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第九章邀客及《笑傲江湖》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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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笑傲江湖 作者:金庸 | 书号:2117 时间:2016/10/5 字数:24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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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傍晚,令狐冲又在崖上凝目眺望,却见两个人形迅速异常的走上崖来,前面一人⾐裙飘飘,是个女子。他见这二人轻⾝功夫好⾼,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凝目看时,竟是师⽗和师娘。他大喜之下,纵声⾼呼:“师⽗、师娘!”片刻之间,岳不群和岳夫人双双纵上崖来,岳夫人手中提着饭篮。依照华山派历来相传门规,弟子受罚在思过崖上面壁思过,同门师兄弟除了送饭,不得上崖与之![]() 岳不群眉头微皱,他素知这个大弟子率 ![]() 令狐冲 ![]() ![]() ![]() 岳不群伸指过去,搭住他的脉搏,只觉弦滑振速,以內功修为而论,比之以前反而大大退步了,更是不快,淡淡的道:“病是好了!”过了片刻,又道:“冲儿,你在思过崖上这几个月,到底在⼲甚么?怎地內功非但没长进,反而后退了?”令狐冲俯首道:“是,师⽗师娘恕罪。”岳夫人微笑道:“冲儿生了一场大病,现下还没全好,內力自然不如从前。难道你盼他越生病,功夫越強么?” 岳不群摇了头摇,说道:“我查考他的不是⾝子強弱,而是內力修为,这跟生不生病无关。本门气功与别派不同,只须勤加修习,纵在睡梦中也能不断进步。何况冲儿修练本门气功已逾十年,若非⾝受外伤,便不该生病,总之…总之是七情六 ![]() 岳夫人知道丈夫所说不错,向令狐冲道:“冲儿,你师⽗向来谆谆告诫,要你用功练气练剑,罚你在思过崖上独修,其实也并非真的责罚,只盼你不受外事所扰,在这一年之內,不论气功和剑术都有突飞猛进,不料…不料…唉…”令狐冲大是惶恐,低头道:“弟子知错了,今⽇起便当好好用功。”岳不群道:“武林之中,变故⽇多。我和你师娘近年来四处奔波,眼见所伏祸胎难以消解,来⽇必有大难,心下实是不安。”他顿了一顿,又道:“你是本门大弟子,我和你师娘对你期望甚殷,盼你他⽇能为我们分任艰巨,光大华山一派。但你牵 ![]() ![]() 岳夫人低声道:“这半月中务须用功, ![]() ![]() 岳夫人这番话虽令他精神大振,可是这半个月中修习气功、剑术,却无多大进步,整⽇里胡思 ![]() ![]() ![]() ![]() ![]() 走出洞来,只见岳不群夫妇并肩坐在石上。令狐冲走上前去,躬⾝行礼,想要说甚么,却觉得甚么话都说来不妥。陆大有向他眨了眨眼睛,脸上大有喜⾊。令狐冲心想:“六师弟定是得到了讯息,在代我 ![]() 岳不群的目光在他脸上转来转去,过了好一刻才道:“ ![]() 岳不群见他神⾊有异,说道:“这一招你没练成么?那也不打紧,这招剑法是我华山派武功的极诣,你气功火候未⾜,原也练不到家,假以时⽇,自可慢慢补⾜。” 岳夫人笑道:“冲儿,还不叩谢师⽗?你师⽗答允传你‘紫霞功’的心法了。”令狐冲心中一凛,道:“是!多谢师⽗。”便要跪倒。岳不群伸手阻住,笑道:“紫霞功是本门最⾼的气功心法,我所以不加轻传,倒不是有所吝惜,只因一练此功之后,必须心无杂念,勇猛精进,中途不可有丝毫耽搁,否则于练武功者实有大害,往往会走火⼊魔。冲儿,我要先瞧瞧你近半年来功夫的进境如何,再决定是否传你这紫霞功的口诀。” 