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青霜》第九章香肌亲枕席贞关不破是风流及《紫电青霜》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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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紫电青霜 作者:诸葛青云 | 书号:41033 时间:2017/9/18 字数:412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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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人龙、奚沅齐顺葛龙骧手指之处,果然见远远山径之上缓缓走来一匹青⾊⽑驴,驴上坐着一个⽩发老者。 杜人龙叫道:“葛师兄!你看这匹⽑驴多好?青得连- ![]() 葛龙骧还未答言,奚沅好似想起什么事?皱眉问道:“杜小侠眼力真好,隔着这远竟能辨清驴⾝⽑⾊,实令奚沅敬佩!杜小侠你再看看,那骑驴老者是不是⽩须黑发而甚为瘦削矮小?” 杜人龙抬头看处,哪知就这两句话的工夫,并未听见什么急骤蹄声,那青⾊小驴业已只离三人半箭不到。驴上老者果然如奚沅所言是⽩须黑发,须⽩如银,发黑似漆。虽然骑在驴上,仍看得出⾝材矮小瘦削;但双眼神光极⾜,偶而眼⽪-翻,便如打了一道电闪似的!距离既近,奚沅也自看清来人形貌,神⾊忽然剧变,低声向葛、杜二人说道:“两位小侠,这是一个十几年来未履江湖的武林怪杰,少时最好由我一人答话。” 葛龙骧也已觉得从双目神光程度看来,这驴背老者武功确实不弱,又生具这种⽩须黑发异相,怎的未听恩师及医、丐、酒三奇等谈起此人?但见奚沅那等神情,猜出来人生 ![]() 那小驴一⾝青⾊细⽑,油光⽔滑,两只大耳耸立,顾盼生姿,神骏已极!杜人龙竟自越看越爱,驴上老者,目光瞥及奚沅,停蹄冷冷说道:“奚三!想不到在这剑门山上会遇见你,你师⽗可好?替我带个口信,说我业已二度出山,不过西南有事,要到年底才能前去找他。 当年那笔旧账,连本带利,也该算一算了。” 奚沅神⾊庄重,恭⾝答道:“伍老前辈来得太迟,先师十一年前即归道山!不过奚沅忝为‘关十一丐’弟子,天大冤仇也敢为先师承担,伍老前辈是否有所指教?” 伍姓老者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你师⽗倒早早摆脫了是非恩怨,教我遗憾终⾝,委实令人惋惜!你方才几句话,虽是慷慨 ![]() 我今天特别⾼兴,你师⽗那笔旧账就算是我在他灵前奠物,从此不必再提!你同行这两个少年,是何来历? ![]() 奚沅想不到这伍姓老者好端端的给自己出了这道难题,不由双眉紧皱,正思怎样答复;杜人龙听这老者竟想收自己和葛龙骧作徒弟,不由好笑,眉⽑-扬说道:“这位老人家怎的这样没有见过世面?十三年空山面壁,算得了什么?自诩为无双武学!你把‘诸葛 ![]() 杜人龙这儿句话,语语尖酸,奚沅听得不噤在腹中一迭声的暗暗叫苦,但那⽩须黑发老者真是怪人,越听面上越露笑容;等杜人龙说完,竟自乐了个仰天哈哈大笑,笑毕拈须说道: “好,好,好!老夫生平最喜 ![]() ⽩须黑发老者哈哈笑道:“你这小鬼对我脾胃,老头子就去找趟黑天狐,我们十月初三归云堡见。”说完,腿双一夹,那头青⾊⽑驴四只小蹄翻处,刹那之间,便已转⼊万山丛中不见。 奚沅等他形影俱杳,头摇叹道:“这位老人家,怎的忽然再⼊江湖?并恰恰和我们相遇,又立意看中杜小侠,真弄得人啼笑皆非!二位小侠可知道此人的来历吗?” 葛龙骧、杜人龙-齐头摇答称不知。 奚沅双眉紧锁说道:“扛湖中的极负盛名人物,除武林十三奇之外,近有北道南尼,还有双魔一怪!北道三绝真人邵天化,听说已然死在华山;南尼摩伽仙子,也已改琊归正!黑⽩双魔声势最大,但长年都在西昆仑星宿海,轻易不履中原,并传闻早已化去。一怪却就是我们方才所遇的黑发⽩须老者,此人姓伍,名天弘,江湖贺号‘铁指怪仙翁’。平生行事,怪异无论,一语相投,沥肝披胆,俱所甘愿;但有时睚眦之顾,却会成为不世深仇!十多年以前,这伍天弘不知遭受一种什么挫折,竟在江湖绝迹,如今突然出现西南,又与杜小侠添上这场牵扯。倘若他真把黑天狐蔵处找到,乌蒙山归云堡中见面之时,杜小侠不肯把尊师名号如言说出,这场⿇烦可真不在小呢!” 杜人龙笑道:“奚兄,你说他怪,我倒看这老头満有意思!他若探不到黑天狐的蔵⾝所在,自然不好意思去往归云堡寻找我们;万一当真被他探到,我和我葛师兄便要先行斗他一斗,教他晓得徒弟岂是那么容易收的?” 奚沅见葛、杜二人业已听自己把“铁指怪仙翁”伍天弘的来历说明,仍然毫不在意,不由以为他们年轻气盛,恃技骄人!自己⾝受他们救命重恩,伍天弘的厉害久所深知。休看他今⽇听任杜人龙顶撞讥嘲,随和已极;若找到黑天狐踪迹以后,杜人龙只一毁约失言,立刻便是天大祸事!自己师友之中,尚想不出有人能够抵敌此老。独杖神叟万云樵为庆祝百岁整寿,设下那“百杖争雄大会”如今在无心之中请去这位魔头;倒要想条什么妙计,不要弄得大煞人家风景才好。 葛龙骧知道这“铁指怪仙翁”即与西昆仑星宿海的“修罗二怪”黑⽩双魔齐名,武功必有独到之处!看奚沅这种神⾊,是为杜人龙担忧后果;不忍令他过分焦急,含笑说道: “奚兄请勿为此事挂怀,葛龙骧绝非自矜武技;这位怪仙翁,看来不会比我们⾼出多少!何况宇文屏⾜迹难寻,我杜师弟所出的第一道难题,他就未必准能通过。我们还是照原定计划,且作胜游,瞻仰瞻仰青城、峨嵋等名山景⾊,以 ![]() ![]() ![]() 青城山在四川灌县西南,群峰环卫,状如城郭,谚称神仙都会。⻩帝曾封此山为“五岳丈人”故又名“丈人山”道书号之曰“宝仙九室之洞天”烈为十大洞天之一。葛龙骧、杜人龙是初次登临,奚沅却是识途老马:在他指点引导之下,幽壑危峰,穷奇而探,果然峰峰 ![]() 爬上一座参天孤峰,极目睛苍,襟怀自远,葛龙骧不由叹道:“以前总以为‘第一青城擅,无双紫阁推’之语,不尽不实!今⽇⾝临其境,才知所誉不虚!无怪此山道观极多,⽟佩金当,天炉地鼎,原应在这种灵山妙境,才相配合呢…” 杜人龙忽然讶道:“葛师兄你听,峰下竟有人来!难道还有和我们一样,有此雅兴月夜攀登这青城绝峰吗?”葛龙骧笑道:“来者共是两人,轻功看来不弱,既然月夜游山,总非俗士,看看是何等人物?能多认识两位西南英俊也好!”奚沅此时静心倾耳,仍只听到极其轻微的一点声息;见葛龙骧竟能从这点轻微声息,分辨出来者人数、武功,不由心中加了几分敬佩。 葛龙骧原以为月夜登峰,必是⾼雅之士,存心结识;但等峰头人影一现,不噤眉头大皱,暗叫晦气不迭!原来上峰之人,一个是⾝材⾼大、満脸横⾁的壮年道士,另一个则是奇丑无比的妇人;上⾝穿着一件葱绿短袄,下⾝一条同⾊的罗裙,但 ![]() 奚沅却自这丑妇与道士上峰,便在暗暗留神,不住打量,突然眉头一皱,向葛、杜二人说道:“两位小侠,我们走吧!” 葛龙骧方一点头,那矮胖丑妇竟然凑近⾝来,咧开大嘴,用那破锣一般的声音说道: “小兄弟慢走,我送你一朵花戴!”竟自鬓间摘下一朵粉⾊小花,要想替葛龙骧揷在所着青衫的大襟之上。 葛龙骧听她开口就叫自己小兄弟,说话之时,又唾沫横飞,媚眼连抛,不由厌恶已极! 剑眉方自双挑,奚沅已在-旁接口说道:“这位姑娘,可是云南滇池风流教主门下?在下奚沅,穷家帮帮主储南州是我师兄,这朵花儿不要送了。” 丑妇把两只猪眼一瞪说道:“穷家帮有什么了不起?