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四十五及《金史》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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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金史 作者:脱脱等 | 书号:10206 时间:2017/3/26 字数:285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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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砺 张行信 ⾼汝砺,字岩夫,应州金城人。登大定十九年进士第,莅官有能声。明昌五年九月,章宗诏宰执,举奏中外可为刺史者,上亲阅阙点注,盖取两员同举者升用之。于是,汝砺自同知绛 ![]() 未几,擢为左谏议大夫。以赋调军须,郡县有司或不得人,追胥走卒利其事急,规取货赂,深为民害,建言:“自今若因兵调发,有犯者乞权依‘推排受财法’治之,庶使小人有所畏惧。”二年六月,定制,因军前差发受财者,一贯以下徒二年,以上徒三年,十贯处死,从汝砺之言也。时遇奏事,台臣亦令回避,汝砺乃上言:“家国置谏臣以备侍从,盖 ![]() 又言:“年前十月尝举行推排之法,寻以逾时而止,诚知圣上爱民之深也。切闻周制,以岁时定民之众寡,辨物之多少,⼊其数于小司徒,以施政教,以行征令,三年则天下大比,按为定法。伏自大定四年通检前后,迄今三十余年,其间虽两经推排,其浮财物力,惟凭一时小民之语以为增减,有司惟务速定,不复推究其实。由是豪強有力者符同而幸免,贫弱寡援者抑屈而无诉。况近年以来,边方屡有调发,贫户益多。如止循例推排,缘去岁条理已行,人所通知,恐新強之家预为请嘱狡狯之人,冀望至时同辞推唱。或虚作贫之,故以产业低价质典,及将财物徙置他所,权止营运。如此奷弊百端, ![]() ![]() 是岁十月,上谕尚书省,遣官诣各路通检民力,命户部尚书贾执刚与汝砺先推排在都两警巡院,令诸路所差官视以为法焉。寻为同知大兴府事。四年十二月,为陕西东路转运使。泰和元年七月,改西京路转运使。二年正月,为京北临潢府路按察使。四年二月,迁河北西路转运使。十一月,进中都路都转运使。 六年六月,拜户部尚书。时钞法不能流转,汝砺随事上言,多所更定,民甚便之,语在《食货志》。上嘉其议,敕尚书省曰:“內外百官所司不同,比应诏言事者不啻千数,俱不达各司利害,汗漫陈说,莫能详尽。近惟户部尚书⾼汝砺,论本部数事,并切事情,皆已行之。其谕內外百司各究利害举明,若可举而不即申闻,以致上司举行者,量制其罚。” 贞祐二年六月,宣宗南迁,次邯郸,拜汝砺为参知政事。次汤 ![]() ![]() 三年五月,朝廷议徙河北军户家属于河南,留其军守卫郡县,汝砺言:“此事果行,但便于豪強家耳,贫户岂能徙?且安土重迁,人之情也。今使尽赴河南,彼一旦去其田园,扶携老幼,驱驰道路,流离失所,岂不可怜。且所过百姓见军户尽迁,必将惊疑,谓家国分别彼此,其心安得不摇。况军人已去其家,而令护卫他人,以情度之,其不肯尽心必矣。民至愚而神者也,虽告以卫护之意,亦将不信,徒令 ![]() ![]() ![]() 军户既迁,将括地分授之,未有定论,上敕尚书省曰:“北兵将及河南,由是尽起诸路军户,共图保守。今既至矣,粮食所当必与,然未有以处之。可分遣官聚耆老问之,其将益赋,或与之田,二者孰便。”又以谕汝砺。既而所遣官言:“农民并称,比年以来,租赋已重,若更益之,力实不⾜,不敢复佃官田,愿以给军。”于是汝砺奏:“迁徙军户,一时之事也。民佃官田,久远之计也。河南民地、官田,计数相半。又多全佃官田之家,坟茔、庄井俱在其中。率皆贫民,一旦夺之,何以自活?夫小民易动难安,一时避赋,遂有此言。及其与人,即前⽇之主,今还为客,能勿悔乎?悔则忿心生矣。如山东拨地时,腴田沃壤尽⼊势家,瘠恶者乃付贫户。无益于军,而民则有损,至于互相憎疾,今犹未已,前事不远,⾜为明戒。惟当倍益官租,以给军粮之半,复以系官荒田、牧马草地量数付之,令其自耕,则百姓免业失之艰,而官司不必为厉民之事矣。且河南之田最宜麦,今雨泽沾⾜,正播种之时,诚恐民疑以误岁计,宜早决之。”上从其请。 寻迁尚书右丞。时上以军户地当拨付,使得及时耕垦,而汝砺复上奏曰:“在官荒田及牧马地,民多私耕者。今正艺麦之时,彼知将以与人,必皆弃去。军户虽得,亦已逾时,徒成旷废。若候毕功而后拨,量收所得,以补军储,则公私俱便。乞尽九月然后遣官。”十月,汝砺言:“今河北军户徙河南者几百万口,人⽇给米一升,岁率三百六十万石,半给其直犹支粟三百万石。河南租地计二十四万顷,岁征粟才一百五十六万有奇,更乞于经费之外倍征以给,仍以系官闲田及牧马地可耕者畀之。”奏可。乃遣右司谏冯开等分诣诸郡就给之,人三十亩,以汝砺总之。既而括地官还,皆曰:“顷亩之数甚少,且瘠恶不可耕。计其可耕者均以与之,人得无几,又僻远处不免徙就之,军人皆以为不便。”汝砺遂言于上,诏有司罢之,但给军粮之半,而半折以实直焉。 四年正月,拜尚书左丞,连上表乞致仕,皆优诏不许。会朝廷议发兵河北,护民芟麦,而民间流言谓官将尽取之。上闻,以问宰职曰:“为之奈何?”