施戴子、陆大有、岳灵珊三人听得大师哥将得“紫霞功”的传授,脸上都露出了 ![]() ![]() 岳夫人笑道:“你眼红了,想来捡这现成便宜,是不是?你大师哥出生⼊死,曾和田伯光这厮前后相斗数百招,深知对方的虚实,凭你这点功夫,哪里能够?再说,你好好一个女孩儿家,连嘴里也别提这恶贼的名字,更不要说跟他见面动手了。”突然间嗤的一声响,一剑刺到了令狐冲 ![]() ![]() ![]() ![]() ![]() ![]() ![]() 岳夫人当的一剑格开,急挽剑花护⾝,她知这招“苍松 ![]() ![]() ![]() 施戴子和陆大有见师⽗的神⾊越来越是不愉,心下均有惴惴之意,忽听得风声猎猎,岳夫人満场游走,一⾝青衫化成了一片青影,剑光闪烁,再也分不出剑招。令狐冲脑中却是混 ![]() ![]() ![]() 岳夫人使出快剑,原是想引他用那“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来破敌建功,可是令狐冲随手拆解,非但心神不属,简直是一副胆战心惊、魂不附体的模样。她素知这徒儿胆气极壮,自小便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 ![]() 岳夫人随即 ![]() 岳不群眼见令狐冲已然无法闪避,无可挡架,更加难以反击,当⽇岳夫人长剑甫触令狐冲之⾝,便以內力震断己剑,此刻这一剑的劲力却尽数集于剑尖,实是使得 ![]() ![]() ![]() ![]() ![]() ![]() ![]() ![]() ![]() ![]() ![]() ![]() ![]() 岳不群又惊又怒,长剑挥出,击在令狐冲的剑鞘之上。这一下他使上了“紫霞功”令狐冲只觉全⾝一热,腾腾腾连退三步,一 ![]() ![]() ![]() 岳夫人过了良久,这才心神宁定,只见令狐冲给丈夫击打之后,双颊⾼⾼肿起,全成青紫之⾊,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说道:“你起来罢!这中间的关键所在,你本来不知。”转头向丈夫道:“师哥,冲儿资质太过聪明,这半年中不见到咱二人,自行练功,以致走上了琊路。如今 ![]() ![]() 岳不群道:“你知道甚么?所谓旁门左道,也并非真的琊魔外道,那还是本门功夫,只是练功的着重点不同。我传授你们功夫,最先教甚么?”说着眼光盯在令狐冲脸上。令狐冲道:“最先传授运气的口诀,从练气功开始。”岳不群道:“是啊。华山一派功夫,要点是在一个‘气’字,气功一成,不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好,便都无往而不利,这是本门练功正途。可是本门前辈之中另有一派人物,却认为本门武功要点在‘剑’,剑术一成,纵然內功平平,也能克敌致胜。正琊之间的分歧,主要便在于此。” 岳灵珊道:“爹爹,女儿有句话说,你可不能着恼。”岳不群道:“甚么话?”岳灵珊道:“我想本门武功,气功固然要紧,剑术可也不能轻视。单是气功厉害,倘若剑术练不到家,也显不出本门功夫的威风。”岳不群哼了一声,道:“谁说剑术不要紧了?要点在于主从不同。到底是气功为主。”岳灵珊道:“最好是气功剑术,两者都是主。”岳不群怒道:“单是这句话,便已近魔道。两者都为主,那便是说两者都不是主。所谓‘纲举目张’,甚么是纲,甚么是目,务须分得清清楚楚。当年本门正琊之辨,曾闹得天覆地翻。你这句话如在三十年前说了出来,只怕过不了半天,便已⾝首异处了。”岳灵珊伸了伸⾆头,道:“说错一句话,便要叫人⾝首异处,哪有这么強凶霸道的?”岳不群道:“我在少年之时,本门气剑两宗之争胜败未决。你这句话如果在当时公然说了出来,气宗固然要杀你,剑宗也要杀你。你说气功与剑术两者并重,不分轩轾,气宗自然认为你抬⾼了剑宗的⾝分,剑宗则说你混淆纲目,一般的大逆不道。”岳灵珊道:“谁对谁错,那有甚么好争的?一加比试,岂不就是非立判!”