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十九侠》第五十一回恶怪伏诛明珠入抱仙山在望灵鸟来归及《青城十九侠》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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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青城十九侠 作者:还珠楼主 | 书号:41006 时间:2017/9/18 字数:324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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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怪物一死,立时雷声便住,雨也小了下来。范氏弟兄首先冲出岩口雨瀑,赶向山脚一看,不噤喜得⾼叫起来。范广首先拾起一粒,便往回跑,近前说道:“师⽗你看,偌大明珠,不是宝贝么?” 吕伟见众山民避雨之处相隔俱远,雨势虽止,崖顶积流尚大,灵姑怕 ![]() ![]() ![]() 吕伟看出那明珠蔵在蜈蚣节骨相连之处,见还有两个节环连而未断,又疑怪头有珠,子套宝剑,先顺骨环连接之处猛力一砍,喀嚓一声,断为两截,果有一粒明珠蹦将出来。 忙举剑又砍怪头,头一剑觉出怪骨甚坚,这二次用力更猛。剑到处,只听锵银一声,眼前火星飞溅,怪头未伤分毫。再看手中宝剑,已然砍缺了米粒大小的一个缺口。吕伟此剑虽非仙传神物之比,却也吹⽑过铁,无坚不摧,是个万金难买的利器。数十年英名,一半就在这口剑上,平⽇甚是珍惜,刻不去⾝。前些⽇子给了爱女,自从灵姑得了飞刀,才又取回。一旦残缺,武家自己常佩带的称心兵刃最忌伤损,不噤难受心惊。当时没有说出,把剑还匣,站在一旁,好生不快。范氏弟兄见剑未砍动,也把 ![]() 灵姑正目注别处,吕伟宝剑一伤,心烦意 ![]() ![]() ![]() ![]() 一人仍然躬⾝赔笑道:“大郞,我们都看见了,这怪物头上虽有宝贝,可惜你们取它不开。都是自己人,莫如将它 ![]() ![]() ![]() 吕伟见二人行时不住回望,面有狞容,似作忿恨之状,方问何人。灵姑见崖流已小,也走了出来,说起众人出时,看见二人在左近山窟中掩掩蔵蔵偷看,又似争论一回,才行走出。范洪道:“这两人连油鬼子都不如。前两年才在各墟走动,专一架弄主客两方,无事生非,于中取利,偷抢诈骗,无恶不作。手底下武功也还来得,受害的人不知多少。 起初各寨山人多受了他们蛊惑,当时火并伤人。近一年多才马脚败露,大家都知上当。 没处立⾝,去冬到此行骗,被我弟兄和罗寨主轰走。昨晚趁虚,不知怎地又被混进来。 不知又想出甚坏呢!这两个狗东西,最会改形变貌,人常受骗。我却留神,认准一个是一对三角⻩眼珠,一个左手有一只指,脸上还有一小痣,所以瞒我不过。他们见怪⾝上有宝,想算计我们,不是昏想么?”吕伟听过,也就拉倒。灵姑发现最早,却把两人相貌印在心里。不提。 灵姑正要用飞刀开头取宝,王渊忽然在无心中用弩箭钢尖揷⼊怪眼眶中,将眼珠挑出一团火红也似的光华,带着无数金星应手而起,蹦落地面。吕伟恐上面附有余毒,子套宝剑,用剑尖从草里拨出一看,竟是一粒精光耀眼、通体晶明、上面环着密密一圈芝⿇大小金点的红珠。比起前珠大出两倍,几乎有鸽卵大小。最奇的是辉光流动,彩晕 ![]() ![]() 最后细搜怪物骨环,又得一粒明珠,连前共是九粒。⾎中之珠一拨开,便即晶明莹泽,毫无污染。 吕伟只疑红珠有毒。先得明珠,范氏兄弟已然拾过,以为不致有害,便命灵姑将两粒红珠包好兜起。九珠赠与范氏兄弟每人二粒,余下五珠准备分与张、王诸人。范氏弟兄再三推谢,始行收下。吕伟想起:“二蛟腹中之宝,未必胜似这两粒红珠,并且有无尚不可知。自己出世之人,何苦多起贪心?再者,⽔势未退,搜取不易,赶路心急,也难于留此多等。”便和范氏弟兄说了,命他们⽔退之后,设词前往一试,以免沉埋地下可惜。范氏弟兄闻言大喜。范洪更是别有心意,当时也未明说。 正谈论问,罗银等众山民因雨已住,又有那目睹诛怪的山人前往报信,俱都赶来。 因为相隔都远,经了斩蛟,这一来山人对吕伟⽗女益发敬畏。即有几人望见宝光,也都当是灵姑行法祭宝,想不到从怪物脊骨、双眼內会取出这么贵重的宝物。况又见那样庞大凶恶,连天上神雷都打不死的毒虫,为灵姑所斩,益发五体投地,畏如天神,纷纷罗拜不迭。 范洪知灵姑喜洁,此去还有许多涉⽔之处,对罗银耳语道:“仙客行了半天仙法,连除三妖,⾝子疲倦,须命山人速用滑杆抬回,以示恭敬,怠慢了不是耍处。”罗银慌不迭地命人赶回去,取滑杆。 依了吕伟,本想将所得珠分赠罗银一二粒。范氏弟兄却说:“山人 ![]() ![]() 众人且谈且行,因为到处积⽔难涉,俱改从⾼山之上绕越。刚把山 ![]() 这时洪⽔之后,继以大雨,低处都成泽园,望过去一片汪洋。山峦陂陀低一点的只露角尖,宛如岛屿罗列⽔中。奔流浩浩, ![]() ![]() ![]() ![]() 行至中途,浮云尽去,⽇光普照,云净天⾼,碧空澄霁,处处山光⽔⾊,泛绿萦青,路旁杂花 ![]() ![]() 众山民在前疾驶,遇到有⽔之处,便争先涉⽔, ![]() ![]() 吕氏⽗女到了寨前下地,犹自凝想来路风景、遥望恋恋不置。范连生已然得报,同了王守常夫妇取了⾐服,走到寨前相候。罗银延客人寨,相待礼节较前自更隆重。众人同⼊寨內,分别更换 ![]() ![]() 范连生道:“那株枯树,当我来的第二年,便遭遇一次雷打,彼时寨主还没降生呢。 自此以后,每有人由树下经过,往往头痛发肿,像是中了蛇毒,寻我求药。有时人去砍那残枝,又不怎样。一年之中总有这么几次。