⾼琪等奏:“若令枢密院遣兵居其冲要,镇遏土寇,仍许收逃户之田,则军民两便。或有警急,军士亦必尽心。”汝砺曰:“甚非计也。盖河朔之民所恃以食者,惟此麦耳。今已有流言,而复以兵往,是益使之疑惧也。不若听其自便,令宣抚司噤戢无赖,不致侵扰⾜矣。逃户田令有司收之,以充军储可也。”乃诏遣户部员外郞裴満蒲剌都阅视田数,及访民愿发兵以否,还奏:“臣西由怀、孟,东抵曹、单,麦苗苦亦无多,讯诸农民,往往自为义军。臣即宣布朝廷 ![]() 汝砺以数乞致仕不从,乃上言曰:“立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今大兵既退,正完葺关隘、简练兵士之时,须得通敏经纶之才预为筹画,俾济中兴。伏见尚书左丞兼行枢密副使胥鼎,才擅众长,⾝兼数器,乞召还朝省。”不从。时⾼琪 ![]() ![]() ![]() 兴定元年十月,上疏曰:“言者请姑与宋人议和以息边民,切以为非计。宋人多诈无实,虽与文移往来,而边备未敢遽撤。备既不撤,则议和与否盖无以异。或复蔓以浮辞,礼例之外别有求索,言涉不逊,将若之何?或曰:‘大定间亦尝先遣使,今何不可?’切谓时殊事异,难以例言。昔海陵师出无名,曲在于我,是以世宗即位,首遣⾼忠建等报谕宋主,罢淮甸所侵以修旧好。彼随遣使来,书辞慢易,不复奉表称臣,愿还故疆,为兄弟国。虽其枢密院与我帅府时通书问,而侵轶未尝已也。既而征西元帅合喜败宋将吴璘、姚良辅于德顺、原州,右丞相仆散忠义、右副元帅纥石烈志宁败李世辅于宿州,斩首五万,兵威大振。世宗谓宰臣曰:‘昔宋人,言遣使请和,乘吾无备遂攻宿州,今为我军大败,杀戮过当,故不敢复通问。朕哀南北生灵久困于兵,本 ![]() 十一月,汝砺言:“臣闻国以民为基,民以财为本,是以王者必先爱养基本。家国调发,河南为重,所征税租率常三倍于旧。今省部计岁收通宝不敷所支,乃于民间科敛桑⽪故纸钱七千万贯以补之。近以通宝稍滞,又加两倍。河南人户,农民居三之二,今税租犹多未⾜,而此令复出,彼不粜所当输租,则必减其食以应之。夫事有难易,势有缓急。今急用而难得者,刍粮也,出于民力,其来有限,可缓图。而易为者,钞法也,行于家国,其变无穷。向者大钞滞,更为小钞,小钞弊,改为宝券,宝券不行,易为通宝,从权制变,皆由于上,尚何以烦民为哉。彼悉力以奉军储已患不⾜,而又添征通宝,苟不能给,则有逃亡。民逃亡则农事废,兵食何自而得?有司不究远图而贪近效,不固本原而较末节,诚恐军储、钞法两有所妨。臣非于钞法不为意也,非于省部故相违也,但以钞法稍滞物价稍增之害轻,民生不安军储不给之害重耳。惟陛下外度事势,俯察臣言,特命有司减免,则群心和悦,而未⾜之租有所望矣。” 时朝廷以贾仝、苗道润等相攻不和,将分畀州县、别署名号以处之。汝砺上书曰:“甚非计也。盖河北诸帅多本土义军,一时权为队长,亦有先尝叛亡者,非若素宦于朝,知礼义、识名分之人也。贪暴不法,盖无⾜怪。朝廷以时方多故,姑牢笼用之,庶使遣民少得安息。彼互相攻劫则势浸弱,势力既弱则朝廷易制。今若分地而与之,州县官吏得辄署置,民户税赋得擅征收,则地广者⽇益強,狭者⽇益弱。久之,弱者皆并于強,強者之地不可复夺,是朝廷愈难制也。昔唐分河朔地授诸叛将,史臣谓其护养孽萌以成其祸,此可为今⽇大戒也。不若姑令行省羁縻和辑,多方牵制,使之不得逞。异时边事稍息,气力渐完,若辈又何⾜患哉。”议遂寝。 上尝谓汝砺曰:“朕每见卿侍朝,恐不任其劳,许坐殿下,而卿终不从何哉?夫君臣相遇,贵在诚实,小谨区区,朕固不较也。”汝砺以君臣之分甚严,不敢奉命。 三年,河南颇丰稔,民间多积粟,汝砺乃奏曰:“家国之务,莫重于食,今所在屯兵益众,而修筑新城其费亦广,若不及此丰年多方营办,防秋之际或乏军兴。乞于河南州府验其物价低昂,权宜立式,凡內外四品以下杂正班散官及承荫人,免当暴使监官功酬,或僧道官师德号度牒、寺观院额等,并听买之。司县官有能劝 ![]() 同提举榷货司王三锡建议榷油,⾼琪以用度方急,劝上行之。汝砺上言曰:“古无榷法,自汉以来始置盐铁酒榷均输官,以佐经费。末流至有算舟车、税间架,其征利之术固已尽矣,然亦未闻榷油也。盖油者世所共用,利归于公则害及于民,故古今皆置不论,亦厌苛细而重烦扰也。家国自军兴,河南一路岁⼊税租不啻加倍,又有额征诸钱、横泛杂役,无非出于民者,而更议榷油,岁收银数十万两。夫国以民为本,当此之际,民可以重困乎!若从三锡议,是以举世通行之货为榷货,私家常用之物为噤物,自古不行之法为良法,切为圣朝不取也。若果行之,其害有五,臣请言之:河南州县当立务九百余所,设官千八百馀员,而胥隶工作之徒不与焉。费既不赀,而又创构屋宇,夺买作具,公私俱扰,殆不胜言。至于提点官司有升降决罚之法,其课一亏,必生抑配之弊,小民受病,益不能堪,其害一也。夫油之贵 ![]() ![]() ![]() 十月,赐金鼎一,重币三。四年三月,拜平章政事,俄而进拜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封寿国公。五年二月,上表乞致政,不许。九月,上谕汝砺曰:“昨⽇视朝,至午方罢。卿老矣,不任久立,奏事毕,用宝之际,可先退坐,恐以劳致疾,反妨议政也。”是月,复乞致仕,上谕之曰:“丞相之礼尽矣,然今廷臣谁如丞相者,而必 ![]() 七月,上谓宰臣曰:“昔有言世宗太俭者,或曰不尔则安得广畜积。章宗时用度甚多,而得不阙乏者,盖先朝有以遗之也。”汝砺因进言曰:“俭乃帝王大德,陛下言及此,天下福也。”九月,上又谓宰臣曰:“有功者虽有微过亦当贷之,无功者岂可贷耶?