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刻拍案惊奇》卷三及《二刻拍案惊奇》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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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二刻拍案惊奇 作者:凌濛初 | 书号:10232 时间:2017/3/27 字数:126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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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学士权认远乡姑 ⽩孺人⽩嫁亲生女 世间奇物缘多巧,不怕风波颠倒。遮莫一时开了,到底还完好。丰城剑气冲天表,雷焕张华分宝。他⽇偶然齐到,津底双龙袅。 此词名《桃源忆故人》,说着世间物事有些好处的,虽然一时拆开,后来必定遇巧得合。那“丰城剑气”是怎么说?晋时大臣张华,字茂先,善识天文,能瓣古物。一⽇,看见天上斗牛分野之间,宝气烛天,晓得豫章丰城县中当有奇物出世。有个朋友雷焕也是博物的人,遂选他做了丰城县令,托他到彼,专一为访寻发光动天的宝物,分付他道:“光中带有杀气,此必宝剑无疑。”那雷焕领命,到了县间,看那宝气却在县间狱中。雷焕领了从人,到狱中尽头去处,果然掘出一对宝剑来,雄曰“纯钩”雌曰“湛卢”雷焕自佩其一,将其一献与张华,各自宝蔵,自不必说。后来,张华带了此剑行到延平津⽇,那剑忽在匣中跃出,到了⽔边,化成一龙。津⽔之中也钻出一条龙来,凑成一双,飞舞升天而去。张华一时惊异,分明晓得宝剑通神,只⽔中这个出来凑成双的不知何物,因遣人到雷焕处问前剑所在。雷焕回言道:“先曾渡延平津口,失手落于⽔中了。”方知两剑分而复合,以此变化而去也。至今人说因缘凑巧,多用“延津剑合”故事。所以这词中说的正是这话。而今说一段因缘,隔着万千里路,也只为一件物事凑合成了,深为奇巧。有诗为证: 温峤曾输⽟镜台,圆成钿合更奇哉! 可中宿世红丝系,自有媒人月下来。 话说国朝有一位官人,姓权,名次卿,表字文长,乃是南直隶宁国府人氏。少年登第,官拜翰林编修之职。那翰林生得仪容俊雅, ![]() ![]() 一⽇,在市上看见一个老人家,一张桌儿上摆着许多零碎物件,多是人家动用家伙,无非是些灯台铜杓、壶瓶碗碟之类,看不得在文墨眼里的。权翰林偶然一眼瞟去,见就中有一个⾊样奇异些的盒儿,用手去取来一看,乃是个旧紫金钿盒儿,却只是盒盖。翰林认得是件古物,可惜不全,问那老儿道:“这件东西须还有个底儿,在那里?”老儿道:“只有这个盖,没有见甚么底。”翰林道:“岂有没底的理?你且说这盖是那里来的,便好再寻着那底了。”老儿道:“老汉有几间空房在东直门,赁与人住。有个赁房的,一家四五⽇害了天行症侯,先死了一两个后生,那家子慌了,带病搬去,还欠下些房钱,遗下这些东西作退帐。老汉收拾得,所以将来货卖度⽇。这盒儿也是那人家的,外边还有一个纸簏儿蔵着,有几张故字纸包着。咱也不晓得那半扇盒儿要做甚用,所以摆在桌儿上,或者遇个主儿买去也不见得。”翰林道:“我到要买你的,可惜是个不全之物。