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外传》第八章江湖风波恶及《飞狐外传》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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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飞狐外传 作者:金庸 | 书号:1925 时间:2016/10/5 字数:19429 |
上一章 第八章 江湖风波恶 下一章 ( → ) | |
突然殿门口火光闪动,刘鹤真手执柴火,靠在![]() 胡斐是少年人心 ![]() 胡斐躺在稻草之中,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也不知是出于自己想像,还是袁紫⾐当真留下了香泽,心中又喜又愁,又伸手去摸怀中的那只⽟凤凰。 睡了一会,忽听得刘鹤真低声道:“仲萍,这位小哥为人真好,咱夫妇俩须得好好报答他才是。”那名叫仲萍的妇少道:“是啊,若不是他一力遮掩,这庙中躺着的,那就是咱夫 ![]() 胡斐并没睡着,但听他们极力夸赞自己,料知他又要开口称谢,未免不好意思,于是假装睡 ![]() 仲萍低声道:“他睡着了。”刘鹤真道:“嗯!”隔了一会,又低声道:“仲萍,刚才我叫你独自逃走,你怎么不走?”语气之中,大有责备之意。仲萍黯然道:“唉!你伤势这么重,我怎能弃你不顾?”刘鹤真道:“自从我那老伴死后,我只道从此是一世孤苦伶仃了。不料会有你跟着我,对我又是这般恩爱。我又怎舍得跟你分开?可是你知道这封书信⼲系何等重大,若不送到金面佛苗大侠手中,不知有多少仁人义士要死于非命…” 胡斐听到“金面佛苗大侠”六字,心中一凛,险些儿“啊”的一声,惊呼出来。他知苗人凤与自己⽗亲生前有莫大牵连,据江湖传言,自己⽗亲便死在他手中,但每次询问抚养自己长大的平四叔,他总说此事截然不确,现下自己年纪尚小,将来定会原原本本的告知。胡斐当年在商家堡中,曾与苗人凤有过一面之缘,但觉他神威凛凛,当时幼小的心灵之中,对他大为钦服。直到此时,生平遇到的人物之中,真正令他心折的,也只赵半山与苗人凤两人而已。赵半山和他拜了把子,苗人凤却是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角也没瞥过他一下,然而每次想到此人,总觉为人该当如此,才算是英雄豪杰。 只听仲萍低声道:“噤声!此事机密万分,便在无人之处,也不可再说。”刘鹤真道:“是啦!咱们这番奔走,是为了无数仁人义士,实无半点私心在內。皇天有灵,定须保佑咱们成功。”这几句话说得正气凛然。胡斐暗暗佩服,心道:“这是侠义之事,不管苗人凤于我有恩还是有仇,我定当相助刘鹤真将信送到。” 两夫 ![]() ![]() 此时大雨已停,路面积⽔盈尺,胡斐践⽔奔行,片刻之间,黑暗中见三骑马头尾相接地奔来。他在路中一站,双手张开,大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当头的锺老三哑然失笑,喝道:“哪里钻出来的小⽑贼!” 一提马缰,便往胡斐⾝上冲来。胡斐左手倏地伸出,抓住马缰一勒,那马这一冲不下数百斤之力,但被他一勒,登时倒退了几步。他跟着使出借力之技,顺着那马倒退之势,一送一掀,一匹⾼头大马竟然站立不定,砰的一声,翻倒在地。总算锺老三见机得快,先自跃在路边。 这一来,锺氏三兄弟尽皆骇然,锺老大与锺二老同时下马,三人手中已各持了一件奇形兵刃。这时即将黎明,但破晓之前,有一段短短时光天⾊更暗,兼之大雨虽停,満天黑云迄未消散,胡斐虽睁大了眼睛,仍瞧不清三人手中持的是什么兵刃。 只听得一人耝声耝气地说道:“鄂北锺氏兄弟行经贵地,未曾登门拜访,极是失礼。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他三人听胡斐口音稚嫰,知他年岁不大,本来丝毫没放在心上,待见他一勒一推,竟将一匹健马掀翻在地,这功夫实是非同小可,不由得耸然改容。老大锺兆英出口叫字号,言语之中颇具礼敬。 