然有功者人喜谤议。凡有以功过言于朕者,朕必深求其实,虽近侍为言不敢轻信,亦未尝徇一己之爱憎也。”汝砺因对曰:“公生明,偏生暗。凡人多徇爱憎,不合公议。陛下圣明,故能如是耳。” 二年正月,复乞致政,上面谕曰:“今若从卿,始终之道俱尽,于卿甚安,在朕亦为美事。但时方多故,而朕复不德,正赖旧人辅佐,故未能遂卿⾼志耳。”汝砺固辞,竟不许,因谓曰:“朕每闻人有所毁誉,必求其实。”汝砺对曰:“昔齐威王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及左右之尝毁誉者,由是群臣恐惧,莫敢饰非,齐国大治。陛下言及此,治安可期也。”二月,上以汝砺年⾼,免朝拜,侍立久则憩于殿下,仍敕有司设榻焉。三月,又乞致仕,复优诏不许。上谓群臣曰:“人有才堪任事,而处心不正者,终不⾜贵。”汝砺对曰:“其心不正而济之以才,所谓虎而翼者也,虽古圣人亦未易知。”上以为然。他⽇复谓宰臣曰:“凡人处心善良而行事忠实,斯为难得。若言巧心伪,亦复何用。然善良者,人又多目为平常。”汝砺对曰:“人材少全,亦随其所长取之耳。”上然之。五月,上问宰执以修完京城楼橹事,汝砺奏:“所用皆大木,顾今难得,方令计置。”上曰:“朕宮中别殿有可用者即用之。”汝砺对以不宜毁,上曰:“所居之外,毁亦何害,不愈于劳民远致乎!” 哀宗初即位,谏官言汝砺欺君固位,天下所共嫉,宜黜之以厉百官。哀宗曰:“昔惠帝言,我不如⾼帝,当守先帝法耳。汝砺乃先帝立以为相者,又可黜欤!”又有投匿名书云:“⾼某不退当杀之。”汝砺因是告老,优诏不许。正大元年三月,薨,年七十一,配享宣宗庙。 为人慎密廉洁,能结人主知,然规守格法,循嘿避事,故为相十余年未尝有谴诃。贪恋不去,当时士论颇以为讥云。 张行信,字信甫,先名行忠,避庄献太子讳改焉。行简弟也。登大定二十八年进士第,累官铜山令。明昌元年,以廉擢授监察御史。泰和三年,同知山东西路转运使,俄签河东路按察司事。四年四月,召见于泰和殿,行信因言二事,一依旧移转吏目以除民害,一徐、邳地下宜麦,税粟许纳麦以便民。上是其言,令尚书省议行之。崇庆二年,为左谏议大夫。时胡沙虎已除名为民,赂遗权贵,将复进用。举朝无敢言者,行信乃上章曰:“胡沙虎忍残凶悖,跋扈強梁,媚结近习,以图称誉。自其废黜,士庶莫不忻悦。今若复用,惟恐为害更甚前⽇,况利害之机更有大于此者。”书再上,不报。及胡沙虎弑逆,人甚危之,行信坦然不顾也。 是岁九月,宣宗即位,改元贞祐。行信以皇嗣未立,无以系天下之望,上疏曰:“自古人君即位,必立太子以为储副,必下诏以告中外。窃见皇长子每遇趋朝,用东宮仪卫,及至丹墀,还列诸王班。况已除侍臣,而今未定其礼,可谓名不正言不顺矣。昔汉文帝元年,首立子启为太子者,所以尊祖庙、重社稷也。愿与大臣详议,酌前代故事,早下明诏,以定其位,慎选宮僚,辅成德器,则天下幸甚。”上嘉纳之。 胡沙虎诛,上封事言正刑赏,辞载《胡沙虎传》。又言:“自兵兴以来,将帅甚难其人,愿陛下令重臣各举所知,才果可用,即赐召见,褒显奖谕,令其自效,必有奋命报国者。昔李牧为赵将,军功爵赏皆得自专,出攻⼊守不从中覆,遂能北破大敌,西抑強秦。今命将若不以文法拘绳、中旨牵制,委任责成,使得尽其智能,则克复之功可望矣。”上善其言。时方擢任王守信、贾耐儿者为将,皆鄙俗不材、不晓兵律。行信惧其误国,上疏曰:“《易》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圣人所以垂戒后世者,其严如此。今大兵纵横,人情汹惧,应敌兴理,非贤智莫能。狂子庸流,猥蒙拔擢,参预机务,甚无谓也。”于是上皆罢之。权元帅右都监內族讹可率兵五千护粮通州,遇兵辄溃,行信上章曰:“御兵之道,无过赏罚,使其临敌有所慕而乐于进,有所畏而不敢退,然后将士用命而功可成。若讹可败衄,宜明正其罪,朝廷宽容,一切不问,臣恐御兵之道未尽也。”诏报曰:“卿意具悉,讹可等已下狱矣。” 时中都受兵,方遣使请和,握兵者畏缩不敢战,曰:“恐坏和事。”行信上言:“和与战二事本不相⼲,奉使者自专议和,将兵者惟当主战,岂得以和事为辞。自崇庆来,皆以和误,若我军时肯进战,稍挫其锋,则和事成也久矣。顷北使既来,然犹破东京,略河东。今我使方行,将帅辄按兵不动,于和议卒无益也。事势益急,刍粮益艰,和之成否盖未可知,岂当闭门坐守以待弊哉。宜及士马尚壮,择猛将锐兵,防卫转输,往来拒战,使之少沮,则附近蓄积皆可⼊京师,和议亦不⽇可成矣。”上心知其善而不能行。 二年三月,以朝廷括粮恐失民心,上书言:“近⽇朝廷令知大兴府胥鼎便宜计画军食,鼎因奏许人纳粟买官。既又遣参知政事奥屯忠孝括官民粮,户存两月,余悉令输官,酬以爵级银钞。时有粟者或先具数于鼎,未及⼊官。忠孝复 ![]() ![]() ![]() 三年二月,改安武军节度使,兼冀州管內观察使。始至,即上书言四事,其一曰:“杨安儿贼 ![]() ![]() ![]() 四年二月,为太子少保,兼前职。时尚书省奏:“辽东宣抚副使完颜海奴言,参议官王澮尝言,本朝绍⾼辛,⻩帝之后也。昔汉祖陶唐,唐祖老子,皆为立庙。我朝迄今百年,不为⻩帝立庙,无乃愧于汉、唐乎!”又云:“本朝初兴,旗帜尚⾚,其为火德明矣。主德之祀,阙而不讲,亦非礼经重祭祀之意。臣闻于澮者如此,乞朝廷议其事。”诏问有司,行信奏曰:“按《始祖实录》止称自⾼丽而来,未闻出于⾼辛。今所据 ![]() 八月,上将祔享太庙,诏依世宗十六拜之礼。行信与礼官参定仪注,上言宜从四十四拜之礼,上嘉纳焉,语在《礼志》。