岳不群叹了口气,缓缓的道:“三十多年前,咱们气宗是少数,剑宗中的师伯、师叔占了大多数。再者,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大家都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各练二十年,那是各擅胜场,难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后,练气宗功夫的才渐渐的越来越強;到得三十年时,练剑宗功夫的便再也不能望气宗之项背了。然而要到二十余年之后,才真正分出⾼下,这二十余年中双方争斗之烈,可想而知。”岳灵珊道:“到得后来,剑宗一支认错服输,是不是?”岳不群头摇不语,过了半晌,才道:“他们死硬到底,始终不肯服输,虽然在⽟女峰上大比剑时一败涂地,却大多数…大多数横剑自尽。剩下不死的则悄然归隐,再也不在武林中露面了。”令狐冲、岳灵珊等都“啊”的一声,轻轻惊呼。岳灵珊道:“大家是同门师兄弟,比剑胜败,打甚么紧!又何必如此看不开?”岳不群道:“武学要旨的 ![]() ![]() 岳不群道:“本派不当五岳剑派的盟主,那也罢了;华山派威名受损,那也罢了;最关重大的,是派中师兄弟內哄,自相残杀。同门师兄弟本来亲如骨⾁,结果你杀我,我杀你,惨酷不堪。今⽇回思当年华山上人人自危的情景,兀自心有余悸。”说着眼光转向岳夫人。 岳夫人脸上肌⾁微微一动,想是回忆起本派⾼手相互屠戮的往事,不自噤的害怕。 岳不群缓缓开解⾐衫,袒裸 ![]() ![]() ![]() ![]() ![]() ![]() ![]() 岳夫人道:“冲儿,你适才用剑鞘夺我长剑这一招,是怎生想出来的?”令狐冲惭愧无地,道:“弟子只求挡过师娘这凌厉之极的一击,没想到…没想到…” 岳夫人道:“这就是了。气宗与剑宗的⾼下,此刻你已必然明⽩。你这一招固然巧妙,但一碰到你师⽗的上乘气功,再巧的招数也是无能为力。当年⽟女峰上大比剑,剑宗的⾼手剑气千幻,剑招万变,但你师祖凭着练得了紫霞功,以拙胜巧,以静制动,尽败剑宗的十余位⾼手,奠定本门正宗武学千载不拔的 ![]() 岳不群道:“冲儿,我本想今⽇传你紫霞功的⼊门口诀,然后带你下山,去杀了田伯光那恶贼,这件事眼下可得搁一搁了。这两个月中,你好好修习我以前传你的练气功夫,将那些旁门左道、古灵精怪的剑法尽数忘记,待我再行考核,瞧你是否真有进益。”说到这里,突然声⾊俱厉的道:“倘若你执 ![]() ![]() 令狐冲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说道:“是,弟子决计不敢。”岳不群转向女儿道:“珊儿,你和大有二人,也都是 ![]() ![]() ![]() ![]() ![]() 想通了这一节,数月来的烦恼一扫而空,虽然今⽇师⽗未以“紫霞功”相授,更没有出言将岳灵珊许配,他却绝无沮丧之意,反因对本门武功回复信心而大为欣慰,只是想到这半月来痴心妄想,以为师⽗、师娘要将女儿许配于己,不由得面红耳⾚,暗自惭愧。 次⽇傍晚,陆大有送饭上崖,说道:“大师哥,师⽗、师娘今⽇一早上陕北去啦。”令狐冲微感诧异,道:“上陕北?怎地不去长安?”陆大有道:“田伯光那厮在延安府又做了几件案子,原来这恶贼不在长安啦。” 令狐冲“哦”了一声,心想师⽗、师娘出马,田伯光定然伏诛;內心深处,却不噤微有惋惜之感,觉得田伯光好 ![]() ![]() 此后两⽇之中,令狐冲练习气功,别说不再去看石壁上的图形,连心中每一忆及,也立即将那念头逐走,避之唯恐不速,常想:“幸好师⽗及时喝阻,我才不致误⼊歧途,成为本门的罪人,当真危险之极。” 这⽇傍晚,吃过饭后,打坐了一个多更次,忽听得远远有人走上崖来,脚步迅捷,来人武功着实不低,他心中一凛:“这人不是本门中人,他上崖来⼲甚么?莫非是那蒙面青袍人吗?”忙奔⼊后洞,拾起一柄本门的长剑,悬在 ![]() ![]() ![]() 田伯光笑道:“我曾听人言道,天下名酒,北为汾酒,南为绍酒。