胡斐虽然滑稽多智,生 ![]() 锺兆英心想:“我锺氏三雄名満天下,武林中人谁不知闻? 你听了‘鄂北锺氏兄弟’六字,还要询问名号,见识也忒浅了。”于是答道:“在下草字兆英,这是我二弟兆文,三弟兆能。我三兄弟有急事在⾝,请胡大哥让道。胡大哥既在此处开山立柜,我们兄弟回来,定当专诚道谢。”说着将手一拱。 以他一个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对后辈说话如此谦恭,也算是难得之极,只因他见胡斐一出手便显露了极強的武功,知道此人极是难斗,又想他未必只是孤⾝一人,若是另有师友在侧,那就更加棘手了。 胡斐抱拳还礼,说道:“锺老师太过多礼。三位可是去找那刘鹤真夫妇么?” 这时天⾊渐明,锺氏三雄已认出这眼前之人,便是适才在湘妃庙所见的乡下少年。三兄弟互瞧了一眼,均想:“这次可走了眼啦,原来这小子跟刘鹤真夫妇是一路。” 晨光熹微之中,胡斐也已瞧明⽩锺氏三兄弟手中的奇形兵刃,但见锺兆英手执一块尺许长的铁牌,上面隐约刻得有字;锺兆文拿的是一 ![]() ![]() ![]() 锺兆英道:“阁下跟刘鹤真老师怎生称呼?”胡斐道:“在下和刘老师今⽇是第二次见面,素无渊源。只是见三位相 ![]() 锺兆文心中急躁,暗想在此耗时已久,莫要给刘鹤真乘机走了,当下向大哥使个眼⾊,慢慢移步,便想从胡斐⾝旁绕过。 胡斐双手一伸,说道:“三位跟刘老师有什过节,在下全不知情。但那刘老师有要事在⾝,且让他办完之后,三位再找他晦气如何?那时在下事不⼲己,自然不敢冒昧打扰。”锺兆文怒道:“我们就是不许他去办这件事。你到底让不让道?” 胡斐想起刘鹤真夫妇对答之言,说那通书信⼲连着无数仁人义士的 ![]() 锺兆文大怒,一摆哭丧 ![]() 这一着却也大出胡斐的意料之外,他笑嘻嘻地摇了头摇,并不伸手去接,说道:“多谢,多谢!锺老师说这四只元宝不止三百两,可是晚辈的定价只是一百两银子一位,三位共是三百两,倘若多取,未免太不公道。这样吧,咱们同到前面市镇,找一家银铺,请掌柜的仔细秤过,晚辈只要三百两,不敢多取一分一毫…” 锺氏三雄听到此处,垂下的眉⽑都竖了上来。锺兆英将银子往怀里一放,说道:“二弟,三弟,你们先走。”向胡斐叫道:“亮兵刃吧。在下讨教老弟的⾼招。” 胡斐见他神闲气定,实是个劲敌,自己单刀已给袁紫⾐抢走,此时⾚手空拳斗他三人,只怕难以取胜。他一想到袁紫⾐,心中微微一甜,但随即牙齿一咬,心思若非你取去我的兵刃,此时也不致处此险境,眼见锺兆文、兆能兄弟要从自己⾝侧绕过,却如何阻挡?心念动处,倏地侧⾝抢上两步,右拳伸出,砰的一声,击在锺兆英所乘的⻩马鼻上。这一拳他用了重手法,正是胡家拳谱中所传极厉害的杀着。那⻩马立时脑骨碎裂,委顿在地,一动也不动的死了。 这一下先声夺人,锺氏三雄都是一呆。胡斐顺手抓起⻩马的马鞍,微一用力,马肚带已然迸断,他将马鞍挡在 ![]() ![]() 锺氏三雄又惊又怒。三兄弟本来都使判官笔,但八年前败于苗人凤手下,引为奇聇大辱,从此弃笔不用,三人各自练了一件奇形兵刃,八年苦功,武功大进,満心要去和苗人凤再决雌雄,岂知在这穷乡僻壤之间,竟受这无名少年的折辱?锺兆英一声呼啸,兆文、兆能齐啸相应、啸声中 ![]() ![]() ![]() 他拳脚和刀法虽精,却不似袁紫⾐般精通多家门派武功,这流星锤的功夫他从未练过,只是仗着心灵手快,武学 ![]() 原来锺氏三雄见多识广,见胡斐拿了两只马镫当作流星锤使,即便着意辨认他的武功家数。只见他右手马镫横击而至,心想这是山东青州张家流星锤法中的一招“⽩虹贯⽇”左手马镫也必顺势横击。哪知胡斐见锺兆文的哭丧 ![]() 胡斐见锺兆文举 ![]() ![]() ![]() 三人见过他推马击马,膂力极其沉雄,若是双锤当 ![]() ![]() ![]() ![]() ![]() ![]() 锺兆能一面招架,一面叫道:“喂,太原府‘流星赶月’童老师是你什么人?莫非大⽔冲倒龙王庙么?”原来山西太原府童老师童怀道善使流星双锤,外号人称“流星赶月”和锺氏三雄是莫逆之 ![]() 跟着双镫直挥过去。锺兆能“呸”的一声,骂道:“混小子胡说八道!” 三人见他马镫的招数神出鬼没,没法摸准他武学师承,均自奇怪:“我们数十年来⾜迹遍天下,哪一家哪一派的流星锤没见过?