祭毕,赐行信宝券二万贯、重币下端,谕之曰:“太庙拜礼,朕初 ![]() 兴定元年三月,起复旧职,权参知政事。六月,真拜参知政事。时⾼琪为相,专权用事,恶不附己者,⾐冠之士,动遭窘辱,惟行信屡引旧制力抵其非。会宋兵侵境,朝廷议遣使详问,⾼琪等以为失体,行信独上疏曰:“今以遣使为不当,臣切惑之。议者不过曰:‘遣使则为先示弱,其或不报,报而不逊,则愈失国体。’臣独以为不然。彼幸吾衅隙,数肆侵掠,边臣以兵却之复来,我大国不责以辞而敌以兵,兹非示弱乎。至于问而不报,报而不逊,曲自在彼,何损于我。昔大定之初,彼尝犯顺,世宗虽遣丞相乌者行省于汴,实令元帅撒合辇先为辞诘之,彼遂伏罪。其后宋主夺取国书,朝廷复 ![]() 时监察御史多被的决,行信乃上言曰:“大定间,监察坐罪大抵收赎,或至夺俸,重则外降而已,间有的决者,皆有为而然。当时执政程辉已尝面论其非是,又有敕旨,监察职主弹劾,而或看循者,非谓凡失察皆然也。近⽇无问事之大小、情之轻重,一概的决,以为大定故实、先朝明训,过矣。”于是诏尚书省更定监察罪名制。 史馆修《章宗实录》,尚书省奏:“旧制,凡修史,宰相执政皆预焉。然女直、汉人各一员。崇庆中,既以参知政事梁絪兼之,复命翰林承旨张行简同事,盖行简家学相传,多所考据。今修《章宗实录》,左丞汝砺已充兼修,宜令参知政事行信同修如行简例。”制可。 二年二月,出为彰化军节度使,兼泾州管內观察使,谕之曰:“初,朕以朝臣多称卿才,乃令参决机务。而廷议之际,每不据正,妄为异同,甚非为相之道。复闻迩来殊不以⼲当为意,岂 ![]() 初,行信言:“今法,职官论罪,多从的决。伏见大定间世宗敕旨,职官犯故违圣旨,徒年、杖数并的决。然其后三十余年,有司论罪,未尝引用,盖非经久为例之事也。乞详定之。”行信既出,上以其章付尚书省。至是,宰臣奏:“自今违奏条之所指挥、及诸条格,当坐违制旨者,其徒年、杖数论赎可也。特奉诏旨违者,依大定例。”制可。行信去未久,上尝谕宰臣曰:“自张行信降黜,卿等遂缄默,此殊非是。行信事,卿等具知,岂以言之故耶!自今宜各尽言,毋复畏忌。” 行信始至泾,即上书曰:“马者甲兵之本,方军旅未息,马政不可缓也。臣自到泾,闻陕右豪民多市于河州,转⼊內地,利盖百倍。及见省差买马官平凉府判官乌古论桓端市于洮州,以银百铤几得马千疋,云生羌木波诸部蕃族人户畜牧甚广。盖前所遣官或抑其直,或以势陵夺,遂失其和,且常患银少,所以不能多得也。又闻蕃地今秋薄收,鬻马得银辄以易粟。冬舂之 ![]() 又曰:“此者沿边战士有功,朝廷遗使宣谕,赐以官赏,莫不感戴圣恩,愿出死力,此诚得 ![]() 又曰:“近闻保举县令,特增其俸,此朝廷为民之善意也。然自关以西,尚未有到任者,远方之民不能无望。岂举者犹寡,而有所不敷耶?乞诏內外职事官,益广选举,以补其阙,使天下均受其赐。且丞、簿、尉亦皆亲民,而独不增俸,彼既不⾜以自给,安能噤其侵牟乎。或谓国用方阙,不宜虚费,是大不然。夫重吏禄者,固使之不扰民也,民安则国定,岂为虚费。诚能裁减冗食,不养无用之人,亦何患乎不⾜。今一军充役,举家廪给,军既物故,给其弟子,感悦士心,为国尽力耳。至于无男丁而其 ![]() 元光元年正月,迁保大军节度使,兼鄜州管內观察使。二月,改静难军节度使,兼邠州管內观察使。未几,致仕。哀宗即位,征用旧人,起为尚书左丞。言事稍不及前,人望颇减。寻复致仕家居,惟以抄书教子孙为事,葺园池汴城东,筑亭号“静隐”时时与侯挚辈游咏其间。正大八年二月乙丑,薨于嵩山崇福宮,年六十有九。初游嵩山,尝曰:“吾意 ![]() 为人纯正真率,不事修饰,虽两登相位,殆若无官然。遇事辄发,无所畏避,每奏事上前,旁人为动⾊,行信处之坦如也。及薨之⽇,虽平昔甚媢忌者,亦曰正人亡矣。初至汴,⽗暐以御史大夫致仕,犹康健,兄行简为翰林学士承旨,行信为礼部尚书,诸子侄多中第居官,当世未之有也。 赞曰:⾼汝砺禔⾝清慎,练达事宜,久居相位,虽为大夫士所鄙,而人主宠遇不衰。张行信砺志謇谔,言无避忌,然一簉政途,便多坎壈,及其再用,论事稍不及前,岂以汝砺为真可法耶。宣宗伐宋,本非万全之策,行信谏,汝砺不谏,又沮和议。胡沙虎之恶未著,行信两疏击之。汝砺与⾼琪共事,人疑其 ![]() 部分译文 ⾼汝砺,字岩夫,应州金城人。大定十九年(1179)中进士,当官以能⼲而著称。明昌五年(1194)九月,章宗诏令宰执大臣,举奏朝內外可以担任刺史的员官,皇帝亲自 ![]() ![]() 不久,被提拔为左谏议大夫。由于当时在征收赋税和军需物品时,郡县有关员官用人不合适,也有些胥吏走卒们故意把事情催得急迫些,以便收取贿赂,民众深受其害。⾼汝砺便建议说“:从今以后如果在收取军需所用的调赋时,由士兵征收的,犯了法就请暂时依照‘推排受财法’治罪,这样才能让那些小人们有所畏惧。”二年六月,规定:因征发军需品而接受贿赂的,钱财在一贯以下的判徒刑二年,一贯以上的徒刑三年,満十贯的处死。这是听从了⾼汝砺的意见。 有时遇到奏事,让朝臣们也回避。⾼汝砺便上奏说:“家国设置谏臣,作为近侍之臣,是要让他们能够详知时政以参与研究有关得失问题,不是仅仅让他们排队站班而已。所以唐代规定,凡中书、门下省以及三品以上员官⼊阁时,必定让谏官跟随,让他先知所奏之事,希望他能提出具有开启之功的建议。如今省台以下员官,遇到朝奏事情全部回避,和各侍卫之臣同进同退。在朝廷中议论事情时一开始就不知道,当开始实行以后,又搞不清其始末,想要因事以进谏,也就很难办到了。这样来看,谏臣应当是怎么样的人呢?