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十九侠》第十八回挥慧剑心断七情索觅沉竹力诛三脚怪及《青城十九侠》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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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青城十九侠 作者:还珠楼主 | 书号:41006 时间:2017/9/18 字数:188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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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纪异见洞奴忽然⾝躯暴长,纵上去咬住妖人的脚,往下扯落,心中大喜,一纵⾝形,举剑往上便斫。还没够着,妖人已驾遁光飞走。洞奴只咬落他半截长腿。纪异正要回⾝去杀同来妖![]() 长女道:“果然这厮勾结妖人,前来盗宝行刺。这厮年来苦修,曾炼了不少琊法异宝,加以天生狠毒诡诈,宝物有师⽗法术封锁,虽未必为他盗去,那两样重要东西,必定被他污秽毁损无疑。我等先还以为纪弟无甚道行法力,想助我等脫困,必要开读师⽗法谕之后。不料却在事前,会代我等驱除难星,真是万幸。否则洞奴纵然通灵,能预知警兆,引了纪弟暗中埋伏,依仗神柱隐⾝,出其不意,使敌人⾝受重创,但是那头神螈,乃世间极稀见的恶兽,凶狠异常,正是洞奴的克星。如在事前为其所伤,妖人何等厉害,纪弟仅凭一口剑,决非其敌。那时不但宝物被盗被污,妖人见同 ![]() ![]() 丑女道:“我昨⽇已看出洞奴不再和纪弟作对,你偏不叫它出来,差点误了大事。 这里还有师⽗仙法噤制着一个妖人,该是如何发落?或杀或放,快些做了,也该办我们的正事了。”长女忽然満脸堆 ![]() ![]() 那妖人先见同 ![]() ![]() ![]() ![]() ![]() 不特永感大恩,庙中现有先师遗留千年独活灵草两株,情愿回去取来,献上一株,以赎前愆。” 言还未了,长女“哈哈”笑道:“不想你如此脓包,这等向人摇尾乞怜,连一丝骨气都没有。也不怕把师门脸面给丢尽?”说到这里,倏地秀眉一竖,手扬处,三点寒星分上中下三处直向鄢明 ![]() ![]() ![]() ![]() 丑女见妖人⾝死,面带愁容道:“姊姊你⾝未出困,又开杀戒。妖人固该杀,怎连他魂魄都不放逃脫呢?”长女怒道:“这厮鬼眼 ![]() 纪异因此时二女对他已无噤忌,屡次法牌飞向柱后,便即不见,心中奇怪,也不及看长女怎生发付那具妖人尸首,跟着法牌后面一看,光华闪处,那法牌恰好落在柱后地下方圈之中嵌住,仍和画的相似,全没一些走样。正想伸手去摸,忽闻丑女相唤,只得走出,忍不住问道:“二位姊姊就要出困,你们的姓名来历,师⽗是谁,总可以告诉我了吧?”长女道:“你先莫忙,等一切事儿都弄妥了,再细说。” 说时洞奴丁零早将那头灵螺的一尸双头,抓衔了来到二女面前。⾝上伤处,也由丑女取了灵丹给它敷上。