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冷燕》第15回醉典衣忽访出山中宰相高悬彩笔早惊动及《平山冷燕》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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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平山冷燕 作者:荻岸山人 | 书号:38625 时间:2017/8/16 字数:80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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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风流才子凌云笔,无梦也生花。挥毫当陛,目无天子,何有雏娃,岂期闺秀,雕龙绣虎,真若涂鸦。始知天锺灵异,蛾眉骏骨,不甚争差。 右调《青衫 ![]() 话说燕⽩颔因访阁上美人姓名,忽遇老和尚说出皇庄利害,因不敢再问,恐惹是非,遂忙忙走了回来。到了一个村镇市上,方才定了 ![]() ![]() 燕⽩颔一面吃,一面想美人和诗之妙,因叫店主取笔砚,默写出来,放在桌上。读一遍,饮一杯,十分有兴。因想道:“昨⽇平子持还笑我所遇的美人徒有其美,却无真才,不如他遇的冷家女子美兼全,叫我无言回答。谁知我的美人,其才又过于其美,今⽇回去,可以扬眉吐气矣。”想罢,哈哈大笑,又満饮数杯。忽又想道:“冷家女子题诗是自家寄兴,却与子持无⼲;我那美人题诗,却是明明属和,非与我燕⽩颔有默默相关,焉肯为此?此又胜于子持多矣。”想罢,又哈哈大笑,又満饮数杯。又想道:“但是他遇的美人虽无踪迹,即有了姓名;我遇的美人踪迹虽然不远,姓名却无处访问,将如之何?那和尚说,不是国戚就是皇亲,我想,这美人若生于文臣之家,任是尊贵,斯文一脉还好访求;若果是皇亲国戚,他倚着椒房之贵,岂肯轻易便许文人?岂不又是遇而不遇了!”因叹一口气道:“我那美人,你这一首诗岂不空做了,难道我燕⽩颔与美人对面无缘?” 燕⽩颔此时已是半酣,寻思无计,心下一苦,拿着一杯酒, ![]() 店主人见他有七八分醉意,因上前问道:“相公尊寓不知在城外,还是城中?若是城中,⽇⾊已西,这里到城中还有七八里,也该行了。”燕⽩颔道:“我寓在城中⽟河桥,既是晚了,去罢。”遂立起⾝来,往外竟走。店主人慌忙拦住,道:“相公慢行,且算还了酒钱着。”燕⽩颔道:“该多少?”店主人道:“酒肴共该五钱。”燕⽩颔道:“五钱不为多,只是我今⽇不曾带来。我赊去,明⽇叫家人送来还你罢。”说完又要走。店主人见他只管要走,着了急,因说道:“这又是笑话了。我又不认得相公是谁,怎好赊去?”燕⽩颔道:“你若不赊,可跟我回去取了罢。”店主人道:“回往一二十里,那有这些闲人跟你去?”燕⽩颔道:“送来你又不肯,跟去取你又不肯,我又不曾带来,难道叫我变出来还你?”店主人道:“相公若不曾带来,可随便留下些当头。明⽇来取何如?”燕⽩颔道:“我随⾝只有穿的两件⾐服,叫我留甚么作当?”店主人道:“就是⾐服脫下来也罢了。” 燕⽩颔已是七八分醉的人,听见说要脫⾐服,一时大怒,因骂道:“狗奴才,这等可恶!我赵相公的⾐服可是与你脫的?”一面说,一面竟往外走。店主人着了急,也大怒道:“莫说你是赵相公,就是山阁老府中的人,来来往往,少了酒钱,也要脫⾐服当哩!”燕⽩颔听见说山阁老,因问道:“那个山阁老?”店主人道:“朝中能有几个山阁老要问?”燕⽩颔道:“闻得山显仁已告病回去了,为何有人在你这里往来?”店主人道:“大风大雨,回哪里去?这闲事你且休管,请脫下⾐服来要紧。一动耝,相公便没体面了。”一只手扯住,死也不放。 燕⽩颔要动手打他,却又打他不倒。正没奈何,忽见平如衡带了两三个家人赶来,看见燕⽩颔被店主人扯住,因一齐拥进来,道:“在这里了,这是为何?”燕⽩颔看见众人来,方快话道:“这奴才可恶!吃了他的酒,就要剥我的⾐服。”众家人听了,便发作道:“这等可恶!吃了多少酒钱,就要剥⾐服?既开了店,也有两只眼,看看人,我们相公的⾐服可是与你剥的?”说罢,兜脸一拳。