报往返联系。秘鲁、丹麦、印度斯坦都有来信支持。有个玻利维亚人来信说,他的家国没有出海口岸,这种可悲的处境应该列为大会首批讨论的议题。 特威尔聪颖睿智,指出大会牵涉到哲学范畴问题。筹备一个代表全人类的大会像是确定柏拉图式原型的数目,而这是数百年来使思想家们困惑不解的谜。他建议不必舍近求远,堂亚历山大·格伦科埃可以代表庄园主,还可以代表乌拉圭人,伟大的先驱者、红绸子的人,以及坐在一张大扶手椅上的人。诺拉·厄夫约德是挪威人。她是不是代表女秘书、挪威女人,或者⼲脆代表所有美丽的女人?一位工程师是不是⾜以代表所有的工程师,包括新西兰的在內? 我记得那时费尔明揷嘴了。 "费里可以代表外国佬,"他哈哈一笑说。 堂亚历山大严肃地瞪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 "费里先生代表移民们,他们的劳动为家国建设作出贡献。" 费尔明·埃古伦总是和我过不去。他一人兼有好几种⾼傲的⾝份:乌拉圭人、本地人、昅引所有女人的人、⾐着华贵的人、带有巴斯克⾎统的人,巴斯克人处于历史之外,除了挤牛 ![]() 一件微不⾜道的小事更加深了我们的敌意。一次会议之后,埃古伦提议去胡宁街逛逛。我对这个主意不感趣兴,但为了免得他取笑,还是同意了。同去的还有费尔南德斯·伊拉拉。我们从咖啡馆出去时, ![]() "谁想过去先得问问我手里这把匕首。" 我还记得幽暗的门厅里那把匕首的寒光。埃古伦吓得后退几步。我也不知所措,但我的愤恨庒倒了惊吓。我伸手去摸 ![]() "这种事情我们到外面去⼲。" 陌生人口气一变: "我喜 ![]() 这时他笑得很亲切。 " ![]() 那个拔刀相见的汉子进了一家 ![]() "三个人中间有个火 ![]() 费尔明·埃古伦由于我目睹了他的怯懦,一直耿耿于怀。 我觉得故事正文仅仅是现在才开始。前面的篇章只记录了偶然 ![]() ![]() 堂亚历山大对费尔南德斯·伊拉拉和我特别亲热,也许因为只有我们两人不想奉承他。他邀请我们去喀里多尼亚庄园去住几天,泥⽔匠们已经在那里开工。 经过溯流而上长时间的航行,又换乘木筏,我们在拂晓时到达河对岸。然后我们在寒酸的杂货铺里过夜,在黑山地区通过许多栅栏。我们兼程行进,这里的田野比我出生的小庄园要辽阔荒凉得多。 我至今还保存着我对庄园的两种印象:一是我预先的想像,二是我终于亲眼目睹的情况。我仿佛做梦一样荒唐地想像出圣菲平原和阿瓜斯科连特斯宮殿的不可能的组合;事实上喀里多尼亚庄园只是一座长形土坯房于,人字形的茅草屋顶,砖砌的长廊。建筑十分坚固,经得住长期的风吹⽇晒。墙壁几乎有一巴拉厚,门很宽大。谁都没有想到在周围种些树木。从早到晚没有一丝荫翳。口牲因是石砌的;牛很多,但都瘦骨嶙峋;马匹也缺少照料, ![]() 晚上气温也不见下降,热得难以忍受,大家都盼望凉快。房间很多,但是低矮,空 ![]() ![]() ![]() 第二天,我在图书室里发现了卡莱尔的书,便寻找那篇专谈人类发言人阿纳察西斯·克卢茨的文章,正是他把我引到那个早晨和那个荒凉的地方。早餐和晚饭一样,吃完后,堂亚历山大带领我们去看看庄园的工作情况。我们在空旷的平原骑马跑了一里格路。伊拉拉骑马莽撞,出了一点小事故;工头毫无笑容地评论说: "那个布宜诺斯艾利斯人下马的功夫倒不坏。" 我们打老远就望见那项工程。二十来个人已建起一个残缺的阶梯剧场似的东西。门廊和脚手架中间还露出空⽩的天空。 我不止一次想同那些⾼乔人攀谈,但是⽩费心思。他们似乎知道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他们自己 ![]() ![]() ![]() ![]() ![]() 比这一带的人更使我感趣兴的是堂亚历山大的彻底改变。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是个和蔼谨慎的老先生;在喀里多尼亚却成了一个严厉的族长,像是大家的长辈。