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妖孽_第321章愤怒的石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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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39999 时间:2017/9/10 字数:3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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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柳梢，洛

城渐渐脫离了⽩天的喧嚣，沉浸在一片静谧的夜⾊里。

　　刁小四遍体鳞伤地爬上驸马府⾼大的外墙，骑在墙头上朝底下站着的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挥了挥手。

　　长孙无忌冲着刁小四竖起一

手指头，那意思就是说假如一个时辰里没有出来，他便会和褚遂良冲进驸马府里拿人。

　　刁小四面对长孙无忌的威胁笑而不语，

有成竹地回敬了对方两

手指。

　　长孙无忌

然大怒，

待奋起还击便见刁小四哧溜声潇洒无比地‮墙翻‬而过，只留给他和褚遂良一只倒挂在墙头的靴底。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倒转折扇柄在靴底上轻轻一敲，接着就听到⾼墙那边传来“啪”的一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结结实实砸进了泥塘里。

　　“抓贼啊！”⾼墙里立时响起了守夜侍卫的呼喊声。怕被侍卫们发现，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急忙退到对面的小巷里，強忍住笑想像着此刻刁小四的模样。

　　刁小四费力地从泥塘里抬起头，立刻被两只灯笼里散发出的光亮罩定。

　　五个闻声赶至的驸马府侍卫按刀拔剑抵住他周⾝要害，喝问道：“什么人？！”

　　刁小四抹了把脸上黑兮兮的泥⽔，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自己人…”

　　“华安？”有侍卫眼尖认出了刁小四，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刁小四狼狈地爬起⾝道：“我刚打外边回来，看到府门已经关了，就想‮墙翻‬进来。”

　　侍卫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有两天没见你了。”

　　刁小四又应付了几句，便扶着扭伤的

一瘸一拐地往马厩方向行去。

　　褚遂良说，他已经托人替自己向马兰头儿请了病假，所以这两天不算旷工，也不用担心会被洛

府列⼊失踪人口名单。不过既然回来了，那当然是要先找兰福销假。这几天不在驸马府里，也不晓得他和露露姐天雷勾地火进展如何，回头少不得要让他请自己这大媒人喝杯喜酒。

　　来到马兰头的屋前，刁小四敲了敲房门道：“马兰头儿，马兰头儿…”

　　“吱呀”房门打开，里头露出了一张星光灿烂的脸。

　　可一见是刁小四，兰福立刻瞪眼喝斥道：“小兔崽，这两天死哪儿去了？”

　　刁小四无辜道：“马兰头儿，我不是托人向你告假了么？”

　　“告假？”兰福皱眉仔细回忆道：“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说你突然得了…”

　　突然他脸⾊煞⽩“砰”的声关上门愤怒道：“臭小，你想害死我？”

　　刁小四莫名其妙站在门外道：“马兰头儿，你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你他娘得了天花，还敢离老这么近说话，有没有良心？”兰福忿然道：“我告诉你，赶紧滚出驸马府，病没好永远都别回来！”

　　刁小四一下明⽩过来，这种馊主意褚遂良是绝对想不出来的，幕后黑手肯定还是长孙无忌。弄爆了⾚松坐道石，原本对他多少有点儿歉意，这下两清了。

　　刁小四懒得跟兰福解释，转⾝回到自己的小屋。小雅不在屋里，刁小四随手翻了几件换洗的⾐服，便往马厩行去。

　　果然不出他的猜想，小雅正在马厩里踮着脚尖给枣红马‮澡洗‬。

　　刁小四轻轻一拍她的肩膀，小雅惊喜地回过头来叫道：“哥！”

　　刁小四替她拿掉头发上粘着的几

枯草，问道：“这两天我不在，有没有人欺负你？”

　　小雅摇‮头摇‬，一双秀目⽔汪汪地道：“哥，我听兰大叔说你得了…”

　　刁小四哈哈一笑，摆手道：“那是骗他的，你看我生龙活虎哪像有病的样？”

　　小雅转忧为喜，笑靥如花地拍拍心口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是真的呢！”

　　刁小四道：“我先去前头洗把澡，待会儿找你聊。”

　　他来到前头的井边，打了桶⽔上来，舒舒服服地洗了把澡。隐隐约约地，还能听见马厩那边传来小雅轻柔甜美的歌声。

　　洗完澡，刁小四刚打算把脏⾐服丢给小雅，就看到单雄信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他怔了怔道：“驸马爷，这么晚你还没睡？”

　　单雄信显然并不知道刁小四请假的事，说道：“华安，立刻备马，我要去程府。”

　　刁小四愕然道：“外头不是已经宵噤了么？”一出口，他立马醒悟到这

本就是句废话。别说洛

城宵噤了，就是大內皇宮，人家驸马爷也只当是走亲访友。

　　他从马厩里把刚刚洗完澡的枣红马拉了出来，

给单雄信。

　　单雄信接过马缰绳道：“会骑马吧，你也跟我一起去。”

　　“我？”刁小四还没来得及提出‮议抗‬，单雄信便不容置疑道：“刚才程府家人来报，四嫂今晚要生。你跟我一起去，随时听命。”