店主人看见不是势头,慌忙放了手,道:“小人怎敢剥相公的⾐服,只说初次不相认,求留下些当头。”平如衡道:“要留当头,也须好说,怎动手扯起来?”众家人俱动手要打。转是燕⽩颔拦住道:“罢了,小人不要与他计较。可称还他五钱银子,我还有话问他。”众家人见主人吩咐,便不敢动手,因称了五钱银子与他。店主人接了银子,千也陪罪,万也陪罪。燕⽩颔道:“这都罢了,只问你,你方才说山阁老不曾回去,那是真么?店主人道:“怎么不真?”平如衡听了忙揷上问道:“山阁老既不曾回去,如今在哪里住?”店主人道:“就住在前面灌木村。”平如衡道:“离此还有多远?”店主人道:“离此只有七八里远。”燕⽩颔道:“都说他告病回去了,却原来还住在此间。”平如衡因笑对燕⽩颔道:“兄说也不说一声,竟自走了出来,使小弟那里不寻?恐兄落⼊圈套,故赶了来,不期兄倒访出这个好消息。”燕⽩颔笑道:“这个算不得好消息,还有绝妙的好消息,不舍得对兄说。”平如衡道:“有甚好消息?无非是阁上之人有了踪迹下落。”燕⽩颔笑道:“若止是踪迹下落,怎算得好消息?不是气兄说,我这个好消息,连美人心上的下落都打探出来了。”平如衡惊问道:“这就奇了!何不明对小弟一说?”燕⽩颔笑道:“若是对兄说了,兄若不妒杀,也要气杀。”众家人见二人只管说话,因说道:“天将晚了,须早早回去罢。”燕⽩颔还打帐同平如衡吃酒,平如衡道:“路远,回去吃罢。”遂同了出来。 一路上,平如衡再三盘问,燕⽩颔笑道:“料也瞒兄不得。”因将袖中抄写的诗递与平如衡,道:“小弟不消细说,兄只看此诗,便知了。”平如衡接了一看,嘻嘻笑道:“兄不要骗我,这诗是兄自做的。”燕⽩颔笑道:“兄原来只晓得做诗,去不会看诗。你看这诗,呑吐有情,低徊不已,非出之慧心,谁能有此幽悄?非出之闺秀,谁能有此香 ![]() 况是才逢⾊,相思自不差。 燕⽩颔与平如衡算计要见山姐小不题。却说山姐小自见了阁下书生与园墙上题诗,心下十分想念。因⺟亲接了回家,遂来见冷绛雪,说道:“小妹今⽇侥幸,也似姐姐在闵子庙一般,恰遇见一个少年才子。”冷绛雪道:“怎生相遇?”山姐小道:“小妹看过⽗亲,偶到先舂阁上去看梅。忽然推开窗子,只见下面梅花边立着一个少年,生得清秀可喜,见小妹在阁上,甚是顾盼。不期被仆妇看见,将他恶狠狠赶了出去。”冷绛雪道:“少年人物聪俊者有之,但不知小妹何以知他是个才子?”山姐小道:“那书生出去,小妹正然寻思,忽见福童一路嚷了进来,说道‘有人在园外题诗,写污了粉墙’,叫人去难为他,被小妹喝住。因走出园门去看,见果然题了一首诗在墙上。小妹再三读之,真是 ![]() ![]() ![]() ![]() ![]() ![]() ![]() 二人正论不了,忽一个侍妾拿了一本报来,说道:“老爷叫送与姐小看。”山姐小接在手中沉昑道:“不知朝中有甚事故?”冷绛雪道:“定是燕、平二生征召到京之事了。”山姐小道:“或者是此。”因揭开一看,果是学臣王衮回奏:燕⽩颔、平如衡奉旨征召,不期未奉旨之先,已出境游学,不知何往。今已差人各处追寻,一到即促驾朝见。今恐迟钦命,先此奉闻。奉圣旨:着该部行文各省抚按行查,倘在其境,火速令其驰驿进京朝见,勿得稽留。 山姐小看完,默默无语。冷绛雪也沉昑了半晌,方才说道:“我只道钦命征召,再无阻滞,平生是真是假,便可立辨,不料又有此变。”山姐小因叹息道:“天下事甚是难料。姐姐方才还说小妹婚姻定在于此。今看此报,有定乎?无定乎?”冷绛雪也叹息道:“这等看来,事真难料。”又想一想,道:“天子既着各省行查,二生自然要来,只恐迟速不定耳。”二人虽也勉強言笑,然心下有些不快,未免恹恹搅 ![]() 却说燕⽩颔,因阁上美人难访,无可奈何,终⽇只是痴痴思想,连饮食都减了。就是平如衡勉強邀他到那里看花饮酒,他只是恹恹没兴。平如衡见燕⽩颔如此,心下暗想道:“除非是以山姐小之情打动他方可。”遂⽇⽇劝他去访问。燕⽩颔道:“要去访亦何难?就是访着,料也不能胜于阁上美人。况他又倚着天子宠眷,公卿出⾝,见你我寒士,未必不装腔做势,见他有何益处?”平如衡道:“你我跋涉山川,原为山姐小而来。如今到此,转生退悔,莫非忘了《⽩燕》之诗么?就是山姐小骄傲不如,也须一见,方才死心。”燕⽩颔道:“兄既如此说,明⽇便同去一访。只是小弟意有所属,便觉无勇往之兴。”平如衡道:“有兴没兴,必须一往。”燕⽩颔被 ![]() 到次⽇起来,打点同去。平如衡道:“我们此去,若说是会做诗,便惊天动地,使他防范。