你且将你那纸簏儿来看!”老儿用手去桌底下摸将出来,却是一个破碎零落的纸糊头簏儿。翰林道:“多是无用之物,不多几个钱卖与我罢。”老儿道:“些小之物,凭爷赏赐罢。”翰林叫随从管家权忠与他一百个钱,当下成 ![]() 翰林叫权忠拿了,又在市上去买了好几件文房古物,回到下处来,放在一张⽔磨天然几上,逐件细看,多觉买得得意。落后看到那纸簏儿,扯开盖,取出纸包来,开了纸包,又细看那钿盒,金⾊灿烂,果是件好东西。颠倒相来,到底只是一个盖。想道:“这半扇落在那里?且把来蔵着,或者凑巧有遇着的时节也未可知。”随取原包的纸儿包他,只见纸处破,里头露出一些些红的出来。翰林把外边纸儿揭开来看,里头却衬着一张红字纸。翰林取出定睛一看,道:“元来如此!”你道写的甚么?上写道:“大时雍坊住人徐门⽩氏,有女徐丹桂,年方二岁。有兄⽩大,子曰留哥,亦系同年生。缘氏夫徐方,原藉苏州,恐他年隔别无凭,有紫金钿盒各分一半,执此相寻为照。”后写着年月,下面着个押字。翰林看了道:“元来是人家婚姻照验之物,是个要紧的,如何却将来遗下又被人卖了?也是个没搭煞的人了。”又想道:“这写文书的妇人既有大秀,如何却不是大秀出名?”又把年用迭起指头算,一算看,笑道:“立议之时到今一十八年,此女已是一十九岁,正当妙龄,不知成亲与未成亲。”又笑道“妄想他则甚!且收起着。”因而把几件东西一同收拾过了。 到了下市,又踱出街上来行走。看见那老儿仍旧在那里卖东西,问他道:“你前⽇卖的盒儿,说是那一家掉下的,这家人搬在那里去了?你可晓得?”老儿道:“谁晓得他?他一家人先从小的死起,死得来慌了,连夜逃去,而今敢是死绝了,也不见得。”翰林道:“他你家则有甚么亲戚往来?”老儿道:“他有个妹子,嫁与下路人,住在前门。以后不知那里去了,多年不见往来了。”权翰林自想道:“问得着时,还了他那件东西,也是一桩方便的好事,而今不知头绪,也只索由他罢了。” 回还寓所,只见家间有书信来,夫人在家中亡过了。翰林痛哭了一场,没情没绪,打点回家,就上个告病的本。奉圣旨:“权某准回籍调理,病痊赴京听用。钦此。”权翰林从此就离了京师,回到家中来了。 话分两头,且说钿盒的来历。苏州有个旧家子荣,姓徐名方,别号西泉,是太学中监生。为⼲办前程,留寓京师多年。在下处岑寂,央媒娶下本京⽩家之女为 ![]() ![]() ![]() ⽩氏随了二尹到了吴门。元来二尹久无正室,⽩氏就填了孺人之缺,一同赴任。又得了一子,是九月生的,名唤糕儿。二尹做了两任官回家,已此把丹桂许下同府陈家了。⽩孺人心下之事,地远时乖,只得丢在脑后,虽然如此,中怀歉然,时常在佛菩萨面前默祷,思想还乡,寻钿盒的下落。已后二尹亡逝,守了儿女,做了孤孀,才把京师念头息了。想那出京时节,好歹已是十五六个年头,丹桂长得美丽非凡。所许陈家儿子年纪长大,正要纳礼成婚,不想害了⾊痨,一病而亡。眼见得丹桂命硬,做了望门寡妇,一时未好许人,且随着⺟亲。兄弟,穿些淡素⾐服挨着过⽇。正是:孤辰寡宿无缘分,空向天边盼女 不说徐丹桂凄凉,且说权翰林自从断了弦,告病回家,一年有余,尚未续娶,心绪无聊,且到吴门闲耍,意图寻访美妾。因怕上司府县知道,车马 ![]() ![]() 是时正是七月七⽇,权翰林⾝居客邸,孤形吊影,想着“牛女银河”之事,好生无聊。乃咏宋人汪彦章《秋闱》词,改其未句一字,云: ⾼柳蝉嘶,采菱歌断秋风起。晚云如髻,湖上山横翠。帘卷西楼,过雨凉生袂。天如⽔,画楼十二,少个人同倚。一词寄《点绛 ![]() 间道双衔凤带,不妨单着鲛绡。