　　刁小四看了看天⾊，距离时约莫还有一个半时辰。假如程咬金老婆的肚争气，应该还能赶得上今晚的行动。转念又想到眼巴巴蹲守在府外的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他二话不说牵过匹大黑马，跟随单雄信出了驸马府。

　　两人翻⾝上马径直朝程府赶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府门外。

　　门口有程府的家人提着灯笼守候，遥遥望见单雄信赶忙

上前施礼问安。

　　单雄信将坐骑

给程府家人，也不用通报迈步走进程府，问道：“嫂夫人生了么？”

　　一名程府家人回答道：“禀报驸马爷，快了！”

　　单雄信点点头来到內宅，见程咬金、秦琼还有不少瓦岗寨的老部下，均都聚集在堂屋里。谁都知道这是程夫人的头胎，那生产过程跟过鬼门关差不多少。但这些在沙场上威风八面杀人不眨眼的大老爷们，此时此刻却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只能陪着大老程在屋里喝酒。

　　程咬金是个急

，绕着堂屋不停转圈没一刻消停，见单雄信到了，招呼道：“五弟，你也来了？都快三个时辰了，还没一点儿动静，急死老了！”

　　单雄信安慰道：“四哥不用急，四嫂一脸福相，肯定不会有事。”

　　刁小四没资格进屋，便跟一帮仆役长随聚在院里，听他们天南海北地聊天。

　　月亮慢慢地朝天走去，程夫人的肚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传来。

　　刁小四算算时间，假如这时候还不溜，那真就来不及了。

　　他见大伙儿聊得正

，谁也没注意到自己，便悄悄往门口挪去。瞧这架势，程夫人是准备持久战了，搞不定等自己办完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来，她还躺在榻上捂着肚为老程家的香火努力奋斗。

　　谁知刚蹩到门边，从院门外猛冲进来一个胖大婆，満脸喜⾊气

吁吁道：“生啦，生啦，是男娃儿！”

　　“砰！”基于悬殊的体重差距，刁小四被毫不留情地撞飞，四脚朝天落在院里。

　　“唿——”堂屋里几十个大老爷们一窝蜂地冲出门，程咬金一马当先，‮奋兴‬得嗷嗷直叫道：“带把儿的，是个带把儿的！”

　　刁小四躺在地上，惊恐地看到一条条男人耝壮的‮腿大‬从自己⾝边纷沓而过，那景象跟一群奔腾的大象几乎没啥区别。

　　等众位将军走空了，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立即绝望地发现象群之后，野马又来了。一窝窝各家将军府的长随仆役追着自己的主人拔腿就跑，也不晓得那么个带把儿的

娃儿有啥看头。

　　“小兄弟，你傻在这儿⼲嘛，快走啊！”有几个好心人不由分说拽起刁小四，也不问他愿不愿意，裹着往产房去了。

　　产房外挤満了人，别说像刁小四这样的仆从，即便是秦琼、单雄信等人也必须老老实实在屋外等着。

　　不过没人在乎这些，大伙儿图的就是个热闹喜气。至于程小公是黑是⽩，是俊是丑——那能当饭吃吗？

　　屋里头，程咬金容光焕发喜滋滋地抱起襁褓里的宝贝儿百看不厌，嘿嘿直乐道：“像我，哪儿都像我…”

　　程夫人虚弱地躺在榻上，嗔怒道：“胡说，像什么也别像你，歪瓜酸枣丑死了！”

　　一旁的接生婆赶紧打岔揷嘴道：“老爷，夫人，小公还没取名呢！”

　　程咬金道：“娘的，老一⾼兴，差点儿给忘了。”

　　他抱着儿，绕着八仙桌踱着大步举棋不定道：“起个啥名儿好呢？旺财，来福…”

　　怀里的婴儿起初还乖乖装睡躺着不动，这时听到老爹居然要给自己起一个跟狗一样的名字，不由得忍无可忍道：“爷的名字叫石成！”

　　一刹间屋里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呆呆望着程咬金怀里的婴儿。

　　“石成——”程咬金愣了愣，猛然一巴掌扇在他的小庇股上，怒不可遏道：“小兔崽，我这才当上爹，你就想做爷爷了？”

　　小公“哇”地声哭开了，做梦也没想到阎王爷千挑万选帮忙投了胎，谁知居然碰到个盲。

　　程咬金怒冲冲道：“反了你，往后还敢不敢跟老耍横？”

　　小公涨红了脸，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违心‮头摇‬，再也不敢吭声。

　　程咬金得意笑道：“这就对了，你小欠收拾，老准保收拾到你服帖为止。”

　　程夫人渐渐回过神来，自己方才一定是幻听了，拍着

榻道：“放庇，你敢吓坏我的心肝宝贝儿，‮娘老‬饶不了你！”

　　程咬金憨笑着讨好道：“娘，咱儿结实着呢，比铁硬比牛壮，哪儿打得坏？”说到这里他突然眼睛一亮，喜道：“有了，就叫程铁牛，如何？”

　　小公眼泪汪汪地望着眼前那张红里透黑黑里透亮的脸，哭得更加歇斯底里了。　ｗＷW.ｂＡｍXｓ.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