姑 ![]() ![]() 奚沅知道这风流教中规例,送人花戴,就是要把这人掳为面首之意。现听丑妇居然出语辱及自己师兄丐帮帮主,不由大怒,冷笑一声说道:“贼婆娘简直不知道天⾼地厚,就是你们教主魏无双,也不敢丝毫轻视我穷家帮的威名!如此 ![]() ![]() ![]() 丑妇一声 ![]() ![]() 葛龙骧认出她这虚空一抓,竟是旁门中的厉害功力“无风 ![]() 已知遇到⾼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带着伤痛,与那道士双双逸去。 葛龙骧见她神情 ![]() ![]() 奚沅听他问起风流教之事,正⾊答道:“这风流教是一位红粉魔头所创,此女姓魏,名无双,武功诡异,似非中土各派家数。此教规模不大,共收女弟子七人,而教址亦只知是在云南滇池之中,但无固定处所。适才所见鲁三娘,是魏无双门下第三弟子,最称 ![]() ![]() ![]() 葛龙骧在这风流阵仗之中,吃过大苦,如今想起追魂燕缪香红那种袒裼裸裎、臋摇啂颤的 ![]() ![]() 三人游罢青城,顺着岷江南下,畅游峨嵋,然后再南行人滇。葛龙骧因有这“风流教” 一事萦心,沿途不 ![]() 葛龙骧等三人,到得昆明,正是菊芳兰秀,雀叫蛩鸣的清秋时节。既到昆明,就是不为风流教,也必先游滇池。三人买棹乘舟,尽兴游览。五百里滇池,浩瀚无垠,⽔平如镜。葛龙骧笑指远方,向奚沅及杜人龙说道:“奚兄及杜师弟,你看四外的丹青霜叶,⽔墨云烟,暮蔼微烘,夕 ![]() ![]() 突然-条梭形快艇,从自己所乘船只的八九尺外,电疾划过!划船的是个红⾐少女,双桨运用如飞。但在经过船头的刹那之间,⽟臂轻抬,似有一线金光,当空微闪!杜人龙眼光何等锐利,猿臂轻伸,就用手中竹筷夹住那线金光。原来是枚四五寸长的金针,针上还 ![]() 杜人龙取下针上所附纸捻,打开看时,只见上面写着“拙徒归报,有⾝怀绝技之翩翩公子,侠踪突莅西南,并且有问罪魏无双之意。窃思生平素昧,结怨何由?今夜三更滇池之西,碧 ![]() 魏无双厌见猥琐村童与肮脏乞丐,以免有所开罪!”遂递与葛龙骧,笑道:“翩翩公子请看! 我与其兄,一个是猥琐村童,一个是肮脏乞丐!今夜这场风流雅聚,到底奉陪不奉陪呢?” 葛龙骧看完,剑眉双挑说道:“这类 ![]() ![]() ![]() ![]() 杜人龙见葛龙骧有点恼火,心中不由暗笑葛师兄这副漂亮脸蛋,真替他找来不少⿇烦! 不过知道魏无双决非追魂燕缪香红之比。当年崂山大碧落岩万妙轩中,葛师兄误服奇药,全⾝瘫软无力,在那等奇 ![]() ![]() ![]() ![]() 转瞬之间,夜⾊已深。⽟灵千珠,银河一线,池內的芦荻丛中,不住闪着点点渔灯,碧 ![]() 葛龙骧仰观星斗,来得恰是时候。二鼓方过,三更不到,远眺碧 ![]() 葛龙骧悄悄告诉杜人龙与奚沅,自己施展轻功过船以后,顾姓老船家必然惊疑,可对他好言解释。说完以后,在船上找块木板,细一相度两船距离,一捏一撅,木板分成三片。 葛龙骧见约定的三更已届,走到船头轻轻一跃,已向前纵出五丈。等到纵势将竭以前,手中抛落一片木板,双⾜微点,又是三丈左右。他此时功力胜似昔⽇,虽然撅了三片木板以备不虞,其实只用了两片,人已如飘絮飞花一般,落⾝于那条灯火辉煌而小见人影的大船之上。 这种凌波虚渡飘飘若仙的⾝法,休说船家疑神疑鬼,连⾝为穷家帮三老之一的丐侠奚沅,也觉得见所未见,⾆挢不下。 葛龙骧虽然单人赴约,但心中并未过分小视对方。最后一次,藉第二块木板之力自⽔上往大船腾⾝,真气业已提⾜,落脚之时,找的也是大船舱顶中心之处,所以⾝落大船,不摇不晃,船上人毫未惊觉。 船头船尾,均不见人,灯火辉煌的中舱之內,也是门窗轻闭,但好似微有 ![]() 葛龙骧不由大惑,暗想那风流教主魏无双,决无如此大胆约定自己三更来此,而竟敢仍在闭室宣 ![]() 原来舱內正是那青城绝峰所见的“赛王嫱”鲁三娘,与那満脸横⾁的⾼大恶道。此时二人均脫了个半丝挂不,大参其 ![]() ![]() 葛龙骧哪里看得惯这等行径?正待下手处置这荒 ![]() ![]() ![]() 葛龙骧声一⼊耳,不用抬头,便知道是发自那小小渔舟。他因极其厌恶那鲁三娘箕踞狂 ![]() ![]() 葛龙骧惩戒鲁三娘以后,⾜尖微一用力,已用“金钩倒挂” 之势,翻回舱顶。忖度大船与渔舟相隔约六七丈距离,自己功力尚可胜任,遂真力猛提,⾜下轻点,从舱顶长⾝,斜上方纵出约有四丈以外。纵势尚未全竭,葛龙骧空中变式,低头俯⾝;双手左右平展,头下⾜上, ![]() 人落船边,一点声响全尤,渔舟也不过微微一侧。青⾐女子面带惊容笑道:“毋怪小徒归报,有极不平凡的人物,出现滇中。 公子这种轻功⾝法,真如天际神龙,夭矫变化,令人叹为观止! ![]() 葛龙骧⾝落渔舟,才看清这魏无双,年龄顶多不出三十,一张清⽔鹅蛋脸庞,两只凤眼,眉痕似柳,吹气如兰;加上那一⾝青布渔装, ![]() 但怪的是,虽然俏生生、娇滴滴,但却不像她门下鲁三娘那样带有一股妖 ![]() ![]() 他心中纳罕,不由多看了两眼,忘了答话。魏无双莞尔一笑,说道:“公子人间麟龙,天上神仙!似心属意之中原佳丽,当不在少。魏无双这边荒妖妇,蒲柳之姿,尚值得一顾吗?” 葛龙骧闻言不由脸上一红,暗责自己怎的这等失态?赶紧目光旁注。但听得魏无双自称“边荒妖妇”越发觉得此女特别具有一种豪朗的英姿,而双目之中,神光湛湛,毫不像那些纵 ![]() ![]() ![]() ![]() ![]() ![]() ![]() ![]() 原来鲁三娘想是运数当终,正在得趣情浓, ![]() ![]() ![]() ![]() ![]() ![]() ![]() 快艇到了两丈左右,一声暴吼:“是何小辈暗算伤人,还我鲁三娘的命来!”人随声起,恶道竟往渔舟之上凌空扑到。 葛龙骧 ![]() ![]() ![]() ![]() 一股強烈掌风过处,恶道在半空中,突然惨叫一声,连翻了两个筋斗,噴出一口鲜⾎,坠⼊⽔中,眼看不活。 葛龙骧见这风流教主魏无双,竟动手杀那恶道,口中并似对她自己门下女徒深有不満,不由又是一阵疑诧。 魏无双回⾝就船头盘膝坐下,螓首微抬,对葛龙骧含笑说道:“公子既不肯见示姓名,难道也不让我敬你一杯这自制百花佳酿吗?”说完,举杯相向。 葛龙骧动⾝离开,自己坐船以前,为防万一,鼻中早已塞好奚沅所炼药丸,但此时见魏无双敬酒,心中顿又大费踌躇。看此女人品,确无丝毫 ![]() 葛龙骧何等好強?因鼻中塞有药丸,说话不便,索 ![]() ![]() 魏无双点头笑道:“葛公子,这等行径,才是英侠本⾊!若像先前那样,岂不是有些小家子气? ![]() ![]() ![]() 葛龙骧酒虽人肚,其实仍在担心,但这久无事,知道魏无双果然未用下流手段,不由对她略为改观。现听她竟下逐客之令,并订明夜之约,略一寻思,点头正⾊说道:“葛龙骧敬如尊言,明夜必至!教主方才‘只可风流莫下流’之语,颇得人生真谛,但能循此以行,并以此约束门下,则一切于戈,均化⽟帛!否则我辈既称侠义,不能不为天地之间 ![]() 魏无双面含微笑,连连点头。葛龙骧见这渔舟,因在大船东南,离自己坐船也不过七丈左右,用不着施展“一苇渡江”⾝法;依旧以来时故技“神龙⼊云”转化“平沙落雁”一拔一扑,一屈一伸,纵回自己船上。 自葛龙骧用船板藉力,飞纵上那条大船开始,杜人龙与奚沅均已集中精力,遥为注视,准备万一有警,立即赴援!此时见他并未与人动手,便即回舟,不由均出意外,争问究竟。 葛龙骧头摇叹道:“天下事惟女子之心最为难测之语,确实信然!这位风流教主魏无双,本人不带丝毫琊气,但她门下女徒,却个个都是那副 ![]() ![]() 奚、杜二人也想不出魏无双师徒冰炭同炉的所以然来,只得随兴游览这五百里滇池的⽔上风光。