最好的汾酒不在山西而在长安,而长安醇酒,又以当年李太⽩时时去喝得大醉的‘谪仙楼’为第一。当今之世,除了这两大坛酒之外,再也没有第三坛了。”令狐冲奇道:“难道‘谪仙楼’的地窖之中,便只剩下这两坛了?”田伯光笑道:“我取了这两坛酒后,见地窖中尚有二百余坛,心想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凡夫俗子,只须 ![]() ![]() ![]() ![]() ![]() ![]() 田伯光却不拔刀,头摇微笑,说道:“令狐兄,贵派剑术是极⾼的,只是你年纪还轻,火候未到,此刻要动刀动剑,毕竟还不是田某的对手。”令狐冲略一沉昑,点了点头,道:“此言不错,令狐冲十年之內,无法杀得了田兄。”当下拍的一声,将长剑还⼊了剑鞘。 田伯光哈哈太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令狐冲道:“令狐冲不过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田兄不辞辛劳的来到华山,想来不是为了取我颈上人头。你我是敌非友,田兄有何所命,在下一概不允。”田伯光笑道:“你还没听到我的说话,便先拒却了。”令狐冲道:“正是。不论你叫我做甚么事,我都决不照办。可是我又打不过你,在下脚底抹油,这可逃了。”说着⾝形一晃,便转到了崖后。他知这人号称“万里独行”脚下奇快,他刀法固然了得,武林中胜过他的毕竟也为数不少,但他十数年来作恶多端,侠义道几次纠集人手,大举围捕,始终没能伤到他一 ![]() 不料他转得快,田伯光比他更快,令狐冲只奔出数丈,便见田伯光已拦在面前。令狐冲立即转⾝,想要从前崖跃落,只奔了十余步,田伯光又已追上,在他面前伸手一拦,哈哈大笑。令狐冲退了三步,叫道:“逃不了,只好打。我可要叫帮手了,田兄莫怪。”田伯光笑道:“尊师岳先生倘若到来,只好轮到田某脚底抹油。可是岳先生与岳夫人此刻尚在陕东五百里外,来不及赶回相救。令狐兄的师弟、师妹人数虽多,叫上崖来,却仍不是田某敌手,男的枉自送了 ![]() 令狐冲心中一惊,暗道:“思过崖离华山总堂甚远,我就算纵声大呼,师弟师妹们也无法听见。这人是出名的采花 ![]() ![]() ![]() 田伯光笑道:“你今⽇对我不客气有甚么用?你要维护华山的清⽩令名,当时对那两位姑娘就该客气尊重些,却为甚么当着青城派、衡山派、恒山派众英雄之前,和这两个小姑娘大被同眠,上下其手,无所不为?哈哈,哈哈!”令狐冲大怒,呼的一声,一拳向他猛击过去。田伯光笑着避过,说道:“这件事你要赖也赖不掉啦,当⽇你若不是在 ![]() 令狐冲心想:“这人是个无聇之徒,甚么话也说得出口,跟他这般莫名其妙的 ![]() ![]() 田伯光脸上一红,随即宁定,正⾊道:“这两坛酒,是田某自己的一番心意,只是田某来到华山,倒确与仪琳小师⽗有关。”令狐冲笑道:“师⽗便是师⽗,怎还有甚么大师⽗、小师⽗之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你想不认帐么?仪琳师妹是恒山派的名门⾼弟,你拜上了这样一位师⽗,真是你的造化,哈哈!”田伯光大怒,手按刀柄,便 ![]() 田伯光道:“你可知我要你到哪里去?” 令狐冲道:“不知道!上天也好,⼊地也好,田伯光到那里,令狐冲总之是不去。” 田伯光缓缓头摇,道:“我是来请令狐兄去见一见仪琳小师⽗。”令狐冲大吃一惊,道:“仪琳师妹又落⼊你这恶贼之手么?你忤逆犯上,胆敢对自己师⽗无礼!”田伯光怒道:“田某师尊另有其人,已于多年之前归天,此后休得再将仪琳小师⽗牵扯在一起。”他神⾊渐和,又道:“仪琳小师⽗⽇思夜想,便是牵挂着令狐兄,在下当你是朋友,从此不敢对她再有半分失敬,这一节你倒可放心。咱们走罢!” 令狐冲道:“不去!一千个不去,一万个不去!”田伯光微微一笑,却不作声。令狐冲道:“你笑甚么?你武功胜过我,便想开硬弓,将我擒下山去吗?”田伯光道:“田某对令狐兄并无敌意,原不想得罪你,只是既乘兴而来,便不想败兴而归。”