长女先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的小瓶,用指甲挑出少许红粉⾊药未,弹在死兽腔、项等处。仍由洞奴衔抓了,跑向洞外危石上面,掷落山涧之中。再把妖人尸首也如法弹了些,由洞奴抓出扔掉。然后同了丑女、纪异走向柱后,重新伏地跪祝,地面上所画的方圈立时隆起。二女连忙扶住,往上一捧,咝的一声,地下光华亮处,一块数尺见方、四面如切的整齐⽟石便离地而起。适才纪异所见石上画的法牌,也由有迹变作无迹。二女恭恭敬敬将⽟石捧开,现出下面地⽳,彩光灿烂,照眼生花。 纪异定睛一看,⽳中放有一个锦囊、一柄法尺,另外还立着一个尺许大小、六尺来长的细鱼鳞⽪袋。长女放开那块⽟石,便纵⾝下去,先将那⽪袋捧了上来,放在原来那块⽟石上面,二次回⾝取了法尺、锦囊出来,与丑女互相 ![]() 丑女又喜又悔道:“当初师⽗用这条七情索镇心柱将我二人镇在这里,曾说她老人家到时不亲⾝来放,仍须假手外人。我便猜想此索非慧光剑不能斩断,来人决无这大法力。后见纪弟来到,我们总疑不是他。谁知这柄慧光剑,连我二人飞剑、飞针等法宝俱在锦囊之內。早知如此,那年我二人为七魔所困,差一点走火⼊魔,坏了道基,依我脾气,早早开视锦囊,取剑断索,先出了困,仍在这里带罪苦修,师⽗也不见得有那么狠心,用飞剑将我二人杀死,岂不少受许多活罪,九死一生么?”长女冷笑道:“你倒想得好。师⽗向来说一不二,有那么便宜的事,由你 ![]() 长女杀孽太重,灾劫过多;丑女灾难未満。自己脫体化⾝,寒潭苦修,多年不能出世。一则不愿二女受外人欺侮,有损师门威望;二则借此略加惩诫,因丑女代长女求情,愿以⾝代,故此一同降罚,幽闭灵山地⽳,使二女得以避劫修道;并可看守法体,以免外人侵害。到⽇来救之人,名唤纪异,乃丑女同⽗异⺟兄弟,同是天赋奇禀,生有自来。 二女在脫劫前夜一,关系最为重要,心灵稍失镇静,立时琊火內焚,化为灰烬。所幸有这些年勤苦修持,到时当可渡过难关。不过长女杀孽独重,多受苦痛,在所难免。出困之前,必有仇敌妖人前来侵害。此时纪异己来洞中,仗着他心 ![]() ![]() ![]() ![]() 三人读完了那封束帖,长女笑对丑女道:“我说如何?你只以前听师⽗说过慧光剑的妙用,便以为有了它,即能断链出困,可知难呢。”说罢,长女先从锦囊內取出一方薄如蝉翼的⽩纱,往上掷去。立时便有一片⽩⾊轻烟升起,直升洞顶,将洞⽳封住,随后又取了几件法宝,乍看俱似小儿用的零星物玩,如小刀、小叉之类。及至一出手,俱都有一溜光华闪过,往崖 ![]() 长女布置齐备,对纪异道:“我已在这两个出口用了法宝埋伏,纵使敌人再来,也不怕他了。”当下便将那柄小剑递给纪异看了,传了运用之法。又吩咐道:“少时我将慧剑往起一掷,便有一道数寸长、透明晶莹的寒光悬在空中,形与此剑相似,那便是此剑的精灵。你须即时闭目⼊定,照我所传运用。等到真气凝炼,剑与心合,觉出它可以随你意思运转,方可睁开眼。那时我姊妹二⼊都朝你坐定,双⾜跷起,上⾝⾐服也俱脫掉,少不得还有些许丑态,切莫见笑,以致分心。你只要全神一贯注视那剑,以意运转,使其缓缓下落,将我二人⾝上链索一一断去,我二人便可脫困了。只是你炼气凝神之时,最易起魔,无论有甚念头,俱要使其宁息,一心只寄托在离头三尺这点神光上面。我三人坐处连同洞外,已有几层法术法宝防御,敌人决走不进。