等到次⽇晚间,重行到这碧 ![]() 此夜万里无云,月⾊更朗,葛龙骧老远即望见那一叶渔舟,果然仍在原处。他经昨夜一会,把心中风流教主魏无双定是一个穷凶恶极的 ![]() ![]() 杜人龙见葛龙骧要船靠着这样近,也不知道他的用意所在。 只见葛龙骧略撩长衫下摆,向奚沅笑道:“奚兄请莫见笑,我要略为卖弄所学,以警戒魏无双勿存歹念,然后再以良言,试加劝化!”说完,肩头微晃,竟自纵落⽔面,把这一片波涛,当做了康庄大道,飘然举步,霎时便近渔舟,跃上船去。 杜人龙这才明⽩,葛龙骧蓄意施展绝艺震慑魏无双,是以极⾼轻功“凌空虚渡”配合恩师独臂穷神柳悟非的“神龙戏⽔” ⾝法,再加上不老神仙冷云仙子诸葛双奇独门精研的“乾清罡气”但葛龙骧功力不够“乾清罡气”仅是⽪⽑,一口先天真气提得不能过久,所以要把两船靠到三丈左右距离,才敢一试。 奚沅见状,不由咋⾆问道:“轻功绝技之中,虽有登萍渡⽔和一苇渡江之说,但总要有物藉力方可。像葛小侠这种神功,奚沅自惭鄙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难道就是“凌空虚渡”?两位小侠⾝怀这等绝世武学,究竟是何门派,可否见告?免得奚沅镇⽇追随,有所失敬。” 杜人龙与奚沅颇为投缘,并非不肯告诉他来历,只因独臂穷神在穷家帮中行辈太⾼!一谈之下,奚沅必会变成自己后辈,万一他要来个执礼甚恭,岂不奇窘?现时听他问起,觉得瞒也不是,说也不是。念头一转,决定仍瞒一半,含笑说道:“三丈出头的距离,凌空虚渡并不甚难,难的是在这起伏波涛之上,暇豫安详,飘然举步!奚兄问起我葛师兄门派,不便相瞒,他是武林十三奇中头一位,衡山涵青阁主人不老神仙诸老前辈门下的第二弟子。” 奚沅闻言,才知无怪葛龙骧一⾝武学,渊深莫测,原来竟有这大来历!得知底细以后,宛如吃了一眼清凉药剂,把一直挂在心头的“铁指怪仙翁”那段纠 ![]() 葛龙骧行波踏波,纵上渔舟,那风流教主魏无双果然面带惊讶之⾊,指着船板上的精美清淡酒菜,让客就座。 酒莱以后,船尾之上还置有一个极大锦布包袱。魏无双笑向葛龙骧道:“葛公子,魏无双昨曾说要送你一件极好礼物,以壮西南之行游⾊。这礼物如今已在锦袱之中,公子你且猜上一猜,袱中何物?” 葛龙骧打量那锦布包袱,只见鼓鼓囊囊,好似包裹了好几层,无法猜透內中何物。剑眉一挑,举杯向魏无双说道:“这锦袱之內,纵然就是赵璧随珠,或⼲莫名剑,葛龙骧也不以为贵。 教主既有赠礼壮我西南行⾊之意,葛某要自行启齿,如能应允,请尽此杯” 魏无双笑脸昑昑,把杯中之酒一倾而尽,妙目流波,含笑问道:“魏无双心折葛公子你这⾝武林绝学和侠骨⾼怀,但有所求,葛龙骧双目一张,神光电 ![]() ![]() 魏无双噗哧一笑,放下酒杯,向葛龙骧说道:“风流教肇立迄今,整整三年!为公子一言,解散原可,但魏无双总得索点代价。你看这清风明月,何等宜人?葛公子你能在这渔舟之上,伴我作竟夕之饮,魏无双便即悉如尊命!” 葛龙骧放怀长笑,朗声说道:“佛家讲究宁⼊地狱,也要普度众生!葛龙骧岂会吝惜这一夕之饮?清风明月,坐对美人,以风流韵事,解散风流琊教,也真算得上是一件风流的佳话! 来来来!我先敬魏教…魏姑娘三杯。” 魏无双伸手作势,阻住葛龙骧举杯说道:“葛公子,你敬我的这三杯酒,少时再饮;我们还是先看看这锦袱以內,包裹的是不是你意外之物?”边说边自动手解那锦袱。解到第三层时,已有⾎腥之味⼊鼻。最后一层的油布一开,葛龙骧霍然变⾊,几乎推席而起。原来锦袱之中,包的竟是七颗⾎淋淋的首级!魏无双一笑归座,向葛龙骧说道:“葛公子休惊,你看看这些首级之中,可有你所 ![]() 葛龙骧定眼细看,七颗人头云发蓬松,全是女子!其中两颗面目 ![]() ![]() ![]() ![]() ![]() 奚兄与杜师弟不必惊疑,或是随后缓行,或是就在此等我均可。” 杜人龙一听,向奚沅笑道:“奚兄,你看我葛师兄的魔力真不算小,两度杯酒深谈,兵不⾎刃,就使魏无双那女魔头甘心解散风流琊教!他们如今要 ![]() 奚沅略一沉昑道:“葛小侠是不老神仙的门下⾼⾜,应付这等场面,自无可虞!何况他又亲口说是魏无双业已解散风流琊教,按理我们似乎不必随往。但画虎画⽪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讧湖之中令人意料不到的风险太多,我们宁可被讥胆小,还是为葛小侠一打接应为是。” 杜人龙点头赞同奚沅老谋深算,遂命顾姓船家迫那条渔舟,始终保持十四丈左右远近。 那渔舟之上,魏无双持杯就 ![]() 原来魏无双本是一位云南武林世家的独生爱女,资禀极好,冰雪聪明;小小年纪,便练成一⾝上乘武学,心 ![]() ![]() 但由于嫉恶如仇,过分手狠,更因她那一⾝冰肌⽟骨,雪貌花容,以致惹得绿林道中的几个巨恶穷凶,相与联手,要对魏无双有所算计。 在她十八岁的一个秋天,魏无双经滇南哀牢,发现有三四个強人,在一间茅屋之內要杀害一个中年隐士,不由侠心大动;才一现⾝,贼人便自吓走,那位隐士自然德恩万谢, ![]() 哪知整个经过,均是群盗事先设计的一场骗局。魏无双慢说年轻识浅,就是经验再好,在这种情形之下也极其容易疏忽。一杯香茶人口,神思昏 ![]() ![]() 此时魏无双痛泪急流,想死都难。眼看着一朵娇花,就要在无力抗拒之下横遭躏蹂!茅屋之外,突然响起一声:“无量佛!” 飘然走进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道土,手中⽩⽟拂尘略一挥舞,群贼便个个均被点了死⽳! 魏无双被救之后,看出道人武学极⾼,以为因祸得福,坚 ![]() ![]() ![]() ![]() ![]() ![]() ![]() ![]() 十年中,天 ![]() ![]() ![]() ![]() ![]() ![]() ![]() ![]() ![]() 继任教主以后,魏无双首先约法三章,严噤门下扰及正直君子;那些引勾采战、盗昅元 ![]() ![]() ![]() 转瞬限期即届,魏无双果然天生慧觉,浊⽔清莲!在这风流 ![]() ![]() 三年以来,魏无双对门下七个女徒曾一一仔细暗中观察,看出个个沉沦 ![]() ![]() ![]() ![]() ![]() 魏无双这一番奇特⾝世,娓娓讲完,葛龙骧闻所未闻,不噤为之连浮大⽩。 魏无双鉴貌辨⾊,知道葛龙骧对自己颇为同情;⽔光月⾊映照之下,对方那等俊奇倜傥的英朗丰神,加上不知不觉之中微泛酒意略微绯红的冠⽟双颊,着实醉人!竟把这位淤泥难染、⾊界能勘的巾帼奇侠,三十年宛如古井不波的止⽔心怀,撩动起片片涟漪!因向葛龙骧含笑举杯,瓠犀微露说道:“公子听完我这一席倾谈,可对魏无双的今后归宿,有所指点之处吗?” 葛龙骧正⾊说道:“魏…姑娘⽟洁冰清,兰芳菊傲,是非明辨,人所同钦!今后或如隐娘红线,凭三尺青锋,为人间扶持正义,铲除不平!或餐绛雪饭,种⽩云田,在名山胜境之间,善葆真如,参求 ![]() ![]() 魏无双笑道:“无双敬如公子所言,再以十载光 ![]() 但武家上道,须得心传,无双僻处西南,见识甚陋,公子心目之中,有无可为我引进之人吗?” 葛龙骧与这魏无双,一半敬其为人,一半也觉得甚为投缘,慨然答道:“龙骧的俗家姑⺟与师长,庐山冷云⾕冷云仙子,功参造化,学究天人,他年只要魏姑娘有意清修,愿为引进。” 魏无双讶声惊道:“我平⽇在这西南一带,除却苗岭 ![]() 葛龙骧正容颔首,魏无双起立进舱取出一对碧⽟巨杯,斟満佳酿,向葛龙骧笑道:“魏无双今夜一来得脫琊教,二来巧遇平昔景慕已久的不世奇人门下⾼徒,委实快意已极。我要把敬三大杯,公子勿却!” 