夜香知与阿谁烧?怅望⽔沉烟袅。云鬓风前丝卷,⽟颜醉里红嘲。莫教空度可怜宵,月与佳人共僚。一词寄《西江月》那女子拈着香,脆在佛前,对着上面,口里喃喃呐呐,低低微微,不知说着许多说话,没听得一个字。那妙通老尼便来收科道:“小娘子,你的心事说不能尽,不如我替你说一句简便的罢。”那女子立起⾝来道:“师⽗,怎的简便?”妙通道:“佛天保佑,早嫁个得意的大秀。可好么?”女子道:“休得取笑!奴家只为生来命苦,⽗亡⺟老,一⾝无靠,所以拜祷佛天,专求福庇。”妙通笑道:“大意相去不远。”女子也笑将起来。妙通摆上茶食,女子吃了两盏茶,起⾝作别而行。 权翰林在暗中看得明⽩,险些儿眼里放出火来,恨不得走上前一把抱住,见他去了,心庠难熬。正在噤架不定,恰值妙通送了女子回⾝转来,见了道:“相公还不曾睡?几时来在此间?”翰林道:“小生见⽩⾐大士出现,特来瞻礼!”妙通道:“此邻人徐氏之女丹桂小娘子。果然生得一貌倾城,目中罕见。”翰林道:“曾嫁人未?”妙诵道:“说不得,他⽗亲在时,曾许下在城陈家小官人。比及将次成亲,那小官人没福死了。担阁了这小娘子做了个望门寡,一时未有人家来求他的。”翰林道:“怪道穿着淡素!如何夜晚间到此?”妙通道:“今晚是七夕牛女佳期,他遭着如此不偶之事,心愿不⾜,故此对⺟亲说了来烧注夜香。”翰林道:“他⺟亲是甚么样人?”妙通道:“他⺟亲姓⽩,是个京师人,当初徐家老爷在京中选官娶了来家的。且是直 ![]() 天明起来,叫管家权忠,叮嘱停当了说话。结束整齐,一直问到徐家来。到了门首,看见门上一个老儿在那里闲坐,翰林叫权忠对他说:“可进去通报一声,有个⽩大官打从京中出来的。”老儿说道:“我家老主人没了,小官儿又小。你要见那个的?”翰林道“你家老孺人可是京中人姓⽩么?”老儿道 “正是姓⽩。”权忠道:“我主人是⽩大官,正是孺人的侄儿。”老儿道:“这等,你随我进去通报便是。”老儿领了权忠,竟到孺人面前。权忠是惯事的人,磕了一头,道:“主人⽩大官在京中出来,已在门首了。”⽩孺人道:“可是留哥?”权忠道:“这是主人啂名。”孺人喜动颜⾊,道:“如此喜事。”即忙唤自家儿子道:“糕儿,你哥哥到了,快去接了进来。”那小孩子嬉嬉颠颠、摇摇摆摆出来接了翰林进去。 翰林腼腼腆腆,冒冒失失进去,见那孺人起来,翰林叫了“姑娘”一声,唱了一喏,待拜下去。孺人一把扯住道:“行路辛苦,不必大礼。”孺人含着眼泪看那翰林,只见眉清目秀,一表非凡,不胜之喜。说道:“想老⾝出京之时,你只有两岁,如今长成得这般好了。你⽗亲如今还健么?”翰林假意掩泪道:“弃世久矣!侄只为眼底没个亲人,见⽗亲在时曾说有个姑娘嫁在下路,所以小侄到南方来游学,专 ![]() ![]() “也要请相见。”孺人道:“昨⽇去烧香,感了些风寒,今⽇还没起来梳洗。总是你在此还要久住,兄妹之间时常可以相见。且到西堂安下了行李再处。“一边分付排饭,一手拽着翰林到西堂来。打从一个小院门边经过,孺人用手指道:“这里头就是你妹子的卧房。”翰林员边悄闻得一阵兰麝之香,心中好生逢幸。那孺人陪翰林吃了饭,着落他行李在书房中,是件安顿停当了,方才进去。权翰林到了书房中,想道:“特地冒认了侄儿,要来见这女子,谁想尚未得见。幸喜已认做是真,留在此居住,早晚必然生出机会来,不必 ![]() 且说徐氏丹桂,年正当时,误了佳期,心中常怀不⾜。自那七夕烧香,想着牛女之事,未免感伤情绪,兼冒了些风寒,一时懒起。见说有个表兄自京中远来,他曾见⺟亲说小时有许他为婚之意,又闻得他容貌魁梧,心用也有些暗动,思量会他一面。