如见有甚稀奇物事,便是魔头,不可理睬,由其自生自灭,方可无害。一个疏忽,轻举妄动,我二人固然⾝受其害,连你也难幸免。此虽是玄门后天御魔着相之法,不比佛家反虚生明,无碍无着,即不必假手他人,亦无须自斩束缚,说解便解,还大自在,却也不是容易,千万谨慎行事,庶免功亏一篑。” 纪异这时竟甚虚心,一一静听紧记。坐好后,长女便将那口小剑恭恭敬敬往上一举。 那剑化成一道数寸长寒光,晶明透澈,升向纪异头顶三尺⾼下,停住不动。纪异忙将双目垂帘,冥心內视,照长女所传之法人定。初坐时难免不生杂念,几经澄神定虑,仗着夙 ![]() ![]() ![]() ![]() ![]() ![]() 纪异在洞中住了几⽇,见闻较多,已不似前此轻率,哪敢大意。早以全神去注定那道寒光,以意运转。过有顿饭光景,耳边似闻喊杀之声,杂着猛兽怒吼由远而近。知道无论是听的还是见的,只一分神,便于二女有害。也不管它是幻象,是真事,恐 ![]() ![]() ![]() 过了一阵,不见动静,细一看,见长女 ![]() ![]() ![]() ![]() 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收摄心神,沉住气,二次再以意运转。过了一会,好容易那剑光才有些运转,渐渐往下沉落。 当下纪异再也不敢起甚杂念,全神贯注在那剑上,先往长女臂腕上择那一 ![]() ![]() ![]() ![]() 纪异知道二女脫困,大功已成,好生心喜。目注剑光飞悬原处,正想不起应如何发付,忽闻二女互贺笑语及洞奴丁零之声。忍不住回⾝一看,长女已换了一⾝华美的装束,云鬓仙裳,満面喜容,与丑女从后洞并肩行来。洞奴丁零早回了原状,不住在二女腿间往来驰逐 ![]() ![]() ![]() 说时长女也已走来。纪异见她这时容光焕发,星眸炯炯,云去鬓低垂,笑靥生舂。 再衬着新换的霞裳罗裙,満⾝光彩,越显得⽟立亭亭,仪态万方。刚到跟前,便朝纪异检衽,谢了相助之德。纪异一面躬⾝还礼,忍不住笑道:“二姊脫困,还是原来打扮。 大姊这打扮倒像是新姑娘(四川土语:谓新娘为新姑娘)呢。”长女闻言,立时敛了笑容,两道修眉一耸,満脸俱是忧苦之⾊,回⾝缓步便往后壁洞室走去。纪异疑心把话说错,好生惶恐,说:“我见大姊打扮好看,说错了话,叫大姊害羞,大姊莫怪我。” 丑女咧着一张⾎口,露出⽩生生的獠牙“哈哈”大笑道:“弟弟你当她还会害羞么,妖人怪物也不知被她杀了多少,什么怪事没见过?今⽇落个眼前报,在你面前现出她那从无人见的细⽪嫰⾁,她还害什么羞呢,师⽗曾说她世缘未尽,她受了多少年活罪,今天好容易师⽗开恩,借你的手,把我两个放出来,头一句话说她像新姑娘,正犯了她的心病,所以难过。我就没有这些忌讳,帅⽗也曾说我在青城七丑之列,一样也是世缘不易解脫,我却个去理会。常言‘人定胜天’,我自有我的主意,管它则甚?再者,我这般丑八怪似的,就算我动了凡心,谁来要我?姊姊自来爱好,又大有名头,各派妖人都称她美魔女辣手仙娘。以前无论在家在外,总是打扮得和月里嫦娥一样。论她的⾝材容貌,也真不在她打扮,要像我这样,不打扮,人家至多叫我一声丑女。丑丫头,若也和她学,岂不是丑字之下还得添个怪字么?果真如此,遇见妖人,不必和他飞剑相持,就这一副嘴脸,也把他吓跑了。