这小子却真是琊门。” 本来动手比武,若能识得对方的武功家数,自能占敌机先,处处抢得上风,但锺氏三雄连猜几次全都猜错,心神一 ![]() 二十余招之后,锺氏三雄见他双镫的招数虽然奇特,威力却也不強,于是各展八年来苦练的绝技,牌、 ![]() ![]() ![]() 锺氏三雄急跃闪开,不知他又要出什么怪招。 胡斐大声说道:“在下本是好心劝架,并没跟三位动手之意,因此⾚手空拳,没带兵器,用这马鞍子怎能够斗得过三位当世英雄?今⽇算我认输便是。”说着闪⾝让在道旁。 锺氏三雄明知他出言相 ![]() ![]() 胡斐笑道:“下次,下次,好一个下次!原来锺氏三兄弟是如此这般的人物。”锺兆文怒道:“什么如此这般?你自己没兵刃,又怪得谁来?”胡斐道:“我倒有个妙法,就只恐你们不敢跟我比试。”锺氏三雄经他一 ![]() ![]() 胡斐跟着跃起,双手在空中一拦。锺兆英没想到他⾝法竟是如此迅捷,铁牌一抖, ![]() 兆文、兆能齐吃一惊,分自左右攻到,相助兄长。胡斐一声长笑,向后跃开丈许,顺势在道旁一株松树上折了 ![]() 锺兆英这一下虽没给他夺去铁牌,但手腕已给抓得隐隐生疼,心中更是加了三分疑惧,暗想:“这少年实非寻常之辈,我若孤⾝去追刘鹤真,留下二弟三弟在此,实是放心不下,须得合兄弟三人之力,先料理了他。纵有耽搁,也说不得了。” 锺兆文见胡斐手中拿了一 ![]() 锺兆英沉住了气,说道:“阁下要比刀法,可惜我们也没携得单刀,否则倒也可奉借。”胡斐道:“咱们素不相识,自无深仇大怨,比武只求点到为止,是也不是?”锺兆英道:“不错!”胡斐用左手折去松枝上的桠叉细条,只剩下光秃秃的一 ![]() 咱们话说在先头,这松枝砍在何处,便算是钢刀砍中。锺氏三兄弟说话算不算数?” 锺兆英见他如此托大,心中更是有气,大声道:“锺氏三雄信义之名早遍江湖,那时你这位小兄弟可还没出世呢。” 胡斐道:“如此最好,看刀吧!”举起松枝,刷的一招横砍。锺兆文自后抢上,提 ![]() 那胡家刀法真有鬼神莫测之变,锺氏三雄武功虽強,但胡斐一将那松枝当作刀使,立时着着抢攻,在三人之间穿揷来去,砍削斩劈,一 ![]() ![]() ![]() 这一招凌厉之极,那松枝如换成了钢刀,锺兆文的一条左臂已立时被卸了下来。这松枝的一击自然伤他不着什么,但锺兆文面⾊大变,叫道:“罢了,罢了!”将哭丧 ![]() 锺兆英、锺兆能兄弟心中一寒,牌幡却舞得更加紧了,各施杀着,只盼能将胡斐打中,扯个平手。但过不数招,锺兆英颈中给松枝一拖而过,锺兆能却是右腿上被松枝划了一下。 两人相顾惨然,一齐抛下兵刃。突然间锺兆英“哇”的一声,噴出一大口鲜⾎。 胡斐见他们信守约言,暗想这三兄弟虽然凶恶,说话倒是作得准,他自知并未下手打伤锺兆英,他口吐鲜⾎,定是急怒攻心所致,心下颇感歉疚,双手一拱,待要说几句来 ![]() 扶起锺兆英骑上马背,牵着缰绳便走。 三件奇门兵刃抛在⽔坑之中,谁都没再去拾。 胡斐眼见三人掉头不顾而去,地下剩下一匹死马,三件兵刃,心中颇有感触,瞧了好一阵子,这才回向古庙。 走进庙中,前殿后殿都不见刘鹤真夫妇的人影,知他二人已乘机远去,想起刚才做了一件好事,心中也不噤有得意之感,又想:“那苗人凤不知住在何处?此人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武功不知如何了得?”这人与自己过世了的⽗亲有莫大关连,当⽇商家堡一见,自己拳经刀谱的头上两页,也是凭着他的威风才从阎基手中取回,此后时时念及,此刻很想跟着刘鹤真夫妇去瞧瞧,但那凤天南虽然逃去,去必不远,此仇不报,非丈夫也,到底是追踪哪一个好,一时竟自打不定主意。 他低头寻思,又从故道而回,走到适才与锺氏三雄动手之处,只见地下的三件奇门兵刃已然不见,那匹死马却兀自横卧在地。他大是奇怪:“我这一来一去,只是片刻间的事,这时天⾊尚早,不会有过路之人顺手捡了去,难道锺氏兄弟去而复回么?” 他在四处巡视,不见有异,一路察看,终于在离相斗处十余丈的一株大树⼲上,看到一个污泥的⾜印。这⾜印离地约莫一丈三尺⾼,印在树⼲不向道路的一面,若非细心检视,决不会看到。⾜印的污泥甚 ![]() 他心中一动:“难道是她?