如果认为选用的不合格,那就另行选择。怎么能够 ![]() 他又上言说“:年前在十月间曾经实行推排的办法,不久因为过期而停止,但也可知陛下爱民的深情了。我所知道的周朝制度,每年弄清楚民众的人数多少,分辨财物数额多少,由小司徒将这个数目记载下来,以便施行政令教化,实行征税法令,三年便在国全普查一次人口,作为成法。我朝自从大定四年普查以来,至今已三十多年,中间虽然两次推排,但其浮财物力,只是凭着小民一时的说法作为增减的标准,有关方面只想赶快确定上报,并不追查是否实真。因此那些豪強有势力的人因为欺瞒而得以幸免,贫困弱小没有靠山的便受到委屈庒抑而无处申诉。况且近年以来,边境有事而屡次征收,贫困户更多。如果只依旧例实行推排,沿用去年旧方法实行,这种方法人所共知,只怕那些新富户预先买通那些狡猾的奷人,指望到时候一起推诿。或者装出贫困的样子,故意将产业低价典押给别人,或者将财物转移到别处,暂时停止经营等。这样弊端百出,指望平均物力,也就困难了。如果想要⾰除弊病,不如实行通查,预先让有关方面依照大定四年实行的规定条例,严设赏罚标准,规定好截止⽇期,严查违令者。中间有的问题可以考虑其轻重而斟酌实行,去掉琐碎的采用简单易行的,严戒扰民力求定安,让富有的不能苟求逃避,困难者可望稍得 ![]() 当年十月,皇帝告诉尚书省,让派遣员官到各路普查民众财力,命令户部尚书贾执刚和⾼汝砺在两警巡院先行推排,让派往各路的员官一起参看,作为依照实行的方法。不久,⾼汝砺被任命为同知大兴府事。四年十二月,任陕西东路转运使。泰和元年(1201)七月,改任西京路转运使。二年正月,任京北临潢府路按察使。四年二月,改任河北西路转运使。十一月,进升为中都路都转运使。 六年六月,任户部尚书。当时钞票不能流通运转,⾼汝砺 ![]() 贞。。二年(1214)六月,宣宗迁都南京,到邯郸时,拜⾼汝砺为参知政事。走到汤 ![]() ![]() 三年五月,朝廷计议将河北军户的家属迁到河南,只留下军队守卫郡县。⾼汝砺说:“这事如果实行,只是那些豪強之家便于办到,贫困户怎么能够迁徙?况且安于故土,不愿迁移,是人之常情。如今让他们都前往河南,他们一旦离开家园,扶老携幼,在道路上跋涉,流离失所,岂不是十分可怜?况且所路过的百姓们见到军户全部迁移了,必将产生惊疑情绪,认为家国分别看待,他们心里能不动摇吗?况且军人的家属既已迁离,却让他们去保护别人,以情理而论,必定不肯尽心的。民众再怎么愚蠢也是很有思想的,尽管告诉他们还是要保卫他们的,他们也必然不肯相信,这样只会 ![]() ![]() 军户既已南迁,准备收括田地分给他们,还没有拿定意见,皇帝对尚书省说“:北军将到河南,因此而尽迁各路军户,共同加以保卫。如今既已到达,粮食自当分地给他们,但至今没有加以处理。可以派遣员官聚集各地老人询问他们,是准备增加赋税,还是分给他们田地,二者哪种比较方便实行?”他又将这事告知⾼汝砺。不久,那些派去的员官们来报告说“:农民们都说,近年来租赋越来越重,如果再增加,就难以承受了。不敢再租用官田了,愿意分地给军户。”于是,⾼汝砺上奏说“:迁移军户,是一时的举动。民众租用官田,是长久之计。河南的民地和官田,数量相当。又有许多人家都是租佃官田耕种的,他们的祖坟、村庄等都在官田里,这些人大多是贫民,一旦夺田,何以维持生活?况且小民容易动 ![]() 不久转任尚书右丞。当时皇帝认为,军户的土地必须拨给,让他们能够及时开垦耕耘。⾼汝砺又上奏说“:官府所有的荒田和牧马地,有许多被民众私自耕种了。如今正当种麦时节,他们知道准备拨给别人,就必定都抛弃不种,等军户分到时,又已错过播种时机,这样就成了荒废的土地了。不如等这一季收成之后再调拨,依照土地的收成征收适量的赋税,以补充军需储备,这样对公私两方均有利。请等到九月以后再拨调还官府。”十月,⾼汝砺又进言说:“如今河北的军户迁到河南的多达几百万人,每人一天给一升米,一年就需要三百六十万石,给予一半,其价值仍相当支出粟三百万石。河南租出的土地合计是二十四万顷,每年所收的粟才只有一百五十六万多石,请在正常经费之外加倍征收,以便配给他们,同时仍将原属官府所有的闲田和放马地可耕种的分给他们。”皇帝表示同意。于是,派遣右司谏冯开等分别到各郡县就地配给,每人分给三十亩,由⾼汝砺总管其事。后来,搜括土地的员官回京,都说:“土地的亩数很少,且都是贫瘠难以耕种的,估计可以耕种的已经都分给了他们,每人所得无几,又都是偏僻较远的地方,必须迁移到那里去,军户们都感到不方便。”⾼汝砺便将有关情况上奏皇帝,下诏让有关方面停止理办,只供给一半军粮,另一半折成钱配给。 四年正月,被任命为尚书左丞,他接连上表请求告退,朝廷都下优诏不答应。正值朝廷商议出兵河北,保护民众收麦,但民间却正在传言说官府准备把麦都收走。皇帝知道以后,问宰辅们说:“怎么办呢?”⾼琪等上奏说“:如果让枢密院派兵占领 ![]() ![]() ⾼汝砺连连请求辞退得不到许可,便上奏说:“要建立非同寻常的功勋,必须有待非同寻常的人才来实现。如今大兵已退,正应当修整关隘,训练兵士,必须有精明能⼲、善于处理家国大事的人才来预先筹划,以助中兴大业。我见尚书左丞兼行枢密院副使胥鼎,才兼众长,⾝兼数职,请求召回朝廷。”皇帝不从。当时⾼琪准备听从进言人的建议,每年清查一次民田亩数据以征收租税,朝廷也打算听从。⾼汝砺进言说“:臣下听说治理大国的人要像烹煎小鱼那样,这是有关为政的极好的比喻。国朝从大定年间实行一次普查之后,十年推排一次物力情况,这是贵于简易定安而不轻易烦劳民众。