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西风》第二十七回心有剑忘却边事人无悔铭记前世情及《剑啸西风》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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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啸西风 作者:展飞 | 书号:1980 时间:2016/10/5 字数:20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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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云出岫,舂染浅洲。绿,润,正是秀。结庐古松下,常闻鹿呦呦。晨饮酥风,暮浴斜![]() ![]() ![]() 朱百晓摇摇酒壶,却已空了,随手掷在一块山石上,笑道:“小伙子好不 ![]() 莫之扬诚⾊道:“朱老前辈不妨明示。” 朱百晓站起⾝来,左手叉 ![]() 朱百晓、侯万通游戏江湖,传说他二人天上地下,无所不通,无所不晓,江湖典故,隐秘奇闻,更是如数家珍。这二人的规矩安昭耳 ![]() ![]() 莫之扬见他五指所罩,正是 ![]() ![]() 朱百晓一击即中,退后几尺,他进得快,退得更快,头摇道:“莫大帮主,你这一年半载虽混了些小名,手下功夫,却太不成体统。听说你的潇湘剑法还有点真玩意儿,出剑来吧。”莫之扬拳脚功夫确实不行,一动手就知自己差得太远,心想:“他言下之意好像知道师⽗在哪,依他的辈份威名,恐怕不是虚言。我必得打赢他,才能听到师⽗的下落。”主意打定,菗出剑来,道:“如此,小子便斗胆得罪啦。”一招“青青子衿”向朱百晓膝弯点去。朱百晓笑道:“斗胆固然斗胆,得罪恐怕未必。”也不见他如何提⾜转⾝,人影一晃,已闪到莫之扬⾝后,出掌向他 ![]() 当年创下潇湘剑法的潇湘子是一代武学奇才,二十七招剑法无一不是精绝妙着,莫之扬自学会这套剑法,武功陡增,连丛不平、肖不凡那样的武学⾼手也奈何他不得。不过这剑法也并非全无缺点,每次剑出鞘时,讲究“意、气、神、力、剑”五军会元,其中“意、气、神、力”为将“剑”为前锋,使动起来,剑似活物,灵动异常。但也正因如此,剑便不好控制,当⽇上官楚慧伤在他的剑下,正因如此。 莫之扬一招走空,朱百晓已到了⾝后,心下一凉,剑已自然而然后削出去,使了一招“良药苦口”朱百晓道:“好剑。”忽进忽退,出招引动莫之扬剑法。两人⾝形变化甚快,安昭在一旁观战,竟心驰神摇。莫之扬连出二十七招,都给朱百晓化开解去,心中暗惊。忽听朱百晓笑道:“潇湘剑法果然了得,可惜莫帮主还未通晓其中精义。”⾝子一矮,大手抓莫之扬膝头犊鼻⽳。莫之扬忙抬左腿,朱百晓顺手一抹,脫去莫之扬的鞋子,哈哈大笑声中,⾝影一晃,退后丈余,道:“大帮主,接着。”鞋子又平平飞回,直 ![]() ![]() 朱百晓笑道:“免礼免礼,大帮主千万别太客气!”莫之扬不由来了气,奋力想站起,奈何朱百晓一只手掌犹有千斤之重,他哪里动得了分毫?情急之中左掌拍出“啪”的一声,正中朱百晓右舿,却觉得这一掌如拍在⽔中,浑无受力之处,正迟疑间,那股內力急速撞回,这一回撞之力正是莫之扬自己的掌力,他猝不及防“咯”的一声,左臂脫臼。 这几下都是以快打快,便在电光石火之间,莫之扬已然受制。安昭大惊失⾊,叫道:“老前辈,你要怎的?” 朱百晓笑道:“也没要怎的。”伸指点了莫之扬肩井、环跳诸⽳。安昭见势不妙,拔剑上前,一招“九九归一”长剑直贯朱百晓后背。这是“项庄剑法”最具威力的一招,安昭曾一剑穿贯一株碗耝的巨树。她此时情救急人,下手更是不留余地,但见一道银虹,剑风凌厉,已离朱百晓后背不⾜三尺。朱百晓哈哈一笑,肩背一弓,安昭的长剑如刺在一 ![]() ![]() ![]() ![]() 朱百晓捏住莫之扬肩头,微一用力“咯”的一声,给他接上了胳膊。