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第十四章匪斧不克中及《新宋》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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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新宋 作者:阿越 | 书号:34625 时间:2017/7/20 字数:112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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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十字》 第十四节匪斧不克 最爱和石越过不去的御史中丞蔡确蔡大人,在这封弹章里,強烈的反对石越进⼊政事堂做参知政事,甚至指出他当年做到直秘阁,都是违背制度的举动。弹章中说了不少大道理,对石越大加鞭鞑,更是义正言辞的给石越指出一条明路:想当参知政事,先到地方州县去历练几年。 不过石越奇怪的不是蔡确会上弹章反对任自己做参知政事,他也知道自己资历不⾜以服众;他奇怪的是,冯京推荐他为参知政事的事情,他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如果事先知道,他肯定会说服冯京不要做这种徒劳的推荐。 石越揣测着皇帝给他看这封弹章的用意,良久才说道:“蔡中丞说的的确不错,臣也认为自己资历甚浅,做翰林学士以备咨议,已经是颇有不⾜了,参知政事是副相之职,非臣敢奢望。” 赵顼微微一笑,说道:“卿之才⼲,朕所深知。只不过一则年纪太轻,二则本朝自有体例,为相者未尝不历州县。朕已请教过太皇太后,慈后和朕的想法一样,决定让卿到州县历练一番,若能有所建树,以后就没有人在这个问题反对卿了。” 石越心里一沉,眼见马上就要有“历史上”曾记载的大灾到来,这个时候让他出外,肯定会打 ![]() ![]() 事起突然,石越心知犹疑无用,无可奈何之下,便叩头谢恩。 赵顼微笑着看着石越谢了恩,对一个內侍招了一下手,便有一个內侍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本书,石越斜着眼偷偷瞅去,却是一本崭新的《⽩学潭学刊》。他心里立时一跳: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好在皇帝脸⾊温和,这才略略放心。 只见皇帝翻开《⽩⽔潭学刊》,从中拉出一张长长的折页来,上面弯弯曲曲画満了东西,他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幅地图。石越平时公务繁忙, ![]() 此时赵顼饶有趣兴的在地图上移动视钱,估计是想帮石越找一处外放的地方。石越的目光却忍不住随着那道“几”字形的⻩河移动,想到次年的灾难,不噤忧形于⾊。 看得起劲的赵顼不经意一抬眼,便发现石越紧锁双眉,他以为石越不愿出外,心里不由有几分不悦“石卿,何故忧形于⾊?” 石越一时出神,没有听到,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地图上的⻩河。 赵顼不由有点奇怪,提⾼了声音问道:“石卿?!” “臣在。”石越猛的一个 ![]() 石越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谢罪道:“臣该死。” 赵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石卿可是不想出外吗?” “不敢。臣受陛下知遇之恩,早已立誓以⾝许国,效忠陛下,岂敢计较于⾝在朝廷或地方。臣一时失神者,实是忧心于另一件大事。”石越听到皇帝半带认真的质问,连忙慷慨的回奏。 