如今进言者请求派人到河北每年清查实际耕种的民田,计数征收租税,也就是每年都要普查一次田地,这岂不是骇人听闻的事情?必定让民众心中不安。况且河南、河北,事情不同,河北连遭劫难和抢掠,人口出逃躲避,田地荒芜,征收时难以依照原有数额,所以实行目前的权宜的办法,这样,军需粮不增加,而土地的减少是轻易可见的。河南自从车驾南行以来,百姓剧增,所有闲田以及逃亡户遗弃的土地,都被开垦耕种完了,他们各自承担了原户人家的租税,对他们的征收额也是依照推排的数额,所以虽然兵马越来越多,却并未有所缺误,怎么能够总是⼲扰让他们不得安宁呢?如果担心豪強们欺瞒而逃避征税,那么,即使让有关方面查检也难以保证尽符其实。只要严设赏罚的规定,允许各人自首,或者让人上告并加以逮捕,违犯的以盗用军需物资罪论处,将他们的土地 ![]() ![]() ![]() ![]() ![]() 兴定元年(1217)十月,⾼汝砺又上疏说“:有人进言请求暂时和宋人议和求得边境安宁,这绝非好办法。宋人多狡诈不实,虽然彼此 ![]() 十一月,⾼汝砺进言说:“我听说家国以民为基,民众以财为本,所以王者必然先爱其基本。家国征收赋税,以河南为最重,所征收租税经常三倍于往前。如今省部计算岁收时通宝不够支出使用,便在民间收集了桑⽪故纸钱币七千万贯来补空。近来因为通宝流通稍有不畅,又要增收两倍钱。河南的人口中,农民占三分之二,如今租税大多还未 ![]() ![]() ![]() 当时朝廷因为贾仝、苗道润相互攻击不和,准备采取划分州县地区、别封名号加以处置。⾼汝砺上书说“:这很不是办法。因为河北各路统帅大多是本地的义军,一时暂当队长,也有过去曾经背叛过的,不像长期在朝为官的人,知晓礼仪,懂得名份。贪婪暴 ![]() ![]() ![]() 皇帝曾经对⾼汝砺说“:我每次见您侍立朝班时,总是担心您受不了这种辛苦,让您坐在殿下,而您总是不肯听从,这是什么原因?君臣相互知遇贵在诚实,谨小慎微的区区小事我向来是不计较的。”⾼汝砺便说君臣的名份区别十分严格,自己不敢听从命令。 兴定三年(1219),河南颇获丰收,民间多有存粮,⾼汝砺便上奏说:“家国的要务没有比粮食更重要的了。如今屯守的军队越来越多,而修建新城的耗费也很大,何不趁此丰年多方经营理办,以防秋季时可能出现军用不⾜。请在河南各州府查验一下物价的⾼低,暂设规定,凡是朝廷內外四品以下杂正班的散官以及受荫人,免于试用充任监官给予报酬,或者僧道的官师要求德号度牒、寺观院匾额等,都可以让他们来买。任县官的如果能够劝导人 ![]() 同提举榷货司的王三锡建议朝廷实行油类专卖,⾼琪因为正急需用钱,劝皇帝实行。⾼汝砺上奏说“:古时没有专卖法,从汉以来才设置盐、铁、酒榷,都将收⼊ ![]() ![]() ![]() ![]() ![]() 十月,赏赐给⾼汝砺一只金鼎、多彩的锦帛三端。四年三月,拜为平章政事,不久又任命为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封为寿国公。五年二月,上表请求退休,不得许可。九月,皇帝对⾼汝砺说:“昨天上朝听政,直至午时才罢朝。您年老了,不能长久站立,等奏事结束,使用印玺的时候,你就可以先退出坐下,只恐积劳成疾,反而妨碍了参议朝政。”当月,他又请求退休。皇帝说:“丞相您已经尽礼了,然而今⽇朝臣之中,谁能比得上您,又何必一定要求离去呢?暂且留下来再辅佐我吧!”十月,越级晋升为荣禄大夫,皇帝仍对他说:“丞相几次请求离任,我因社稷责任重大,所以坚持再让你留任。丞相老了,而官阶还不到二品,所以特地晋升了两阶。”十二月,皇帝又对他说:“以前因为你年老,听政时久立辛苦,让你在使用印玺时退下坐在廊下,而你却不听我的话,仍站立直到罢朝,莫非有关方面没有给您设下坐榻吗?您要尽量听从我的意见。”元光元年(1222)四月,⾼汝砺跪着奏事,皇帝让他站起来,并说“:您是大臣,所进言的都是事关家国的大计。我要求您的只是尽忠国事,何必在小事上这样谨慎,从今以后不要这样。” 七月,皇帝对宰辅们说:“以前有人说世宗过于俭朴,有的说不这样的话怎么能够广于积蓄。章宗时支出很多,却没有觉得匮乏,也是因为先朝有积蓄遗留下来!”⾼汝砺便进言说“:俭用是帝王的大德,陛下说到这事,就是天下的福份了。”九月,皇帝又对宰辅们说:“有功劳的人虽然有小的过失也应当宽免他,没有功绩的人怎么能够宽恕呢?但是有功劳的人容易受到人们的诽谤。凡是有功劳的人别人向我说起他的过失的,我必定要深加究察,看是否符合事实,即使是亲近的侍臣们所说的也不敢轻信,但是也未曾因个人的爱憎而徇私情的。”⾼汝砺说:“公正就会明察,偏听就会暗昧。平常人大多容易 ![]() 二年正月,他又请求退休。皇帝当面对他说:“今⽇如果听从您的话,善始善终之道也就尽情了,于你心安,在我也是一件好事。但时局正多事,而我又无德,正要依赖旧人来辅佐,所以未能満⾜您⾼洁的志向啊!”⾼汝砺坚决请求,宣宗始终不肯答应,并对他说:“我每当听人说别人的好坏时,必定深究实真情形。”⾼汝砺回答说“:过去齐威王封即墨大夫,烹了阿大夫和⾝边那些毁坏人家名誉的人,于是群臣都恐惧不安,不敢再说假话,齐国大治。陛下能够谈到这事,大治定安的局势可以预期实现了。”二月,皇帝因⾼汝砺年纪大,免去朝拜之礼,站立久了就让他到殿下休息,仍令有关方面设立坐榻。三月,⾼汝砺又请求退休,皇帝仍优诏劝谕不许可。皇帝对群臣们说:“人有才⼲能够做事,但心术不正的,毕竟不⾜为贵。”⾼汝砺回答说:“他心术不正而又有才⼲,正像所说的老虎而添翼,这种人就是古代圣人贤君也难以深知了。”