不过,莫之扬⽳道被点,胳膊接上也是半分用处也没有。安昭道:“朱老前辈,你到底是何用意?” 朱百晓叹道:“早知你们如此无用,我也不必引你们上山再动手啦。秦三惭的亲传弟子,万合帮的堂堂帮主,武功居然如此糟糕。”莫之扬強笑道:“前辈武功太⾼明,倒并非小子不行。”朱百晓笑道:“你拍二师叔的马庇,二师叔也不会放了你。”从 ![]() 朱百晓道:“怎么,秦三惭从来没对你说过么?”莫之扬头摇道:“没有啊。”朱百晓跺脚骂道:“这个老糊涂,⻩土埋到脖子了还是这般小肚 ![]() ![]() ![]() 莫之扬、安昭在口袋中目不能视物,只听耳旁呼呼生风,猜想朱百晓走得正疾。心中均是又惊又佩:“他背了我们两个人,尚能奔走如飞,这人的武功当真匪夷所思。”莫之扬担心烂石岭的大会,叫道:“朱前辈,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帮中兄弟还在等我呢。”朱百晓笑道:“你放心,一切有二师叔安排。可千万要乖乖的,不然我一脚踢断你们的骨头,要么,放个臭庇也熏你们个半死。” 莫之扬心知大口袋正在朱百晓庇股之后,他內功精湛,运气放个臭庇那真是易如反掌。当下哭笑不得,道:“昭儿,我不听你的话,让你吃苦头啦。”安昭道:“咱们不花钱就雇了一个脚夫,哪里吃什么苦头?”朱百晓大笑道:“女娃儿好有见地。”脚步加快。两人听风声更响,不知朱百晓要走到哪里去。 莫之扬暗运內功,冲撞被点⽳道。朱百晓所习的內功法门与秦三惭同出一师,各人擅长虽不相同, ![]() 原来朱百晓点她⽳道用的是“凌空指”下手本轻,加上安昭曾经过百草和尚三天三夜的“煮骨疗毒”经络之中积蓄了诸多药力,⾎脉流动之下,⽳道竟能轻易自解。安昭附在莫之扬耳旁轻声道:“七哥,你别出声,我给你解⽳。”伸掌在莫之扬肩井、环跳⽳ ![]() ![]() ![]() 莫之扬道:“您真是晚辈的二师叔么?”朱百晓笑道:“你虽然是万合帮帮主,我老朱可没瞧在眼里,还不至于冒认师侄,赖你养老。”莫之扬道:“那您老人家该放我出去,我好与帮中兄弟商议救师⽗的计策。”朱百晓冷笑道:“秦三惭⾝怀绝世武功,他不想出来,谁救也没用;他若想出来,还用你们去救他?”莫之扬心想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不由问道:“师⽗他为什么要留在狱中?”朱百晓冷笑道:“那老糊涂一生中莫名其妙的事不知做了多少。我朱百晓虽然无所不晓,对他的怪事却连想都不想,自然就不知底细。不过,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那个老糊涂啦。”莫之扬奇道:“是么?” 朱百晓道:“自然是的。你再啰嗦,小心二师叔用臭庇熏你。”莫之扬寻思:“这二师叔做事才叫莫名其妙。”心念 ![]() 莫之扬道:“二师叔,非是师侄不敬,您老人家再不放我们出去,我就要发力了。”他手掌所按正是朱百晓背心要⽳。以此时莫之扬的功力,一掌下去,便是一头大牯牛也会立毙。却听朱百晓冷笑道:“尽管发力就是。”莫之扬心想:“事到关头,我不可再犹豫。”运了七成內力,劲贯右掌,只听“啪”的一声,袋下肥⾁一颤,一股大力反弹回来,震得右臂又⿇又疼。朱百晓冷笑道:“真不明⽩,你这傻东西为什么非得再吃一次亏!” 安昭聪明过人,到了这种境地,也无计可施。她与莫之扬挤在一起,周围一片漆黑,袋內密不透风,不知怎的,反而觉得心中甜滋滋的,钻⼊莫之扬怀中,轻声道:“七哥,有一个故事你听说过没有?”莫之扬心知发愁也无用,定下心来,笑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听过没有?” 安昭道:“故事说的是,有一个书生姓张,看上了一个陈姓大户家的姐小,但那家深院⾼墙,两人怎样见面?他相思成疾,整⽇郁郁寡 ![]() ![]() ![]() 安昭道:“陈姐小与张生商量一会,说道:‘好罢。’昆仑奴就将二人背在肩上,飞檐走壁,一溜轻烟般出了陈家府宅。