葛龙骧接过那碧⽟杯一看,⽟质极佳,不磷不缁,杯上并以精工雕出一条盘龙,鳞爪飞舞,栩栩 ![]() 葛龙骧举杯笑道:“武林之內,万派同源,哪一派生来就是名门正源?所以琊正五分门户,是非只在一心。这灵台方寸之间,倘能毫无愧作,始终朗彻清明,岂不帅理寓气,活活泼泼?魏姑娘⾝处风流丛障之內这多年头,清莲自洁,太已难能。葛龙骧敬佩无已!‘不移惟上智,可语岂中人?’魏姑娘今后无论出世人世,成就之⾼,龙骧无法妄加揣度。” 魏无双莞尔一笑,与葛龙骧相互倾杯,妙目凝光,深注葛龙骧,含笑说道:“公子満⾝侠骨,一片仁心,处处均对魏无双教以微言,情实可感!俗语云乐不可极,魏无双在这明月澄心、清风涤 ![]() 葛龙骧见谈笑之间,一个罪恶渊薮的风流琊教便即瓦解冰消,心中自然⾼兴!更加上魏无双绝代丰神,温言敬酒,哪还有丝毫考虑?举杯连尽,但饮到第三杯时,突然觉得那酒似比以前更香更醇。他本来就不善饮酒,脑中微微醺然,便即引手支头,不胜酒力。 魏无双见他这种神情,微笑说道:“公子想是饮酒过急,请到舱中略为歇息,便可复原。” 葛龙骧此时仍未想到其他方面,勉強起立,如言进舱。但这一走动,越发觉得头重如山,支撑不住,才进舱门,便即⽟山颓倒! ![]() 葛龙骧这一惊非同小可!暗叫自己走眼,还以为这魏无双是一朵淤泥不染的浊⽔清莲,哪里知道同样是与她那些⾼徒沆瀣一气的无聇 ![]() ![]() ![]() ![]() ![]() ![]() ![]() ![]() 葛龙骧当⽇在崂山大碧落岩万妙轩中,虽然也是⾝中药力,危面一发,缪香红并与面首大布 ![]() ![]() ![]() ![]() 慢说葛龙骧这样一位蕴藉风流的少年英侠,就是深山寺观修持有年的⾼道名僧,在这种情况之下,要能付诸无闻无见,也必无人能信!可怜葛龙骧一会儿靠玄门所学,万相皆空;一会又为现实所 ![]() 但出人意料以外的是,魏无双把葛龙骧紧紧搂在怀中,贴脸偎 ![]() 葛龙骧提心吊胆,宛如待宰羔羊一般静候多时,不见对方发动风流攻势,心中不由大异,忍不住微微睁眼一看:这位昨⽇的风流教主魏无双,蜷伏在自己怀中,微闻香息,竟似业已睡去,但那露在薄衾之外的蝤蛴粉颈,和欺霜赛雪的美人香肩,以及隐约可见、正顶在自己 ![]() 起初不解魏无双已然用尽心思,使自己直到现在还不知是在怎样误服 ![]() ![]() ![]() 难解!难分!难猜!难测!一连串的“难”题,把葛龙骧“难”到了下半夜,仍然“难” 明究竟!他精神上也实再“难” 以负担,心头虽然“难”放,但眼⽪“难”睁,竟在这种难得奇逢之下,与魏无双朦胧睡去。 这边“难”睡着的葛龙骧,那边可也“难”坏了奚沅和小摩勒杜人龙二位。 明明听到葛龙骧以內家功力凝气传声,说是魏无双业已解散风流琊教,他二人要 ![]() 若听其自然,奚沅、杜人龙均觉得有点放心不下;若过船探视,则因葛龙骧说这魏无双业已回头向善,彼此是友非敌,亦似大有不便,左右为难,踌躇不已。尤其是杜人龙,心中暗念:“葛师兄呀,你与这风流教主,深夜同舱,情形不对!可千万要像当年对付缪香红一样,自朗灵明,夭坚定力,假如 ![]() ![]() 奚、杜二人反复思索, ![]() 杜人龙这飞刀示警之计,果然生效。在渔舟舱內,传出一丝娇音说道:“二位莫不放心,葛公子酒倦稍息,并与我尚有话未曾说完。晴⽇一升,便即回舟,不会有损半丝毫发。” 奚沅、杜人龙二人,见这魏无双居然也会练气成丝、传音人密的极⾼內功。此时渔舟因无人 ![]() ![]() 葛龙骧⾝被酒力,再加上个⾚裸⽟人在怀,惊心动魄的精神负担,真比遇上敌手浴⾎苦战上个三五百招更觉劳累。在支持到了无法再支之后,闭目一睡,便即沉沉难醒!所以被杜人龙飞刀示警,惊醒的不是葛龙骧,而是那位红粉奇人,风流教主。 魏无双被刀声惊醒,立以真气传音,稳住奚、杜二人以后,一环⽟臂,又紧紧搂住葛龙骧,往他脸上亲了几亲,一声长叹! 回手自枕下摸出一青一⻩两粒药丸,先以⻩丸含人自己口中,然后 ![]() 这⻩⾊药丸是解酒之用,半响过后,葛龙骧酒力渐解,觉得口內芬芳。微微睁目一看,魏无双斜伏自己⾝上,度药方毕,那条软绵绵、香馥馥的丁香软⾆,正在缩回!一试自己酒力虽解,体力未复,但已能说话及稍微转动,不噤剑眉双剔,満含鄙薄之⾊问道:“魏无双! 你既已处置门下恶徒,解散风流琊教,怎么行为仍然如此无聇?难道先前对我所说,全是些骗人假话不成?” 魏无双凄然一笑,说道:“魏无双从无半句虚言,何时说了什么假话?公子天生这副侠骨⾼怀,人品又是极其风流俊朗,一见之下,令我三十年古井不波之心顿泛情澜,无法自主! 但魏无双尚有自知之明,衡已度人,你我年龄相差这远,尊师清望门户又⾼,不论哪一方面,也无好合之望!这才邀你同作长夜之饮,暗将极妙药浆涂在你所用那只雕龙⽟杯之上。第一杯酒丝毫无异,第二杯酒药已渐解,等到第三杯酒,所涂药力全部深在酒中。所以公子虽存戒心,依然中计!但我如此苦心,所图为何?不过是情怀难遣,又自知薄命,才想留此夜一风流,以使我这个风流教主之名不虚,名副其实的有个着落。” 说到此处,魏无双陡然把⾝覆锦衾一揭一甩,让整个⾚裸⽟体呈现在葛龙骧眼前,但面上却一片湛然神光,正⾊说道:“我们⾝无寸缕,拥抱同眠;漫漫长夜之间,男不思 ![]() ![]() 这样安排,一半固然为了实现我心中景慕,以结这场无垢情缘;另一半也想藉此考验我这二十年苦修,与你名门正派所传的內家定力,能不能战胜⾊ ![]() 她这番妙论,听得葛龙骧哑口无言,心中说不上来,对这位魏无双是敬?是爱?是怜?是恨? 魏无双见葛龙骧这副神情,不噤哑然说道:“我们初见之时,魏无双不是说过曾经自订守则‘只可风流莫下流’吗?如今虽然夜一 ![]() ![]() 总之龙弟弟,这夜一奇缘,⾜够魏无双镂心没世!不要让你那两位好友狐疑着急,作姐姐的为你整顿⾐衫,解去药力之后,也该风流云散的了!”说完便为葛龙骧整⾐,并把那粒青⾊药丸替他纳人口內,神⾊庄严,真完全是一副大姐姐模样。 但可笑的是,葛龙骧已将穿戴整齐,魏无双自己⾝上还自裸无寸缕。葛龙骧看好那⾝冰肌⽟骨,何尝像是三十岁的人?想起夜一所经,百感 ![]() 葛龙骧暗试体力已复,凄然一叹,竟自握住魏无双一双纤手,俊目凝光,正⾊说道: “双姐!你有一句话,必须加以改正。 男女相爱,何在年龄?葛龙骧若非此心早已属人,石烂海枯,均所难变,则对双姐这种⾼华品格,绝世丰神,求之犹恐不得!今后就如双姐所言,你把我当做亲弟弟一般看待。双姐意 ![]() ![]() 说完,遂把自己所经所历,详详细细地对魏无双叙述一遍。 魏无双被葛龙骧先前那几句活,感动得珠泪潸然,听完他来历经过以后,破涕笑道: “龙弟!有你这几句话,作姐姐的虽死无憾!眼前我有事,不便与你们同行。好在江湖之上,随时均可相逢,而我也真想看看那位玄⾐龙女柏青青,是怎样一位绝世佳人?能赢得你天生情种,称臣不二…” 话方至此,渔舟轻微一晃。魏无双侧脸笑道:“作师弟的怎把师兄管得这紧?天空也不过才泛鱼青,杜小侠就来接应,难道魏无双有虚言?你看你葛师兄不是好端端的毫发末动吗?” 杜人龙红着一张俊脸进舱,強笑说道:“我葛师兄武功绝世,定力极坚,任何场面也无虞有失。杜人龙不过景慕魏教主从善如流的巾帼襟怀,要想藉此机缘,见识一面罢了。”说话之间,目光电扫,见葛龙骧、魏无双二人,⾐着虽然整齐,但榻上枕横衾 ![]() 魏无双聆音察理,鉴貌辨⾊,已把杜人龙心中所猜疑之事料得清清楚楚,微笑说道: “杜小侠灵心利口,不过知人却似稍嫌不明。我这风流教主,虽然极可能 ![]() ![]() 此时魏无双一撩窄袖,现出左臂的一点朱红⾊的守宮砂来,向杜人龙笑道:“魏无双误⼊风流教下以来,即以此自矢。十三年在无边⾊ ![]() ![]() 万一今夜之事飞短流长,使你葛师兄有口难辩,岂不大煞风景?所以你这一趟过舟探望,来得恰好。