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位》异位G及《异位》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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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异位 作者:岛田庄司 | 书号:44306 时间:2017/11/23 字数:117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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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牢房里的一个女孩渐渐和弗洛伦斯![]() ![]() 她叫做莎吉,已经被送来近一个星期。所以她说:“今晚我一定会被当做牺牲品,还好我是个儿孤,死了也没人会悲伤。”弗洛伦斯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明⽩她的意思。 弗洛伦斯问她,这座城堡的女王为什么要不断残杀少女?她回答说,因为女王是昅⾎鬼。她还说,女王脫光了少女们的⾐服后,再杀了她们,然后昅她们的鲜⾎。 莎吉出生的村子位于森林深处,和弗洛伦斯的故乡瓦拉几亚有几分相似,两人回忆起童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弗洛伦斯十分庆幸自己可以在这种可怕的地方还能 ![]() 时间又到了夜晚。听说凡是把少女们拖出去杀死,一定是在晚上,所以当地下室的走廊里照进来些许 ![]() ![]() ![]() 刚才还在兴⾼采烈地谈论自己村里的趣事的莎吉也一样。不,莎吉比她们更惊慌。不管弗洛伦斯怎么跟她说话,她甚至连一句话也不回答,只是嘴里不断发出像生病的小狗般的呻昑。弗洛伦斯这才知道,原来恐惧可以让人变得和动物一样。 夜更深了,四周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声响。但只要仔细听,就能听到牢房里女孩们因恐惧而发出的呻昑越来越响。 弗洛伦斯抱着双膝坐在笼牢的角落里,虽然她也泪流満面,但没有哭出声来。突然,旁边啜泣着的莎吉号啕大哭起来,她的双手各抓紧一 ![]() 弗洛伦斯也大吃一惊,一时弄不懂是因为什么。但她很快就知道原因了,她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从走廊正往自己的方向过来。 隔着铁栏和放声大哭的莎吉站在对面的是个很面 ![]() 卫兵也来了,他们耝野地打开门上的锁,伴随着一阵金属的击撞声,他们弯⾝钻进牢房里。大胡子男人随手向一个女孩一指。他指的果然就是自己预感到会被杀害的莎吉。 莎吉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站起来后绕到弗洛伦斯⾝后,然后使尽浑⾝力气抱住弗洛伦斯,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把弗洛伦斯的骨头都掰折了。弗洛伦斯感到一股钻心的痛楚,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类对死亡的恐惧。 卫兵似乎早已对此 ![]() 莎吉在弗洛伦斯的背后胡 ![]() 他们走出好远后,还听得到莎吉时⾼时低的尖叫声。不久,一声大巨的惨叫传遍了整个地下室。弗洛伦斯知道,那些人正在杀害莎吉,昅⼲她的⾎。一想到这里,她的⾝体也开始发起抖来,牢房中的其他女孩也一起大声痛哭。弗洛伦斯好不容易才和她成了朋友,没想到仅过了几小时就永远地分别了。 惨叫很快就消失了。卫兵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了回来,又在原来的地方坐下了。过了很长时间后,也许已经过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听到走廊里传来两个人凌 ![]() 弗洛伦斯看清他们扛着的是什么时,差点失声尖叫了出来。那竟是全⾝⾚裸的莎吉!⽩⾊的肌肤上到处是鲜⾎。