我和锺氏三雄相斗之时,她便躲在树上旁观?”想到这里,一颗心怦怦 ![]() ![]() ![]() ![]() ![]() ![]() ![]() 然而心中刚明⽩了一个疑窦,第二个、第三个疑窦跟着而来:“他二人⾝负重伤,怎能窜⾼躲在此处,我竟丝毫没有察觉?锺氏三雄既去,他们怎又不出声跟我招呼?”转念一想: “啊,是了。他们本来只道我不会武艺,但突见我打败锺氏三雄,心中起疑,只怕我于他们有所不利,是以不敢露面。江湖间风波险恶,处处小心在意,原是前辈的风范。又何况他们有要事在⾝,怎能大意?”想到这里,便即释然,只见两排带泥⾜印在草丛间向东北而去,他起了好奇之心,便顺着⾜印向前追踪。 整夜大雨之后遍地泥泞,这一男一女的⾜印甚是清晰,跟随时毫不费力,但见两对⾜印始终避开道路,在草丛间曲曲折折地穿行。跟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一个小市镇,镇外⾜迹杂沓,再也分不清楚了。 胡斐心想:“他二人饿了一晚,此时必要打尖,就只怕他们只买些馒头点心,便穿镇而去,那便不易追寻。”于是在镇口的山货店里买了一件蓑⾐一顶斗笠,穿戴起来,将大半个脸都遮住了,走到镇上几家饭店和骡马行去探视。 瞧了几家都不见影踪,这市镇不大,转眼便到了镇头,正要回过⾝来,自行去买饭吃,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大嫂,有针线请相借一使。”正是刘鹤真之 ![]() 他低头从斗笠下斜眼看去,见话声是从一家民居中发出,心想:“他夫妇怕敌人跟踪,是以不敢住店。”又想:“瞧他们这等严加防备的模样,只怕除了锺氏兄弟,尚有极厉害的对头和他们为难。一不做,二不休,我索 ![]() 直到傍晚,刘鹤真夫妇始终没有露面。胡斐心想:”前辈做事真是仔细,他们定要待天黑透了方才启程。”果然待到二更天时,望见刘鹤真夫妇从那民居中出来,疾奔出镇,脚步迅捷,显然⾝上并未受伤。 胡斐心想:“原来他们先前的受伤全是假装,不但瞒过了锺氏兄弟,连我也给瞒过了。”他不敢怠慢,跃出窗户,跟随在后。只见刘鹤真腋下挟着一个长长的包裹,不知包着什么东西。他的轻⾝功夫比刘鹤真⾼明得多,悄悄跟随在后,料想刘氏夫妇定然毫不知觉。 跟着二人走了五六里路,来到孤零零的一所小屋之前,只见刘鹤真打个手势,命 ![]() 只听屋中一人说道:“是哪一位朋友?恕苗人凤眼生,素不相识。”这话声并不十分响亮,胡斐听在耳中只觉又是苍凉,又是醇厚。 刘鹤真道:“小人姓锺,奉鄂北鬼见愁锺氏兄弟之命,有要函一通送 ![]() 刘鹤真拱手行礼,走进屋中。胡斐待两人进屋,便悄悄绕到左边窗户下偷瞧。苗人凤道:“另外两位不进来么?”刘鹤真心想:“哪里还有两位?”口中含糊答应。 胡斐一听苗人凤说到“另外两位”心中一惊:“这苗人凤果然厉害之极,我脚步声虽轻,他却早知共有三人同来。” 心想在此偷看,他也必定知觉,正想退开,忽听刘鹤真道:“锺氏兄弟八年前领教了苗大侠的⾼招,佩服得五体投地,现下另行练了三件兵刃,特命小人先送给苗大侠瞧瞧,以免动手之际,苗大侠说他们兵刃怪异,占了便宜。”说着打开包裹,呛啷啷几声响,将三件兵器抖在桌上。 胡斐觉得他的举动越来越是不可思议,俯眼到窗 ![]() ![]() 苗人凤哼了一声,向三件兵刃瞧了一眼,并不答话。刘鹤真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了上去,说道:“请苗大侠拆看,小人信已送到,这便告辞。”说着双手一拱,就要退出。 苗人凤接过信来,说道:“慢着。我瞧信之后,烦你带一句回话。”他心知这封定是战书,当下撕开封⽪,取出信来。 胡斐乘苗人凤看信,仔细打量他的形貌,但见他比之数年前在商家堡相见之时,似已老了许多,脸上神⾊也大是憔悴。苗人凤看着书信,双眉登竖,眼中发出愤怒之极的光芒。 胡斐瞧得害怕,正想退开,突见他双手抓住书信,嗤的一下,撕成两半。 书信一破,忽然间他面前出现一团⻩⾊浓烟,苗人凤叫声:“啊哟!”双手 ![]() 这变故起于俄顷,但便在这一霎之间,胡斐心中已然雪亮:“原来这刘鹤真在信中暗蔵毒药,毒害苗大侠的双目。”他大叫:“狗贼休走!”飞⾝向刘鹤真扑去。 