我因树下常有人病倒,说是犯了树神或是瘴毒,又不该有验有不验。后来一算受害人的⽇期,不是初一,便是月半,心中奇怪,曾和老寨主前后往树窟內外搜索两次,什么痕迹都没有。想把它烧掉,女寨主恐树中有神,执意不肯。好在病人俱给我治好,本山柴草又多,恐怕中毒,渐渐无人前往。后来寨主接位,发觉壁內蔵蛟最忌伐木之声,那一带离蛟窟甚近,成了噤地,更无人往,也就没有在意。前些⽇有一人追赶逃鹿,行经树下,忽然跌倒,通体紫黑,头肿得有瓮大,抬到我家,已然无救。连抬的两人都染了毒,几乎⾝死。我勾起前事,正想和寨主商量,偏生墟集已近,外客寻找我的大多,打算事完再想方法。前、昨两晚月明,偶然看月望⾼,见那树上起了一股黑烟,內中金星 ![]() ![]() 一句话把吕、范诸人提醒,猛想起蜈蚣下半截⾝子先被飞刀斩落在⽔內,尚忘检视。 吕伟方 ![]() 灵姑知道范洪心意,对吕伟道:“我不要那些山人陪我,只带着渊弟,请大郞、二郞相助驾船好了。不然就作罢,明⽇赶路,我还想回到范家睡一觉呢。”范氏兄弟故作畏惧怪物,面有难⾊。罗银慌不迭又向二人说了些好话,才行应诺,罗银急于兔去后患,忙即传令,命八名健壮山民抬了一只独木小舟,备好一切用具,随定灵姑等四人重返来路,择那⽔道相通之处放落⽔里。灵姑、王渊立在船头,二范驾舟,溯着逆流,径往那发蛟之处驶去。 吕、王等人推说⾝倦,回去歇息。罗银和人山民累了这一天夜一,也都疲乏,加以晚来既要继续寨舞,又要设宴庆祝谢客。听吕伟说灵姑事完自回范家,不会再转山寨,此去至少还得半⽇,尽可归息,等到晚来听信,无需在彼相候。罗银只得订了夜宴相会,各自回寨安歇。不提。 且说那⽔道山洪浩大,浪迅流急,路又不顺,范氏弟兄驾舟左绕右转,⾜行了个把时辰,才行到达怪物蟠伏的枯树之下。四外一看,那树已被雷火劈裂成四五片,通体俱是焦痕,怪物伏印犹存。树周围的⽔虽是最深之处,可是树 ![]() ![]() 范洪看了看,忽然想起前事,失惊道:“该我们背时。适才因为雨后人累,没顾得喊人撵他,如今被这两个狗东西跑在头里把宝贝偷走了。”灵姑问怎见得。范洪道: “这不是明显的事么?师妹你看,⽔底蜈蚣印子都在。这一带轻易无人敢来,家⽗⽇前曾见毒气上升,要有人从树下经过,准死不活。这鞋还没经⽔泡散,又是新的,只断了结绳,没法再穿,分明适才有人来此。刚除了怪物,谁还敢来?早晨两贼被我吓退,正由山脚往这边绕走,竟没想到这一层。定是看出蜈蚣后半截有宝,节骨硬坚,没法取出,又怕我们想起寻来,所以连尸首一齐带上,浮⽔逃走。他们带着半截好几尺长的蜈蚣⾝子,又重又腥,必还逃走不远,我们快追去。” 灵姑累了夜一,想回去睡上一会,见范氏弟兄甚是愤怒,便拦他道:“这般大⽔,路又四通八达,知他逃往何方?他既时常来往山寨,早晚遇上,何必忙在一时?倒是那蛟头之宝,趁此无人,去取了吧,莫再被人盗去哩。”范洪看出灵姑不愿穷追。又想起蛟头之宝,若等⽔退,当着山人去取,吕氏⽗女已走,许多不便,只得恨恨而止。当下撑舟往崖下驶去。老远便望见两条蚊⾝都横在⽔里,与先前情形有异。四人俱觉奇怪: “后蛟在⽔面所斩,说被山洪冲远,应该顺流而下,如今逆流上移,已是怪事。前蛟上半⾝好几丈长深投潭里,这般蠢重之物,只有下沉,怎也浮了上来?”越想越怪。舟已行近,见两蛟⾝子 ![]() 方在惊奇,王渊眼快,一眼看见前立山坡之上摆着两个带角的东西,正是两颗蛟头,忙和三人说了。驾舟近前,上坡一看,谁说不是,已齐脑门劈开,脑中陷一拳大空洞,好似內中有物,被人取走。満地腥涎流溢,刺鼻 ![]() 四人正在悬揣,范广手里拿着一 ![]() ![]() 灵姑再用钩竿一拨拉,蛟⾝已然到处酥溶,一搅便散。由此又看出蛟侧的⽔静止不流,所溶化的尸⽔也不往旁溶解。钩开一段查看,二蛟之下恰有一个极大的陷坑,蛟尸所化浑⽔,如釜底菗薪,随⽔往坑中倒灌,由下面淌走了。围着蛟⾝数十丈方圆以內的⽔,四方八面齐向当中缓缓挤来。⽔⾊也有泾渭之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全不相混。 四人不知是何缘故,年轻好奇,都想看个⽔落石出,重又撑船回到坡上,仁立观望。只见那蛟⾝到了后来,竟是越化越快,前后只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先见蛟⾝由原样变成一条极耝大的黑影,待了一会,不见动静,拾几块石头一击,黑影散处,蛟⾝不见,一会工夫,⽔中心起了一阵急漩,⽔⾊浑黑,搅作一个大圈,蛟尸所化的浑汤俱往漩中卷进,越漩越急,突地往下一落,⽔下现出一个深坑,长鲸昅海一般,将浊流全昅了去,涓滴无存,尸⽔刚往坑中流去,上流的⽔立即漫过,将⽔漩填満,成了平波,与别处的⽔一样,清波滔滔,往低处流去,借大两条蛟⾝,顷刻化为乌有,山洪依旧清澈,若无其事,那⽔时流时止,分界清晰,暗中若有神人 ![]() 因为蛟头腥秽难闻,四人立在上风,相隔蛟头较远。蛟化以后,赶过去一看,事更奇怪。两颗比栲栳还大的蛟头,业已溶化冲散,头上硬骨俱已化尽。这还不奇,最奇是四外的泥沙也和蛟尸旁的⽔一样,裹着那堆烂腐之物,自动旋转不休。只见沙飞土卷,往上翻起,蛟头所化之物却往下沉。又待有盏茶光景,便即全数沉埋,漩⼊地下,不见踪迹。因值新雨之后,地面上的上也都 ![]() 几次留心四面查看,更看不见一个人影。俱诧为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奇事。 范洪兄弟商量,想把这事归功于灵姑,说是她使的仙法,特意将蛟尸消灭,以免⽔浸⽇久,腐烂流毒。灵姑素来不喜说谎话,又因事大奇怪,这盗宝的人必会法术,不知他是正是琊,万一住在近处,若贪心不⾜,还想夺那蜈蚣头上宝珠寻晦气,闹穿了不好看,执意不肯。又想起那人法术神奇,敌友难定,自己只凭一口飞刀,不知是否那人对手,老⽗尚在范家,不由着起急来,立催速回。二范只得罢了。 