皇帝赞同他的看法。过了些时候,皇帝又对宰辅们说:“凡是为人处事心地善良而办事忠实的,这是最为难得的。如果巧于言语心怀奷诈,又有何用?然而那些心地善良的,往往被人认为是平庸的。”⾼汝砺回答说“:人才难以十全十美,还是 ![]() 金哀宗刚即位,谏官们便进谏说⾼汝砺欺君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为天下人所共恨,应当罢免他以督责百官。哀宗说“:以前汉惠帝曾说,我比不上⾼帝,应当遵守先帝的法则。汝砺是先帝立为丞相的,又怎么可以罢黜呢?”又有人写了匿名信说“:⾼某如不退休就要杀死他。”⾼汝砺因此而又以年老为由请求退休,皇帝下优诏不许可。正大元年(1224)三月,去世,享年七十一岁,让他在宣宗庙里配祭。 ⾼汝砺为人谨慎,严守机密,廉洁,能够使国君了解和信任他。但是他固守旧法,看着国君脸⾊办事,回避要害的事情,所以他任宰相十多年,没有受到过责备。他贪恋官职地位不肯离开,当时的士人在议论时颇以此来讥讽他。 张行信,字信甫,原名行忠,因为避庄献太子讳而改名。是张行简的弟弟。大定二十八年(1188)中进士,累官至铜山县令。明昌元年(1190),因为廉政被提升为监察御史。泰和三年(1203),同知山东西路转运使,不久又签河东路按察司事。四年四月,皇帝在泰和殿召见他。张行信便向皇帝进言两件事:一是依照旧例调换吏官以除民害,一是徐、邳一带土地适宜种麦,收粟时应当允许他们 ![]() 崇庆二年(1213),任左谏议大夫。当时胡沙虎已免职为民,但他仍贿赂朝中权贵,想要重新起用。満朝员官没人敢表态。张行信便上奏说“:胡沙虎为人忍残凶狠,骄横跋扈,献媚于近臣,妄图让他们加以称赞。自从被罢免以来,士民百姓无不 ![]() 当年九月,宣宗即位,改年号为贞…张行信因为当时没有立皇太子,没有能満⾜天下人的愿望,上疏说:“自古国君即位,必定立太子作为储君,必然下诏布告中外。我私下见皇长子每当到朝廷的时候,用的是东宮的仪仗和护卫,可是到殿堂时,又和诸王排列在一起。况且已经任命了侍臣,可是至今却没有定下礼节,可说是名不正而言不顺啊!在汉文帝元年,首先就立皇子启为太子,这是用以表示尊从祖先,注重社稷。希望陛下能和大臣们详细商议,斟酌前代的故事,早下明诏,以确定其地位,谨慎地选任员官,辅佐他成为有德行有器度的继承人,那就是天下的大幸!”皇帝嘉奖并采纳了他的意见。 胡沙虎被杀后,张行信上密封奏书主张端正刑赏之事,有关言论记载在《胡沙虎传》中。他又说:“自从战事兴起以来,难以得到合适的将帅,请陛下让重臣各举荐所了解的人员,如果确是可用之才,立即加以召见,公开奖赏,让他们自愿报效家国,必定有舍命报国的人。以前李牧在当赵国将军时,军功爵位封赏都能自己做主,出兵进攻退守等不需听从朝中复议,因而能够北破大敌,西抑強秦。现今任命将领如果不再采用条文旧法将他们约束,由朝中意旨来牵制他们,而是委以全任,责其成功,让他们能够全部发挥自己的智慧和才能,则克敌恢复国土的功业可望有成了!”皇帝赞许他的意见。这时刚刚提拔任用王守信、贾耐儿当将领,他们都是鄙俗不堪、不懂兵法律令的人,张行信担心他们贻误家国大事,便上疏说:“《易》中写道:‘开国和继承大业,小人不可任用。’这是圣人用以警戒后世的,话说得这样严厉。如今大兵纵横遍地,人心惶惶不安,抵抗敌军兴国理政如非贤能而有智慧的人是难以成功的。狂滥庸俗之辈,承蒙提拔,参预机要大事,实在是毫无意义的。”于是,皇帝把他们都罢免了。 代理元帅右都监皇族讹可率兵五千人到通州护粮,遇到敌军立即溃败。张行信上表奏道:“领兵之道,无过于赏罚二字,当派兵对敌时必须让他有所思慕而乐于前进,有所畏惧而不敢后退,然后将士听从命令而功业可成。像讹可败退,就应当公开明确他的罪责,朝廷如果加以宽容,一点不追究,我担心领兵之道未能尽用了。”朝廷下诏回报说“:你的意思已经清楚,讹可等人已经下狱治罪了。” 当时中都受到敌军威胁,朝廷刚刚派使者前去议和,统率军队的人畏缩不敢出战,说是“担心破坏和议”张行信上书进言说:“和跟战两件事情本不相⼲,出派的使者专心于议和,领兵的人要一心考虑作战,怎么能以议和作为不战的借口。自从崇庆年间以来,都是因和议而误事,如果我军肯努力作战,略略打败敌军的锐气,那么和议的事早就可以成功了。不久前北方使者前来,但他们的军队仍然攻破东京,⼊侵河东。如今我方的使者刚出派,将帅们就马上按兵不动,这对和议是毫无益处的。形势越是危急,粮草就越是困难,和议能否成功尚未可知,怎么能够闭门坐守待毙呢?应当乘兵马还強壮的时候,挑选精兵猛将,防卫运输通道,往来和敌军作战,稍微挫败敌人,那么附近储存的粮草就能运进京城,和议也就不用多久就能成功了!”皇帝知道他说得对但却不能实行。 二年三月,因为朝廷搜括民间的存粮,张行信害怕失去民心,便上书说“:近⽇朝廷命令知大兴府的胥鼎 ![]() ![]() ![]() ![]() 三年二月,改任安武军节度使,兼冀州管內观察使。刚到任,便上书奏四件事,其一是说:“杨安儿贼 ![]() ![]() 四年二月,任太子少保,兼以前的职务。这时,尚书省上奏说:“辽东宣抚副使完颜海奴进言,参议官王浍曾说,本朝是⾼辛氏、⻩帝的后裔。原来汉代始祖陶唐氏,唐朝先祖老子,都被立庙祭祀。我朝至今已有百年,不替⻩帝立庙,岂不是有愧于汉、唐吗?”又说:“本朝刚刚开始兴盛时,旗帜为⾚⾊,这是因火德而兴是很清楚的。主德的祭祀,缺而不论,也不合礼经里重祭祀的意思。