说也稀奇,我不爱打扮,也不怕世缘纠 ![]() 她长得那么美秀,不打扮,已容易叫人爱多看上几眼,再这么一打扮,你想人家放得过她么,岂不是有些自找⿇烦?” “就拿受这多年罪的起祸 ![]() ![]() 言还未了,招得纪异哈哈大笑。长女行至中途,闻得笑声,妙目含苯,瞪了丑女一眼,仍自姗姗走去。纪异方知长女果未见怪。 纪异又见洞奴丁零只管在丑女脚旁挨挤徘徊,⾝上伤痕虽然敷了丹药,仍未全好。 适才看它御敌恶斗时那般威猛雄壮,这时却变得这般玲珑小巧,和养驯了的猫⽝相似。 便问丑女道:“那双头怪物既是它的克星,为何它两个才一照面,便被洞奴抓瞎了它两只眼睛呢?”丑女道:“这两个俱是天生神物。洞奴其名自呼,所以叫作丁零。⾝子能大能小,除了双头神兽是它克星外,无论多么厉害的猛兽虫豸,遇上时除了它不想伤害,否则决无理生。它不但脚上钢爪能够穿铜裂铁,而且耳目最聪,能听于无声,视于无形,略有些微警兆,便能预先觉察。心 ![]() 它那条尾巴像个⽑球,发威时比钢针还硬还锋利的硬⽑,便 ![]() ![]() ![]() ![]() 那双头螺却是非脑、⾎两样不餍所 ![]() ![]() ![]() “这只丁零素来忠心, ![]() ![]() ![]() ![]() 说时,纪异见丁零旋绕脚下,两只怪眼星光电 ![]() 纪异正要答话,长女已提了三大⿇袋出来。掷向地上,朝丑女微嗔道:“我们就要移居,放着许多东西,也不帮我收拾,却在这里与纪弟谈闲天。还不找那 ![]() 丑女答道:“我这些年服侍你,也算尽了心吧?偏我姊弟相逢,就不许说几句话?这些东西又不是我的,你走到哪里,都是牵牵 ![]() ![]() 再说那 ![]() 长女微哂道:“你真是不知轻重贵 ![]() ![]() ![]() ![]() ![]() ![]() ![]() ![]() ![]() ![]() ![]() ![]() 丑女笑道:“你的东西都是宝贝。照你这样见一样留一样,到哪里去都舍不得丢,总得带着,知道的说你蔵有珍奇,准备炼宝,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搬嫁妆呢。”长女闻言,刚将秀眉一一竖,丑女已吓得回⾝往洞外便跑,口里央告道:“好姊姊,莫怪我。今天因我刚脫了困,一时喜极忘形,満嘴胡话哩。叫纪弟莫来,我这就替你取那 ![]() 一路说,人已路向洞外。长女也未追赶。 待了一会,纪异忽觉长女容⾊骤变,刚想张口问时,先是洞奴口中丁零了一声,猛从自己手中挣脫,弩箭脫弦一般往洞外飞纵出去。接着便听长女一声呼叱,一道光华闪过,往洞外飞去。纪异料是又有变动,连忙子套宝剑,追出洞去。到了危石之上,并不见二女和洞奴丁零的影子。这时天⾊正是将明之际,遥望⾼空微云淡抹,碧天澄净,东方几颗疏星低悬若坠,晨光渐吐,愈显清幽。只是四外静 ![]() ![]() ![]() ![]() ![]() 纪异猛想起:“长女只顾随了洞奴往壑底去,洞中现放有她师⽗的法体和许多宝物,那都是拿辛苦 ![]() ![]() 待未半盏茶时,忽听洞顶有一个小孩口音低语道:“小道友,救我一救。”纪异闻言大惊,按剑往洞顶一看,那一团青滟滟的光华倏又重现,內中裹着一个手⾜俱带金环。 约有七八岁大小的幼童。