赵顼听了这番话,心里不由舒服了很多“那么卿家方才忧心的,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大事?” 石越心中已有计较,当下故作迟疑的说道:“臣死罪,陛下不恕臣之罪,臣断不敢妄言。” 赵顼听他说得郑重,不由奇道:“究竟何事?朕恕卿无罪,但说无妨。” 石越心中暗笑,脸上却一脸的郑重其事,又叩了一个头,这才说道:“微臣前天晚上,梦见了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 “啊?!”赵顼不由站了起来。 “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诏谕微臣,道是明岁起大河以北,各路皆有旱灾、蝗灾,虽开封府亦不能免。因知臣谨慎忠诚,故特此托梦予臣。又道若不早做打算,天灾必会大伤大宋元气,祸及子民…”石越撒起谎来,面不改⾊。 虽然当时之人,多数都很 ![]() 但无论如何,赵顼顿时为难起来。公然不信祖宗有灵,这种话是说不出来的,特别是万一明年真有灾害,那么自己真要“无颜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了,何况石越这个人,在赵顼心里,也绝非信口开河之人;但如果冒冒然就信了石越,万一那不过石越胡 ![]() 赵顼是绝不相信石越在胡扯的,因为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对石越只有杀头的风险,却没有一丝眼前的好处。若不是石越“忠心”一般人做了这样的梦,也断然不敢说出来。但是就要这么相信了…这件事情如果石越在朝堂上公开提出来,那就是要在大庆殿讨论的大事,甚至是要拜谒太庙的! “…臣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但是断不敢隐瞒欺君,有负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之重托。只因此事有骇物听,才不敢冒然说出。方才见到地图上大河以北的江山,不由触动心事,这才忧形于⾊…” 赵顼挥挥手打断石越,冷冷的对一旁的內侍说道:“今⽇之事,谁敢怈漏只言半语,你们全部不用活了。”吓了那些內侍一齐跪倒,口称不敢。 赵顼这才细细问了石越梦中太祖皇帝、太宗皇帝的穿着,石越到宋代已有三年,三年一大郊,一年一小郊,他岂有不知之理?何况读书的时候,还看过历代帝王图呢,自然说得似模似样。而赵顼却未免更加难以决断,计议良久,这才说道:“卿与朕一同去见慈后。”这等事情,他不能不和曹太后和⾼太后商量。 一路之上,石越见赵顼忧形于⾊,心里不由有几分抱歉。但是想来想去,不借助于鬼神,自己眼见就要离京,那⻩河以北千万百姓的生命,却也不能不顾。 借着这机会固然能打击王安石,但是同样的,会大伤大宋的元气。他石越自认为绝非一个政客,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何况他心里还在计议:假托宋太祖兄弟托梦,短时间內,肯定会招致御史的攻击,说他故意惊骇物听,造谣生事,但是只要明年大灾真的到来,他的政治地位更加巩固不说,还会加上一层神秘的光环——太祖、太宗皇帝选中的臣子!到了那时候,他石越⾝上任何缺点与不⾜,都会被这道光环给掩盖。 君臣二人各想各的心事,默默不言,一路来到太皇太后曹氏所住的慈寿殿。还没到门口,便听到里面莺莺燕燕的笑声。皇帝和石越自然是不知道那是蜀国公主在讲柔嘉的调⽪,顺便取笑一下初为人妇的韩梓儿。曹氏和⾼氏都出名勋族名门,自小受的教育相当的严格,但也并不是严肃枯燥之人,曹太后是本朝名将曹彬之后,在仁宗朝便亲⾝指挥宮女內监抵抗叛 ![]() 韩梓儿连连谦逊,以她的天真,自然不会知道,曹太后之所以不训斥柔嘉,不过是因为柔嘉是英宗的亲兄弟的女儿,对于和英宗有⾎缘关系的皇族,曹太后虽然是大宋地位最⾼的女人,却从不会厉声训斥。这件事情,通常由⾼太后来做。 