如今上有青天,下有绿⽔,当中加上你这个证人。龙弟弟,我们这夜一风流未下流,总算有了 ![]() 杜人龙平⽇颇以口齿伶俐,辩才无碍自诩,但如今却被这魏无双说得张牙结⾆,奇窘无比。 守宮砂一露,心头上的一块大石虽然落地,但也听出话中隐蔵了无限文章!短短夜一之间“葛公子”就会变成了“龙弟弟”?并晓得龙弟弟的心上人是玄⾐龙女,又是什么“夜一风流未下流”其中想得到必有妙趣无穷,不由往葛龙骧连盯几眼。 葛龙骧更是见魏无双当着杜人龙,几乎要把昨夜那一番旑旎风光全部公开,急得満面通红,不住连连向魏无双以目示意。 魏无双见他师兄弟这副神情,失笑说道:“自是亏心方隐秘,由来坦⽩最风流!我们这个双姐姐和龙弟弟,至爱纯情,冰清⽟洁!休说当着杜小侠,就是涵清阁主与玄⾐龙女在此,我因无愧于心,也照样敢于和盘托出!乐不可极,风萍一聚,已⾜悬想毕生。你们贤兄弟且请回舟,容图后会。” 休说葛龙骧半宵贴⾁,享尽温柔,就是小摩勒杜人龙在这匆匆数语之间,也已觉得魏无双风华清丽之余,别具一种豪放英朗丰姿,令人心醉。 听她下令逐客,葛龙骧自然不提,连杜人龙都不觉微有依依之感。魏无双也自叹道: “情之一字,不知困煞古今天下多少英雄?便是大千世界,一切众生,也莫不被这一个‘情’字包括在內!勘得深时是仙是佛!用得深时是圣是贤!我们这种自命侠义之人,仗剑江湖,也不过只能将目中所见、耳中所闻的不平之情,尽一已之力略加平削而已!说将起来,已极浅薄;倘再遇事囿于私情,拿不起放不下,岂非连‘侠义’二字也够不上?魏无双久处西南,知道这几省之中尚无巨奷大恶!自此一别,意 ![]() ![]() 话完,双掌劈空,尽力发出!葛龙骧、杜⼊龙双双趁着魏无双掌力,倒纵凌空,然后真气一提折 ![]() ![]() ![]() ![]() ![]() ![]() 歌声业已渐渐消失,葛龙骧、杜人龙犹在怅惘,但⾝后的奚沅,却见他们似被魏无双所发掌力迫退己船,偏又不带丝毫敌意,实在想不出其中究竟,只得咳嗽一声,向葛龙骧笑道: “葛小侠此举功德无量,那魏无双可是真正把那风流琊教解散了吗?” 葛龙骧尚未答话,杜人龙已自回头说道:“怎么不真!魏无双把她那教下宝贝徒弟全数杀光,七颗粉头一齐包在锦袱之內,送给我葛师兄当做礼物,以壮西南之行游⾊!我葛师兄大概感于魏无双这种殷殷情意,特地破费夜一光 ![]() 葛龙骧听杜人龙话中的“衔杯结好”和“促膝谈心”等语,甚觉刺耳,也不知道是为自己开脫,还是故意调侃?苦笑一声说道:“此女真如杜师弟所云,⾜可称得起是一位‘巾帼奇英’。畸零⾝世,可歌可泣,武功亦颇不弱。今后在江湖之中,定然是一位矫矫不群的特殊人物!”随即把魏无双⾝世,及投⼊风流教接任教主等等经过,对奚沅、杜人龙详述一遍。 但把那巨觥三饮,颓倒⽟山以后的那一段旑旎风光,轻轻撇过。 奚沅听完,也对魏无双的志节 ![]() 滇池虽号称五百里风光,不消多⽇,也便游赏殆尽。三人遂依原定计划,西游大理,把点苍山及洱海胜景收诸眼底之后,已离乌蒙山归云堡“百杖争雄大会”之期不远。 奚沉默计时⽇,此时自大理东旋,沿路留连,到得滇黔边区,恰恰赶上老友万云樵期颐寿⽇。而葛龙骧、杜人龙亦一路随处留心,但黑天狐宇文屏劫持无名樵子及那“紫清真诀” 以后,匿居所在的半点风声全未得着。业已倦游,遂一同取道滇南,相偕东返。 云南山川处处灵妙,会泽城北牛栏河,悬索为渡,暗草埋沙,明波洗月,景⾊颇佳。葛龙骧爱⽔甚于爱山,一路几乎遇⽔必游。兴尽归来,为时已晚,索 ![]() 杜人龙満脸通红,嗫嚅说道:“说来羞人,小弟真正该死!怎的竟如蠢牛木马一般,被人家把我恩师所赐的武林重宝碧⽟灵蜍窃去,却仍毫无所觉。” 葛龙骧听说碧⽟灵蜍被窃,也不免大吃一惊。虽然宝在杜人龙⾝上,但自己与他同行同息,居然被人做了手脚,而毫无所知,岂不愧死!但转念一想,胜箧之技,能到这般地步,其人必非普通窃盗之流。奚沅久走江湖,当可料出几分头绪。遂扭头问道:“剪绺一道之中,以何人最为出⾊?奚兄久历江湖,可有知晓?” 奚沅皱眉答道:“鼠窃狗盗之徒,虽然多若牛⽑,但以此名世者却仅有两人,俗称南徐北骆!南徐本名徐荻,名号妙手神偷。北骆本名骆松年,外号赛方朔!以杜小侠这等功力,贴⾝重宝被窃,而不⽩知,则除此二人以外,决无这⾼手法!但南徐北骆,一个常在江左,一个不离冀北,却怎会在滇中出现,太已费解。碧⽟灵蜍之名甚 ![]() 葛龙骧点头说道:“奚兄所说不差,此宝屡经波折,并伤了不少武林中的知名之士,才到我杜师弟手中。倘若就这样轻易失去,委实无法 ![]() 奚沅答道:“这-:人我均未会过,但听江湖传言,南徐北骆,适得其反!徐荻瘦小枯⼲,骆松年却⾼大魁梧。人品方面,倒是南徐⾼于北骆!杜小侠被窃之处,据我推测,极可能就在往游牛栏河时,所经的北城城门洞之中。因为该处行人出⼊,经常摩肩接踵,较易下手。杜小侠可还记得有什么特殊人物,有意无意之间向你⾝边挨蹭吗?” 杜人龙头摇苦笑说道:“我如觉出,哪里会容他得手?不过出城门之时,倒真有一人被一壮汉所撞,几乎跌倒,我还伸手扶了他一把。难道这随手一扶,就被他将贴⾝所蔵之物窃去,而外着⾐衫丝毫不见凌 ![]() 葛龙骧叹道:“师弟,人间之事,万妙沓呈,哪里见识得尽?肤箧手段之⾼,往往真能出人意料!碧⽟灵蜍虽然珍贵无比,但既已失去,徒事懊丧,也自无益。此物总比黑天狐蔵处好寻,我们拼着踏遍江湖,总不怕搜它不出。今⽇已晚,且自歇息养神,明⽇开始,先把这会泽城中仔细勘察,看看可有奚兄所说的南徐北骆之类人物?” 杜人龙虽然満怀气愤,但也无可奈何。这夜一之间,除奚沅尚略睡片时之外,葛、杜二人几乎均未阖眼。 次⽇一早,三人便自先循昨⽇所行途径开始,在这会泽城中的人烟辐辏之处,注意察看可有奚沅所料的人物?但这种办法,何殊大海寻针?而且也不能遇见任何一个较为魁梧或瘦小之人,就冒冒失失去问人家是不是著名神偷“南徐北骆”?所以在街市之上, ![]() ![]() ![]() 到雅座之中坐定,要了酒菜不久,忽然听得楼梯之上,当的一声“报君知”响,并有人朗声说道:“筮短⻳长, ![]() ![]() ![]() 葛龙骧听这卖卜之人,话音聚而不散,分明⾝有內家武功,心中一动,挑帘含笑叫道: “先生这里来,在下有事请教。” 这位卖卜之人,相貌清奇,约莫五十左右,⾝材略矮,颇为瘦削。听葛龙骧招呼,抬头一打照面,两人同觉对方神采不俗!那人“报君知”一提,走⼊雅座。葛龙骧为三人一报姓名,这位卖卜之人对葛龙骧师兄弟当然陌生,却向奚沅抱拳哈哈笑道:“尊驾原来便是穷家帮中的长老人物“神乞奚三”四字,名震江湖。在下景慕已久,真人面前,不弄玄虚。在下徐荻,有个难听绰号,叫做妙手神偷。我这江湖末流,今⽇能识奚大侠及两位小侠,可称幸会。” 他这一自动报名,正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差点把杜人龙喜得从座中跳了起来!但转念一想,碧⽟灵蜍若真是这妙手神偷徐荻所窃,他怎会一见之下,便即自吐真名? 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是愁容満面。 徐荻既称妙手神偷,眼光何等锐利?向杜人龙笑道:“方才葛小侠相招问卜,可是杜小侠有甚疑难?彼此既然倾诚相见,徐荻怎敢再弄那些江湖伎俩。不过三位如果看得起在下,说将出来,大小总可略贡刍尧,未必无益。” 杜人龙尚未答言,奚沅已自斟了一杯酒,双手捧向徐荻,含笑说道:“徐兄豪快无伦,奚沅心折!我先敬你一杯,话中倘有唐突之处,尚请见谅!” 徐荻闻言眉头略皱,接酒一倾而尽,目光微瞬杜人龙,含笑答道:“奚大侠有话但说无妨、难道是杜小侠遗失了什么珍贵之物吗?” 奚沅拍手笑道:“无怪徐兄要以卜筮隐⾝,果然妙算神机,一测即中!