刘鹤真挫膝沉肘,从 ![]() ![]() ![]() ![]() 他知道苗人凤急怒之下,这掌力定然非同小可,不敢硬接硬架,当下使出赵半山所授的太极拳妙术“ ![]() ![]() ![]() 两人这一 ![]() 苗人凤只觉双目剧痛,宛似数十枚金针同时攒刺,他与胡斐 ![]() 胡斐眼见刘鹤真夫妇往西逃去,正要拔步追赶,忽见大路上三人快步奔来。这三人披⿇戴孝,不用瞧面目,便知是锺氏三雄了。 胡斐回过头来,见苗人凤双手按住眼睛,脸上神情痛楚,待要上前救助,又怕他突然发掌,于是朗声说道:“苗大侠,我虽不是你朋友,可也决计不会加害,你信也不信?” 这几句话说得极是诚恳。苗人凤虽未见到他面目,自己又刚中了奷人暗算,双目痛如刀剜,但一听此言,自然而然觉得这少年绝非坏人,真所谓英雄识英雄,片言之间,已是意气相投,于是说道:“你给我挡住门外的奷人。”他不答胡斐“信也不信?”的问话,但叫他挡住外敌,那便是当他至 ![]() 胡斐 ![]() ![]() 苗人凤眼睛虽痛,心智仍极清明,听得正面大路上有三人奔来,另有四个人从屋后窜上了屋顶。他接过⽔瓢,走进內房,先在 ![]() 那小女孩睡得 ![]() ![]() 苗人凤道:“嗯,乖兰儿,爹抱着你,别睁开眼睛,好好的睡着。”那女孩道:“那老狼真的没吃了小⽩羊吗?”苗人凤道:“自然没有,猎人来了,老狼就逃走啦!”那女孩安心地叹了口气,将脸蛋儿靠在⽗亲 ![]() 胡斐听他⽗女俩对答,微微一怔,随即明⽩,女孩在觉睡之前,曾听⽗亲说过老狼想吃小⽩羊的故事,在睡梦之中兀自记着。 此时锺氏兄弟距大门已不到十丈,只听得噗噗两声,两个人从屋顶跃⼊了院子。胡斐关上大门,拖过桌子顶住,叫锺氏兄弟不能立即⼊屋,以免前后受攻,跟着左手一煽,烛火熄灭。跃⼊院子的两人见屋中没了火光,不敢立时闯进。 苗人凤低声道:“让四个人都进来。”胡斐道:“好!”取出火刀火石,又点燃了蜡烛,将烛台放在桌上。 只听得大门外锺兆英叫道:“鄂北锺兆英、兆文、兆能三兄弟拜见苗大侠,有急事奉告。”苗人凤“哼”了一声,并不理睬。 院子中的两人一人执刀,另一人拿着一条三节 ![]() 胡斐瞧这两人⾝手矫捷,比先前两人強得多,当下⾝形一闪,抢到了两人背后,双掌向前推出。喝道:“进去!”这一推力道刚猛,两人不敢硬接,向前急冲了几步,跨过门槛,进了客堂。 胡斐守在边门之外,轻轻昅一口气,猛力一吐,波的一声,一丈多外的烛火登时又灭了。客堂中黑漆一团。 来袭的四人吓了一跳,一怔之下,各 ![]() 那女孩睡在苗人凤怀中,转了过⾝,问道:“爹,什么声音?是老狼来了么?”苗人凤道:“不是老狼,只是四只小耗子。”听到兵刃劈风之声袭向头顶,中间夹着锁链动扭的声音,知是三节 ![]() ![]() ![]() ![]() ![]() ![]() 那女孩道:“爹,耗子会咬人么?”苗人凤道:“耗子想偷偷摸摸的来咬人,不过见到老猫,耗子便只好逃走了。”那女孩道:“什么声音响?是刮大风吗?爹,是不是要下雨了?”苗人凤道:“是啊!待会儿还要打雷呢!”那女孩道:“雷公菩萨只打恶人,不打好人。是不是?”苗人凤道:“是啊!雷公菩萨喜 ![]() 那三人连出狠招,都给苗人凤伸右手抢攻化解。一个使刀的害怕起来,叫道:“风紧,扯呼!”转⾝出外,冲到门边时,胡斐左腿扫出,将他踢倒在地,顺手将他的单刀夺了过来。 苗人凤道:“乖宝贝,你听。要打雷啦!”一拳击出,正中那使铁鞭的下颚,砰的一声,这人飞了起来,越过胡斐头顶,摔在院子之中。另一个使刀的武功最強,手脚滑溜。苗人凤连发两拳,竟都给他避开。苗人凤生怕惊吓了女儿,只是坐在椅上,并不起⾝追出。 那人这时已明⽩苗人凤眼睛虽瞎,自己可奈何他不得,又知守在门口那人也是个极厉害的脚⾊,自己困在小屋之中,变成了瓮中之鳖,难道束手待毙不成?突然向苗人凤猛砍一刀,乘他侧⾝避让,一闪⾝进了卧室,他晃亮火折,点燃了 ![]() 纱帐着火极快,转瞬之间,已是浓烟満屋。 锺兆英在门外叫道:“苗大侠,我三兄弟是来找你比武较量,但此时决不乘人之危,你放心便是。”锺兆文见窗中透出火光,叫道:“起火,起火!”锺兆能叫道:“贼子如此卑鄙。 大哥,咱们先救火要紧。”三兄弟跃上屋顶。 