赵顼听到里面的声音,对石越勉強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石卿先等一会,朕先进去。”说完也不等石越回话,便急勿勿的走了进去。 石越知道他是外臣,自然不可能随皇帝一起进去。也只有老老实实站在外面候着。不一会,听到里面一阵响声,然后便是蜀国公主、清河郡主、柔嘉县主,还有自己的夫人韩梓儿从慈寿殿的偏门退了出来。石越见韩梓儿投向自己的目光中流露出关切之意,心中不由一暖,对她微微一笑,示意没什么事情,不过这场景下,两人也只能用眼神远远地打个招呼罢了,便连柔嘉也不敢放肆。 又过了好一会,才有內侍走出来,尖声唱道:“宣翰林学士石越觐见。” 石越连忙整了整⾐冠,随着內侍走了进去。这时候曹太后、⾼太后坐在珠帘之后,皇帝却站在珠帘之外。待到石越见礼完毕,曹太后温声问道:“石学士,卿家说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托梦与卿,个中详细,可否为孤家再说一次?” 石越知道这个太皇太后,是个精明的角⾊,丝毫不敢怠慢,当下依言重叙一遍。 曹氏听石越说完,思虑良久,才开口说道:“如此说来,真是祖宗庇佑。官家,依孤家看来,祖宗托梦给石学士,应当是可信之事。” 她这话说出来,众人都不免大吃一惊,石越也想不到太皇太后如此肯定的支持自己。他却不知道这正是曹氏的聪明之处。 ⾼太后看了自己小姨一眼,她一向信服自己小姨的才⼲,既然曹氏表了态,她也说道:“官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敬祖宗⽩做事,也不失为孝。若因不信祖宗有灵,而误了天下苍生,这个罪过就大了。” 听到这番话,石越顿时一个 ![]() ![]() 非常讽刺的是,石越关于不好的事情的预感往往很准。 虽然鬼神的说法在宋代的国中有着大巨的市场,但真正受到儒家的纯正教育的士大夫,往往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因为孔子曾经说:“天道远”又曾经说:“敬鬼神而远之”又有一种说法,说孔子“不语怪力 ![]() 然而矛盾的是,同样是儒家,他们也是承认鬼神对政治生活的重要的。所以他们拜祖宗,敬天地,视之为政治生活与伦理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解释他们的动机可能相当的复杂,但是肯定包括这样的理由:他们想借着鬼神之力,来庒制⾼⾼在上的君主不要胡作非为。所以当王安石、吕惠卿向年轻的赵顼灌输无神论思想之时,不止一位的士大夫急了。虽然他们本人并不相信鬼神,但是他们却希望皇帝对鬼神有着应有的敬畏。 石越当时曾经对这种事情啼笑皆非。但是这一次,他却衷心的希望大家都能相信一下“祖宗有灵”这种荒唐的事情,毕竟这关系到千万无辜百姓的生命。讽刺的事情又发生了,垂拱殿上三品以上的员官,石越分明可以感觉到,没有一个人真正相信“祖宗有灵”更不用说相信祖宗会托梦给石越了。 但是这种话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说宋太祖和宋太宗是没有灵的吗?石越心里几乎是带点恶意的在想,看看谁有这个胆子! 吕惠卿本质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所以他心里同样是不可能相信宋太祖、宋太宗会托梦给石越的。他疑惑的是,石越从这件事情,得不到任何好处,却有着显而易见的风险。石越是烧糊涂了?现在又不是昏君当政的时代。但是石越显然不是一个⽩痴,难道真的“祖宗有灵”? 同样的问题在王安石、冯京、王珪、蔡确、曾布、王雱,以及许多大臣的心中徘徊,一时间,整个垂拱殿竟然静得可以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 过了好久,王雱苍⽩的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他相信石越已经疯了。