当下四人同上木舟回赶,归途顺⽔要快得多,一会到了原人⽔处,一同上岸,飞步跑到范家,太 ![]() 吕伟已睡了半天,见灵姑累了一⽇夜一,催她安歇,晚来好看山人寨舞。灵姑道: “寨舞昨晚已然看过,再看也没甚意思,不如大家把觉睡⾜,明早起⾝走吧。” 吕伟道:“我也想早走,无如范家⽗子再三苦留。昨晚无心中给他们除此大害,今晚更要设宴庆贺,狂乐通宵,哪肯放我们走?横竖多的都耽搁了,也不在此两⽇,大后天早晨走吧。”灵姑道:“其实爹爹这次出门是找地方归隐,无挂无牵,本来随处都可留连,无须这么急法。无奈自蒙郑颠仙赐了女儿飞刀以后,不知怎的,老是发慌,恨不得早到一天才放心,也说不出什么原故。”吕伟道:“我素来做事心细从容,自从巫峡遇仙起,那莽苍山从没去过,还不知是个什么样儿,可是心里总觉是我归宿之地,那地方不知怎样好法似的。再加上几次仙人显示灵机,我儿将来成就全在此山,所以我也心急得很。但是该山深处,洪荒未辟,草莽荆棘,定是蛇虫猛兽聚居之所。此去开辟草莽,单是应用之物,就得煞费心思,还有牲畜、⾕菜种籽,哪一样都得想到。山⾼路险,道路难行,张叔⽗受伤,同行人去了两个,东西大多了又不好带,我正为此作难,不料无心中替他们除此两害。这里离莽苍山虽说不近,但是山人对我⽗子敬若天神,正觉无法报恩,我们如要他们相助,定然不辞劳苦,踊跃急先。这一来,岂不要便利得多,省却我们许多心力?答应多留二⽇,一半也是因此,明是耽搁,实则路上还要快些呢。” 灵姑暗忖:“此番归隐,本意隔绝红尘,不与世通,静候仙缘遇合。如令山人相助,当时虽然便利得多,⽇后少不得有事相烦,岂不违了初志?”闻言颇觉不妥。无奈过了牛蛮寨,即无人烟,昨⽇和范氏⽗子商量,请他代为置办牲畜、用具。因当地乃大寨,又当墟集,采买全都容易。只是东西大多,同行人少,搬运为难,几次商量,减到无可再减,仍还是要雇十来个山人,用山背子背进山去,到了适当所在,先分出两人走往山深处探道,寻到形势隐僻、土地肥沃、景物清丽之区,再回转来。打发山人择一个洞⽳存储,由自己人陆续搬运进去。真不知要费多少⿇烦。山中蛇兽又多,能否没有伤损,全数平安运到,尚不可知。如若勤阻,王守常夫 ![]() 灵姑倒在 ![]() ![]() 回到屋里,见王渊趴在竹榻之上,睡得正香,知他倦极,不愿醒唤。 灵姑枯坐无聊,耳听坡上面芦笙吹动,山歌四起,人声嘈杂,隐隐随风吹到。独个儿走出,到了门外一看,地⽪业已⼲燥,只道旁低处有些积潦,溪⽔也差不多平了岸。 所有货摊商担,俱都聚在坡上,多族群集,此吹彼唱,雀跃相呼,笑语如嘲。昨晚看台已然打扫⼲净,桌上比昨晚多了些木盘,盛着不少东西,远望过去,有的好似果子。看台栏杆上扎了鲜花,火场已打扫⼲净,重新堆起一座火台,柴堆比昨晚还要⾼些。烧⾁的铁架并未撤去,下面火池余烬早已收拾。山人比昨⽇来得更多,还掺杂着好些从未见过的山民上人。这些山人装束诡异,丑俊不一。纷纷各取猪尿泡⽪壶、小筒等酒具,争向缸中倒酒,一时酒香四溢,触鼻芬芳。 这些山人凶猛得多,遇上敌人,那些铁圈、金环俱是百发百中的兵器。铁腿族更是厉害。腿两终年负重,无论翻山跳涧,全不取下,一旦去掉,⾝轻于猿鸟,膘捷如飞。 ![]() 灵姑昨⽇初到,听范氏⽗子说起当地每遇寨舞,常有远山各寨山人赶来赴会,人情风俗俱不一样,往往酒醉闹事等情,说得那些山人活像鬼怪。昨晚所见,也只披发文⾝之流,数见不鲜,方谓言之过甚。今⽇一见,竟比所说还要多些。一时好奇,不由蜇近前去。先顺坡下绕行,众山民不曾见到,这一上坡全都发现。多半知她是昨晚斩妖除怪的神女,纷纷呐喊罗拜在地。那些新来的山民听说,也都赶来,想看神女仙娘是个什么模样,立时围了个⽔怈不通。山人大都健谈,七张八嘴,此说彼问, ![]() 灵姑本心想近前数一数到底有多少种类,不料乌烟瘴气,好生扫兴。正要喝退,一眼瞥见一伙多环族人,有一个头上満揷孔雀翎子,脖颈最长的酋长,直着个头,两眼斜睨着自己,面带诡笑,似有轻视之容。心想:“这等丑鬼,还敢轻视人么?”闲中无事,忽起童心,打算拿他取笑。于是脚尖点地,轻轻一纵,便到了那酋长⾝前,手指他那颈上铁圈,问道:“你用这些铁圈把颈箍住,连头都掉不转来,除了不怕刀砍,有甚用处? 在自撑得颈下又细又长,也不嫌难受么?”话才出口,本寨有几个年老晓事的山人知要出事,这两方那个也不好惹,忙喊:“乌加,这是我们请来的仙客。昨晚用电闪杀死妖怪的就是她,本事大呀。” 那酋长名叫乌加,虽是个山民,因常和汉人 ![]() “汉娃子,我送你一个如何?”灵姑还不明⽩言中之意,好几个老山人越知事情非糟不可。虽料定那酋长不是灵姑的对手,却也怕他吃了亏回去,⽇后迁怒,来此寻仇。急喊: “乌加莫 ![]() ![]() ![]() ![]() ![]() 多环族 ![]() ![]() ![]() 灵姑哪里把他放在心上,因守⽗诫,不肯伤人。忙向左侧飞⾝纵开,指着乌加喝道: “该死的山民!我要你命,比杀 ![]() ![]() ![]() ![]() 还不起来快滚!” 乌加睁眼一看,同来的人俱都抱头鼠窜,如飞逃去。一摸颈上空空,二尺来⾼一叠铁圈化为満地碎铁。这东西乃多环族人最贵重之物,从来不许伤损分毫,忌讳最多。如今一个不留,回去怎好再为众人之长?有心拼命,又知⽩送,决非仇人对手。又痛恨,又害怕,又伤心,一时情急,不由鬼嗥也似放声大哭起来。慌慌张张就地 ![]() 灵姑看他丑态百出,忍不住好笑。这一下把新来诸山民一齐镇住,见了灵姑,俱都侧⾝避道而立,由着灵姑采风访俗,问长问短。问犯所忌,也都恭立敬应,谁也不敢稍有违忤。有那不会汉语的,便由会的做通事。那些汉客更纷纷恭维巴结,献饮献食,想借此 ![]() 灵姑正听得新鲜,范氏弟兄忽同王渊跑来。范氏弟兄说因听灵姑未去山寨,知她喜食蔬菜、⽩饭,不喜青棵、烤⾁,特命伙房做了几样素炒,煮些腊⾁,川上好汤,请二位师妹、师弟吃。灵姑一听,正合自己口味,连忙喜谢。见二人手上都涂⻩药,问是何故。