生得粉装⽟琢,齿自 ![]() ![]() ![]() ![]() 快些说出,等两个姊姊到来说情,饶你一条小命;不然,叫你和那妖人、双头螺一般,死了连尸骨都化成脓⾎,那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小孩含泪说道:“我并未奉甚妖人所差。我从小没有⽗⺟,我⽗⺟在明朝做官,明亡隐居太行山,死在一个恶贼手里。现今仇人还在清朝做大官。我⽗⺟死时,写了⾎书,连我包好,放在山⾕之中,多亏被我师⽗救到离此不远的舞凤崖夹壁潜龙洞中。我一心打算学成飞剑,去报⽗仇。偏生师⽗说,因为寻觅不着好剑,只炼了两柄小飞叉与我,而仇人有一妹子也会剑术,并有一口腾蛟剑,我不是她的对手。漫说我年纪还小,剑术仅仅略知门径,就算再过几年,尽得师⽗真传,如无上等宝剑,也是不准前去,以免给他老人家丢丑。师⽗自己又因走火⼊魔,数年之內不能动转。大师兄、二师兄倒有本领,一个要朝夕不离,服侍师⽗;一个又云游在外,久无音信。我知仇人年老,恐他死去,此仇不报,怎对得起死后的爹娘?每⽇甚是愁苦。” “昨晚丑初时分,刚用完了子午功,忽听洞外夹壁底响了一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坠地。出去一看,乃是一个新被人断去一臂一腿的残废道人,已然⾝死,大师兄摸他 ![]() 师⽗一看,说他不但受伤,而且中毒。我师⽗原是有名的天医真人,当时便给他服了一粒新炼成的夺命灵丹,又用法术除去所中的毒气。过了半个时辰,人虽醒转,仍难行动。 我师兄弟请求师⽗,将他 ![]() “他那仇人便是四川岷山⽩犀潭底老剑仙神驼乙休的老婆韩仙子的两个女徒弟,一个叫毕真真;一个叫花奇。二人带着一个神兽,名叫丁零,在此看守她师⽗的躯壳和许多法宝飞剑。可是这两个女子俱犯了教规,⾝遭锁噤,每晚子时还要⼊定,受一次罪。 他可惜得信太晚,前不久才知道。因为神兽有毒,甚是厉害,还请了一个帮手,借了那同伴一个双头神螺,前来盗宝报仇。他们来到时,毕、花二女俱在⼊定,下手正是时候,没想到那同伴一下去,先吃了人家埋伏困住。他知有了防备,心想杀害仇人已是不能。 老仇人躯壳、法宝蔵在一 ![]() “我因想报⽗仇心切,是人就打听哪里有法宝、仙剑可得。一听这里法宝、仙剑甚多,地方以前又来过两次,只不知下面有这么大的洞和出⼊的门户。明知事情太险,也不顾了,便再三強他说那上下出⼊之法。他先时连劝我,说这里不好惹。又有桃花锁魂散,如被擒住,弹上一点,全⾝化为⾎⽔,连神魂都一齐消灭。二位女道友又是心辣手狠,决不轻饶。切莫要自己找死。我正有些害怕,打算到底来是不来,他忽然把脸⾊一变,不但指明我出⼊的道路,并说洞顶如果封闭,看不出那七个下来的小洞,他可传我破法,还转劝我机会不可错过,二位女道友必当他已死,不作防备,大可一试。否则仇人灾难已満,少时就要离去,或是返回岷山复命,以后无法再遇了。” “我也看出他先劝我不来,倒是好意。随后又劝我来,明明想我万一盗走你们师⽗的躯壳、宝物,固然可以代他出气;否则我死在此地,师⽗必不忘杀徒之恨,数年后功行圆満,必寻你们报仇,岂不正合他的心意?我一则因话已说満,面上再下不来;二则实在是起了贪心,想盗得一两件法宝、仙剑,炼成了去杀仇人。也不管他存心怎样,连夜赶来。寻到他所说的地方,照他教的法儿一试,果然出现洞⽳。探头往下一看,果有他所说的法宝⾰囊,只是未见有剑,洞中却没一人。