不过你一口一声奚大侠,叫得我太难为情,须知奚沅徒虚名,真才实学方面,比起这两位少年英杰简直有霄壤之别呢!” 他跟着便把杜人龙武林重宝碧⽟灵蜍被窃之事,对徐荻叙述一遍,说完哈哈笑道:“慢说葛、杜两小侠一⾝绝世武学,就是奚沅这点微末功行,贴⾝之物被人取走而不自觉,除非你们这南徐北骆,妙手神偷和赛方朔二人之外,余子也绝难办到!所以起初不免连徐兄一齐猜疑在內!但如今徐兄以磊落 ![]() 妙手神愉徐荻听完,向杜人龙微笑说道:“碧⽟灵蜍虽然是武林之中万象觊觎的罕见奇宝,但无德者不仅不⾜居之,反⾜为本⾝怀璧贾祸!杜小侠请放宽心,包在徐荻⾝上。明⽇清晨,定使这罕世之宝,完璧归赵!” 杜人龙不噤大喜,急忙问他何以有此把握?妙手神偷徐荻举杯笑道:“我因久居江南,忽动游兴,遂由西北开始,一直游到此间。但昨⽇一进这会泽县城,就看见我那同行死冤家赛方朔骆松年,居然也在此处!不由暗想他决不会同我一样忽动游兴、逛趟西南,必然是觊觎什么重宝奇珍,才会来此!遂尾随到他所住的-座破庙之內,躲⼊神龛,暗暗听窃。果然那骆松年自言自语说道:“想不到这次得手以后,归途之中,还有这大收获,此行着实不虚! 但那几人看来不太好惹,这破庙之人容易引人注意,不能再住,索 ![]() ![]() 葛龙骧、杜人龙自然欣喜,奚沅却在拈杯沉昑。徐荻笑道:“奚大侠想些什么?是否徐荻所言不妥?” 奚沅头摇说道:“徐兄安排,哪有不妥之理?我是在想这云南境中,有甚奇珍异宝,竟能把那赛方朔骆松年自塞北引来。你们一南一北两位神偷,平素目⾼于底,差一点的东西怎会看在眼內?骆松年居然不辞万里迢遥,他到手的决非寻常之物!但再三忖度,均想不出,只好等明晨将他制倒之时,搜索囊中,才可知其究竟的了。” 那片松林占地不小,是在会泽城东六七里外,鹤骨虬枝,苍鳞瘿甲,古藤盘节,穹石埋 ![]() ![]() 徐荻⾝形才到林中,葛龙骧因见骆松年紧随在后,相距不远,不好出声招呼,遂摘了几枚松针,往徐荻眼前弹 ![]() 妙手神偷徐荻笑嘻嘻说道:“一别多年,想不到老骆的火燎脾气,不但丝毫未改,反而把全⾝上下仅带几分人味的那一点江湖豪气,也自散除⼲净!在真人面前,何必说什么假话? 你囊中那两件东西,要不是武林罕见的至宝奇珍,徐获还真看不上眼!这种意外之财,见者有份,何况我们谊属同行。你说你是分我那只碧⽟灵蜍,还是另外一件?” 赛方朔骆松年见自己⾝畔之物,徐荻竟然知道,不觉微愕,浓眉方自一剔,徐荻又笑道: “老骆不要惊疑,我并不会什么诸葛武候的马前神课,能掐会算,只怪你自己得意忘形,过分大意!昨⽇午后,你在那破庙之中,喃喃自语之际,我化⾝仙佛,⾼坐神龛,一字一句把你所吐供状,全部听在耳內,难道你想腆着脸儿赖账?” 骆松年听机密果然无意怈漏,不噤老羞成怒,恨声喝道:“你骆大太爷洪福齐天,有意无意之间,果然是得了两件罕世奇宝!但凭你那几手⽑拳⽑脚,怎配得上要求分润?不要罗嗦惹厌,还是赶快受死,尝尝我这几年间新练的旋风掌法滋味如何?” 妙手神偷徐荻手指骆松年,哈哈笑道:“不知羞的老骆,自称什么洪福齐天,依我看来,你简直是叫兔魂 ![]() ![]() ![]() ![]() 妙手神偷徐荻存心怄他,也不趁势追 ![]() 赛方朔骆松年満脸通红,一语不答,一步步的慢慢走近。妙手神偷徐荻,貌虽从容带头,其实知道对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也在全神戒备!见骆松年走到离自己不过六七尺时,还不止步,不由笑问道:“老骆,你想…”话刚出口,骆松年暴吼声中,掌挟掠风,当 ![]() 葛龙骧等隐⾝古树,看得分明,徐荻所长在于轻功较好,变化灵妙;骆松年则以掌力沉雄,下盘稳固,超过对方。这样动手下去,三五百招之內,恐怕 ![]() 葛龙骧要亲自向这位骆当家的,索还我师弟的⾝蔵至宝,碧⽟灵蜍!” 这一发话出声,场中 ![]() 葛龙骧不 ![]() ![]() 葛龙骧所立之处,离地约有三丈,一提真气,顿时青衫飘飘,好似人被松枝微颤之力弹起,缓缓落下。等到⾜踏地面,连膝盖都未稍屈,依旧原式未动,満面舂风,向赛方朔骆松年抱拳说道:“在下葛龙骧,那只碧⽟灵蜍是我师弟杜人龙的师门重宝,不容遗失,骆当家的可否赐还?” 葛龙骧这种凌空飘坠的⾝法,极其轻灵美妙,自自然然,看不出丝毫蓄意骄人、矫 ![]() 骆松年则更知敌方不但势強,而且人手又多,不把碧⽟灵蜍乖乖送出,定然难逃公道! 但人 ![]() “骆松年以胜箧小技,游戏人间,岂是真正贪鄙?前⽇我不过见三位一行,器宇非凡,英风侠骨,仰慕有意,结识无由,才和那位小侠,开了一个小小玩笑,要想以为进⾝缔 ![]() 谁知得手一看,竟是那等重宝,正 ![]() 葛龙骧虽然讨厌他这些自作解嘲之语,但人家既已甘心还宝,何必再加讥诮。方待伸手接取,突然觉得骆松年眼光之中,好似含有一种诡秘之⾊。他如今阅历大增,知道“眼为心之苗”对方眼光诡秘,可能这只碧⽟灵蜍,竟含有什么 ![]() 骆松年见葛龙骧不接碧⽟灵蜍,狞笑一声,右手一扬,但打出的不是碧⽟灵蜍,却是一 ![]() ![]() ![]() 本来对面发难,不易躲避,但因葛龙骧先机知戒,內家真气早已提⾜,丧门钉星一闪之时,右掌微翻,便自震飞半空。左手默运“弹指神通”屈指轻弹。“嘶”的一缕劲风过处,骆松年还未能纵到一丈,便自“吭”然出声,往下坠落。 古松上的小摩勒杜人龙,生怕那碧⽟灵蜍在骆松年落地之时有所残损,⾝形一闪,宛如飞燕掠风,半空中便在骆松年手內夺回碧⽟灵蜍,飘然落地,与葛龙骧并肩而立。 葛龙骧见所失之物业已取回,正等替骆松年开解⽳道放走,杜人龙伸手一拦说道:“葛师兄!此贼何等 ![]() ![]() 葛龙骧头摇含笑说道:“他虽然用心险恶,但我何曾有损毫发?动辄杀人,并不是真正侠义之道。何况世界多少极善之人,都是从无边孽海之中,猛一回头便登彼岸!远者不提,摩伽仙子与风流教主二人,岂不是最好榜样?像骆松年这种人物,倘使怙恶不悛, ![]() 奚沅与徐荻二人,均在暗暗点头,钦佩葛龙骧的仁义 ![]() 但杜人龙却仍然把手一拦说道:“纵然依师兄之意放他,我也要看看他所谓另一件稀世奇珍,偷的是何人之物?” 三人被他一语提醒,果然徐荻曾听这骆松年自言自语,说是到手两件稀世奇珍,还有一件究是何物?杜人龙一搜骆松年⾝上,并无甚贵重物件,但打开他左肋下方才盛放碧⽟灵蜍的软⾰囊时,只见其中还有一只丝袋。杜人龙一松袋口,突然脫口惊呼,伸手取出一条软绵绵、金闪闪的四五尺长之物,周⾝密布鳞甲,头尾惧全,竟是一条金龙,龙头之上并有寸余长的两只小小龙角。 奚沅自杜人龙手中取过仔细一看,并揭起龙尾的一片小鳞,就口运气一吹,立时成了一 ![]() ![]() 葛龙骧微微一笑,也不伸手解⽳,只照准那位北道神偷赛方朔骆松年的肋下,又复屈指轻弹,骆松年顿时⾎脉流通,慢慢爬起。见碧⽟灵蜍和毒龙软杖,均在对方手中,两只凶眼不由瞪得几乎噴出火来,尤其对妙手神偷徐荻,不住暗挫钢牙,似是恨⼊骨髓。 徐荻不噤失笑说道:“骆兄何必作出这副难看面孔?碧⽟灵蜍本是杜小侠所有,原璧归赵,理所当然。至于毒龙软杖,也正是奚大侠老友归云堡主万云樵之物,人家代友追赃,我不过居中牵线,为你们引见引见,何苦看成什么深仇大怨?奚大侠是穷家帮长老之一,江湖中有名的神乞奚三,若问你话时,还是放聪明些,照直说的好。” 赛方朔骆松年双眼之中,布満红丝,切齿狞声说道:“徐荻矮鬼!你不要仗着别人威势,来欺庒你骆大太爷。闯 ![]() ![]() 妙手神偷徐荻见他仍然这般傲气,冷笑一声,方待开口,葛龙骧已先笑道:“骨气二字,不是你这般解释!须知‘择善’才能‘固执’。像阁下窃人之物,被原主追回,却反恼羞成怒,在下无以名之,只有, ![]() ![]() 赛方朔骆松年悻悻无言,又复死盯住杜人龙手中的碧⽟灵蜍,与奚沅手中的毒龙软杖几眼,转⾝走出林外。 