星期⽇上午,他给雇工们朗读《圣经》,尽管他们一点也听不懂。一天晚上,工头(一个接替他⽗亲的青年人)来报告我们说有个临时工和雇工在拼刀于。堂亚历山大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他到了有不少人围观的圈子,掏出⾝边经常携带的匕首 ![]() "把刀放下,孩子们。" 然后用同样平静的声调又说: "现在你们两个握握手,规规矩矩的。我这里不准胡闹。" 两个人服从了。第二天,我听说堂亚历山大辞退了工头。 我感到孤寂向我 ![]() ![]() 我学会了不再计算⽇子,一天晚上,堂亚历山大突然通知我们: "我们早些睡。明天一早趁凉快动⾝。" 回到河下游之后,我感到⾼兴,想起喀里多尼亚庄园居然有点亲切。 我们恢复了每星期六的会议。舂天的一次会上,特威尔要求发言。他以惯用的华丽辞藻说世界代表大会的图书馆不能只限于收集工具参考书,世界各国、各种语言的古典作品是真正的历史见证,我们如果忽视就太危险了。他的发言当场通过;费尔南德斯·伊拉拉和⾝为拉丁文教授的克鲁斯博士承担了挑选必要书目的任务。特威尔已经和尼伦斯坦谈过这件事。 在那个时代,巴黎城是每个阿 ![]() 我想上文已经说过雷恩开始教我浩如烟海的英文,作为我教他意大利语的 ![]() 我是1902年1月初到伦敦的;我记得雪花飘落在脸上的抚爱感,我以前没有见过雪,因此特别⾼兴。幸好我没有同埃古伦一起旅行。我住在不列颠博物馆后面一家便宜的小客店,每天上下午都去博物馆附属的图书室,寻找适合世界代表大会使用的语言。我没有忽略世界 ![]() ![]() 本文是世界代表大会的简史,不是我亚历山大·费里的故事,不过前者包括了我和其他所有人的遭遇坝亚特丽斯亭亭⽟立,眉清目秀,橙⻩⾊的头发经常在我记忆中浮现,不像歪门琊道的特威尔的红头发那样永远不会叫我想起。贝亚特丽斯当时不満二十岁。她从北方的一个郡来伦敦的大学文科学习。她出⾝和我一样低微。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意大利⾎统仿佛不很光彩;我发现伦敦却有不少人认为意大利⾎统有些浪漫的意味。没过几个下午,我们便成了情人;我向她求婚,但是贝亚特丽斯·弗罗斯特和诺拉·厄夫约德一样,是易卜生的忠实信徒,不愿和任何人束缚在一起。她嘴里说出的一个词是我不敢启齿的。啊,夜晚,分享的温馨朦胧,像隐秘的小河一样悄悄流淌的情爱;啊,两人合而为一的幸福时刻,纯洁真挚的幸福;啊, ![]() ![]() 在巴西凄清的边境,我时有思乡之情;伦敦红⾊的 ![]() ![]() 我一向认为回去的路程比来时短一些,但是横渡大西洋的航程充満了回忆和忧虑,显得很长很长。我想到贝亚特丽斯的生活分分秒秒、⽇⽇夜夜和我的生活齐头并进,觉得非常伤心。我写了一封厚厚的信,离开蒙得维的亚时又把它撕毁了。我星期四回到祖国:伊拉拉在码头上 ![]() ![]() 伊拉拉情绪低落。费尔明在欧洲大量挥霍,不止一次地违抗叫他立即回国的指令。这也是始料所及的。使我更为不安的是别的消息;特威尔不顾伊拉拉和克鲁斯反对,抬出了小普林尼的"开卷有益"的名言,说是再坏的书也有可取之处,他建议不分青红皂⽩地收购《新闻报》的合订本,买了三千四百册各种版本的《堂吉诃德》、巴尔梅斯的书信、大学论文、账册、简报和剧院的节目单。他早说过一切都是历史的见证。尼伦斯坦支持他;经过三个星期六的"热烈讨论",堂亚历山大批准了建议。诺拉·厄夫约德辞去了秘书职务;接替她的是一个新成员卡林斯基,也是特威尔的工具。堂亚历山大的邸宅的后屋和地窖如今堆満了大包小包的书籍表册,既无目录。又无卡片。7月初,伊拉拉去喀里多尼亚庄园住了一星期;泥⽔匠们已经停工。问起时,工头解释说这是主人的吩咐,现在⽇子闲得无法打发。 我在伦敦时已写好一个报告,现在不值一提;星期五,我去拜访堂亚历山大,并且把报告 ![]() ![]() 一个房间里方形的地板门已经打开;土坯的梯级通向黑洞洞的地窖。 