范洪答道:“适才睡醒,双手奇庠,说是中了妖毒,又觉不似,恐是 ![]() ![]() ![]() 范洪惊道:“这种多环族人天 ![]() ![]() ![]() ![]() ![]() ![]() “那酋长乌加力大⾝轻,更是厉害。⽩天带了六十多个同族,已将货物 ![]() ![]() “他那颈上铁环是有品级的,以多为贵。外口尖棱甚是锋利,对敌时取下来当暗器用,百步以內,无论人兽,都难幸免。连那背上揷的厚背钢刀,都是防⾝利器。那刀每人只有一把,也是从生下来就采生铁打炼,年年磨冶,到了十六岁生⽇那天,刀才打成,真是精钢百炼、吹⽑断铁的好兵器。人死后用天葬之法,引来恶鸟吃尽。刀却埋在地下,算是祖坟,说灵魂附在上面。每年子规啼时,前去哭祭。祭罢三年,那地方便成了噤地,谁也不敢前往。这两样直看得比命还重。与人结仇虽不肯解,本⾝一死便罢;如毁了他的刀、环,必认作奇聇深仇,全家亲属都来向你寻仇,不把人拼完不止。” “师妹断了他的刀,仇恨已深,又把他的颈环一齐毁掉,如何肯就此罢休?当时如非害怕飞刀,同来山民早已一拥齐上,拼个死活。想必看出飞刀厉害,不可力敌,又见所闻是真,他们又恶又刁,只管拼死寻仇,也是不肯⽩送,所以逃走回去。那乌加是他族中酋长,事已闹大,他本人也是不了。此番回寨,全族必定集会,先限他取回仇人头骨。取回以后,他再当众殉刀环遮羞,死后方可投生。他如复仇不成,反为仇人杀死,跟着又推那和他最亲的人再来。一个接一个,不把仇报了不止。如果仇人见势不佳,找地方蔵起,必定穷年累月,千方百计到处搜寻,休想躲脫。可是这类仇杀的事多出在他本寨和别寨山民之间,和汉人却是少见。虽然总是他占上风,每次死的人却不在少,因此人口一年比一年减少,如今全族満千人,在深山之中自成部落。” “除乌加和几个小酋长时常往来墟集,学得一口汉语外,他那土语尽是喉音,连他们久居在此的人都听不大懂。只晓得每次寻仇杀人,口里必常喊‘呱啦’两字,声音拖得很长,又尖又厉,半夜里听去比鬼叫还难听,喊的是他们一个生具勇力、惯于复仇的祖先。起初在仇人住的地方,満山遍野,东一声西一声 ![]() “他们生平只怕汉城中的官兵差役,因为怕官,轻易不往汉城中去。只要一进各州府县城门,气焰立即矮下三尺,皈依服法,卖了东西就走,从来不敢发威滋事。此外家家都供有一个姓陈的神像,木头刻的,青面獠牙,七头八手。祖上相传说是我们汉家的一位武将,听他们说那神气,好似各山寨供的汉丞相诸葛武侯,偏又姓陈,生相那么凶恶难看。据说此人尚在,所有官兵都是此人手下。供得好时便有福气,得罪了便有灭族大祸。可是寻常汉客和他们 ![]() 师妹虽有法宝防⾝,与他们酋长结此大仇,此去莽苍山虽不打他寨中路过,但也邻近。 今宵起,他们必暗中跟随,途中不下手,到了地头也不放松。这类东西防不胜防,从此需要留点神呢。” 灵姑怒道:“早知这类山民如此凶横可恶,还不如把他杀掉了呢。”范广道:“杀了也有同族给他报仇,一点无用。我看乌加刀环一毁,无论怎说都难活命,酋长更做不成了,遇上时杀掉也好。山人多畏神鬼,就此不等第二人来,寻上门去,想个方法显点神通,将他们制服,虽然险些,免却不少后患。”范洪也说:“只有此法可以一举了事。 但是⾝⼊虎⽳,那大犯险,等禀明师⽗,商定再说。”仍恐乌加即时寻仇,大家都加了几分小心。范洪又出去暗命当地健壮山民到处探查,如有多环族人踪迹,速来报知。 那坡上鼓乐之声早已大作,不一会,罗银陪吕、范等人到了坡上,命人来请。灵姑嫌那火烤难受,不去又恐老⽗离火时,万一和昨晚一样稍迟,火旺无人保护,只得随了范、王三人一同前往。到了一看,竟与昨晚情形稍异。主客俱在看台之上,两边木柴早已堆向火台,比昨晚还⾼得多,却由上而下刚刚点燃。架上烤的猪、牛、羊、鹿等牲畜,因为当晚人多,山人庆贺⾼兴,每架都备着两三份。想是早就动手烧烤,昨晚初烤时那股⽑焦气已闻不到,⾁都有了八九成 ![]() 本寨众山民看见灵姑到来,纷纷 ![]() ![]() ![]() ![]() ![]() 灵姑见众山民这等敬服礼拜,也颇顾盼自喜。当下与范、王三人随定罗银,同至台上落座。因罗银未提化蛟之事,悄间老⽗怎么说的,可是照着自家意思实话实说?吕伟答说不全是。灵姑睡后,吕伟与范氏弟兄一商量,觉着全说真的不好。后来告知范连生,由他含糊其词。先说吕氏⽗子怕蛟尸怪尸⽔浸久了贻毒太烈,意 ![]() 罗银已听人报灵姑飞刀斩断多环族人的刀环之事,因当灵姑天神一样,以为无碍,反倒 ![]() 这第二晚不祭神,余者都和头晚一样。只头晚出蛟,众山民没有尽兴,今晚情况越发狂热。各处山寨为了献媚本寨仙客,又打听出要往莽苍山住家,想⽇后有事求助,各在台前争献了一些技艺,如舞蹈、相扑之类,无甚可记。一会,主人和一⼲众山民各找情人拥抱跳舞,散人深林僻处幽会。吕、王、范等八人,便各自回转范家,分别安歇。 第三⽇早起,山人找齐,诸事俱备。范氏弟兄几番命人四出侦察,不见多环族人的踪迹,以为畏惧仙法,山人不敢复仇,乌加本人也许回到寨已杀自。范连生知道山人习俗、生 ![]() 范、罗等人又強留了一天,到第四⽇才得放走。因东西大多,头一晚半夜里,就由范氏⽗弟子兄三人召集山人准备一切。众山民又用盛礼设筵饯行。吕、王诸人老早安睡,天没亮就起来,一同受了寨民礼饯。全寨汉,山人等早已毕集相候,情景甚是隆重热闹。 经过两晚安眠,把以前劳乏全都去掉,所去之处又将到达,加以主人情重,事都先期代为办妥,应有尽有,样样富余周到,抬送有人,毫还烦难,个个都是精神健旺,兴⾼采烈,欣慰非常。 罗银本给吕、王等人备有马和兜架。吕伟知道此去山⾼路险,已然带有不少山人,再添上马匹、兜架,人更要多,一则遇到险峻之地攀越艰苦,二则食粮为难。山人食量甚大,单是范家给山人备下往返的⼲粮、蒸煮两样,就费了他全家大小两天两夜的工夫,还不显得富余,途中稍为耽搁,就须打野味来垫补。行李、牲畜、用具大多,人力有限,其势不能多带。同行山人只求够用已⾜,再要多添上些人马,反多累赘。