胡斐知道锺氏兄弟武功了得,非适才四人可比,苗人凤本事再強,总是双目不能见物,怀中又抱着女儿,定然难以抵敌,须得自己出手助他打发,于是大声喝道:“无聇奷徒,不许进来!” 那女孩道:“爹,好热!”苗人凤推开桌子,一⾜踢出,门板向外飞出四五丈。他抱着女孩踏出大门,向屋顶上的锺氏兄弟招招手,说道:“下来动手便是。”他怕惊吓了女儿,虽对敌人说话,仍是低声细气。 心中不自噤想到:八年之前,也是与锺氏三雄对敌,也是屋中起火,也是自己⾝上有伤,只是陪着自己的却不是女儿,而是后来成为自己 ![]() 胡斐眼见火势烈猛,转眼便要成灾,料想苗人凤必可支持得一时,倒是先救火要紧,抛下单刀奔进厨房,见灶旁并列着三只七石缸,缸中都贮着清⽔,于是伸臂抱住了一只,喝一声:“起!”一只装了五六百斤⽔的大缸竟给他抱了起来。饶是他此时功力已臻第一流好手之境,也不噤脚步蹒跚。他不敢透气,奋力将⽔缸抱到卧室之外,连缸带⽔,一并掷了进去。 火头给这缸⽔一浇,登时小了,但兀自未熄。胡斐又去抱了一缸⽔,走到卧室门外,正要奋力掷出,忽听背后呼的一响,有人偷袭。原来先前被他踢倒的那人拾起地下单刀,向他背心砍落。 胡斐双手抱着⽔缸。无法挡格躲闪,急忙反脚向后勾踢。 这一踢怪异之极,当年阎基学得这一招,连马行空这等著名武师都难以拆解。这时胡斐反脚踢出,正中那人腹小。砰的一响,那人连刀带人飞了起来,掠过胡斐头顶,跌在他抱着的⽔缸之中。 他抱着那口七石缸本已十分吃力,手上突然又加了一百五六十斤重量,如何支持得住?顺手一推,⽔缸与人一齐飞⼊火中。⽔缸破裂,只割得那人満⾝是伤,好在火头已熄,才不致葬⾝火窟。 胡斐将火救熄,正要出去相助苗人凤,忽听屋后传来大声喝骂,又有拳打⾜踢之声,有两人斗得极是 ![]() 胡斐心想:“他与谁动手?此人是罪魁祸首,说什么也得将他抓住。”从后门奔将出去,只见刘鹤真正和一人近⾝纠 ![]() 胡斐侧耳没听到大门外有相斗的声音,生怕苗人凤目光不便,遭了锺氏兄弟的毒手,眼见⾝头有一口井,于是一手一个,将刘鹤真和那人都投⼊井中,又到厨房中抱出第三口大缸庒在井上,这才绕过屋子,奔到前门。 但见锺氏兄弟已跃在地下,与苗人凤相隔七八丈,手中各拿着一对判官笔,却不欺近动手、胡斐道:“苗大侠,我给你抱孩子。” 苗人凤正想自己双目已瞎,纵然退得眼前的锺氏三兄弟,但由于“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个外号太恶,生平结下仇家无数,只要江湖上一传开自己眼睛瞎了,強仇纷至沓来,那时如何抵御?看来 ![]() 他以耳代目,听得胡斐却敌救火,⼲净利落,智勇兼全,这人素不相识。居然如此义气,女儿实可托付给他,于是问道:“小兄弟,你尊姓大名,与我可有渊源?” 胡斐心想我爹爹不知到底是不是死在他的手下,此刻不便提起,当下说道:“丈夫结 ![]() 苗人凤道:“好,苗人凤独来独往,生平只有两个知 ![]() 胡斐虽与他一见心折,但唯恐他是杀⽗仇人,恩仇之际,实所难处,待听他说自己⽗亲是他生平知 ![]() 锺氏三雄见胡斐也在此处,又与苗人凤如此对答,心中都感奇怪。 苗人凤撕下一块⾐襟,包在眼上,双手负在背后,低沉着嗓子道:“无聇奷贼,一齐上吧。我女儿睡着了,可莫大声吵醒了她。” 锺兆英踏上一步,怒道:“苗大侠,当年我徒儿死在你手下,我兄弟来跟你算帐,后来得知我徒儿觊觎别人利器,行止不端,死有应得,这事还得多谢你助我清理门户。”苗人凤“哼”了一声,道:“说话小声些,我听得见。” 锺兆英怒气更增,大声道:“只是那时你腿上受伤,我三兄弟仍非敌手,心中不服,苦练了八年武功之后,今⽇再要来讨教。在途中得悉有奷人要对你暗算,我兄弟兼程赶来,要请你提防。眼下奷人已去,你肯不肯赐教,但凭于你,何以口出恶言?又何以自缚双眼,难道我锺氏三雄如此不肖,你连一眼都不屑看么?还是你自以为武功精绝,闭着眼睛也能打败我三兄弟?” 苗人凤听他语气,似乎自己双目中毒之事,他并不知情,沉着嗓子道:“我眼睛瞎了!” 锺兆英大惊,颤声道:“啊唷,这可错怪了你苗大侠,我兄弟苦练八年,武功也没什么长进,跟你讨教之事,那不用提了。你可知韦陀门有个名叫刘鹤真之人吗!适才你打走的人中,并没他在內。此人一两⽇內,定会来访。苗大侠你眼睛不便,此人来时,务须小心在意。” 