令狐冲道:“田伯光,你刀法甚⾼,要杀我伤我,确是不难,可是令狐冲可杀不可辱,最多 ![]() 田伯光侧头向他斜睨,说道:“我受人之托,请你去和仪琳小师⽗一见,实无他意,你又何必拚命?”令狐冲道:“我不愿做的事,别说是你,便是师⽗、师娘、五岳盟主、皇帝老子,谁也无法勉強。总之是不去,一万个不去,十万个不去。”田伯光道:“你既如此固执,田某只好得罪了。”刷的一声,拔刀在手。令狐冲怒道:“你存着擒我之心,早已得罪我了。这华山思过崖,便是今⽇令狐冲毕命之所。”说着一声清啸,拔剑在手。田伯光退了一步,眉头微皱,说道:“令狐兄,你我无怨无仇,何必 ![]() 田伯光道:“令狐兄,非是我小觑了你,只怕我这快刀,你三十招也接不下。只须你挡得住我快刀三十招,田某拍拍庇股,立即走路,再也不敢向你罗唆。但若田某侥幸在三十招內胜了你,你只好跟我下山,去和仪琳小师⽗会上一会。”令狐冲心念电转,将田伯光的刀法想了一遍,暗忖:“自从和他两番相斗之后,将他刀法的种种的凌厉杀着,早已想过无数遍,又曾请教过师⽗、师娘。我只求自保,难道连三十招也挡不住?”喝道:“好,便接你三十招!”刷的一剑,向他攻去。这一出手便是本门剑法的杀着“有凤来仪”剑刃颤动,嗡嗡有声,登时将田伯光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剑光之下。田伯光赞道:“好剑法!”挥刀格开,退了一步。令狐冲叫道:“一招了!”跟着一招“苍松 ![]() ![]() ![]() 田伯光道:“好罢,要你输得口服心服。”坐在石上,双手 令狐冲寻思:“这恶贼定要我随他下山,不知有何奷计,说甚么去见仪琳师妹,定非实情。他又不是仪琳师妹的真徒弟,何况仪琳师妹一见他便吓得魂不附体,又怎会和他去打甚么 ![]() ![]() ![]() ![]() ![]() 令狐冲点燃蜡烛,钻⼊后洞,径到刻着衡山派剑法的石壁前去观看,但见一路路剑法变幻无方,若非亲眼所见,真不信世间有如此奇变横生的剑招,心想:“片刻之间要真的学会甚么剑法,决无可能,我只拣几种最为希奇古怪的变化,记在心中,出去跟他 ![]() ![]() 他一面记忆,一面手中比划,学得二十余招变化后,已花了大半个时辰,只听得田伯光的声音在洞外传来:“令狐兄,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冲进来了。”令狐冲提剑跃出,叫道:“好,我再接你三十招!”田伯光笑道:“这一次令狐兄若再败了,那便如何?”令狐冲道:“那也不是第一次败了。多败一次,又待怎样?”说这句话时,手中长剑已如狂风骤雨般连攻七招。这七招都是他从后洞石壁上新学来的,果是极尽变幻之能事。田伯光没料到他华山派剑法中有这样的变化,倒给他闹了个手⾜无措,连连倒退,到得第十招上,心下暗暗惊奇,呼啸一声,挥刀反击。他刀上势道雄浑,令狐冲剑法中的变化便不易施展,到得第十九招上,两人刀剑一 ![]() ![]() ![]() ![]() 田伯光笑道:“请便。” 令狐冲慢慢走⼊洞中,他嘴上跟田伯光胡说八道,似乎満不在乎,心中其实越来越担忧:“这恶徒来到华山,决计不存好心。他明知师⽗、师娘正在追杀他,又怎有闲情来跟我拆招比武?将我制住之后,纵然不想杀我,也该点了我的⽳道,令我动弹不得,却何以一次又一次的放我?到底是何用意?”料想田伯光来到华山,实有个恐怖之极的 ![]() ![]() ![]() 待得步出山洞,天⾊已明,令狐冲已存了杀人之念,脸上却笑嘻嘻地,说道:“田兄,你驾临华山,小弟没尽地主之谊,实是万分过意不去。这场比武之后,不论谁输谁赢,小弟当请田兄尝一尝本山的土酿名产。”田伯光笑道:“多谢了!”令狐冲道:“他⽇又在山下相逢,你我却是决生死的拚斗,不能再如今⽇这般,客客气气的数招赌赛了。”田伯光道:“像令狐兄这般朋友,杀了实在可惜。只是我若不杀你,你武功进展神速,他⽇剑法比我为強之时,你却不肯饶我这采花大盗了。”令狐冲道:“正是,如今⽇这般切磋武功,实是机会难得。田兄,小弟进招了,请你多多指教。”田伯光笑道:“不敢,令狐兄请!” 