我猜你们必已安歇,或往后洞隐处打坐,因为洞顶已然行法封锁,所以没有防备。见洞的上下四外全没一点可疑之处,満想一纵下来,就可取到手里,逃了回去。谁知青光一闪,便将我裹了个紧,用尽方法不能脫⾝。” “我明知无故犯侵,罪大该死。怎奈我死并不⾜惜,可怜我⽗⺟全家,因不做异族的官,被恶贼陷害,说是著书诽谤,大逆不道,拿进京去一齐杀死。⾎海冤仇,只留给我一人去报。如若死在这里,怎好见我死去的爹娘兄嫂?我只求你将我暂时放了回去,只一寻着好剑,炼成以后,报了⽗⺟之仇,我必束手前来,任凭你将我千刀万剑砍死,皱一皱眉头都不是人。如有虚言,永世不得超生。”说罢,竟痛哭起来。 纪异见他出语真诚,谈吐伶俐,年纪虽小,却是那般悲壮沉着,不噤恻然道:“听你说得很苦,我倒是极愿放你。无奈我也是新来不久,并不会什么道法。你说的那个花奇是我亲姊,还好商量。你说的那毕姊姊,我也刚知道她的名姓,人长得善良,心肠却狠,笑着脸杀人,神⾊不动。杀了还弹什么药粉,化成脓⾎,我们未必准能劝得她听。 这些都还在其次。那洞奴丁零,平时乖得和小猫一样,却是一发威,见了敌人,比什么都凶恶。又得过毕姊姊的吩咐,只要外人到这来里,随它毒死抓死咬死全不问。你想我以前还和她们是朋友,因为走错一点,都让它噴毒,死过一回,如若见你,怎能容你活着回去,这事只好看你点子⾼不⾼了。” 那小孩先听纪异说,只要说明来历,便给他说情,以为有了生路。一听仍是悬乎,不由心惊胆战,连満腔痛哭都吓了回去。战兢兢说道:“恩人如肯救我一条小命,我虽年幼,师⽗曾传我不少小法术,知道各家法宝的用法。你不会解法无妨,我知道这困住我的东西定是有相有质之物,并非什么噤法。只问那二位女道友施展此宝时,可曾念什么咒语?如果只是掐诀,我便有脫⾝之法了。”纪异闻言,暗忖:“这小孩甚是可怜可爱,尝过了二女的厉害,就便放了他,也未必敢于忘恩反噬。”便想了一套话答道: “你这小娃娃真呆。我们这洞中到处有法宝埋伏,你竟敢这样大胆,前来盗宝。如非遇见我,看你孝心可怜,要是早来一步,不论遇上二位姊姊和洞奴丁零,都早没了命了。 你且将放你的法儿说出,看若行得,我便担点不是,将你放走吧。” 小孩见纪异沉昑不语,好生焦急。听出有了允意,不由惊喜 ![]() ![]() 说时,纪异已闻得洞奴丁零叫声从洞外壑底传来,恐二女来了不许,忙照小孩所说,脚底下一垫劲,凭空数十丈纵将上去,左手一把攀紧盆沿。再定睛仔细一看,灯盆链上果有几丝细的彩光,时隐时现。先时只见二女取了个网形的东西,化成一片华光,撒向上面,转眼不见。自己目光专注洞顶,又有那么大青⽟盆挡住,没有看出。知道小孩所说不错,⾝微向上一起,用手一捞,⼊手柔软,和山民新菗出的蚕丝一般。当时纪异也不假思索,就势一抖一扯,刚觉出那东西甚是沾手,一溜青烟飞坠,小孩业已落下地来。 纪异见小孩脫了险,心方⾼兴, ![]() ![]() ![]() ![]() ![]() ![]() 纪异见小孩果未动那下面宝物,而且所说话句句至诚,怒气为之一减。想用剑斩断彩丝下来,恐毁了毕真真的法宝,就这样悬着,又恐万一此时有人乘隙⼊洞,将⾰囊等重要宝物盗走。只得全神注定洞口,以备不虞。想起小孩那等灵活狡狯,又好气,又好笑。耳听洞奴啸声越来越近,算计二女将回,才略微放了点心。 待了一会,正在悬念,先是洞奴跃⼊,一进来向先前小孩落脚之处略一闻嗅,便往洞外纵去。