自己随同步行,既省心力,又便于照料。因而再三坚辞,只要了一个山背子,先不坐人,里面装着一行人等头两顿的食粮,等走过一⽇吃空下来,再给王 ![]() 头一天因范、罗等自带⼲粮,率了百多名健壮山民送出老远,翻山过岭,遇到难走之处,一齐上前相助,人多手众,甚是容易,多半天的工夫,便走出百数十里的山路,一点也不觉费事。吕伟问心不安,屡辞不去,只得由他们。偶和范洪路上闲谈,颇觉山人忠实情重。范洪笑道:“师⽗不和他们长处,不知细情。山人虽说心实,反脸无情,却是厉害:不过知道承情罢了。这厮自从那晚被情人死 ![]() ![]() 吕伟听范氏弟兄二人连⽇总说山人贪狡无良,据自己观察却是知恩感德,诚中形外,颇觉言之稍甚,闲谈说过,也便丢开了。罗银恰从前面危崖上指挥山人相助吊运牲畜,事完跑回。吕伟见⽇⾊偏西,相送愈远,罗、范诸人归途没有行李、牲畜⿇烦延滞,可以拿出本领任情飞跑,虽然要快得多,可是天已不早,再送一程,当晚便赶不回寨,重又再三劝阻。范、罗诸人方率众山民拜别回去。范洪因有师生之谊,又敬服吕氏⽗女,别时最是依恋,已然分手,又赶去坚订后会之期。吕伟催促数次,方始怏快而去。 吕、王等自送行人去后,见从黎明起⾝,途中只有午餐时少息,连赶了将近二百里的山程,翻山缒崖,上下攀援,人畜多半疲倦。天已不早,所经之地右矗⾼崖,石洞⾼大,可以寄宿;左边更有一片平原,茂林丰草,羊鹿之属来往驰突,因这地方素无人迹,羊鹿见人,都不甚惊避, ![]() 灵姑、王渊都是年幼喜事,一听老⽗允许行猎,早兴⾼采烈,带了那几名健壮山民追逐羊、鹿而去。头两只不知畏人,容容易易就打到了手。后来那些羊、鹿见同类被杀,才知来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害了怕,拿出天生本能,飞也似到处惊窜。众人所得已有三羊两鹿,⾜够一行人等吃顿美餐,本可放手回去。灵姑、王渊因见天⾊离黑还有好大一会,忽起童心,想把小羊小鹿每样生擒一对,带往山中喂养,不肯罢手。可是这类野兽跑得飞快,多好脚程也迫它不上。这一知道害怕,望影先逃,先见几只小的,早被大的带走,觅地蔵起。灵姑又不愿妄使飞刀,只凭实真本领,急切间寻找不到,山人忙着回去开剥烤吃。灵姑一赌气,骂声:“馋痨。”全打发走。 四山人抬了羊、鹿回洞,只剩灵姑、王渊二人満林苦搜。有时遇见几只大的,因恨山人太懒,只顾眼前,有了一顿,便懒得动,自己也就不愿再加伤害,仍去搜寻小的。 费了许久心力跋涉,才在深草里找到几只小鹿。因小羊没寻到,这几只小鹿都是刚生不久,比野兔大不了多少。天已⻩昏,忙着回去。便挑了两对肥壮的,二人一手抱了一只,往回路跑。 行至中途,无心中又发现一窝小啂羊,⽪⽑光滑,肥壮可爱。大羊业已惊走,満林飞窜,口里不住咩咩 ![]() 有心弃掉一对小鹿,又觉不舍。正在为难,骂那先走的山人该死。恰好吕伟因见山人已然得兽回去,二人久出不归,命王守常寻来,沿途边走边喊。二人闻呼大喜,连忙应声。 王守常循声赶到。灵姑本想啂羊也带走四只,因见⺟羊在左近奔窜急叫,啂羊闻得⺟羊叫声,也是哞哞 ![]() 行时朝着⺟羊遥喝道:“它们生在这等荒野之中,早晚不免受那蛇虎奇虫之害,真不如由我带去喂养呢。本心给你一齐带走,因见它们叫得可怜,想是不舍分别。我给你留下三个儿女,只带两个走吧。” 王守常见她稚态可掬,心方好笑,仿佛听到路侧大树顶上有人嗤一声冷笑。抬头一看,并无人影,只树枝上立着一只⽩鹦鹉,便喊二人快看。灵姑见那鹦鹉生得有公 ![]() ![]() ![]() ![]() 天已不早,令尊还在等你回去,快些走吧。”说时,⽩鹦鹉只在树上朝着下面 ![]() 王渊听了,笑对灵姑道:“姊姊,你看这东西多么心灵。我们这回移家莽苍山,已喂有不少牲畜,适才又得了这六只小羊、小鹿,再要有这么一两只会说话的好鸟养着,每天逗着它玩多好。”灵姑道:“谁说不是,可惜捉它不到,有什么法?”王渊道: “我在四川家里听老师说过,鹦哥能通人言,何不试它一试?也许肯跟我们同去,有多么好。”说罢,便回头向树上⾼叫道:“⽩鹦哥呀⽩鹦哥,你要是真正聪明,懂得人话,赶快飞来同我们到莽苍山去隐居过⽇。每天给你好吃的,免得你在野外受凶恶的大乌欺庒受伤。并且我姊姊是郑颠仙的徒弟,⽇后她成了仙,你岂不也有好处,你快点来吧,等一会我们走远,你就找不到了。你要不愿意,就莫理我;要是有灵 ![]() 王守常见爱子憨态甚是好笑,喝道:“呆娃,你说的话,它会听得懂么?天都快黑了,只管发呆做啥子?”灵姑虽觉王渊神气可笑,心中也是不无万一之想。便拦道: “管他呢,说几句话也耽搁不了什么。”话才出口,王渊话也说完,还未转⾝,忽听鹦鹉连声叫道:“愿意,愿意,我们快回去吧。”说罢,离树飞起,落在前面去路的道旁树枝之上,意似相待同行。三人见状,俱都惊喜。王守常先还以为此鸟惯学人言,乃是天 ![]() 灵姑喝道:“你这东西不跟我去也不勉強,要肯跟我,便飞下来落在我肩上。要是安心哄我,我就要放飞刀杀你了。”鹦鹉又连叫道:“我怕,我怕。”灵姑道:“你乖乖下来,决不伤你一 ![]() ![]() ![]() 小鹿被人夹紧,急得呦呦 ![]() 由此下去,人快鸟也快,变成鸟在前面引路,停在沿途树、石之上,等三人走到,再往前飞去。灵姑、王渊二人先追羊、鹿,満林穿越,只记得来路方向,途径却是模糊。 王守常也是如此。鸟一引导,反倒少走了好些冤枉路,人、鸟都快,一会行抵崖洞。灵姑见天⾊人夜,月光已上,⽩鸟飞行,容易被人看出。山人多凶残,路上稍有余闲,常拿毒箭 ![]() ![]() ![]() ![]() ![]() ![]() ![]() ![]() 灵姑又命山人将四鹿二羊 ![]() ![]() ![]() ![]() 灵姑方 ![]() ![]() 旁人俱觉⽇后山居,有此灵鸟相伴,既可解闷,又可练来照看牲畜,还有蛇兽侵袭,可使它前来警报,皆大 ![]() 灵姑。