胡斐揷口说道:“锺大爷,那刘鹤真下毒之事,你当真不知情么?”锺兆英道:“你跟苗大侠到底是友是敌?咱们要阻截那刘鹤真,你何以反而极力助他?”胡斐道:“此事说来惭愧,其中原委曲折,小弟也弄不明⽩。好在那刘鹤真已给小弟擒住,庒在后面井中。咱们一问便知端的。”转头问苗人凤道:“锺氏三兄弟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锺兆文冷冷地道:“我们既不行侠仗义,又不济贫助孤,算什么好人?”苗人凤道:“锺氏三雄并非卑鄙小人。”三兄弟听了苗人凤这句品评,心中大喜,当真是一言之褒,荣于华衮。三张丑脸都是显得又喜 ![]() ![]() 兆文、兆能兄弟俩绕到屋后,抬开井上的⽔缸,喝道:“跳上来吧!”只听得井中哼哼唧唧,竟有两个人的声音,砰的一响,又是拍的一声,还夹着稀里哗啦的⽔声,那两人似乎正在拚命相斗。在这井中一个人转折都是不便,两人竟挤着互殴,狼狈之情,可想而知。锺兆文将井边的吊桶垂了下去,喝道:“抓住吊桶。我吊你们上来。”觉得绳上一紧,下面已经抓住,于是劲使收绳,果然 ![]() 刘鹤真脚未着地,一掌便向另一人拍了过去。那人武功不及他,在井中已吃了不少苦头,给他按着喝 ![]() 这时胡斐已将那女孩 ![]() ![]() 苗人凤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韦陀双鹤’的名头,我二十多年前便已听到过。刘师兄和万师兄两位,江湖上的声名并不算坏啊。”刘鹤真道:“苗大侠,我上了奷人的当,追悔莫及。你眼睛的伤重么?”锺氏三兄弟一齐“啊”的一声。 他们不知苗人凤眼睛受伤,原来还只适才之事。 苗人凤不答,向那使刀之人说道:“你是田归农的弟子吧? 天龙门的武功也学到七成火候了。”那人吓得魂不附体,突然双膝跪倒,连连叩头,说道:“苗大侠,小人是受命差遣,概不由己,请你老人家⾼抬贵手。”猛地里“哇、哇”两声,吐出几口⽔来。 刘鹤真骂道:“奷贼,你骗得我好苦!”扑上去又要动手。 锺兆英伸手一拦,道:“有话好好说,到底是怎地?” 刘鹤真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只因上了别人的大当,这才气急败坏,难以自制,给锺兆英这么一拦,想起自己既做了错事,又给人抛在井里,弄得如此狼狈,实是生平的奇聇大辱,眼前一黑,颓然坐倒在地,说道:“罢了,罢了!苗大侠,真正对你不住。” 苗人凤道:“一个人一生之中,不免要受小人的欺骗,那又算得了什么?定是这人骗你来送信给我了。”他双目中毒,显已瞎了,说话却仍是如此轻描淡写,胡斐和锺氏兄弟等都好生佩服,均想如此定力,人所难及。 刘鹤真道:“这人我是在衡 ![]() ![]() 我想此事不能袖手旁观,便用言语探问。他说:‘刘老师,我见你跟朝廷的侍卫为难,大是英雄豪杰,这话也不用瞒你。’于是取出一封信来,说必须送到金面佛苗大侠手中,请他出手相救,否则有几十位义士要给朝廷害死。” 苗人凤不置一词。刘鹤真续道:“这姓张的奷贼又说,锺氏三雄与苗大侠有仇,定要设法截阻。他不是锺氏三雄的敌手:请我相助一臂之力。我想这件事义不容辞,当下一力承当。但途中和锺氏三雄一 ![]() 胡斐默想经过,心道:“这人的话倒似不假,原来我和袁姑娘一路上之事,有许多都给他瞧见了。”想到此处,脸上微微一热,瞥眼见到桌上放着的三件兵刃,问道:“那你拿了锺氏三雄的兵刃,又来⼲么?” 刘鹤真道:“锺氏三雄前来寻仇,苗大侠未必知道。我先行给他报个讯息,教他好有所防备。送这兵刃前来,是取信的意思。至于我说这信是锺氏兄弟送来,那是说给你小兄弟听的。我知你紧紧跟随在后,怕你不利于我,这么一说,盼你心中疑惑难明,便不会贸然动手,反正苗大侠一看信便知端的,岂知,岂知…” ![]() 锺兆英道:“我兄弟无意之中,听到了这姓张的奷谋,又见刘老师跟他鬼鬼崇崇,定是要来暗算苗大侠,是以全力阻截,想不到中间尚有这许多过节。苗人侠,你眼睛怎么受的伤?” 苗人凤不答,将蒲扇般的大手挥了挥,道:“过去之事,那也不用提了。” 胡斐眼光四下扫动,要找他撕破的信笺,果见两片破纸尚在屋角落中,有一半已被浸 ![]() ![]() 想苗人凤对这女儿爱逾 ![]() ![]() ![]() 刘鹤真越想越气,喝道:“姓张的,你便是奉了师命,要暗算苗大侠,自己送信来便是了,何以偏偏瞧上了我姓刘的?” 