虽然⾝子懒怯,只得強起梳妆,对镜长叹道:“如此好客颜,到底付之何人也?”有《绵搭絮》一首为证: 瘦来难任,宝镜怕初临。鬼病侵寻,闷对秋光冷透襟,最伤心静夜间砧。慵拈绣纽,懒抚瑶琴。终宵里有梦难成,待晓起翻嫌晓思沉。梳妆完了,正待出来见表兄。只见兄弟糕儿急急忙忙走将来道:“⺟亲害起急心疼来,一时晕去。我要到街上去取药,姐姐可快去看⺟亲去!”桂姐听得,疾忙菗⾝便走了出房,减妆也不及收,房门也不及锁,竟到孺人那里去了。 权翰林在书房中梳洗已毕,正要打点精神,今⽇求见表妹。只听得人传出来道:“老孺人一时急心疼,晕倒了。”他想道:“此病惟有前门棋盘街定神丹一服立效,恰好拜匣中带得在此。我且以子侄之礼⼊堂问病,就把这药送他一丸。医好了他,也是一个讨好的机会。”就去开出来,袖在袖里,一径望內里来问病。路经东边小院,他昨⽇见儒人说,已晓得是桂娘的卧房,却见门开在那里,想道:“桂娘一定在里头,只作三不知闯将进去,见他时再作道理。“翰林捏着一把汗走进卧房。只见:香奁尚启,宝镜未收。剩粉残脂,还在盆中 ![]() ![]() ![]() ![]() 桂娘在⺟亲跟前守得疼痛少定,思量房门未锁,妆台未收,跑到自房里来。收拾已完,⾝子困倦,揭开罗帐,待要歇息一歇息。忽见席间一个纸包,拾起来打开看时,却是一丸药。纸包上有字,乃是“定神丹,专治心疼,神效”几个字。桂娘道:“此自何来?着是兄弟取至,怎不送到⺟亲那里去,却放在我的席上?除了兄弟,此处何人来到?却又恰恰是治心疼的药,果是跷蹊!且拿到⺟亲那里去问个端的。”取了药,掩了房门,走到孺人处来问道:“⺟亲,兄弟取药回来未曾?”孺人道:“望得眼穿,这孩子不知在那里顽耍,再不来了。”桂娘道:“好教⺟亲得知,适间转到房中,只见 ![]() ![]() ![]() ![]() 孺人揭开帐来,看见了翰林,道:“元来是侄儿到此。小兄弟街上未回,妹子怎不来接待?你方才却和那个说话?”翰林心怀鬼胎,假说道:“只是小侄,并没有那个。”孺人道:“这等,是老人家听差了。”翰林心不在焉,一两句话,连忙告退。孺人看见他有些慌速失张失志的光景,心里疑惑道:“起初我服的定神丹出于京中,想必是侄儿带来的,如何却在女儿房內?适才睡梦之中分明听得与我女儿说话,却又说道没有。他两人不要晓得前因,辄便私自往来,⽇后做出勾当。他男长女大,况我原有心配合他的,只是侄儿初到,未见怎的,又不知他曾有 ![]() 那权翰林自遇桂娘两下 ![]() ![]() ![]() ![]() ![]() ![]() ![]() 却说权翰林走到书房中,想起适才之事,心中怏怏。又思量“桂娘有心于我,虽是未肯相从,其言有理。却不知我是假批子,教我央谁的是?”自又忖道:“他⺟子俱认我是⽩大,自然是钿盒上的 ![]() ![]() ![]() 见了儒人,儒人道:“多时不来走走。”妙诵道:“见说儒人有些贵恙,正要来看,恰好小哥来唤我,故此就来了。”孺人道:“前⽇我侄初到,心中一喜一悲,又兼辛苦了些儿,生出病来。而今小恙已好,不劳费心,只有一句话儿要与师⽗说说。”妙通道:“甚么话?”孺人道:“我只为女儿未有人家,⽇夜忧愁。”妙通道:“一时也难得象意的。”孺人道:“有到有一个在这里,正要与师⽗商量。”妙通道:“是那个?到要与我出家人商量。”孺人道 “且莫说出那个,只问师⽗一句话,我京中来的侄儿说道先认得你的,可晓得么?”妙通道:“在我那里作寓好些时,见我说起孺人,才来认亲的,怎不晓得?且是好一个俊雅人物!”