我们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我没有见人就知道是堂亚历山大。他几乎是跑步来的。 他的声音同平常大不一样;不是那个主持星期六例会的不紧不慢的老先生,也不是那个阻止持刀决斗、向⾼乔人宣讲上帝言行的封建庄园主,倒像是上帝的声音。 他谁都不瞧,命令说: "把地客下面堆的东西都搬出来。一本书也不留。" 这件事几乎花了一小时才完成。我们在泥地院子里堆成一座很⾼很⾼的小山。大家来往搬运;唯一不动窝的是堂亚历山大。 他接着又下一道命令。 "现在把这些大包小包点火烧掉。" 特威尔脸⾊煞⽩。尼伦斯坦好不容易才咕咕啼啼地说出一句话。 "我尽心竭力选购了这些宝贵的工具书,世界代表大会不能没有它们呀。" "世界代表大会?"堂亚历山大说。他嘲讽地哈哈大笑,我从来没有听他笑过。 破坏之中含有一种神秘的感快;火焰劈啪作响,亮得炫眼,我们都贴着墙站,或者躲在屋子里。到了晚上,院子剩下一堆灰烬和烧焦的气味。一些没有烧着的书页在泥地上显得很⽩。青年妇女对老年男人常有一种爱慕,诺拉·厄夫约德对堂亚历山大也怀着这种感情,她不理解地说: "堂亚历山大知道自己做什么。" 文绉绉的伊拉拉找了一句话: "每隔几个世纪就得焚毁亚历山大城的图书馆。" 这时候,堂亚历山大吐露了他的心思: "我现在要对你们说的话是我经过四年之后才领悟出来的。我现在明⽩,我们进行的事业是把全世界包括在內的庞大的事业。不是几个在偏僻庄园的棚屋胡说八道的说大话的人。世界代表大会从有世界以来的第一刻起就开始,等我们化为尘土之后它还会继续。它是无处不在的。代表大会就是我们刚才烧掉的书籍。代表大会就是击败恺撒军团的喀里多尼亚人。代表大会就是粪土堆里的约伯、十字架上的基督。代表大会就是那个把我的财产挥霍在子婊⾝上的、没出息的小子。" 这时我忍不住揷嘴说: "堂亚历山大,我也有过错。我这份报告早已写好,但我为了一个女人的爱情仍旧赖在英国 ![]() 堂亚历山大接着说: "我已经料到了,费里。代表大会就是我的牛群。代表大会就是我已经卖掉的牛群和那些已经不属于我的土地。" 人群中响起一个惊愕的声音,是特威尔: "您是说您已经卖掉了喀里多尼亚庄园" 堂亚历山大不慌不忙地回答: "不错,我卖了。如今我一寸土地也不剩了,但我并不为我的破产而悲痛,因为我弄懂了一件事。我们也许不会再见面了,因为代表大会不需要我们,不过在这最后一晚,我们一起出去看看代表大会。" 他陶醉在胜利之中。他的坚定和信仰感染了我们。谁都不认为他神经错 ![]() 我们在广场坐上一辆敞篷马车。我坐在车夫旁边的位置,堂亚历山大吩咐说: "师傅,我们去城里逛逛。随你拉我们到什么地方。" 那个人黑坐在脚踏板上,不停地微笑。我不知道他是否明⽩。 词句是要求引起共同回忆的符号。我现在想叙述的只是我个人的回忆;与我共享的人都已作古。神秘主义者往往借助于一朵玫瑰、一个吻、一只代表所有鸟的鸟、一个代表所有星辰和太 ![]() ![]() ![]() ![]() ![]() "我原想⼲坏事,却⼲了好事。" 我们隐约看到的东西一直留在我记忆之中——雷科莱塔的粉墙、监狱的⻩墙、两个男人在街角跳舞、有铁栏杆的棋盘格地面的门厅、火车的栏木、我的住所、一个市场、深不可测的嘲 ![]() 除了伊拉拉之外,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们。我们从不评论这段往事;我们的语言都将是亵渎。1914年,堂亚历山大·格伦科埃去世,葬在蒙得维的亚。伊拉拉已于去年逝世。 我有一次在利马街遇到尼伦斯坦,我们假装没看见。 布宜诺斯艾利斯,1955年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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