几乎差不多同时,王珪和蔡确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石越肯定能预知到明年的大旱与蝗灾!他们自己没有疯,自然不会认为石越会疯。石越能有这种能力?王安石和吕惠卿的心中,这种想法一闪而过,他们是 ![]() 王安石不由皱起了眉头。石越这次赌搏的代价,是让大宋整个财政政策向救灾转移,而方田均税法更是不可以避免的要暂停,免役法也肯定要调整!吕惠卿心里已经差不多在暗笑,他和王雱、王珪、蔡确的分析结果虽然不同,但是结论却是一样的,让石越去狂疯,自己走向自己的坟墓!连冯京和曾布,这个时候也不敢开口,任何支持石越的言论,一旦预言失败,自己肯定会遭到空前的政治攻击,这个后果,他们知道得清清楚楚。 如果王安石是一个政客的话,这个时候,他会推脫自己的立场,把这件事 ![]() 果然,王安石打破了垂拱殿的沉默,他全然不顾吕惠卿、王雱用眼神拼命的暗示,用略带江西口音的官话⾼声说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上有陛下和两宮慈后,下有元老大臣,为何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单单托梦给石越?”他这句话,其实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石越自然知道这是问他的,当下故作愕然,答道:“这个,臣也不知道。”的确,如果真有宋太祖、宋太宗的鬼魂,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王安石正要继续追问,却见一个人横里出列,亢声说道:“陛下,臣以为这是石越在妖言惑众,妄图扰 ![]() 満朝文武大吃一惊,心中暗道:“哪来的愣头青。”顿时一个个侧目而视,这才恍然,原来是同知谏院唐坰。这小子一心一意想做御史中丞,奈何蔡确把持那个位置不放,心中不免怨恨,这时看到王安石反对石越,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时出头,希望讨好王安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过他这么一出头,倒让王雱暂时松了一口气。 石越立时冷笑:“唐大人,你说我妖言惑众,有何证据?” 有掌管纠察殿中礼仪的御史也立时出来,弹劾唐坰失仪。 不料唐坰昂然不惧,反而厉声说道:“陛下,臣要当廷弹劾石越诸罪!”一面正义凛然的指着石越,喝道:“石越还不跪下听劾!” 这下事起突然,连王安石都措手不及,冯京、王珪、曾布目瞪口呆,吕惠卿、蔡确、王雱微微冷笑,诸大臣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暗道唐坰強横。赵顼登基以来,也没有碰上过这种事,他驭下也算温和,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处置。石越心中倒是明⽩,唐坰不过借此求名罢了,他是谏官,再大不了的罪过,也不过是贬罪而去,而这么一闹,立时名満天下,不论识与不识,是非曲直先放到一边,但都得赞他一声“不畏权贵”想到自己竟然变成了“权贵”心里也不由好笑,一念及此,他不由微微一笑,不置一语。 不料唐坰竟把这当成一种蔑视,更加怒气上冲,当下厉声说道:“石越假托祖宗之名,妖言惑众,意图扰 ![]() ![]() ![]() 他这番话说出来,赵顼不由愕然道:“卿未免言过其实。” 唐坰听到皇帝这句评句,不免心中一冷。他本来是行事冲动之人,未及深思,做出这等事来,这时候更是⼲脆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昂然质问皇帝:“事到今⽇,陛下还受石越蒙蔽,臣只怕他⽇⽩⽔潭的生学布満朝廷之⽇,就是这垂拱殿易主之时!” 他把这等话说出来,立时満殿皆惊。这分明和石越不两立了。石越立时拜倒,摘下帽子、⽟带、鱼袋,把紫⾊官服脫了,自请处份。