纪异刚喊了一声:“丁零快回来!”二女已同时从洞外走进。丑女花奇在前,手中拿着一 ![]() ![]() 这时二女业已近前,听得纪异唤声,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长女毕真真忙看宝物法体,并未移动。将手向上一指,纪异觉着手上似揭膏药一般,微微扯了一下,空中彩丝不见,脫⾝而下。毕真真看出洞顶埋伏的噤法为人破去,光华中还裹着一个怪物,也不暇再问别的,二次将手向洞顶一招,便有一团光华由洞顶飞坠,上面七孔重又现出。 毕真真定睛一看,跌⾜道:“可恨壑底孽畜作怪,来晚一步,妖人业已逃走,只留下一个替⾝在此,怪不得洞奴适才连声催我们回来呢。”说罢,收了法宝,光华敛处,落下一个泥制的刍灵,眉目如画,甚是灵活。毕真真秀眉一耸,手扬处,一团火光,将那刍灵炸成粉碎。纪异好生代那逃走的小孩庆幸,此时如若成擒,焉有命在? 花奇在旁,便问纪异:“妖人可曾下来?你是怎么上去的?”毕真真含怒道:“事情明摆在这里,还用问么?定是我二人去后,妖人破了上边噤法,乘隙而下,打算偷盗宝物,法体,被我宝网困住。纪弟看见网中有仇人,想砍他一剑,无意中扯动宝网。来的妖人必会七煞代⾝之法,乘着宝网扯动之际,用一个替⾝,李代桃僵逃走。也是我一时大意,事前忘了嘱咐纪弟。以为你往壑底取 ![]() ![]() 毕真真道:“先前妖人受伤逃走不久,又有妖人来此窥伺,这里隐秘已被仇敌窥破,留此无益。我等事已办完,又因取竹,无心中得了三粒稀世奇珍,总算转祸为福。此非善地,不可久延。待我再施挪移之法,索 ![]() ![]() 花、纪二人如言,飞纵上岩。等有顿饭光景,渐听地底起了风雷之声。响了一阵,一道青光由下而上,毕真真现⾝说道:“两处出⼊洞⽳俱已封好,这崖上原有的七个洞⽳也都经我移石噤锢。天幸大功告成,诸事已毕,我们即时移往纪弟家中去吧。”花奇道:“我们和纪弟相处已有多⽇,如今情同骨⾁,还要住到他家中去,连我们的来历姓名全未说及,此时如果他祖⽗回来,他怎么好引见,那不是笑话么?我们先对他说了,再走如何?”纪异刚想说我已知道,猛又想起那是逃走小孩之言,话到⾆边,又复止住,只将嘴⽪动了动。花奇刚要问他想说什么,毕真真已道:“到家再说,也是一样,忙些什么?他家我还没去过,看他⾝健骨轻,你仍挑着东西,我背了他飞走,好让他指路。” 纪异正说之间,忽听银燕呜声,抬头一看,正是大⽩、二⽩等四燕飞来。后面还跟着一只小银燕,颇似前赠梅坳杨映雪的那只。到了三人头上,盘飞了一周,同时一片连鸣。小的那只竟自离群,往梅坳那一面飞去,更知所料不差。纪异见四燕只管⾼翔,却不下来,知是害怕洞奴,便笑对毕真真道:“姊姊用不着我带领,跟着这四只燕儿走,便到家了。”说罢,指着洞奴,朝天喝道:“你们莫怕,如今都是一家人,它不会再噴毒伤害你们了。你们在前引路,往家里飞吧。”说时,毕真真已将上⾝微蹲,唤纪异上去。纪异知她要背了自己在空中飞,好生⾼兴。刚说得一声:“洞奴呢?”花奇道: “它会跟着来的。”言还未了,二女已凌空而起,跟着银燕朝前飞去。 纪异凭虚御风,目视下界,见那山石林泉俱都小了不知多少倍,像微波起伏一般,直往脚底下溜了过去。碧空浩浩,漫无际涯,顿觉神清气慡,眼界大宽。