王渊一到就出去行猎,俱未进食,跑了半⽇,腹中渴饥,边吃边教⽩鹦鹉说活。人、乌相答,调弄了好一阵,才行吃完。山人俱住洞外,灵姑恐鸟畏人,不敢下来,又命众山民避开,取些生 ![]() 鹦鹉连叫不饿,只不飞落。灵姑恐它野 ![]() 吕伟因明⽇要走长路,连催灵姑、工渊早睡早起,莫尽贪玩。二人准备回洞,刚一转背要走,鸟又叫了两声:“人在那里。”灵姑当它是说守卧洞外的那些同行山人,没有在意,只笑答道:“怕什么?我有飞刀,不听话就杀,谁敢 ![]() 二人均惦着那鹦鹉,恐它万一飞走,或是受一别的恶乌侵害,没等天亮,便已爬起。 出洞一看,众山民如死猪一般,一个个把⾝子钻在耝⿇袋內,躺卧在石地之上。仰顾鹦鹉,不见踪影。天上星稀月淡,东方已有曙意。山人⾝前防兽的野火圈子尚未全灭。纵将进去,叫王渊伸手将众中一个头目摇醒一间,说是半夜里睡梦中听见几声山鬼叫唤,惊醒睁眼看时,天上月亮正被云遮,好像看见一条鬼影,捧着一个长东西,在那边崖顶上飞跑,晃眼闪进树林里去了。一同惊醒的还有两个同伴,都害怕山鬼吃⾎,没敢再看,把头缩进袋內,拉紧袋口,不敢出头,一会便睡着了。耳听鹦鹉在树上连声急叫,没听出叫些什么,也不晓得甚时飞走,想是找吃的去吧。二人一心惦记鹦鹉,也未留意别的。 跟着吕、王等三人醒转走出,天已微明。那山人头领忙把众山民醒唤,忙着取⽔,各用早餐。往洞內取出背子挑架,扎捆行李,给口牲上料,准备起程。山人多是各不相顾,自我自己职司,谁也没留心到同伴有无短少。吕伟、王守常虽然老练细心,起⾝忙 ![]() ![]() 半夜里好似先听他在耳边一声大叫,人正困极,没有答理,后来也被山鬼叫声惊醒。此时不见,定被山鬼捉去吃了⾎了。 众山民闻言,个个害怕,立时一片惊噪。气得灵姑劈脸啐道:“怪物都不怕,怕什么山鬼?不是偷懒逃回,定是走到别处去,把路走 ![]() 山民头领见她发怒,战兢兢地答道:“我们就死,也不敢偷懒,半路逃回,寨主先要了我们的命了。昨天老仙客说不许再打鸟,怎还敢打仙娘心爱的鸟?我们走路会看星宿,怎么也不会找不回来。他定是被山鬼吃⾎去了。背子再多两个,也可背走。只是山鬼厉害,吃人的⾎都是双的,定还要来找那一个。今晚落夜,求仙娘、老仙和我们在一处睡,不敢分在外头睡了。”众山民也抢着纷纷应和。灵姑听他语无伦次,越发有气,方要喝骂。吕伟走出,问知就里,忽然想起多环族人结仇之事,暗道:“不好!”刚把眉头一皱,心中寻思,忽见鹦鹉由左侧崖顶天空中飞鸣而来。灵姑、王渊大为欣慰,忙舍山人, ![]() 鹦鹉晃眼飞临二人头上,方以为它下会下落,谁知鸟翼一侧,竟自翩然飞下。灵姑忙把手一伸,轻轻落在腕时之上。灵姑一面抚弄它的雪羽,一面问道:“你飞往哪里去了?叫我担心一早晨,当你不回来了呢。吃东西没有?饿不饿?”鹦鹉这次却答:“饿呀,饿呀。”灵姑方 ![]() ![]() 这时众山人纷纷跑来观看。灵姑恐惊了它,正要喝开,忽听鹦鹉又连声叫道:“人在那里,人在那里。”灵姑见它并不似畏惧⾝侧众山民,方要问它何意。吕伟心正愁虑,见灵姑只管调弄鹦鹉,憨不知愁,招得众山民话未说完,全跑过去看新鲜, ![]() 乌在空中盘飞,见下面人已派定,灵姑出声喝走,便绕着左侧崖角飞去,口中仍然连叫:“人在那里。”灵姑和二山人跟它绕到崖角,鸟忽下落,停了一停,重又飞起。 灵姑往草里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是崖势到此偏斜,不似来路一带险峻。再看鸟,已飞上崖顶,边飞边叫。同行一个正是山民头领,忽然叫道:“昨晚山鬼就在这崖上头跑呢。”灵姑方悟鸟意是令由此上去,见鸟已落在崖树枝上等待,连忙如飞跑上。山人俱惯爬崖,不一会便上了崖顶。一看上面林树森森,碧草如茵,又肥又短。四顾群山杂沓,原野在下,景物甚是幽丽。乌早叫着往茂林深处飞去。随鸟跑进半里多地,正走之间,忽听里面怪乌飞呜扑食之声。二山人方说那人死了,鸟已飞将回来,扑落灵姑肩上,只叫:“人在那里。怕呀,怕呀。”灵姑一边慰抚,连道不怕。回问山人怎知人死?山人答道:“听叫声,里面有两种乌:一种是鬼灵子,又叫魔头;一种是猫脸雕。都是神养的神鸟。平⽇轻易见它们不到,只要人一死,它们就飞来,将尸首啄吃个⼲净,人才能升天呢。我们走了一天,没有见一外人,不是他还有哪个?定是昨夜被山鬼捉去,吃完了⾎,丢在这里,现在尸骨被神鸟在争吃呢。” 灵姑听山人如此说法,鹦鹉也不住往怀里钻,似有惧状,疑有怪异在彼,便把左手按着鸟⾝,右手按住⽟匣,脚底加快,朝鹦鹉适来之处跑去。越往前走,怪鸟鸣扑啄食之声越发烈猛,地势也较来路险僻。进约里许,树林走完, ![]() ![]() ![]() ![]() ![]() ![]() 灵姑仔细一看,俱是从未见过的怪鸟。头一只最大,⾼约五尺,颈长⾝矮,翼阔嘴宽,爪大逾掌。头有海碗大小,嘴作月牙形,爪喙均极坚利。虽不如虬鸟厉害,生相也颇猛恶。问二山人,均说初见,不是先说二鸟。 灵姑侧耳静听,石那面还有别的怪声,只比前时所闻要差得多。恐还有别的恶鸟,使用银光护⾝,纵将过去一看,満地都是零⽑断羽,地下连死带活,还有十几只怪鸟。 一种似雕非雕,体比前见怪鸟小两三倍;一种和猫头鹰相似,生得更小。一问,正是二山人先说的两种吃尸鸟。当中平地上躺卧着一具山人尸首,⾝旁俱是鸟爪⾎印,通体脏腑⽪⾁俱被啄空,连骨架也被啄断,头剩下半个空壳。只从被群鸟撕裂的⾐饰,略可辨出是昨晚失踪山人。大约人死之后,先是两种吃尸鸟赶来啄吃,后又赶来那些怪鸟,相互火并。吃尸乌好些俱为怪鸟所杀,活的只有两三只,也是奄奄待毙,不能飞起。因觉此鸟残食人尸可恶,便用飞刀一齐杀死。 因山人尸体残裂,看不出被害受伤形迹,方在为难,那只鹦鹉忽叫道:“在那里,在那里。”灵姑见它似要挣起,知有原故,把手一松,鹦鹉便凌空飞起,目注下面,环飞了两匝,忽往右侧浅草里落下。灵姑跟踪过去一看,见草地里有人躺卧的痕迹,草已庒扁。