从那以后,张生与陈姐小结成夫 ![]() ![]() 朱百晓负着他们,走了大约两三个时辰。莫、安二人听袋外偶有人声狗吠,问道:“到哪里了?”朱百晓道:“不劳你们费心。”莫之扬听他气力充沛,愈发心惊,暗道:“二师叔武功实在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自己至少有三百斤,加上我与昭儿,怕有五百多斤了,奔走了半夜,竟然没有体力不支之象。” 忽听“砰”的一声,朱百晓踢破一家大门,闯进院中。那家显然是个大户,出来七八个家丁,纷纷喝问。莫之扬心想:“这下⿇烦啦。”听朱百晓叫道:“快套上一辆马车,爷爷有急用。”家丁骂道:“哪来的疯子?”“你说套就套啊,活腻了不成?”噼哩啪啦一阵响过,那些家丁都一齐惊呼,显然是挨了打。朱百晓道:“听到没有?快去套车!”屋门打开,一人问道:“怎么回事?”家丁们七嘴八⾆道:“老爷,不知从哪来的疯汉,要咱家准备马车。”那老爷正要发脾气“叭”的一下,脸上已挨了耳光,向众家丁骂道:“那你们还不快去!”转而笑道:“请英雄到屋里喝茶。”朱百晓哈哈笑道:“不必啦。快去给大爷准备三个人五天的⼲粮,花样要多,味道要精。”那老爷微一迟疑,又挨了一巴掌,忙吩咐下去。这家人看来颇为殷实,不一刻⼲粮包齐、马车备好。朱百晓道:“走了三四百里地,才遇上你们这么个好人家。妈妈的,都是兵荒马 ![]() 听得车轮声隆隆,似是道路很不好走。驶出约摸二十来里地,朱百晓勒住马车,笑道:“委屈二位了。”解了口袋。莫之扬、安昭钻出来,见天⾊已经发亮,马车停在路旁。两人心想朱百晓武功⾼得不可思议,反抗亦是无用,万合帮昨夜大会见不到帮主,但有鞠通、何大广主持,谅来出不了大错。安昭问道:“朱老前辈,这是哪里了?”朱百晓笑道:“安姑娘,这还没出你爹爹的地盘。乖乖不得了,不⾜三两个月,叛军就打下了半壁江山。真可谓摧枯拉朽,势若破竹。来来,咱们吃东西,好继续赶路。”莫之扬道:“二师叔,咱们到底要去哪里?”朱百晓道:“去要去的地方。”二人知他不说,问也没用,索 ![]() 看来朱百晓光顾的那家大户饮食颇为讲究。打开食盒,点心、馒头就有十几样,更不消说风⼲鸭脯、五香鱼⼲、盐⽔花生等等小菜了。朱百晓吃相丑恶,嘴巴咂得吧唧吧唧响。吃完了抹抹嘴,笑道:“师侄,你去找些⽔来。”拿出一个⽔囊,递给莫之扬。安昭道:“我也去。”朱百晓笑道:“不必不必。安姑娘讲故事的本事好得很。师侄去找⽔,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听。”莫之扬无奈,寻了一处小溪,先 ![]() 朱百晓道:“走,咱们继续赶路。”“驾”的一声,大车前行。莫、安二人拉开车窗,见路两旁的夏田青旺旺碧油油,农舍错落,别有一番诗情画意。这番景象,已是许久未见过了。心想:“难道叛军没打到这里么?” 一天无话,到了晚上,朱百晓竟不让休息,还要赶路。安昭道:“朱老前辈,您老累了一天夜一了,让莫之扬赶车罢。”莫之扬道:“正是,正是。”抢过车缰。朱百晓笑道:“师侄还知道尊重长辈,甚好甚好。”钻进车厢之中。莫之扬道:“二师叔,你尽管休息,遇到岔路口,我就问你。”朱百晓连声叫好,少不得拿出些卤菜吃。更从车厢里拖出一个酒坛,咕咚咚喝了几口,叹道:“土老财⼲粮不坏,酒却糟糕透顶!” 大车走了一程,安昭道:“朱老前辈,朱老前辈!”朱百晓 ![]() ![]() “从前,有一个螃蟹姑娘,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出落得如花似⽟,心 ![]() 朱百晓笑道:“我又不是螃蟹,哪里知道?”安昭笑道:“朱老前辈,小女子不会转着弯儿骂你,你放心猜。”朱百晓道:“它有两个头?”安昭道:“不是。”朱百晓道:“它有十六条腿?”安昭还是头摇。朱百晓连猜几样猜不中,安昭道:“都不是。寻常的螃蟹都是横着走路,这只螃蟹呢,偏偏直着走路。特别之处,正在于此。螃蟹姑娘很是⾼兴,便嫁给了这如意郞君。但到了第二天,新郞走路也成了横行的啦。新娘好生失望,责问他为何昨⽇直行而今⽇横行?新郞答道——七哥,你猜新郞怎么说?”