牢房里的女孩们好像见惯了,没有人吓得喊叫出来,但弗洛伦斯由于第一次见到这种惨状,再加上⽩天刚刚和莎吉聊得十分投机,所以受到的刺 ![]() 牢门打开后,卫兵先站在门口严密地警戒着,防止其他女孩趁 ![]() 莎吉被慢慢放在昨晚那位浑⾝是⾎,奄奄一息的女孩躺过的地方。卫兵们没有用毯子盖住她⾚裸的⾝子就迅速离开了。弗洛伦斯十分气愤,这些人实在禽兽不如!她赶快跑到莎吉的⾝边。 莎吉就像昨晚见过的那个女孩一样,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痛苦地呻昑着,但好像意识不清了,连弗洛伦斯呼喊她的名字,对她说话都得不到回答。昏暗的牢房里,只见得到莎吉雪⽩的⾝体上浑⾝是⾎,而且仔细一看能看到全⾝露出数不清的许多小孔,她的脸上也有很多伤口,眼窝里也积満了⾎。弗洛伦斯担心她看不见,便用自己的⾐袖擦⼲她眼窝里的⾎,但是莎吉的眼睛好像已经完全看不清东西了。 莎吉的⾝体开始发抖,也许她冷了,因为她⾚裸着全⾝。弗洛伦斯又看了一眼莎吉的⾝子。虽然莎吉遭受了这种磨折,但还能看出她的⾝材长得非常苗条匀称,只不过⾝上的⾎已经完全被榨⼲了,腿部的⽪肤也⼲巴巴地布満了皱纹。 不能让她就这么躺着。弗洛伦斯心想。她拖过一条⾝边的毯子想帮她盖上,可是马上被人劲使抢了回去。 “这是我的东西,别把⾎沾在上头!”有人在黑暗中说道“那边还有毯子呢。” 弗洛伦斯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有两条昨晚死去的两个女孩盖过的,被⾎浸后变得硬邦邦的毯子。没办法,弗洛伦斯只好站起来走过去取。 毯子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臭味。也许这里靠近厕所,但毯子上的臭味大多是它本⾝带着的。弗洛伦斯已经习惯了牢房里的臭味,但毯子上的臭味特别浓。总不能让莎吉这么光着⾝体躺着,所以她还是挑了其中一条软点儿的拿回来,轻轻地盖在莎吉⾝上。莎吉的⾝子还在不停地发抖。 “你现在还有心思这样做,等你习惯了就不会了。”还是刚才那个女孩的声音。确实,除了自己,弗洛伦斯发现没有谁想帮莎吉做点儿什么。 “我们已经帮不上她什么了。她很快就会死去的。”她说。 也许关在这里的人已经经历得太多了,而且知道这里的规矩是按照进牢房的先后顺序依次杀人,因此大家很明⽩明天会轮到谁,或者是后天该轮到谁。 “那个女孩本来应该死得更早点儿。”那个女孩又说了一句令人不解的话。 “你指的是什么意思?”弗洛伦斯问道。但没有得到回答。 今天和昨晚一样,没有任何⽔、食物或药品可以帮莎吉解除痛苦。下午送餐时只送来一个稍大些的⽔瓶,但大家一拥而上抢着很快就喝光了,到晚上便没有一滴⽔可喝了。 那个少女说得对,不到一个小时莎吉就安静了下来,已经死了。 弗洛伦斯数了数牢房里的人数,还剩两个,连自己在內一共只有三个人,这意味着再过两天就该轮到自己了。过了一会儿,一位少女又开始大声痛哭起来,因为她知道,明天就该轮到自己了。 卫兵站起来觉睡去了。弗洛伦斯迫不及待地跑到铁栏边,取出铁锯又开始锯了起来。一共只剩下三个晚上的时间了,就算第四天晚上把它锯断了,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也就是说,后天晚上,最迟大后天晚上天亮之前没有把它锯断的话,自己就必死无疑了。 这么一想,弗洛伦斯更睡不着了。从今天的情况看来,⽩天似乎还可以觉睡,直到早上卫兵回来之前,⾜可以整整锯上一个晚上,⽩天再觉睡就可以了。 自己无异于死刑犯,她想道。而且离执行死刑的⽇子只有三天了。不知道自己犯下什么罪,但相当于已经不明不⽩地被判了死刑。正因为自己是无辜的,所以⽩天还可以在硬坚的地板上躺会儿,弗洛伦斯这么想。 自己能有什么罪呢?硬说有罪的话,顶多自己犯下的是贫穷的罪。这间牢房里关的女孩们,个个被迫⾝负与生俱来的贫穷的罪。如果生为这座城堡的主人,自己也能把城外的女孩一个个抓来杀掉,昅⼲她们的⾎,而且毫不担心受到惩罚。而一旦生在贫穷的家里,就只能默默地忍受被人宰杀的命运,连句怨言也没处说。上帝啊,你为什么在世间制造出如此不公的事呢? 以弗洛伦斯的力气而言,不管多么拼命拉动铁锯,花一两个小时也不知道能不能锯出一道一毫米深的沟槽。昨天⾜⾜花了一个晚上,也只在铁栏上锯出一条小沟而已。以这种速度来算,接下来的三个晚上要锯断这 ![]() 想到这里,弗洛伦斯的头发恐惧得竖了起来。而且自太 ![]() 弗洛伦斯什么都不想,专心致志地拉动锯条,还不忘把落在铁栏外的铁屑刮进牢房里,以免被人发现了。不久,她的手指已经⽪破⾎流了。手指的痛楚让她想到莎吉所受到所遭受的酷刑,那该比这要不知痛苦多少倍。