冯京、曾布、苏辙以及平时一⼲和石越 ![]() ![]() ![]() 王安石和吕惠卿也有点愕然,不想唐坰居然把话题引到石越要谋反上面去了,吕惠卿心里暗骂唐坰笨蛋,他和蔡确有意无意的对望一眼,两人默不作声。倒是王安石也出列说道:“唐坰此言太诬,石越不失为忠臣。” 赵顼本来不信唐坰之言,只不过他说得厉害,历来君王,最忌讳的是朋 ![]() ![]() 唐坰冷笑半晌,指着王安石叹道:“王公王公,不料你亦为竖子所误!他⽇竖子必取公而代之,那时一生事业,付之东流,只怕悔之晚矣。”说完朝皇帝叩了三个响头,缓缓退出垂拱殿,回家自听处分去了。他这么一闹,后来也果真名动天下,不几⽇自有旨意下来,罢官为民。他却不甘寂寞,典卖家产,又纠集了几个人,在汴京自创《谏闻报》,一份报纸,四处竖敌,被人讥为“反对报”专门以反对石越和王安石、冯京为已任,不料也不是全无市场。 这边垂拱殿上,经唐坰这么一闹,赵顼少不得又要温言安抚石越几句。然后便宣布退朝,单单留下王安石、冯京、王珪三相、枢密使吴充、三司使曾布,以及翰林学士石越。吕惠卿见皇帝没有留他,心里満不是滋味,但是他也乐得不去沾这件事的边儿,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石越一眼,随班退出。石越却装作没有看见,重新穿上⾐冠,静听赵顼说什么。 这时候垂拱殿上的七个人,便堪称大宋最⾼权力中心的七人了。 赵顼目光一一扫过这几个臣子脸上,说道:“诸卿,石越为人,朕所深知,皆非胡言 ![]() 王安石见皇帝一边说,一边把目光停在自己⾝上。当下揖了一礼,朗声说道:“陛下,以臣之见,天道远,人道近,家国大事,岂可寄托在一个梦之上?若是无稽之事,⾜以贻笑天下。” 他这番话说得众人深表赞同,便连冯京、吴充,也不太愿意在这件事上站在石越一边。 赵顼又看了这几个人一眼,说道:“诸卿之意,皆如丞相所言?冯卿,卿的看法呢?”他点名问道。 冯京迟疑半晌,勉強说道:“陛下,臣也以为单凭一梦而决国事,失于草率,后世之讥,不可不虑。”他在这件事上,很难和石越取得一致。 赵顼不动声⾊的点点头,把目光移到王珪⾝上:“王卿,卿意如何?” 王珪小眼睛眨了眨,义正辞言的说道:“臣之意,则以为以一梦而决国事,失于草率;但若然置之不理,万一真是祖宗托梦,则上则愧对祖宗,下则害死千万百姓。这件事当持重而行。”他说了长篇大论,结果等于没说,引得几个人心里暗骂“老狐狸” 赵顼也不由一愣,半晌才明⽩他竟是什么也没说,心里不由哭笑不得。他又一一问过吴充、曾布,二人都主张不能因为一个梦就决定什么。 石越心知道冯京和吴充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完全是因为自己这个“梦”明年一定要兑现,所以在政治上风险太大,不值得冒险,否则以他们的精明,如何不知道这个“梦”是可以阻扰新法的。不过到了这时候,他才知道想凭着一个“梦”来左右家国决策,是何等的不切实际。他平时辛苦建立的政治形象,亦不过勉勉強強保护他不会被治一个“妖言惑众”之罢了。碰上这样的情况,石越也不知道自己是应当⾼兴呢还是应当烦恼… “陛下…”石越想起⽇前两宮太后的支持,还打算尽力争取一下。 不料赵顼挥手止住了他,叹道:“石卿先不必说,容朕三思之。”又对王安石说道:“朕 ![]() 这两个人,都是是待罪之⾝。韩绛有兵败之辱,孙固有军器监之案,但韩家是当朝显族,与神宗关系密切,而孙固是赵顼藩邸旧人,如今碰上难事,赵顼便想起他们来了。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召⼊朝中。 石越听王安石点头答应,而众人皆不反对,心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颇觉奇怪。因为韩绛本是支持新法的,王安石能为相,大半是他的功劳,平时为相,也和王安石互为表里,他回来冯京和吴充多半不会太舒服;但孙固却是明确反对王安石的,他回来做知制诰,按理王安石们应当不会⾼兴的…他心思转了几转,忽的明⽩,原来皇帝还是在玩弄平衡之术,这垂拱殿上站立的众人,看来对此都心知肚明。 接下来几⽇,石越倒颇为清闲。