莫之扬头摇不知。安昭道:“其实朱老前辈一猜便知。”朱百晓道:“我虽称百晓,这螃蟹之事却不擅长。” 安昭道:“那螃蟹新郞听新娘责问,十分委屈,气道:‘你以为我天天都有酒喝么?’原来他之所以直行,只因喝醉了酒。可怜螃蟹姑娘一生前程,葬送在酒鬼之手。”朱百晓、莫之扬哈哈大笑,都道这个故事好听。朱百晓回味一会,忽然明⽩过来,吐口气道:“你这女娃儿,还是拐着弯儿骂我。”不过他却不生气,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擦擦嘴道:“师侄,来,你也喝一点儿。”莫之扬推辞道:“师侄不胜酒力,您老人家自己喝好了。”朱百晓正⾊道:“那怎么成?你不喝酒,安姑娘就不肯嫁给你。方才说得清清楚楚,你莫非没听见么?”安昭笑道:“朱老前辈,佩服佩服。这弯儿绕回来,骂的是我们两个。七哥,陪朱老前辈喝一些嘛。”莫之扬捧起酒坛,一口气喝去两三斤。安昭道:“我也尝尝。”喝了一口,却呛得连连咳嗽,笑道:“你们喝起来像品什么美味一样,怎的我喝了只觉得辣?”递给莫之扬。 朱百晓来了豪气,抢过酒坛,猛饮几口,掌击车厢板唱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昑至今。”他內功深厚,歌声飞出车厢之外,远远传了开去。莫之扬酒意上涌,听着听着,忽然惊道:“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朱百晓趣兴盎然,手掌在车厢板上一拍,又唱起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昑至今。”莫之扬愈发惊讶,忖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都是潇湘剑法中的招数,怎么二师叔也知道?”问道:“二师叔,这歌词好听得很,是你编的么?” 朱百晓哈哈大笑,道:“我哪里编得出来?”安昭 ![]() 朱百晓听完,半晌不语,良久道:“这是哪个古人作的?”安昭笑道:“这可不是古人作的,这是当朝杜甫先生所作,诗名为《登⾼》。”朱百晓慨叹道:“这人我听说过,有如此才情,却潦倒到无钱沽酒。我朱百晓若遇上他,管保请他大醉三⽇。”安昭嘻嘻道:“杜甫先生号称诗圣,却因不会武功,就抢不来酒喝。像朱老前辈一样的⾝手,可又不一定就能做出诗来。” 朱百晓不理会她的讥讽,捧着酒坛大饮。安昭微笑不语,忽听莫之扬喃喃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安昭道:“七哥,你怎么了?”莫之扬似未听见,两眼发直,仍旧念念叨叨。夜⾊虽黑,却可以看见他双瞳亮闪闪的,恰似两粒寒星。安昭见他忽然中了琊一般,摇他肩膀又叫道:“七哥,七哥。”莫之扬转脸看着她,喃喃念道:“自古英雄寂寞苦,廿七剑招谁不负?古松由来⾼而谦,可惜绝峰独此树。是了,是了!”脸显狂喜之⾊。安昭吓得失⾊道:“七哥,你怎么啦?” 朱百晓道:“你念的这首诗倒不坏。‘可惜绝峰独此树’,嘿嘿,好大的口气。”莫之扬忽然纵声狂笑,双手挥舞。朱百晓愕然道:“师侄果然不胜酒力,竟然醉了。”接过马缰,拉住莫之扬后 ![]() 安昭惊呼一声,跳下车去,道:“七哥,七哥!”伸手 ![]() 朱百晓头摇叹气,苦笑道:“我这师侄不但酒量小,人也没出息得很。罢了,罢了!”顺手捏了一粒卤⽔花生扔进口中,上到前来。莫之扬道:“潇湘剑法,不同凡响。”以掌作剑,斜削朱百晓右颈。朱百晓绕到他⾝后,啪啪数指,点了他⽳道,扔上车去。莫之扬大声呼喝,倒在车厢中再也不动了,安昭见他脸上神情依旧傻呆呆的,不由急得大哭起来。 莫之扬浑不知这些,仍旧念叨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似是一刹那间,他什么全不记得了。朱百晓驾着车走了一程,不由烦躁起来,大声道:“罢了,罢了!”安昭道:“朱老前辈,你说什么?”朱百晓道:“本来以为这小子有了点名气,肯定有些本事,谁知他如此不中用,我还用寻他助拳么?”