仔细一搜查,寻到小半枝断箭,箭镞作鸭嘴形,上染⾎迹,甚是锋利,形式与寻常山人所用不同。箭旁不远,溅有好些点鲜⾎,还有半条腊⼲的兽⾁。那一片丈许方圆的草地,格外显出躁躏践踏之迹,好似有人在草里滚扑猛斗过一阵。一会在左近发现一堆山人昅残的叶子烟灰,那上半截箭杆却找不到。灵姑将箭链与随行二山人一看,均说这样箭链从未见过,要问同伴中一个领路的老山人才知道。灵姑料那山人不是被别的仇人杀死,便是被多环族人暗害。见鹦鹉已然飞回,直叫“走吧”不愿再和蠢山人多说,忙即赶回。见了吕、王等人,告知经过。 吕伟知众山民最爱大惊小怪,忙把箭链要过,将那同行充向导的老山人唤⼊崖洞,背人询问。那老山人名叫牛子,自幼跟随汉客往来各寨当通事,见多识广”是个南疆的地灵鬼。一见那箭游,便失惊道:“这是多环族神庙中供的神箭呀,怎么会被仙娘捡来的呀?”吕伟见那箭断痕已旧,形式古拙,杆上⾎痕甚多,斑烂如锈,箭镰却似新近磨过,早料是山人供祭复仇的神物信号,忙追问就里。牛子先请吕伟着灵姑在洞外留神防守,查听有无异兆异声发现,以备万一。然后述说箭的来由。 原来这箭便是多环族人那个惯于复仇的祖先姑拉所遗。据多环族人传说,当初姑拉在时,此箭虽有三枝,因是弓劲手准,从无虚发,又因杀人大多,箭头上附有不少灵鬼,不等用第二枝箭,敌人便伤中要害⾝死,其余那两枝箭直未怎用过。并传说箭还有一桩奇处:不问 ![]() ![]() 姑拉好⾊如命,明知是诈,仍然将她留在寨中 ![]() ![]() 断箭先被别寨山人抢去,可是谁有此箭,必遭凶杀,为了此箭,争端时起。姑拉后人为夺箭,又在终⽇寻仇,互相伤亡甚多。最后姑拉向双方托梦,说箭乃神物,上有他和女巫的⾎,须归他子孙保有,否则便有灾祸。得箭的人久了,也觉此箭乃不祥之物,正好借以求和,只得将它送还,两罢⼲戈。由此多环族人把箭奉若天神,非遇大敌深仇,有亡族之忧,不轻取用。因信箭上有神,能自还原处,不怕失落。又因佩之不利,谁也不敢常带⾝旁。照例带出之时,必择一隐僻地方作为供箭之所。当时能捉来仇人祭箭最好,否则至多不过七⽇,必要捉一生人。捉到供箭之处,用箭刺死,作为神已祭过,以后神便保佑,有战必胜。 山酋乌加正是姑拉嫡裔,想系看见灵姑手能放电,又精通仙法,其势不敌, ![]() 吕伟听牛子说那箭的出处,虽然鬼谈无征,但山人信奉琊神,宝贵祖遗信符,以及失踪山人死因,却说得很对。知众山民过信灵姑仙法,否则此事一传,立即轰然逃散了。 心中尽管忧虑,面上一丝不露,笑对牛子道:“我女儿的仙法你是知道的,我的仙法比她还大得多呢。休说乌加一人,就是多环族人全数来此寻仇,有我⽗女二人在此,休想占得半点便宜。昨晚不过我们睡在洞里,没有留神,吃他偷了一个人去。今晚只要他敢来,决不能叫他活着回去。这枝断箭,我先蔵起。你出去可对他们说,昨晚那人是被怪鸟抓去,如今鸟都被我女儿杀死,不会再来,只管放心上路。却不许你说出真话,以免他们大惊小怪。我女儿见不得那种样子,她一生气,再有什么事就不管了。”牛子深信吕氏⽗女的仙法,诺诺连声而出。 吕伟出寨,悄悄告知守常夫 ![]() 灵姑因见鹦鹉灵异,大可用以搜查敌人,一边走,一边教它说话,打算略为教 ![]() ![]() 并说仇敌凶残,⼲万不可飞近,免遭伤害。鹦鹉连叫“晓得”灵姑把手一放,冲霄飞去。众人吃 ![]() 由此前行,已抵莽苍山境,山路益发险隘,到处都是鸟道羊肠,亘古无人通行的生路。”一行又带着不少牲畜、粮食、用具。东西还可上下抛掷,攀系缒落。那些牲畜都是活物,遇到那些上矗天阎,下临无地的危崖绝壑,便吓得拼命 ![]() ![]() ![]() 吕伟见不是路,吩咐选地停下,把牲畜双眼蒙上,头和四肢一齐绑紧。仗着所带牲畜只有四头牛,一头较大的已然落涧,余下只是小驴大小,别的牲畜⾝量更小,小的可以陆续背运过去,不能背的,遇到险处,先着人走向较宽之处,用耝索绑好,拉缒过去。 就这样,那些牲畜依然前呼后应,悲鸣不已,吼啸之声 ![]() ![]() ![]() 吕伟一间,才知牛子中途将路走 ![]() ![]() 吕伟因仙人留示,说灵姑遇合在莽苍之 ![]() 一切停当,天才擦黑。吕伟便催早睡歇息,露宿夜一。明早天不亮就可起⾝,等寻到安居乐土,还可从容部署。这路一走错,不但巧走捷径,近了几天途程,并还免去中间许多攀援缒系的辛劳。前行略经险阻,便到山 ![]() 时预拟改变,不再觅地停顿,分人前往探路,来回运转。虽说山人知道地方,以后遇事难免上门寻求,是个缺点,却顺利得多,也就罢了。 吕伟两次盘间牛子,俱说前些年给药客们做向导,⼊山虽深,那一片好地方均未到过。只最后一次,也是无心中在森林內把路走失,误打误撞,走到山 ![]() ![]() ![]() ![]() 灵姑因见鹦鹉一去不回,心中优急,连饭都无心吃,哪肯觉睡,执意要与王渊⺟子二人对换,改作头班守夜。王渊也和她一样忧念,不肯就睡,吕伟原意,有变必在半夜。 五人中只有王 ![]() 灵姑和王渊谈一会,起来走向⾼处,四下眺望,夜静山深,目光之下,空中时有鸟过,鹦鹉终是不见飞来。二人疑心遭了山民毒手,或为别的恶乌所害,好生懊丧,深悔不该命它探路,又怪牛子把路走错,以致飞失,时光易过,不觉到了吕伟轮值之时。二人望仍未绝,也不去醒唤吕伟,却偷偷把老牛山子唤起,问他原来路向如何走法,鹦鹉是不是因此走失。牛子慌道:“鸟在天上飞,多远都能飞到。我们又有这长一串人在下面走,哪有寻不见的理?”二人间不出所以来。一会,吕伟忽然醒转, ![]() ![]() 灵姑心悬鹦鹉,始终没有⼊睡。连⽇跋涉,本多劳顿,这般虚熬,更劳神思,总算当夜没有闹事。 吕伟因灵姑到时未喊,已然睡⾜,因是不困,也没唤人接替。等到王守常夫 ![]() ![]() ![]() 果然⼊山愈深,境愈幽丽,前行不过三十余里,一连翻越过两个极险的危崖峻壁,便到了牛子所说的途径。由此一步一步渐⼊佳境;路上除在危崖上遇到过两次毒蛇外,并未出事。吕氏⽗女见所行之处襟山带⽔,林木森秀,已是欣慰,连声夸好。