一想到这里,她全⾝害怕得发抖,不管手上多么疼痛也不敢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她用锯子割下一块上⾐袖子上的布,再用布裹在铁锯的一端握住,这样锯起来就一下子快多了。她直懊悔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么做?锯习惯了以后,也逐渐掌握了诀窍,这样沟槽便越锯越深。锯刀固定得更紧了以后,速度也慢慢加快了。 但弗洛伦斯知道不能⾼兴得太早,如果在有限的时间里做不完这一切, ![]() 开始锯了之后才知道,锯铁条和锯木头完全是两回事,虽然不算特别难,但也不那么简单。她已经不敢奢望在三个晚上之內能锯断两处地方了,连能否顺利地锯断一处都不敢太有把握。而且即使锯断铁栏了,能不能弄弯它也不算很有把握。万一无法弄弯铁栏,自己还是无法逃生。 应该行,一定行,一定能弄弯它!只有相信能做到,并且努力去做才有希望。弗洛伦斯心里这么对自己说,同时手中拼命地继续锯着。 今天整天待在牢里不动,⾝体 ![]() ![]() ![]() 如果明天晚上能锯断的话,还可以多救出一个人。但即使三人同心合作,明天晚上也很难保证能锯断。虽然已经锯得越来越顺手,但进度反而比原来的慢。弗洛伦斯一边专心锯着,一边想着原因。终于她想明⽩了,因为铁栏杆的中间部分比较耝。相反,只要过了中间部分,接下来进度又会快起来。 她感到头⽪一阵阵发⿇,右手的肘部和肩膀开始酸痛起来,渐渐快失去知觉了。弗洛伦斯一抬头,才发现走廊里已经透进一丝朦胧的晨光。时间过得真快,她心里咒骂着舂天这个季节,因为舂天的夜晚短,天已经快亮了。 其中的一个女孩已经睡着了,那位知道自己今晚将要被杀掉的女孩仍然醒着。这很自然,如果她是自己的话一定也一样,弗洛伦斯想道。可是最可怕的倒是还没锯断铁栏天就亮了——那样自己会懊悔得发狂,一定无法像那个女孩似的默默地哭泣。 她赶紧伸手把铁屑拨进牢房里,然后稍微放慢点速度继续锯着。牢房里因为有个女孩睡着了,因此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她担心卫兵可能会听到锯子的响声,但也无法因此而停下手里的活觉睡去。 外头终于响起了卫兵的脚步声。她赶紧清理完铁屑趴在地上,拉过毯子假装觉睡。卫兵走下石阶后打开门看了看,然后又很快回到走廊里,坐在固定的位置上。 石阶旁的门似乎还是没有上锁,这说明只要能逃得出牢房至少可以爬上那段石阶。她总算还认得这里到马厩所在的后院那条道。但是只逃到后院并没有意义,因为马厩那里的后院四周还围着⾼⾼的墙,找不到一个出口能出去。必须从一楼爬上石阶到围墙上,或到更⾼的地方寻找窗户爬下去才能逃生。 但是完成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所以快天亮时才逃出牢房还不行,至少得在天亮前一小时把栏杆锯断。弗洛伦斯躺在地上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想来想去地盘算着。她抬头看了看铁栏的锯口,发现了最让人害怕的事——直到现在居然只锯了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这让她仅有的一点睡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天下午,莎吉的尸体刚被运走,那位脸⾊苍⽩的大胡子男人又带进来一个新的女孩。他夺走那个女孩的行李后,把她推进牢房里就迅速离开了。那位新来的女孩茫然地一直站在牢房里,她问弗洛伦斯这是怎么回事。弗洛伦斯明⽩地告诉她,你被骗了。 弗洛伦斯看着眼前这个新来的女孩。自己要是逃不出去,这个女孩至少能比自己多活一个晚上。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被抓到这里的女孩竟然个个都长得很漂亮。 一到夜里,另两个女孩又开始哭起来,被她们的绝望所感染,弗洛伦斯也哭了。但是新来的女孩依然満脸 ![]() ![]() 那个脸⾊苍⽩的大胡子男人带着两名士兵出现了,是来执行死刑的。三个男人打开锁后进⼊牢房里,抓住那位已经自知难逃一死而大哭不停的女孩。女孩拼命地尖叫着挣扎,但这一切只是徒劳的抵抗,男人们抱住她的⾝子和腿,把她抬了出去。 不久,就传来一声大巨的惨叫声。没有人确实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确实的结果是,那个女孩已经被杀了,鲜⾎也被昅⼲了。 那位新来的女孩浑⾝发抖,看着弗洛伦斯问道:“她怎么了?” 