安昭擦擦眼泪,道:“朱老前辈,他的剑法本来不错,肖不凡、盛君良、叶拚都不是他的对手,说他不中用,却不对了。”朱百晓笑道:“你这女娃儿恁也敢吹,凭他这两下子,怎能与肖不凡、叶拚为敌?”安昭道:“晚辈说的是真的。”朱百晓道:“是真的么?哈哈哈。”虽在发笑,內心却充満忧愁,寻思:“实指望这师侄能在我与侯师弟点拨之下,勉強打得过那人,哪料竟然如此没用!”又想:“他方才一掌打断槐树,掌力惊人至极,恐怕我也难以接下,何以他与我动手之时,內力却十分弱?” 莫之扬躺在车中,脑海中一片混 ![]() ![]() ![]() ![]() 适才朱百晓酒兴 ![]() ![]() ![]() ![]() ![]() ![]() ![]() 蓦然一个中年剑士伸出两 ![]() 忽听安昭道:“七哥,七哥!”莫之扬睁开眼来,但见周围又黑又冷,叫道:“潇湘子前辈,等我,等我!”安昭柔声道:“七哥,你醒了么?”莫之扬目不能视物,听耳边有声音响个不停,道:“昭儿,这是在哪里?”朱百晓接过话来道:“这是在长江之中,老天不作美,这雨停不下了。”莫之扬惊道:“已到长江了么?”翻⾝坐起,要出舱去看。安昭道:“七哥,你千万别动。你昏睡了好几天,还发了⾼烧,多亏朱老前辈运功为你治病。”莫之扬道:“多谢二师叔。”朱百晓哈哈笑道:“二师叔要你有用处,不然你病死我也不会救你。”猛然间一个炸雷,照亮了江面,千万道雨丝一闪即没,周围又陷⼊黑暗之中。 朱百晓“呸呸”吐了口⽔道:“老朱说话没长没短,雷公莫怪。”艄公钻进舱来,道:“这几位客官,雨大得很,船不能走了,咱们先靠岸躲一躲罢。”朱百晓瓮声瓮气道:“这到哪里了?”那艄公道:“已到了镇江,再有一⽇⽔路,就能到海口了。”朱百晓自语道:“还有一⽇。”挥挥手道:“靠岸吧。”艄公出舱吆喝道:“靠岸!” 莫之扬道:“咱们要去海上么?”朱百晓道:“谁知道?你三师叔在海口等我们,去不去海上,那得商量商量。”莫之扬道:“去海上做什么?”朱百晓道:“你那个糊涂师⽗在那里,我们不去救他,谁去救他?”莫之扬问道:“我师⽗怎会在海上?”朱百晓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会我慢慢说与你听。”正说话间,船靠了岸。艄公们在木桩上将船拴牢,自到后舱上生火煮宵夜。有一个送了一盏灯来,道:“几位大爷先不要休息,待会喝点鱼汤消消寒气。”退了出去。 安昭问莫之扬:“你好些了么?”莫之扬道:“什么好些了?”朱百晓道:“你酒醉后,连续几⽇⾼烧不退,烧得光说胡话,什么潇湘子前辈啦,五军会元啦…”莫之扬惊道:“我说这些了么?”稍加思索,似是又见到梦中的潇湘子,不噤觉得头痛 ![]() 朱百晓拣了几颗花生丢⼊嘴中,含含糊糊道:“你的剑法的确不坏。天下功夫虽有⾼下,绝大原因却是功力所至。你內力不济,剑术的妙招自然施展不出来。”莫之扬头摇道:“二师叔,不是师侄狂妄,师侄因有巧遇,练成 ![]() ![]() ![]() ![]() ![]() ![]() 正在此时,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琴声,那琴声极轻极柔,却不知怎的,竟穿透密密的风雨传了过来。只听琴声由远而近,时疾时徐,说不出的动听。舱內三人不觉凝神细听。琴声铮铮细拨,似 ![]() 蓦然间琴声大作,与舂雷暴雨相和,似千军万马,乌云滚滚,浊浪排空,天公震怒,令人魂飞胆丧。莫之扬猛然醒悟过来,惊道:“这是李璘!”想摄住心神,却已不及,明知琴声听不得,却不自噤地想去听。朱百晓方才內力损耗过多,竟也不能镇定心神,随着琴声忽悲忽喜。安昭功力毕竟尚浅,更兼精通音律,因此⾎ ![]() ![]() 莫之扬受琴声 ![]() ![]() ![]() ![]() ![]() 朱百晓以內力抵御琴声,累得浑⾝大汗,这时船舱既破,暴雨淋在⾝上,醒回神来,抱起莫、安二人,便要跃到岸上。他目力虽好,雨夜之中也难以辨物,只觉得船板晃动不停,正要分辨方向,忽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江面亮如⽩昼。