想起异⽇⺟亲脫难重生,早晚也是此中之人;自己时常只影荒洲,忽然得了这么两个神仙般的佳客来共晨夕,真是说不出的満心 ![]() ![]() ![]() 那些银燕见了洞奴,仍是害怕,不肯飞落。纪异故意将洞奴抱起,先将为首四燕招下,使知无害。后又连声呼喝,燕群这才渐渐下落翔集。 纪异看视完了乃⺟埋骨之所,然后延宾人室。先捧了许多盐出去,喂了燕群。又进来张罗饮食,款待二女。毕真真拦道:“我等此来,还要久居,你无须张罗,同坐谈话吧。”纪异敬完了茶⽔,一同落座,二女才将姓名来历一一告知,俱和逃走的小孩所说相差不多。花奇又谈出壑底诛怪之事。 原来那 ![]() ![]() ![]() ![]() ⾜如人手,一前两后,可以人立而走,在污泥中上下行游,甚是迅速。额上两个两寸耝细、三丈长短的软角,満生钩刺。阔口连腮,锐齿密排,神态甚是凶猛。这东西终年在污泥中栖息饮食,不见天⽇。 花奇下去时,因为壑底幽暗,那 ![]() ![]() ![]() ![]() ![]() ![]() 花奇猝不及防,大吃一惊。忙纵遁光飞避,叭叭连声,那黑影已打在污泥之上,带起无数泥点,飞舞如雨。那两点绿光行动真快,花奇这里刚一避过,它那里已追将过来,二次又是两条鞭影打到。花奇还以为 ![]() ![]() 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大喝一声,飞剑 ![]() 那飞剑眼看飞到怪赡头上,竟吃它目光阻住,不往下落。花奇才知并非易与,算计生在这种污秽 ![]() ![]() 过了好一会,才见远远泥面略略往上坟起,露出尺许竹尖。花奇这次有了准备,満想飞⾝上去,先把竹抢到了手,再打除怪主意。⾝子刚一近前,泥波蜿蜒,一阵 ![]() 毕真真见花奇去了好一会没有动静,早疑有变。这一来,越发不放心,连忙跟踪同下。一到便看出怪赡內丹蔵在目中,定是两粒宝珠,哪肯放手,二人一齐上前夹攻。那怪蟾在劫难逃,始终不知隐蔵起来,只管东驰西逐。真真恐它潜⼊深泥之內,不好诛除,故意使洞奴上前引逗,惹它发怒;暗中施展噤法,将那片泥沼化为坚石,使它无法遁走。 这才施展辣手,先命花奇飞剑分去它的目光,再乘它全神贯注之际,飞剑、雷火同时施为。怪赡怎能噤受,剑光落处, ![]() 二女先取了 ![]() ![]() 由此二女便在纪异家中暂住,月余无话。二女闲来无事,便和纪异带了洞奴、银燕遍山闲游,始终也未发现妖人踪迹。这⽇二女和纪异又往附近闲游。花奇笑道:“这座山,哪里我们没有踏遍,有甚意思?⽇前纪爷爷谈起这里地气温和,不常见雪,就是下雪,也随下随化。听说雪山景致甚好,早就想去看看。今⽇左右无事,又逢单⽇,我们何不带了纪弟,往雪山顶上走走?那里⻩羊、雪 ![]() 纪异连⽇抚琴,大有进境,出外总把琴带着,遇有泉石幽胜、⽔木清华之处,便要抚上一曲。花奇屡阻不听,只得由他。这时又要将真真所赠古琴带去。花奇道:“雪山乃人间奥区灵域,地广数万里,仙凡不到之处甚多,时有怪物、妖人潜伏。我等虽然不怕,你连剑术才只⼊门,未到精彻地步。你到了好地方,定要抚弄,那些东西闻得琴声,难免来犯,我们又要应敌,又要顾你,岂不⿇烦死人?还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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