牛子笑道: “真好的还未到呢。我这时候才想起,那年和药客们快动⾝时,为采何首乌,还找到一个大岩洞,又慡亮又⼲净,里面还有一口热⽔井,住在里头真比房子还舒服得多。可惜怕要封山,洞隔他们采药的地方又远,没有住下,回来待不几天就动⾝了。要是喜 ![]() 正说之间,走过一片黑庒庒的森林,忽有危壁当前,阻住去路。众人见那危壁⾼峻,又要上下攀援,翻崖缒运,觉得⿇烦。牛子同了两个山人沿崖壁走了百十步,忽在一 ![]() ![]() ![]() “当初药客们错走到这里,他们是由那边过来,沿着崖脚走了一天,也没找到通路,这崖又没法翻过去。来路一片地方已然寻遍,得的药材不多。大家因我把路引错,跑到这死地方来,能不赔本就是好事,还不知要费多少事才能回去,你一句我一句,正在怪我,忽然看见七八个兔子钻到这里头去。我觉得害了他们,心中难过,怕听埋怨,看出里面很深,又有一丝丝亮光,一赌气,拼着让毒蛇咬死,带了 ![]() ![]() 灵姑见他老说不完,便笑道:“你先莫表功,以为你是地灵鬼。你要能把我的鹦哥找回,才算你好本事呢。”牛子笑道:“那鹦哥是个神鸟,决不会死。只要到了地头,仙娘不叫我回去,不出十天,定给仙娘找来。”吕伟便问:“你愿意跟我们么?”牛子道:“就怕你们不要,哪有不愿跟的?再说我只一个人,不比他们都有老婆儿子。就这样,他们要不回去,有仙娘作主,寨主也不敢怎么,我更不怕了。当真你们要我么?” 吕伟把头一点。牛子喜得 ![]() 吕伟外看夹 ![]() ![]() ![]() ![]() ![]() ![]() ![]() 清馨透鼻。最宽处竟达丈许,窄处也过三尺,并不难行。众人前呼后应,不消多时,望见前面亮光,略一转折,便到了外面。 眼前豁然开朗,简直又换了一个境界。只见青山红树,横亘于前;芳草芋绵,平林清旷;杂草 ![]() ![]() ![]() 众人正要朝前走去,牛子忽然抄到前面,领了众人,舍却正面,由右斜行,穿过一片平原,走⼊左侧疏林之中。那一片林木种类不一,多不知名,都似千年以上的古木,亭亭华盖,⾼矗参天。底下浅草平铺,繁花垦列,摇曳随风,娟娟自媚。问有几株数抱耝细的大树,树⾝独矮,桩一般 ![]() ![]() ![]() 走着走着,忽然香风拂面,芳馨清郁。抬头一看,原来是几株南疆深山中特有的木莲花。山人多叫作神姑掌,认为神手所种,有许多神奇传说。树⾝特⾼,笔也似直。三五丈以上,枝⼲丛出,八面 ![]() ![]() ![]() ![]() ![]() ![]() ![]() 最后吕伟见⽇已偏西,也发话催走。灵姑、王渊忍不住援上树去,采了几大枝下来,分持手內,才一同往前进发。 走完树林,转过一个崖脚,又见清溪映带,奇峰罗列,匝地繁花,灿如云锦,一路⽔⾊山光,境更清丽。众人依山傍⽔,走了一程,中间也略攀越了几处险峻地方。 正走之间,忽又峭壁撑天,绵亘千丈。壁上苔薛厚达尺许,其碧如油。薛荔香藤,満生其上,红花朱实,累累下垂,倍增幽 ![]() 路侧清溪蜿蜒,⽔面平阔,离岸不过尺许,清鉴⽑发。绕崖才走一半,便见对岸一片平原,绣野千顷。尽头处——萦青,奇峰矗紫,大小⾼下,异态殊形,不相联系。两峰缺处,天际苍苍,极目无涯。间有丛林森树,都如莽聚,斜 ![]() 一会将崖绕完,转到崖后,适见右侧广原——,看去越发明显如绘。只那崖像是近数十年间受了地震崩裂,到处都是⾼矮不等的奇石怪峰。最⾼者不过数丈,小只数尺,鸦蹲猿跃,风舞虬飞,或如笋立,或如剑峰。形式无一雷同,而又鬼斧神工,穷极玲珑瘦透之致:棋布星罗,何止百数。上面多半长着绿油油的苔藓,浓淡相间。偶有两块石顶上生着一两株小松,耝只半尺以上,却生得盘拿夭矫,神态 ![]() ![]() 幽兰嘉惠,更是倒挂丛生,无地无之。左侧不远是一个大壑沟,广达数顷,其深莫测。 底下⽩气蒸腾,泉声涌沸,殷殷若雷,石边俱有焦裂痕迹。益发看出当地经过极烈猛的地震,壑底必是温泉无疑。 循着平坡,把这些疏落的奇石林走完,又是大片梅林,树都合抱,只不甚⾼,绿荫浓茂,不下千株。穿林走出,地渐⾼起。偏左近大壑处有一座平顶大崖,下有一洞,洞门⾼大圆整,如人工凿就。崖前石地宽广,也有几块石笋 ![]() ![]() 院中古树一株已然断倒,因是地气太厚,树梢落地正当有土之处,枝揷在內,又复生 ![]() ![]() ![]() 吕伟心细识广,一见便看出树⾝断处平整如削,如此耝大巨木,绝非人力间刀锯所能如此,心中好生惊奇。同时发现别的树上也有刀削伤痕迹,又想到洞府如此整齐敞亮和那些庞大的兽骨,一件件互相印证,料定以前不是妖⽳兽巢,便是仙灵窟宅,弄巧怪异就许还潜伏在洞的深处也未可知。当下起了疑虑,恐惊众人,连王守常夫 ![]() 灵姑笑道:“爹爹总是多虑,忘了仙人所说莽苍之 ![]() 吕伟一想,爱女料得也合情理。但寄迹荒山,总越谨慎越妙。嘱咐完了灵姑,又和王守常商量,决定居此洞內,有事也听诸天命。当下便将所带粮脯,连同路上打来的牲畜,乘天未黑,与众山民 ![]() ![]() 那鹦鹉始终不见寻来,灵姑也只好把万一之想 ![]() 第二⽇,吕伟遣散众山民。众山人因吕氏⽗女俱会仙法,为他们连除大害,心中感佩,别时甚是依恋。又希冀⽇后有甚急难可以求助,知道汉人不惯以⾁类为粮,吕、王等人自带青棵、⾕米仅⾜两月之用,就算天暖地肥,年有三秋,即⽇垦植,撒了籽种,至早也得四月才能成 ![]() ![]() 吕、王等人本以食粮不⾜为忧,正商量⽇后多猎兽吃,有了这么多⼲粮,即⽇开耕,决可接上。决计先把那不能久存的,如糌粑、糙粑、包⾕饼之类,做头拨吃了去。二拨吃可用冷⽔浸泡过的,如米粉糕和锅魁等存放稍久之物。最后再吃那些临时调制蒸煮的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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