朱百晓惊呼一声,霎时心凉了下去,原来船绳不知何时已断,此时船正在江心,顺流漂行。 朱百晓一生经历的种种险恶可说不少,但只觉得哪一次也不及眼下更为可怕。沉声呼道:“船家!船家!”却哪有人回应?朱百晓放下莫之扬、安昭,呼道:“师侄,师侄!”莫之扬浑⾝已 ![]() 安昭从断板之中摸索着找出取月剑来,揷⼊ ![]() ![]() ![]() 安昭走回来,拉起一块舱席,道:“七哥,来,先遮遮雨。”蓦听莫之扬拍掌道:“二师叔,你说得不错,五军会元,人是主帅,妙极妙极!”安昭強笑道:“七哥,来躲躲雨。”莫之扬舒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破席之下,菗剑比划了几招,眉开眼笑,连道:“果然不错,果然不错。”忽然回过神来,道:“二师叔,昭儿,这是怎的啦?”朱百晓瓮声瓮气道:“咱们着了人家的道啦。”莫之扬一下子想起方才的事,道:“昭儿,方才是李璘。他弹的曲子叫《击铗九问》,只不过数月不见,他琴声中的魔力似乎又強了一些。”安昭听他说的不像是胡话,道:“七哥,你好了么?”莫之扬奇道:“怎么,我不好过么?原来我以前使的剑法真的不对,我能明⽩过来,全仗着二师叔点拨。”站起来给朱百晓行礼。朱百晓以为他魔症更深了,忙摆手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眼下咱们这难关过得去,你慢慢谢二师叔不迟。”莫之扬侧耳倾听,但雨声正密,哪能听到什么? 暴雨向来不长,可眼下这场暴雨竟停不下来。船顺着江⽔飘游,朱百晓却不放在心上,他想反正要到海口上去,船冲到哪里便算哪里罢。蓦地里脑海中浮出“随遇而安”这个词,定下心来,哈哈大笑。他早在怀中塞了不少⼲粮卤菜,这时拿出来大嚼,只是五香 ![]() ![]() 安昭见莫之扬神智转好,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就在那破篷之下,将这几⽇来的情形简略给莫之扬说过。原来朱百晓带着他们两个坐马车走了几⽇,便弃车乘船,不料今夜遇到李璘,幸好莫之扬醒转过来,否则不知怎么是好? 安昭道:“李璘也当真奇怪,怎么不动手?”朱百晓笑道:“咱们不怕他动手,可他偏偏不动。”莫之扬道:“二师叔,你老人家无所不晓,依你说他这是何意?” 朱百晓正要说话,猛然间“砰”的一声巨响,船⾝撞在一个什么东西上,三人都给弹得跳起来,接着又是“砰砰”几下,木船受不住烈猛 击撞“喀喇喇”破裂,三人各自惊呼一声,跌⼊江中。朱百晓呼道:“师侄,抱住船板,等我救…”忽然一口江⽔灌⼊口中,后面的话都随着咽回肚中,忙抱住船板,大声咳嗽。 莫之扬幼时居住于西湖之畔,耝识⽔ ![]() ![]() ![]() 莫之扬但见眼前灯光明亮,却是一条大船,一人一手拉着自己,一手拉着船上的一 ![]() ![]() ![]() 船上又甩下几 ![]() 再醒过来时,已卧在一张软席上,见面前坐了一人,⾝着银灰⾊长袍,面⾊苍⽩,不是李璘是谁?他⾝后站着好几人,其中两人都让他吃惊不已:一个是个驼背老太婆,乃是十八婆婆;另一个是穿⽔靠的中年汉子,居然是刘云霄。莫之扬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扭头四顾,见安昭躺在软席另一侧,也已醒过来。莫之扬与安昭对望一眼,伸出手来握在一起,站起来,想起方才的凶险,均是后怕。又都想:“原来他(她)愿意为我去死。”劫后重生,心中无限 ![]() 莫之扬转向李璘,道:“是你救了我们?” 李璘淡淡笑道:“不知莫公子是否记得,本王曾说伯牙之琴,子期之耳,知音难寻,岂能不救?幸好刘先生精通⽔ ![]() ![]() ![]() ![]() 李璘笑道:“朱老先生⽔ ![]() 李璘击掌三下,后舱內出来四个黑⾐剑士,其中三人各执一个锦盒,放在桌上。李璘笑道:“莫兄弟请看这三样东西是什么?”逐一打开盒盖,莫之扬扫了一眼,不噤呆住。原来锦盒之中分别盛了三样东西:一为传国⽟玺,一为稀奇怪石,一为那九齿套九齿的金梭。