令狐冲笑道:“小弟越想越觉不是田兄的对手。”一言未毕, ![]() ![]() ![]() ![]() 田伯光右手砰的一拳,将令狐冲打了个筋斗,怒道:“你招招要取我 ![]() ![]() ![]() ![]() ![]() ![]() 田伯光放开了刀,冷笑道:“便是将拳脚合并计算,也没⾜三十之数。”令狐冲站起⾝来,怒道:“你在三十招內打败了我,算你武功⾼強,那又怎样?你要杀便杀,何以聇笑于我?你要笑便笑,却何以要冷笑?”田伯光退了一步,说道:“令狐兄责备得对,是田某错了。”一抱拳,说道:“田某这里诚意谢过,请令狐兄恕罪。” 令狐冲一怔,万没想到他大胜之余,反肯赔罪,当下抱拳还礼,道:“不敢!”寻思:“礼下于人,必有所图。他对我如此敬重,不知有何用意?”苦思不得,索 ![]() ![]() 田伯光怒道:“田某敬你是英雄好汉,你却当我是下三滥的无聇之徒。我说的话,你如何不信?难道我口中说的不是人话,却是大放狗庇么?田某若有虚言,连猪狗也不如。”令狐冲见他说得十分真诚,实不由得不信,不噤大奇,问道:“田兄拜那小师⽗为师之事,只是一句戏言,原当不得真,却何以为了她,千里迢迢的来邀我下山?”田伯光神⾊颇为尴尬,道:“其中当然另有别情。凭她这点微末本事,怎能做得我的师⽗?”令狐冲心念一动,暗忖:“莫非田伯光对仪琳师妹动了真情,一番 ![]() ![]() 田伯光道:“这是田伯光倒霉之极的事,你何必苦苦追问?总而言之,田伯光要是请不动你下山,一个月之后,便会死得惨不堪言。”令狐冲一惊,脸上却不动声⾊,道:“天下哪有此事?”田伯光捋起⾐衫,袒裸 ![]() ![]() ![]() ![]() ![]() ![]() 田伯光放开他手腕,说道:“不对!你第一剑这么攻来,我便如此反击,你如此招架,我又这样砍出,那是第二招。”他一刀一式,将适才相斗的招式从头至尾的复演一遍,数到伸手抓到令狐冲的手腕时,却只二十八招。令狐冲见他记心如此了得,两人拆招这么快捷,他却每一招每一式都记得清清楚楚,次序丝毫不 ![]() 令狐冲一怔,已明其意,哈哈一笑,说道:“这些前辈,不…不愿与田兄动手。” 田伯光大怒,大声道:“哼,这些人沽名钓誉,自负清⾼,不屑和我 ![]() 令狐冲摇头摇,笑道:“田兄倘若有兴,不妨进洞向这十一位前辈领教领教。他们对田兄的刀法,言下倒也颇为看重呢。”他知田伯光在江湖上作恶多端,树敌极众,平素行事向来十分的谨慎小心,他既猜想洞內有各派⾼手,那便说甚么也不会 ![]() 果然田伯光哼了一声,道:“甚么前辈⾼手?只怕都是些浪得虚名之徒,否则怎地一而再、再而三的传你种种招式,始终连田某的三十招也挡不过?”他自负轻功了得,心想就算那十一个⾼手一涌而出,我虽然斗不过,逃总逃得掉,何况既是五岳剑派的前辈⾼手,他们自重⾝分,决不会联手对付自己。令狐冲正⾊道:“那是由于令狐冲资质愚鲁,內力肤浅,学不到这些前辈武功的精要。田兄嘴里可得小心些,莫要惹怒了他们。任是哪一位前辈出手,田兄不等一月后毒发,转眼便会在这思过崖上⾝首异处了。”田伯光道:“你倒说说看,洞中到底是哪几位前辈。”令狐冲神⾊诡秘,道:“这几位前辈归隐已久,早已不预闻外事,他们在这里聚集,更和田兄毫不相⼲。别说这几位老人家名号不能外怈,就是说了出来,田兄也不会知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田伯光见他脸⾊古怪,显是在极方掩饰,说道:“嵩山、泰山、衡山、恒山四派之中,或许还有些武功不凡的前辈⾼人,可是贵派之中,却没甚么耆宿留下来了。那是武林中众所周知之事。令狐兄信口开河,难令人信。”令狐冲道:“不错,华山派中,确无前辈⾼人留存至今。当年敝派不幸为瘟疫侵袭,上一辈的⾼手凋零殆尽,华山派元气大伤,否则的话,也决不能让田兄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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