翰林学士一职,本来十分清要,石越虽然主持军器监改⾰之事,具体事务,却自有苏辙、沈括等人 ![]() ![]() ![]() 这一⽇一大早起来,石越见韩梓儿还在 ![]() 众人见他出来,正要打招呼,石越轻轻竖起手指,摇了摇,意思不要打扰两个少年练剑。不料二人早已看到,一齐过来给石越请安。 石越笑道:“你们好好的练剑,不须管我。” 唐康因为认了石越为兄,便笑道:“今⽇学院没课,难得大哥也休息,就带我们一起去外面玩玩吧。” 石越想了一下,笑道:“你们等一会。”说着便跑⼊內院,不多时候便出来两个人,跟着石越后面的那个年青男子,长得甚为清秀,众人却非常面生,不由大奇。 好半晌,唐康却吃惊的指着那个男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 那人微微一笑,并不作声,石越笑着拍了一下唐康,说道:“小子,别多嘴。” 这时候李丁文和司马梦求早已看出来,那个“男子”便是石夫人假扮的,二人大吃一惊。司马梦求慌忙回避,李丁文却和石越打 ![]() 石越奇道:“有什么不可?” 李丁文也奇了,挑起眉⽑问道:“公子真不知假不知?让御史知道,弹劾一个闺门不肃,公子成为天下士人的笑柄还是小事,于前途也颇有妨碍的。” 他这说道石越也呆了一呆,他听说唐康想出去玩,心里便有了疼惜老婆之意,知道桑梓儿也是个好热闹的,平时管得严了,出门太少,但想起看烂了的古装戏中女扮男装的情节,便想带着老婆顺便去逛逛街,想来也无伤大雅。毕竟他石越是不怕自己老婆被别人看了去的。没料到倒唬了李丁文和司马梦求一跳,司马梦求不好直说,李丁文却是毫不避讳,警告他“闺门不肃”的弹辞,很可能就由此种下。 石越本是没有想到这么复杂的,这时虽然知道,却是已经把韩梓儿拉了出来,看她兴⾼采烈的样子,他们是新婚夫 ![]() 那边厢秦观秦少游冷眼旁观,早知端的。他瞧见石越神⾊,便猜了个八九,便也凑过来,低声笑道:“潜光兄何须紧张,这是小事。” 李丁文脸上作⾊,冷笑道:“似秦兄这般模样,自是小事,风流倜傥,少年俊彦呢。若是公子,却是大事,轻易授人以柄,还嫌⿇烦不多吗?” 秦观虽恼他说话无礼,却也知李丁文在石府⾝份只有司马梦求勉強可比,不同寻常门客。当下強忍这口气,只半带讥笑的说道:“都说潜光兄⾜智多谋,难道不知道给夫人备上马车吗?这样携眷出游,难不成还有哪家御史来弹劾?总好过扫人雅兴。” 石越一听,这虽然和自己本意差得太远,却也好过扫韩梓儿的兴头太多,他正是疼爱娇 ![]() 石府自韩梓儿嫁过来后,內宅外院,渐渐森严,僮仆奴婢,也增多不少。想想别说桑俞楚没有慢待爱女佳婿之理,就是唐家结上石越这门远亲,心里也是乐意万分。何况还有韩琦也不肯低了几代勋族的排场,石越想要不奢华,都有点⾝不由己。 这时既是夫人出游,虽号称是轻车简装,却也非一般人家可比。石夫人韩梓儿的马车,是石越前几⽇亲自吩咐制造的,假公济私,托大宋最好的工匠特制了四辆四轮马车,除了自己老婆外,另外三辆是分赠蜀国公主、王安石夫人、冯京夫人的。他自己不想太招摇,反而没有。这辆崭新的马车,朱壁绿顶,光彩照人,外表就煞是漂亮,內里布置更是堂皇。石越亲自挽着韩梓儿的手,把她送到车上,看着几个服侍的奴婢也上了车,又见唐康、侍剑、秦观也各上了马——李丁文和司马梦求、陈良却是不愿意去,他这才自己也上了马,按辔缓行,一行人浩浩 ![]() ![]() 众人本是没有什么目的可言,无非哪里热闹哪里去。唐康和侍剑到底年纪不大,一路兴⾼采烈,秦观也乐得陪他们说说话,指指点点。他为人也算风趣,读书也不少,引经据典,逗得唐康和侍剑钦佩万分。石越却是紧紧跟在马车之旁,偶尔低头和娇 ![]() 一行人这么边说边笑,缓缓而行,也不觉时间流逝。石越有句没句的,和韩梓儿说得开心,更是连东南西北也没有注意了,忽然就车夫“喻”的一声,把马车停了。石越倒吃了一惊,猛的抬头,竟是到了一个所在。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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