李璘道:“江湖四件宝,一件不能少。得之得天下,威震九重霄。莫兄弟,现下江湖四宝独独缺了一个玄铁匮。莫兄弟以为如何啊?”莫之扬心道:“江湖四宝他已有了三样。原来十八婆婆欺骗我与雪儿妹妹,抢走我二人的宝物,是献给李璘的。”冷笑道:“永王殿下果然了不起,连十八婆婆都愿为你效力。”李璘微笑道:“还有一人愿为本王效力,莫公子想必更会觉得意外。”挥一挥手,侍立的两名婢女转⼊內舱,不一会儿领出一个女郞来。 那女郞俏丽异常,却正是梅雪儿。她怔怔道:“阿之哥哥!”莫之扬惊道:“雪儿,怎么你也在这里?”梅雪儿眼泪“刷”地流了下来,道:“阿之哥哥,若非永王搭救,恐怕你再也看不见我了。”李璘微笑道:“你们兄妹相见,慢慢谈。”领着十八婆婆、刘云霄等人退了出去。 莫之扬自三原镇与梅雪儿一别,已经一年,此时兄妹重逢,都十分 ![]() 原来当⽇在三原镇外,万合帮大会上,解东巨掳走上官楚慧,莫之扬因要救人,杀⼊会中几进几出。梅雪儿、秦谢、席倩等人在树下等候,忽然夜空中升出三朵烟花,正是三圣教的独家讯号。梅雪儿盗走三圣教至宝金梭,怕教主抓住,更因见莫之扬已有了意中人(其实并不是上官楚慧),兄妹相处,再没童年两小无猜的纯真,与秦谢、席倩别过,连夜逃跑。她心中凄苦至极,漫无目的地 ![]() ![]() ![]() 一⽇她在山间闲逛,偶然发现一块朽木,半没于荒草之中。上前将那块木板拖出,却见上书“伯⽗梅落大人之墓,侄儿莫之扬谨立”抚碑叹息,不由得痴了。梅落之死、陆通之托等等诸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当下重新给⽗亲修了坟墓,将木板晒⼲,在“侄儿莫之扬谨立”旁边刻上一行“女儿梅雪儿”字样。想了一想,将“侄儿”刮去,换成“小婿”二字。如此一来墓碑落款便成了“女儿梅雪儿、小婿莫之扬谨立”这番手脚,已近乎痴傻,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心想:“我心里的这个秘密,永远埋在这里了。”伤心极处,放声大哭,哭累了,就伏在坟上 ![]() ![]() 第二⽇醒来,⽇已三竿。梅雪儿望着墓碑,少不得眼泪又掉下来。正要回到板棚去,忽听有人说话。这地方一向少有人来,梅雪儿不噤警觉起来,伏在一处洼地,偷偷查看。只见说话的是两个男子,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者,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大汉,两人边走边谈,手脚甚为矫健,⾝上各背了一柄弯弯的刀。那老者道:“你二师兄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据冯践诺所说,玄铁匮是在你二师兄手里的。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就是死了也不会让宝物落⼊三圣教手中。”那年青汉子接道:“师⽗说得极是。咱们查了近半年了,才知道二师兄失踪的地方。据这一带的人说,这里以前只住过一户人家,叫梅落的,便在二师兄失踪后忽然阖家迁走,连房子也烧了。此事必与二师兄有莫大关连。” 两人说话之间,已走到近处。那年青汉子眼尖,一眼看见梅雪儿昨⽇刚圆的坟墓,脫口道:“师⽗,你瞧!”两人运起轻功,几步奔过来,在坟前查看。老者道:“梅落大人,明⽩了,这定是那人的坟墓。”年青汉子点头道:“不错,师⽗,原来这人已经死了,咱们怎么办?”那老者眉头紧皱,沉昑不语。 这一老一少是广素派掌门“举鼎霸王”倪云成与他徒弟尚明⽩。师徒俩千辛万苦找到宝石山下,哪料只找到一座坟墓,満腔希望顿时化为乌有。梅雪儿听莫之扬说过倪云成与尚明⽩的事,听了二人谈话,已猜到是他们两个,寻思:“这师徒俩找玄铁匮竟如此不辞劳苦。唉,他们却不知,玄铁匮已被阿之哥哥蔵在坡子沟的石洞中了。”波子沟离此处不过里许,梅雪儿心口不由怦怦 ![]() ![]() 突然之间,听尚明⽩道:“师⽗,你瞧你瞧,‘女儿梅雪儿、小婿’这几个字是刚刚刻上去的。”