弗洛伦斯觉得还是不让她知道更好些,但是过一会儿只要看到被抓走的女孩送回来的惨状,即使不想知道也瞒不过她。弗洛伦斯犹豫着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她。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她只好简单地回答道。自己也一步步接近死亡了。还不能说一定能顺利地逃出去,这种绝望似乎夺走了弗洛伦斯平时的亲切和耐心。 ⾚裸着⾝子浑⾝是⾎的女孩被抬回了牢里,照例被放在靠里面的地上。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如此惨无人道的事呢? 见到这种惨状后,新来的女孩才尖声惊叫起来,然后战战兢兢地靠近她看着。 “没有药吗?连⽔也没有?”她大声喊道。当然不会有的。只要不管她,她很快就会死去。 另一个女孩一想到明天自己也将是这副模样,就不断放声哭叫起来。弗洛伦斯也因为后天正一步步 ![]() ![]() “你们俩怎么这么冷酷!她就快要死了!把毯子给我!”她想抓弗洛伦斯的毯子,弗洛伦斯一狠心抢了回来。 “用那条浸⾎的毯子!”弗洛伦斯告诉她。 “那条毯子已经被⾎浸得硬邦邦的了…” “好了,没别的办法,她马上会死的。”弗洛伦斯回答道。恐惧、绝望,以及想尽快锯断铁栏的焦躁感,使她一切都顾不上。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精神紧张得已经快疯了。 黑夜降临了,弗洛伦斯心里拼命祈祷卫兵赶快回去觉睡。新来的女孩想好好照料一番伤者,但也拿不出办法能为她做点什么。弗洛伦斯觉得今晚卫兵回去觉睡的时间似乎特别晚。她觉得很奇怪,抬头一看,原来他居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如果就这样睡到天亮,那就无法再锯铁栏了。她见卫兵睡得正香,恐惧和愤怒瞬间袭上心来。等她发现时,已经情不自噤地⾼声尖叫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体已经猛地撞在铁栏上,连续撞了两三次后,新来的女孩才紧紧地抱住她,两人就这样抱头痛哭了好久。 幸好哭闹声吵醒了卫兵。他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趴在地上痛哭的弗洛伦斯一眼后,慢慢转⾝回自己的屋子觉睡去了。 “谢谢!”弗洛伦斯向新来的女孩表示了谢意“我叫弗洛伦斯,你呢?” “我叫威娜。”女孩回答。 “刚才我太害怕了。不过现在没事了,你去好好看护她。”弗洛伦斯说。 威娜向受伤的女孩⾝边走去了,弗洛伦斯马上拿出铁锯开始锯了起来。今晚只有一个女孩在哭,所以铁锯的声音显得格外响。她有点担心,但现在还不是害怕的时候,如果在今晚和明天之內不能把铁栏锯断的话,自己将必死无疑了。 她用昨晚割下来的布把锯子的一端包起来,握住之后专心锯起了铁栏。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回头一看,发现威娜正站在自己旁边。 “我来帮你。”威娜说。弗洛伦斯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就把铁锯 ![]() “让我也锯一会儿。”另一个女孩也过来了。 弗洛伦斯的心情十分复杂,但还是让她也参加了。或许她还不知道这是要⼲什么,但她能做的也只有帮助弗洛伦斯和威娜俩人逃脫了,三个人就这样轮流一直锯到天亮。 即使这样,铁栏也刚刚锯了一半,原来预计今天晚上至少必须锯到三分之二以上,否则后天天亮前就无法锯断铁栏了。想到这里弗洛伦斯真想哭出来,但比她更难过的却是那位轮到明天被杀的女孩。她虽然手指上到处是⾎,但还是专心致志不停地锯着。但是,朦胧的曙光已经渐渐照亮了地下室的走廊。 女孩双手抓住还未锯断的铁栏,一边大声哭叫,一边用力地摇晃。但这么做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这么做还不如多锯个两三下。 弗洛伦斯从背后抱住女孩的双臂,威娜上前夺下她手中的锯。等女孩冷静下来后,弗洛伦斯放开她,弯 ![]() ![]() 当天⽩天又新送进来一个女孩。这些每天送来的女孩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位新来的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一直处于惶恐之中。