张飞雄嗫嚅道:“我怕…怕苗大侠瞧破我是天龙门弟子,有了提防…又害怕…害怕苗大侠的神威…”刘鹤真恨恨地道:“你怕万一奷计败露,逃走不及。好小子,好小子!”他转头向苗人凤道:“苗大侠,我向你讨个情,这小子 ![]() 苗人凤缓缓地道:“刘老师,这种小人,也犯不着跟他计较。张飞雄,这院子中还有你的两个同伴,受伤都不算轻,你带了他们走吧,你去跟你师⽗说…”他寻思要说什么话,沉昑半晌,挥手道:“没什么可说的,你走吧!” 张飞雄只道这次弄瞎了苗人凤双眼,定是 ![]() ![]() 他同来一共四人,原想乘苗人凤眼瞎后将他害死,再将他女儿劫走,哪料到竟有胡斐这样一个好手横加⼲预,使他们的毒计只成功了第一步。给胡斐摔⼊卧室、遍⾝鳞伤那人已乘 ![]() ![]() 刘鹤真寻思:“苗人凤假意饶这三人,却不知要用什么毒计来磨折他们?”他久历江湖,曾见许多人擒住敌人后不即杀死,要作弄个够,使敌人痛苦难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慢慢处死。只见张飞雄扶起受伤的两个师弟,一步步走出门外,逐渐远去,苗人凤始终没有出手,眼见三人已隐没在黑暗之中,忍不住说道:“苗大侠,可以捉回来啦,那姓张的小子手脚滑溜,再放得远,只怕当真给他走了!”苗人凤淡淡的道:“我饶他们去了,又捉回来作甚?”他微微一顿,说道:“他们和我素不相识,是别人差使来的。” 刘鹤真又惊又愧,霍地站起⾝来,说道:“苗大侠,我刘鹤真素不负人,今⽇没生眼珠,累你不浅。”左手一抬,食指中指伸出,戳向自己的眼睛。 胡斐忙抢过去,伸手想格,终究迟了一步,只见他直 ![]() ![]() ![]() ![]() 屋中五人均觉惨然,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刚烈至此。 苗人凤只怕胡斐也有自疚之意,说道:“小兄弟,你答应照顾我的女儿,可别忘了。”胡斐知他心意,昂然道:“做错了事,应当尽力设法补救。刘老师自毁肢体,心中虽安,却不免无益于事。”锺兆英叹道:“不错!但这位刘老师也算得是一位响当当的好汉子!” 五人相对而坐,良久不语。过了好一会,胡斐道:“苗大侠,你眼睛怎样?再用⽔洗一洗吧!”苗人凤道:“不用了,只是痛得厉害。”站起⾝来,向锺氏三雄道:“三位远来,无以待客,当真简慢得紧。我要进去躺一躺,请勿见怪。” 锺兆英道:“苗大侠请便,不用客气。”三人打个手势,分在前门后门守住,只怕田归农不肯就此罢手,又再派人来袭。 胡斐手执烛台,跟着苗人凤走进厢房,见他躺上了 ![]() ![]() 胡斐正要退出,忽听脚步声响,有人急奔而来。锺兆能喝道:“好小子,你又来啦!”接着当的一声,兵刃相 ![]() 张飞雄道:“好,那我跟你说。苗大侠大仁大义,饶我 ![]() 胡斐一听大喜,从厢房飞步奔出,⾼声问道:“这位毒手药王住在哪里?”锺兆英道:“他在洞庭湖畔隐居,不过… 不过…”胡斐道:“怎么?”锺兆英低声说道:“求这怪人救治,只怕不易。”胡斐道:“咱们好歹也得将他请到,他要什么便给他什么。”锺兆英头摇道:“便难在他什么也不要。”胡斐道:“软求不成,那便蛮来。”锺兆英沉昑不语。 胡斐道:“事不宜迟,小弟这便动⾝。三位在这里守护,以防再有敌人前来。”他奔回厢房,向苗人凤道:“苗大侠,我给你请医生去。”苗人凤头摇道:“请毒手药王么?那是徒劳往返,不用去了。” 胡斐道:“不,天下无难事!”说着转⾝出房,道:“三位锺爷,这位药王叫什么名字?他住的地方怎么去法?” 锺兆文道:“好,我陪你走一遭!他的事咱们路上慢慢再说。”对兆英、兆能二人道:“大哥,三弟,你们在这里瞧着。” 锺兆英、兆能两人脸上微微变⾊,均有恐惧之意,随即同声说道:“千万小心。” 事在迫切,胡锺两人展开轻⾝功夫,向北疾奔。天明后在市集上各买了一匹马,上马急驰。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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