倪云成闻言近前查看,道:“这梅雪儿定在不远处。梅雪儿,梅雪儿,这名字好 ![]() 倪云成见徒弟此举,颇为不悦,但他素知这徒弟名字中虽有“明⽩”二字,却 ![]() 尚明⽩道:“师⽗,您这样猜测恐怕有些偏颇,莫公子师从太原公秦三惭,一⾝艺业都得自于太原公,怎会是玄铁匮的功夫?”倪云成摇头摇道:“秦三惭虽称武林第一人,可单就剑法而言,还不一定比得上莫之扬。他的大徒弟韩信平是用剑的,四徒弟魏信志也是用剑的,虽都不差,却难臻一流境界。难道莫之扬就比别人聪明了十倍百倍,短短几年会练成惊世骇俗的剑法?”尚明⽩听他这样说,动摇起来,道:“师⽗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倪云成道:“咱们四处找找,看梅雪儿是否在附近。找到梅雪儿一问便知。”与尚明⽩分头查找。 梅雪儿心想:“这倪云成先⼊为主,见到我定要为难我。”她自忖不是二人对手,顺着山林悄悄向板棚溜去,想收拾收拾东西来个“走为上计”到了板棚,正收拾东西,忽然脚步笃笃,有人向这里走来。梅雪儿大惊,心想:“山上林木浓密,这师徒俩这么快就能找到此地。”却见来者是三个人,并非倪云成师徒。三人均⾐着华贵,两个老的在五十岁左右,年轻的那个大约二十多岁,上了前来,道:“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我们走得又渴又累,想借姑娘的地方歇息歇息,喝一碗⽔,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 梅雪儿看三个人都佩着宝剑,神情之间显然是练家子,心神反而定了下来。当下装作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 ![]() 那蓝袍长者叱道:“钊儿,不可胡说,万合帮与咱们家是老 ![]() 只这几句话,梅雪儿便打消了溜走的主意,心想:“今⽇是怎么了?竟能让我一下了遇见阿之哥哥的五个老相识。这穿紫袍的是席倩姐姐的⽗亲,那个蓝袍的定是宁为民了。这个青年叫钊儿,那么自然是‘金童’宁钊无疑。他背后骂阿之哥哥,须怎样想个法子教训教训他才好。”装作若无其事,提了⽔桶来到溪边。却不忙打⽔,见倪云成、尚明⽩也进了板棚,心中一动,登时有了个主意,从木桶里将⾐物取出,把空桶扔进溪中,叫道:“哎呀!不好啦!” 宁钊听到喊声,道:“我去看看。”奔到溪边。梅雪儿哭道:“⽔桶冲走啦。”宁钊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见木桶顺着溪流向下冲出了十几丈,当即一提袍襟,踏着溪中卵石,⽔花啪啪溅处,已捞起⽔桶奔回来。梅雪儿拍掌道:“公子会把戏。多谢,多谢!”宁钊一向气傲,见梅雪儿虽然面有伤痕,但一笑之间,憨直可爱,听她赞赏,不由得心中喜悦,道:“姑娘,你歇着,我来提⽔。”汲了満満的一桶⽔,便向坎上走去。梅雪儿抢过去抓住桶柄,道:“那怎么成?我自己来好啦。”这一挤搡,桶中的⽔洒了出来,淋 ![]() ![]() ![]() 梅雪儿拍拍手,伸脚踏在宁钊⾝上,低声笑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对付你?只因你说的乌合帮帮主,便是我的…我的…”说到这里,心中一酸,凄苦之念油然而生,又霎时变成愤怒,伸手子套宁钊的佩剑,森然道:“我挖了你的双眼,割了你的⾆头,教你再不能狗眼看人低,也教你再不能背后说人坏话。至于本姑娘么,悄悄溜走,让你爹爹煮茶给你吃罢。”她在三圣教住了好几年,⾝上染浸了不少乖戾之气,当下提剑便要向宁钊眼窝刺去。宁钊又急又怕,浑⾝大汗淋漓,偏偏哑⽳被点,连喊一声也不能。 正在这时,忽听板棚门响,出来一个人。梅雪儿透过树枝看去,原来是尚明⽩。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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