孺人道:“我这侄儿,与我女儿同年所生,先前也曾告诉师⽗过的。当时在京就要把女儿许他为 ![]() ![]() ![]() ![]() 翰林接着道:“师⽗见过家姑了?”妙通道:“是见过了。”翰林道:“有甚说话?”妙通道:“多时不见,闲叙而已。”翰林道:“可见我妹子么?“妙通道:“方才不曾见,再过会到他房里去。”翰林道:“好个精致房,只可惜独自孤守!”妙通道:“目下也要说一个人与他了。”翰杯道:“起先师⽗说有头亲事要与小生为媒,是那一家?”妙通道:“是有一家,是老⾝的檀越。姐小子模样尽好,正与相公厮称。只是相公要娶妾。必定有个正夫人了,他家却是不肯做妾的。”翰林道:“小生曾有正 ![]() ![]() 妙通袖里怀了这两扇完全的钿盒,欣然而去,回复孺人。孺人道是骨⾁重完,旧物再见,喜 ![]() ![]() 只认盒为真,岂知人是假? 奇事颠倒颠,一似塞翁马。 权翰林喜之如狂,夜一不睡。绝早起来,叫权忠到当铺里去赁了一顶儒巾,一套儒⾐,整备拜堂。孺人也绝早起来,料理酒席,催促女儿梳妆,少不得一对参拜行礼。权翰林穿着儒⾐,正似⽩龙鱼服,掩着口只是笑,连权忠也笑。旁人看的无非道是他喜 ![]() 银烛灿芙渠,瑞鸭微噴麝烟浮。喜红丝初绾,宝合曾输。何郞俊才调凌云,谢女 ![]() ![]() 酒罢,送⼊洞房,就是东边小院桂娘的卧房,乃前⽇偷眠妄想強进挨光的所在,今⽇停眠整宿,你道怏活不快活!权翰林真如⼊蓬莱仙岛了。 ⼊得罗帏,男贪女爱,两情 ![]() “我和你千里姻缘,今朝美満,可谓三生有幸。”桂娘道:“我和你自幼相许,今⽇完聚,不⾜为奇。所喜者,隔着多年,又如此远路,到底园圆,乃象是天意周全耳。只有一件,你须不是这里人,今人赘我家,不知到底萍踪浪迹,归于何处?抑且不知你为儒为商,作何生业。我嫁 ![]() ![]() ![]() 明晨起来,各各梳洗已毕,一对儿穿着大⾐,来拜见尊姑,并谢妙通为媒之功。正行礼之时,忽听得堂前一片价筛锣,象有十来个人喧嚷将起来,慌得小舅糕儿没钻处。翰林走出堂前来,问道:“谁人在此罗唣?”说声未了,只见老家人权孝,同了一班京报人,一见了就磕头道:“京中报人特来报爷⾼升的!小人们那里不寻得到?方才街上遇见权忠,才知爷寄迹在此。却如何这般打扮?快请换了⾐服!”柳翰林连忙摇手,叫他不要说破,噤得那一个住?你也“权爷”我也“权爷”不住的叫,拿出一张报单来,已升了学士之职,只管嚷着求赏。翰林着实叫他们:“不要说我姓权!”京报人那管甚么头由,早把一张报喜的红纸⾼⾼贴起在中间,上写:飞报:贵府老爷权,⾼升翰林学士,命下。这里跟随管家权忠拿出冠带,对学士道:“料想瞒不过了,不如老实行事罢!”学士带笑脫了儒巾儒⾐,换了冠带,讨香案来,谢了圣恩。分付京报人出去门外侯赏。 转⾝进来,重请岳⺟拜见。那孺人出于不意,心慌撩 ![]() 此时桂娘子在旁,逐句逐句听着,口虽不说出来,才晓得昨夜许他五花官浩做夫人,是有来历的,不是过头说话,亦且钿盒天缘,实为凑巧,心下得意,不言可知。权学士既喜着桂娘美貌,又见钿盒之遇,以为奇异,两下恩爱非常。重谢了妙通师⽗,连岳⺟、小舅都带了赴任。后来秩満,桂娘封为宜人,夫 ![]() 世间百物总凭缘,大海浮萍有偶然。 不向长安买钿盒,何从千里配蝉娟?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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