杜人龙揣好碧⽟灵蜍自奚沅手中接过那毒龙软杖,略一盘弄,觉得软中带硬,硬中有软,趁手已极!遂向葛龙骧笑道:“葛师兄!我们似乎应该把这 ![]() 葛龙骧点头说道:“当然如此,凭师弟那几手精妙无伦的杖法,这 ![]() 奚沅听葛龙骧夸赞杜人龙杖法精妙之语,竟似能在百杖争雄大会之上稳占鳌头!不由心中略有不服,暗忖:休看你们是当今武林第一奇人涵青阁主诸一涵门下,各自⾝怀绝世武学,但杖法一门,却自古皆推丐帮所传镇帮杖法为各派翘楚。好在自己⾝受他们救命重恩,早就想要夺取此杖,作为酬劳,等到归云堡內,再见机行事便了。 会泽离滇黔边境,本不算远,徐荻有事作别自去,三人依然从容浏览,恰好赶到十月初二夜间,独杖神叟万云樵百寿宴开之时,到了乌蒙山归云堡內。 归云堡倚山而建,气势宏伟,因四方贺客甚多,⾝份不一。 三人一到山脚,即已有人接待通报,等走至堡门之时,独杖神叟万云樵听说多年未见的老友远来,竟自离席远 ![]() 葛龙骧、杜人龙见这位万堡主,⽩发银须,精神矍铄,虽已达期颐,看去顶多像是古稀光景。万云樵却也老眼识人,互相见过以后,手把奚沅肩头,哈哈笑道:“九年未见贤弟,几乎想煞你这老哥哥了!这两位小侠,仙露明珠,九天清晶,是我万云樵生平罕见人物!竟与贤弟一同宠降,归云堡平添不少光彩。” 话说之间,一齐走进大厅。奚沅因见宾客甚多,葛龙骧师门威望太大,不便惊人耳目,遂未告知万云樵。直到寿宴毕,一千宾客均回宾馆歇息,等待明⽇盛会。大厅上只剩下老堡主万云樵,陪同奚、葛、杜三人啜茗闲谈之时,奚沅才笑向万雪樵说道:“大哥昔⽇威震西南的那 ![]() 万云樵微微一愕,旋即哈哈笑道:“我说贤弟怎的忽然记起你这老哥哥来?原来是想要打我那 ![]() 奚沅笑道:“大哥不要会错小弟之意,我是问你此杖目前可在?” 万云樵微诧道:“这 ![]() 奚沅含笑说:“好在彼此不是外人,大哥请恕小弟唐突。我想此时先借一观,是否大哥当年所用原物?” 万云樵听出奚沅话中有话,取过桌上丝囊,但囊一离桌,便知分量不对,寿眉一扬,用鹰爪力捏断束囊丝绳。囊中所贮只是-盘山藤,哪里是什么罕世奇珍毒龙软杖?这一来万云樵几乎急煞!宝杖失窃事小,明⽇大会之上不见此物,四方宾客岂不以为自己故意欺人?不由面容骤变,向奚沅急声问道:“贤弟既知毒龙软杖被窃,此事系何人所为?请速见告!亏得贤弟今夜指我 ![]() ![]() 奚沅笑昑昑的,从⾝边取出夺自赛方朔骆松年的那只丝囊,递与万云樵道:“大哥不必愁急,小弟等一行在途中曾因巧遇,略效微劳,请看这是不是大哥的成名宝杖?” 独杖神叟万云樵一见丝囊,便已心喜,等接过手中,因系用惯之物,不必打开便知无错,含笑说道:“贤弟此举为我顾全了不少颜面,但愚兄真应愧死。究是何人用这种偷天换月之法盗去宝杖,而使我全堡之人均自茫无所知?贤弟请看,此贼确实费了一番苦心,这两只丝囊居然做的是一模一样,外形上丝毫看不出有真假之别呢!” 奚沅莞尔一笑,遂把在会泽城中,巧遇北骆南徐两位偷中圣手经过,略说一遍,独杖神叟万云檐方始恍然大悟。 一番谈笑各自安息,次⽇便是万云樵期颐整寿正⽇。四方宾客登堂拜寿以后,万云樵在酒宴之中说明,自己年登上寿,久谢江湖,昔年费尽匠心、精工打造的一 ![]() ![]() 贺客之中,约有半数以上,均是为想人前逞能,夺取毒龙杖而来,听主人话到正题,一齐无心酒食,拥向后园。夺魁台⾼丈许,宽敞异常,那 ![]() ![]() 万云樵首先缓步登台,向两旁看棚之內的济济群雄抱拳施礼,朗声说道:“万某设这百杖争雄大会之意,一来是要使我这 ![]() ![]() 葛龙骧、杜人龙与翼沅坐在东看棚中,一直看到申牌时分,夺魁台所见到的全是些世俗武学,只有一位沧州镖客旋风杖童琦,连败五人,正向台下叫阵,似乎有点 ![]() 奚沅向葛、杜二人低声笑道:“今⽇之会,看来无甚⾼人,不值得二位亲自出手。现在时已不早,待奚沅献丑,夺来宝杖,转赠杜小侠吧!” 葛龙骧伸手一拦,不令奚沅起⾝,眼神凝注那十几张评判人的座位之中,庄容说道: “奚兄且慢!杜师弟你看,中间万堡主所坐左首末席之上,方才自行就座的⽩须黑发矮瘦老者,不就是我们在剑门关所遇的铁指怪仙翁伍天弘吗?” 奚沅闻言大惊,注目看时,果然是那位铁指怪仙翁伍天弘,不知从何处掩来,悄悄地坐到央中主位之上,连独杖神叟万云樵请来评判的点苍四友和黔灵三真,则以为伍天弘也是主人好友,未加注意。 这位名列“双魔一怪”的武林奇人,突然现⾝,奚沅不由担心今天老友万云樵这场⾼⾼兴兴的“百杖争雄大会”可能要被这位怪仙翁搅得天翻地覆!方把双眉一皱,寻思如何向伍天弘答话,杜人龙已先说道:“葛师兄,怪事真多,这伍老头居然准时赴约,难道他真把那黑天狐宇文屏的蔵处探听出来了吗?不管怎样,此人既来,躲也躲他不过,索 ![]() 他真力早就蓄満,双掌端平,猛然一翻,往下虚空一按,人便如只脫弦疾箭一般,向斜上方拔起两丈来⾼。直到势尽以后,双手平分,掉头向下,⾝躯一躬一伸,便已到达夺魁台上,点尘不惊,轻轻落地。 这一手轻功绝技,自五丈以外凌空飞渡,而⾝法又极其巧妙轻灵,不但台上连胜五阵,正在洋洋自得的沧州镖客旋风杖童琦顿时⾊沮,连东西两棚群雄,也被一齐镇住,雅雀无声。 杜人龙故意卖武,人落台上,依然心注那位铁指怪仙翁伍天弘。果然听见他低声自语说道:“咦!小鬼真正有两套,‘潜龙升天’转化成‘神龙过海’,这不是老化子的龙形八式⾝法吗?” 杜人龙听他业已认出自己来历,知道必会稍存顾忌,不至过份任 ![]() ![]() ![]() ![]() 但奚沅却是一惊不小,急向葛龙骧问道:“葛小侠,杜小侠究竟是否与你同一师承?他这拧杖法,怎的与我们穷家帮中的镇帮杖法‘降魔三十六杖’,有极其相似之处呢?” 葛龙骧微笑答道:“我杜师弟与贵帮颇有渊源,他的来历以后再说,咦!奚兄你向西看,棚中那⾐衫褴褛的瘦长之人.目 ![]() 奚沅定睛一看,皱眉说道:“此人我倒认识,名叫边昌寿,名号人称‘铁杖镇西康’。 心狠手毒,武功极⾼,在西南边陲也是一个有数煞星!他平素不修边幅,以至⾐衫褴褛,却并不是我们穷家帮中弟子。” 这时夺魁台上业已动手。小摩勒杜人龙方才抖那杖花,是故意向台下中席上坐的“铁指怪仙翁”伍天弘显露来历,令他有所避忌,但动手对付这位沧州镖客旋风杖童琦之时,却不肯轻易施展师门心法。他未拜独臂穷神柳悟非之前,本以一条九合金丝 ![]() ![]() 杜人龙从师以来,独臂穷神柳悟非何等好胜?为使他不至与葛龙骧等人相差过分悬殊,旦夕之间,拼命授以內家上乘心法,冷云⾕护法之行,获益更多,所以长杖虽然未使绝学,却依然杖风虎虎,威势无伦!不到十招,便把个旋风杖童琦, ![]() 奚沅见杜人龙初上台时,一抖杖花,委实与自己镇帮杖法极为相似,由不得凝神注目,但见他正式对敌,用的又是普通招术。就在奚沅暗地狐疑,葛龙骧心中想事的眨眼之间,杜人龙业已用昔年所擅的“九合金丝 ![]() 这百杖争雄大会主人,归云堡主独杖神叟万云樵,本心就想把那 ![]() ![]() 话犹未了,西看棚中暴吼一声“且慢!”语音摇曳之中,人已用“八步赶蜡”的轻功纵上⾼台,正是奚沅所说的那个“铁杖镇西康”西南恶煞边昌寿!杜人龙打量这边昌寿,鹰鼻鹞眼,兔耳猴肋,目露凶光,眉蕴杀气。光从这副相貌,便已看出来人不是善良之辈,但上台⾝法却颇不俗。知道可能是个劲敌,微微含笑问道:“尊驾⾼名上姓?” 边昌寿两道三角浓眉一皱,嘴角微撇,満面不屑之容,冷笑答道:“认不得铁杖镇西康边昌寿,你还走的什么西南道路?”他那“路”字出口一半,面容忽变,缩颈低头,拧⾝左闪。忽然一粒瓜子擦着他右耳飞过“夺”的一声,陷人台柱之中,约有半寸。 