这是我听王浍所说的,请朝廷商议这件事。”皇帝诏问有关部门。张行信奏道:“查《始祖实录》,只说是从⾼丽而来,并没有听说出于⾼辛氏。如今据其所说要建⻩帝庙,⻩帝为⾼辛氏的祖先,借以绍继,那就应当是木德,而今却说是火德,又从何而言呢?况且建国初期太祖有遗训,因为完颜部崇尚⽩⾊,又取金之不变⾊,便以大金为国号,并没有议及德运的问题。近至章宗才聚集百官商议,而以继承被灭的宋国之后,定为土德,并用以告祭宗庙诏示于天下了。可见王浍所说是狂妄无知。”皇帝赞同他的看法。 八月,皇帝准备祭祀太庙,下诏依照世宗所定的十六拜的礼仪。张行信和礼官们一起参议确定了礼仪的制度,上奏说应当采用四十四拜的礼节,皇帝表示赞赏,奏言记在《礼志》中。祭完,赐给张行信宝券二万贯、彩锦十端,并对他说:“太庙拜礼,我原想依照世宗时的实行的,您所进的奏章,详细叙述了各室宣读祭文的情况,十分有理。如果不是你进言,我差点失礼了,所以特别奖赏你。从今以后,各事更应当尽心。”当年十二月,张行信因⽗亲张⽇韦去世而离职。 兴定元年(1217)三月,起任恢复旧职,代理参知政事。六月,正式拜任参知政事。当时⾼琪当丞相,专权用事,恨那些不依附他的人。⾐冠士人动则遭他侮辱,唯独张行信多次引用旧制尽力反对他的胡作非为。适值宋兵⼊侵边境,朝廷商议派使者前去详问原因。⾼琪等人认为是有失体面的事情,唯独张行信上奏疏说:“如今有人认为派使者不合适,我十分疑惑。评议人的理由不过是说:‘派使者就是先表示软弱,对方或者不回话,或者回话了却不逊,这样就更加丧失家国的体面。’我独不以为然。对方乘我方有机可乘前来挑衅,几次大肆⼊侵掳掠,边臣用兵打退了以后又重来,我方作为大国不以言辞责问而用兵对抗,难道就不是示弱吗?至于责问之后不回报,或回报却出言不逊,理屈就在于对方,对我有何损害?过去在大定初年,对方曾经不肯顺从,世宗虽然派遣丞相乌者到汴京设立行省,实际上又命令元帅撒合辇先以言辞责问,对方便表示伏罪。后来宋国国君夺去国书,朝廷又准备派兵问罪,丞相娄室独自认为不行,当刑部尚书梁肃奉命前去时,不久对方也就屈服了。在章宗时期,是最为猖狂的,尚且先以理责问然后用兵。可见派使者详问正是家国的惯例,有什么失国体可言?况且目前家国多难,戍兵为时已久,不想法让他们休息,怎么取得民力?我是一个书生没有什么⾼明的办法,但办事应当珍惜机会,不敢不竭力陈述自己愚暗的想法,请陛下明察。”皇帝又让尚书省商议,⾼琪等奏道:“张行信所说,固然是遵循旧例,但今天的事情和过去不同。”皇帝下诏让暂时等一下。后来,⾼汝砺也上奏说先派使者不合适,这个动议便停止了,⾼汝砺的话记在《汝砺传》中。 当时监察御史多被判罪,张行信便上奏道“:大定年间,监察御史有罪大抵收取赎罪费,或者夺去俸禄,重的降任外地职务而已,偶尔有被判决的也是有其他原因才这样。当时的辅政大臣程辉已经当面争议认为是不适当的。朝廷又有旨意,监察的职务主要是弹劾员官,看他们是否守法,并非凡失察的都是这样。近来也不问事情的大小、情节的轻重,一概判决,认为是大定以来的规矩,先朝的明训,太过分了。”于是,诏令尚书省重新确定监察的罪名制度。 史馆编修《章宗实录》,尚书省奏道:“旧规定,凡修史,宰相和辅政大臣都参预。但由女真和汉人各出一人。崇庆年间,既由参知政事梁王堂兼管,又让翰林承旨张行简同管,这是因为张行简家学相传,多有考据。如今修《章宗实录》,左丞⾼汝砺已充当兼修官,应当让参知政事张行信同修,如同张行简的时候一样。”皇帝批准。 二年二月,出任彰化军节度使,兼泾州管內观察使,皇帝对他说:“当初,我因为朝臣们大多称赞你的才能,因此让你参预机要大事。可是你在朝廷商议时,总是不按正道, ![]() 起初,张行信进言说:“依今⽇的法令,员官犯罪,多依照法律判决。我见大定年间世宗下旨,员官犯有故意违反圣旨的罪,徒刑、杖责并判决。可是在以后的三十多年间,有关部门定罪,都不曾引用,这也不是经久而成惯例之事,请详加论定。”张行信离开朝廷以后,皇帝将这份奏章 ![]() 张行信刚到泾州,立即上书说:“马匹是军队的 ![]() ![]() ![]() 他又说:“近来沿边的将士们立功,朝廷派使者前去宣旨,赐给官爵,他们无不感 ![]() ![]() 又说:“近来听说保举县令,特别增加他们的俸禄,这也是朝廷对民众的善意。然而从潼关以西,至今还没有到任的,远方的民众不能总是没有指望,难道是举荐的人数少,因而不⾜吗?请诏令內外员官,增大选举范围,以补其缺,让天下人都得到好处。况且县丞、主簿、县尉也都是接近民众之官,却独不增加俸禄,他们既然不够自给自⾜,又怎么能噤止他们侵占和牟利呢?有人认为家国经费正紧张,不应当 ![]() ![]() ![]() ![]() 元光元年(1222)正月,升为保大军节度使,兼任。。州管內观察使。二月,改任静难军节度使,兼。。州管內观察使。不久,告退离职。哀宗即位,召用旧员官,起用他为尚书左丞,他奏事已略不如以前那样,名望也有所降低。不久,又请求退休回家,⽇常只是抄书教给子孙们,并在汴城东面修建园林,建一座亭子称为“静隐亭”他时常跟侯挚等人在里面游览昑咏。正大八年(1231)二月乙丑,死于嵩山的崇福宮,当年六十九岁。他初次游览嵩山时,曾经说:“我多想主管这座山!”果然死在这里。 张行信为人品德纯正直率,不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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