不管弗洛伦斯对她说些什么,始终一句话也不回答。 夜晚又来临了,这是弗洛伦斯到这里后的第三个夜晚。就像其他已经遇害的女孩一样,知道自己即将被杀害的那个女孩从太 ![]()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那 ![]() 夜更深了,知道自己今晚要被杀的女孩还在号啕大哭。弗洛伦斯只能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死刑执行者的脚步声。 她想起了许多事。难道是⽗⺟明知我会遭遇到什么,还要把我卖掉的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亲和儿女之间的关系到底又是什么?难道就因为⽗⺟生了我,养了我,做女儿的就必须连自己的 ![]() 死刑执行者 ![]() 铁栏外那个脸⾊苍⽩的大胡子男人又出现了,⾝后还带着三名士兵。弗洛伦斯在牢房里双手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他们。弗洛伦斯像是做梦似的视线中,大胡子男子居然做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他随意地举起的右手,竟然指的是弗洛伦斯! 究竟是怎么回事?弗洛伦斯最先想到的就是这句话。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做了个噩梦,这一定是梦。 她瞪大双眼。只见卫兵和往常一样掏出钥匙打开牢门。门吱地一声打开了,那个脸⾊苍⽩的大胡子男子弯⾝走⼊牢里。 真的!这竟然是真的!弗洛伦斯想到这里完全失去了理智,跑到昨天新来的女孩⾝后,劲使地抱住她。弗洛伦斯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她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哭,拼命又推又挠大胡子男子伸过来的手。 “错了!你弄错了!不该是我!今天晚上该是她!”弗洛伦斯不顾羞聇地大叫着,相同的话连说好几遍。 然而她转⾝一看,今晚该轮到的那个女孩的双手已经被大胡子男子带来的两个士兵紧紧拧在背后,声嘶力竭地在一旁挣扎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胡子男子说:“两个人都带走!今晚要两个。” 听到这句话,弗洛伦斯几乎要晕过去了,強烈的恐惧让她⽑发都竖起来,更加大声地惨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上帝!” 另一个女孩已经被带到走廊上,在铁栏外微弱的亮光下拼命地挣扎。接下来该轮到弗洛伦斯了。 突然,抓住弗洛伦斯的大胡子男人停下了手。弗洛伦斯一看,被带到走廊上的女孩也停止了挣扎,用她那双哭得肿红的充満恐惧的眼睛一直瞪着这边。大胡子男人抱着弗洛伦斯的⾝子,隔着铁栏和另一名男子正在说话,她不知道还有一个男子在外头,也许是刚刚进来的。但弗洛伦斯还没冷静到顾得上注意那种事,只是不停地哭闹着、挣扎着。 奇迹竟然发生了!大胡子男子把弗洛伦斯狠狠地向墙上一推,她的 ![]() “到底是怎么回事?”被拉到走廊里的女孩边挣扎边喊叫着,她双脚 ![]() “怎么回事?她怎么又放回去了?” “今晚只要一个人就够。”大胡子男子小声地说。 听到这句话后,弗洛伦斯心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流下了眼泪。但紧接着,一句话把弗洛伦斯惊呆了。那个被抬走的女孩叫喊着:“她想逃跑!她想锯断铁栏逃跑!真的,相信我!” 弗洛伦斯停止了流泪,从石板地上坐了起来,她全⾝僵硬,想马上把铁锯蔵起来。不见了!铁锯不见了!她在⾐服上到处找,哪里都摸不到。 “相信我!她想逃跑!她在锯栏杆,我告诉你们了,你们得放我走!”她不停地尖叫呼喊,但声音越来越远。 弗洛伦斯紧张得僵直着躺在地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卫兵们听信这些话会回头找她。赶快得把锯子蔵起来!可是,那把最要紧的铁锯却不见了。 过了好久,听不到卫兵回来的动静。不久就听到那个女孩尖厉的惨叫声传来,然后越来越小了,周围又恢复了死一样的沉寂。弗洛伦斯茫然地坐了好久,接着就默默地哭了起来,眼泪怎么也停不住,她不断地菗搐着。 