倘有不如,倒惹他笑。莫若扮做两个寒士,只说闻名求诗,待他相见。看机会,出其不意做一两首惊动他,看是如何。”燕⽩颔道:“这个使得。”二人都换了些旧巾旧服,穿戴起来。虽带了两个家人,都叫他远远跟随,不要贴⾝。一径出城。因记得店主人说山阁老住在灌木村,因此不问山阁老,只问灌木村。喜得一路山⽔幽秀,蹊径曲折,走来便不觉甚远。问到了村口,只见一个小庵儿,甚是幽雅。二人一来也要歇脚,二来就要问信,竟走了进去。庵中一个和尚看见,慌忙 ![]() ![]() ![]() 说罢,小沙弥送上茶来。大家吃了,普惠问道:“二位相公访山老爷,想是年家故旧,要去拜见了?”平如衡道:“我们与他也不是年家,也不是故旧。因闻得他姐小才⾼,为天子宠贵,不知是真是假,要来试他一试。不期来得不巧,正遇着他病,料想不出来见人,我们去也无益。”普惠道:“据相公说,是来的不巧,遇他不着。依小僧看来,因他有病遇不着,正是二位相公的凑巧。”燕⽩颔笑道:“遇不着,为何倒是凑巧?”普惠道:“遇不着,省了多少气苦,岂不是凑巧?”燕⽩颔道:“就是遇着他,难道有甚么气苦不成?”普惠道:“相公不是本地人,不知那山姐小的行事。”平如衡道:“我们远方人实不知道,万望老师指教。”普惠道:“这山姐小今年十六岁,生得美貌,不消说得;才学⾼美,也不消说得;只是他的生 ![]() 普惠道:“这个他倒也不管。二位相公莫疑我小僧说谎,我说一桩有据的实事与你听。前⽇都察院邬都堂的公子,以恩荫选了儒学正堂,备了一份厚礼,又央了几封书与山老爷,要面求山姐小题一首诗,写作一幅字当画挂。二位相公,你道这山姐小恶也不恶?这⽇邬公子当面来求时,他问了几句话儿,见邬公子答不来,又见邬公子人物生得丑陋,山姐小竟信笔写了一首诗讥诮他,把一个邬公子几乎气死。你想那邬公子虽是无才,却也是一个都堂之子,受不得这般恶气,未免也当面抢⽩了几句。山姐小道他戏言相调,就叫人将⽟尺楼门关了,取出金如意要打死他。亏山老爷怕邬都堂面上不好看,悄悄吩咐家人,将邬公子放走了。到次⽇,山姐小还上了一疏,道邬公子擅⼊⽟尺楼,狂言戏调,无儒家气象。圣上大怒,要加重处。亏了邬都堂內里有人调停,还奉旨道邬都堂教子不严,罚俸三月。邬公子无师儒之望,改了一个主簿。二位相公,你道这山姐小可是轻易惹得的?小僧故说个遇他也好,不遇他也好。”燕⽩颔道:“山姐小做了甚么诗讥诮他,这等动气?”普惠道:“这首诗传出来,那个看了不笑?小僧还抄个稿儿在此,我一发取出来,与二位相公看看,以发一笑。”燕⽩颔道:“绝妙,绝妙!愿求一观。” 普惠果然⼊內,取了出来,递与二人,道:“请看。”二人展开一看,只见上写着:家世徒然列缙绅,诗书相对不相亲。 实无点点 ![]() 仿佛魁星真是鬼,分明傀儡却称人。 若教混作儒坑去,千古奇冤那得伸? 燕、平二人看完,不噤拍掌大笑道:“果然戏谑得妙!这等看起来,这邬公子吃了大苦了。”普惠道:“自从邬公子吃了苦,如今求诗文诗求的都怕来惹事,没甚要紧,也不敢来了。二位相公还是去也不去?”燕⽩颔笑道:“山姐小这等放肆取笑于人者,只是未遇着一个真正才子耳。待我们明⽇去,也取笑他一场,与老师看。”普惠头摇道:“二位相公虽自然是⾼才,若说要取笑山姐小,这个却未必。”平如衡道:“老师怎见得却未必?”普惠道:“我闻得山老爷在朝时,圣上曾命许多翰林官与他较才,也都比他不过。內中有一个宋相公,叫做宋信,说他是天下第一个会做诗的才子,也考山姐小不过。皇帝大怒,将他拿在午门外,打了四十御 ![]() 普惠心下暗笑其狂,口中却不好说出,只得含糊答应道:“原来二位相公又有这等⾼才,可喜,可敬。”又泡了一壶好茶来吃。燕⽩颔一面吃茶,一面见经座上有现成笔墨,遂取了,在旁边壁上题诗一首,道:“山姐小,山姐小,不知你的病几时方好,且留为后⽇之验。”平如衡候燕⽩颔题完,也接笔续题一首在后,道:“山姐小,山姐小,你若见了此二诗,只怕旧病好了,新病又要害起。”二人搁笔,相顾大笑,遂别普惠出来道:“多扰了,迟三五⽇再得相会。”普惠道:“多慢二位相公,过数⽇再奉候。”遂送出门而去。只因这一别,有分教:才子称佣,夫人学婢。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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