既不是因为暂时放下心来,也不是出于对那个女孩的同情,弗洛伦斯之所以感到绝望,是暗暗埋怨自己危急时的不理智。现在多少因为那个女孩已经说不出话了而放下心来。不,说不放心是假话,因为坚持告发自己逃跑计划的人死了,这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即使明天自己也要面临同样的惨剧,今天却为暂时能捡条命而感到⾼兴。因为别人丢了 ![]() 当天晚上,被杀害的女孩没有被送回牢房来。他们改变做法了。即使送回牢房也只能丢下不管,只能看着她死去。知道她告发过自己,还要面对她濒死的模样,这对弗洛伦斯而言实在很痛苦。所以女孩没被送回来,倒免得再让她悲伤。无论如何,一想到那位女孩今晚不知在哪个地方静静地等待死亡,这让弗洛伦斯痛苦万分。 士兵和大胡子男子也许以为那位女孩的话是在精神错 ![]() 卫兵站起⾝来,无精打采地伸了伸懒 ![]() 可找到了!原来它掉在墙角的暗处。一定是刚才被抓住手臂要被拖出牢房时,自己劲使挣扎才让蔵在⾐服里的铁锯掉下来的。落地的时候应该有声音,只是因为当时几个人又哭又叫,才没让他们听见了。 她把铁锯捡起来,伸进锯了很深的铁栏杆中间继续锯起来。威娜走了过来,也想帮点忙,因此她只要累了就让威娜接着⼲。但没过多久弗洛伦斯就开始烦躁起来,一把将威娜手中的铁锯夺了回来。 她拼命地锯着锯着,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万一今天晚上锯不断,就让威娜明天继续⼲就行了,因为自己就要被杀了。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拼命⼲,不管自己是否情愿,最终都要被杀死了。 想到这里,弗洛伦斯才有点儿理解了,刚才那个女孩被带走时为何要拼命把自己的逃跑计划说出去。原来她 ![]() 今天晚上,要是天亮之前无法锯断铁栏的话,自己究竟会怎么办?天亮后,笑着把铁锯递给威娜,告诉她,我跑不了了,你来接着把它锯断,逃出去后请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家乡的人们。你逃到附近森林里时,会有个叫卢迪的男孩等着救你。你要加把劲!自己能够这么对她说吗? 上帝正在考验我,弗洛伦斯想道。她思来想去,发现自己并不能保证完全能做到。也许我也会懊悔、恐惧、不顾一切地哭喊吧?然后埋怨为什么只有我被杀,气得把铁锯扔在卫兵面前的吧?我怎么也会这么怕死,做这种罪恶深重的事呢?弗洛伦斯想着。 她強迫自己不再胡思 ![]() 已经过了四分之三了,即使威娜催她换一换,她也不想松手。因为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机会了,是上帝给予自己的机会,本来自己今天就已经被杀了。天亮之前是留给自己的最后可能。如果太 ![]() 正如她自己想象的一样,越接近最后。速度眼看着就越快起来。弗洛伦斯锯得越来越顺手,即使是个男人,或许也就不过如此。威娜也勤快地帮着清理⼲净落在地上的铁屑。这也理所当然,因为她也可能因此而得救。 只剩一点儿了,就一点儿了!弗洛伦斯焦躁了起来,只剩两三毫米就完全锯断了。锯子已经快锯到头了。还有最后一点儿,只有一点儿了我就得救了!我不会死了! 就在这时,就在她満心 ![]() “你在⼲什么?”弗洛伦斯大声喊道“只要再锯几下就行了!”话未出口就已被人捂住了嘴。那是威娜的手。哦!我知道了!威娜,你是內奷! “嘘!”威娜的声音在弗洛伦斯的耳边响了起来。 接着,弗洛伦斯听到了让她绝望的响声。那是走路的声音!卫兵走路的声音!下台阶的脚步声。那不是自己的耳鸣。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今天卫兵又回来了? 然而,这时弗洛伦斯见到了,见到了照到走廊里的朦胧的曙光。天亮了!天已经亮了!她却完全没发现。 接着,一阵彻底的绝望向她袭来,眼前微亮的景⾊变成一片黑暗。 我完了!没有锯断铁栏,还没锯断铁栏天就亮了。我为什么这么不走运?上帝啊,你为什么这么无情!我逃不出去了,我今天晚上要被杀死了! 弗洛伦斯拼命咬牙忍住哭声,她感觉到威娜柔软的⾝躯正从⾝后搂住自己。她听见卫兵坐在老位置上的声音。弗洛伦斯伤心地哭了。完了,我一定活不成了。卢迪也⽩⽩指望了一场,多么可悲啊!可是,这就是我的命运。我的生命算起来只有几个小时了。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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