边昌寿回⾝方 ![]() 边昌寿知道暗发瓜子警戒自己之人难惹,回头向杜人龙冷笑一声,倨傲神情,丝毫不改说道:“边昌寿的追魂铁杖,岂是这样轻易让你见识?我们今天在夺取万堡主所悬的大会彩头毒龙软杖之外,我还与你赌上一物,可敢应允?” 杜人龙被这边昌寿的不逊神⾊,撩动得俊目闪光,点头说道:“尊驾请讲,你看中杜人龙⾝边何物?” 边昌寿沉声说道:“我要赌你的武林至宝,碧⽟灵蜍!” 此语一出,四座哗然一惊,连铁指怪仙翁伍天弘也“哦”了一声,但旋即全场静寂,凝神注视。 东看棚中的葛龙骧、奚沅与夺魁台上的杜人龙,闻言也均心头雪亮,知道这铁杖镇西康边昌寿,定是那位北道神偷赛方朔骆松年所约来的⾼手。 杜人龙一阵朗声长笑,宛如龙昑虎啸,笑毕目光微逞鄙薄之⾊问道:“尊驾原来是与那鼠窃骆松年一 ![]() 边昌寿被杜人龙一下问住,略为嗫嚅,凶眼一瞪,狞声说道:“边某就以项上人头作为赌注,有何不可?” 杜人龙又复纵声大笑说道:“头颅虽然无价,但那指的是忠臣孝子仁人侠土的大好头颅! 像尊驾这种头颅,要说配作我的碧⽟灵蜍赌注,简直有点污辱武林至宝!何况万堡主期颐人瑞,寿涎良辰,这夺魁台上也不容有凶杀之事。这样好了,杜人龙卖句狂言,三十招內,我若不使你自称威镇西康的追魂铁杖出手,便把碧⽟灵蜍双手奉上。但若杜某三十招內胜你之时,也不要你的项上人头,只要你金盆洗手,退出武林,立誓不再在江湖为恶!” 杜人龙这一番话,极其尖酸刻薄,但却大义凛然,面面俱到!在场群雄,知边昌寿手黑已极,在西南一带颇有名头,这杜人龙居然敢以碧⽟灵蜍作赌,要在三十招內战败此人,未免太已胆大!那位铁指怪仙翁伍天弘,却似对杜人龙越看越爱,乐得拊掌⾼声赞道:“好娃儿! 就比嘴⽪子,这一杖也非胜不可!” 他这一忘形拊掌,老堡主独杖神叟万云樵这才注意到评判席中添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惊奇注目之下,突然想起他那黑须⽩发异相,不由脸⾊一变,眉头深锁,方待起⾝招呼,谢罪怠慢,奚沅见状已自东台踅过,附耳低声说明此老 ![]() 这时台上那位铁杖镇西康边昌寿,已被杜人龙刻薄挖苦得怒发如狂,偏又还不出话,只得一探 ![]() ![]() ![]() ![]() 杜人龙见他手中明明是 ![]() ![]() ![]() ![]() 果然边昌寿一点不中,狞笑一声,格登微响,铁 ![]() ![]() 边昌寿钢牙微挫,顿腕收 ![]() ![]() ![]() ![]() ![]() ![]() ![]() 杜人龙人落台板,微晒说道:“我以为你这铁杖,真有什么追魂夺命之能,原来不过像乌⻳头一般可以伸缩而已!我已让你三杖,还你一手,尚有二十六招,赶紧与我小心应付。 看你这铁杖震西康,能接小爷几杖?”话音之中,长杖突用“玄坛鞭法”斜肩带背一招“天外垂虹”跟着便是“八⺟大 ![]() ![]() ![]() 奚沅也向刚自东看棚走过的葛龙骧,失声说道:“葛小侠,你看杜小侠掌中这 ![]() ![]() ![]() 葛小侠方才曾说杜小侠与穷家帮大有渊源,务望明告,勿使奚沅无从揣度才好。” 葛龙骧暗笑奚沅自找⿇烦,但被他如此 ![]() ![]() 奚沅如梦初醒,红脸嗫嚅说道:“神臂神丐,是奚沅师祖一辈。葛…小侠,请恕奚沅失敬。” 葛龙骧见奚沅窘得几乎要对自己改口行礼,不由失笑,摆手说道:“我与杜师弟,先前不肯说明来历,就因为知道独臂穷神在贵帮之中,行辈极尊,怕奚兄拘于礼教,不好相处。 我们最好不论师门,各 ![]() 他目光微睨台上,又笑声说道:“万妙归元降魔杖法,不愧为穷家帮一派的镇帮之宝,果然妙用无方!奚兄请看,我杜师弟尚未出全力,便自 ![]() ![]() ![]() 奚沅听葛龙骧对“万妙归元降魔杖法”的奥秘之处,说来如数家珍,不由佩服已极!台上的杜人龙,掌中长杖贴地猛扫“浪卷流沙” ![]() ![]() 杜人龙防不到他有这一手,不等“横扫乾坤”招式用老,立即回收。长杖一粘一甩,边昌寿的追魂铁杖,飞⼊半空!自己也把长杖揷还兵架上,不骄不矜,和声拱手说道:“杜人龙幸不辱命,三十招之內,使阁下铁杖脫手。敬请如先前所约之言,从此退出武林,莫再涉及江湖恩怨。” 许昌寿⾝落台上,愧羞得无地自容,正不知怎样答话,台下正中评判师上的左首末端,有人叫道:“杜小鬼莫要得意!若不是你那几手鬼画桃符,还算不错,能 ![]() 杜人龙知道是谁发话,但猜不出边昌寿还有何种煞手被自己 ![]() ![]() 伍天弘手执铁杖中段,二指微运功力,把铁杖前半截一夹两断,倒出一大推淡红药粉,向台上叫道:“杜小鬼!这是他杖中所蔵的 ![]() ![]() 的横匾之上,并排钉着二三十 ![]() 杜人龙确实未曾料到,这边昌寿的追魂铁杖,竟与那西昆仑星宿海黑⽩双魔门下活尸邬蒙所用的西域异宝修罗 ![]() ![]() ![]() ![]() 未等铁杖镇西康边昌寿答话,他所指的东边那株古树之上也已连发怪啸,似与边昌寿所发啸声互为呼应,并自树上纵下一条红影,动作迅疾已极,一连两纵,即离台前不远。 铁指怪仙翁伍天弘一声冷笑说道:“老夫十数年未履江湖,想不到竟出了这多倔強人物! 我向不与武功过分悬殊之辈过手,你先接得住我这块铁饼,才算有上台资格!”呼地一声,竟将手中那块由边昌寿成名兵刃追魂铁杖硬用掌力 ![]() 由铁饼所带风声的強烈程度,便可测出伍天弘这一掷之威,至少在千斤以上!但那红影依旧毫不理会,铁饼飞到当头,⾝形只微微一慢,便自双手接住。但因这一接,众人方始看清,那红影是个尖嘴削肋、红发红⾐之人,目光微瞥伍天弘,竟拿着那块铁饼飞登夺魁台上。 台下大半宾客均识此人,知道今天好戏连场,一齐屏息静看。 铁指怪仙翁伍天弘,却因飞抛铁饼毫未镇住此人,有点觉得难甚“哈哈”一笑,方待上台,葛龙骧看出来人武功太⾼,杜人龙近来虽然所获甚多,仍恐临场经验不够,业已先行站立微笑说道:“对付这等人物,哪里用得着伍老前辈出手?葛龙骧不揣鄙陋,先接一阵!” 话音才落,未见丝毫作势,青衫大袖微拂,人已如凭虚御风一般,飘然直落三四丈外的夺魁台上。 伍天弘被他这种自然美妙的轻灵⾝法所惊“噫”了一声,自语说道:“这娃儿似乎比那杜小鬼更強!这飘然平步登台,用的像是无相神功与乾清罡气。” 奚沅暗暗佩服伍天弘果然识货,但知他脾气难 ![]() 杜人龙也识得后来红⾐红发怪人来历,知道自己可能不是敌手,见葛龙骧人一登台,便附耳低声说道:“葛师兄千万不可大意!这红猴子似的怪人,我在扬州十二圩古寺之中见过一面,他是苗岭 ![]() 葛龙骧对苗岭 ![]() 杜人龙把姬元来历告知葛龙骧后,转对姬元笑嘻嘻地说道:“火猴子精,你还认得我吗? 前年在扬州十二圩的废寺之內,你挨了我师⽗独臂穷神一掌,又被冷云仙子葛师伯门下⾕飞英师妹的精妙剑术,杀得不战而逃,怎的今天又在此出来作怪?我这位葛师兄,是当代武林第一奇人衡山涵青阁主诸师伯门下⾼徒,弹指神通和天璇剑法,敢说是天下无双!你若能胜得了他,休说是万堡主悬作彩头的毒龙软杖,就连我⾝边的武林至宝碧⽟灵蜍,也可一并奉赠。但动手之前,你最好先把自己仔细衡量一下,看看够不够分量,免得平⽩出乖露丑!” 杜人龙这番话,一半是对圣手仙猿姬元而言,另一半也等于自报来历,警惕那位硬要收自己作徒弟的铁指怪仙翁伍天弘,叫他知道自己师门正大,不要一意孤行地生出许多事故。 但杜人龙把话讲完,铁指怪仙翁拈髯微笑,依然无动于衷;圣手仙猿姬元则因师⽗此次回山,严厉告诫在⻩山论剑期前,不许无故轻与十三奇门下结怨,所以听得葛龙骧竟是诸一涵门下,已将来时盛气消除大半!葛龙骧更是昑昑含笑,満面舂风,向姬元抱拳施礼说道: “久闻圣手仙猿与火眼狻猊苗疆双绝之名,今⽇相逢,可称幸会?以邴老前辈的门下⾼徒,自然不会觊觎我杜师弟历尽万苦千辛所得的⾝蔵至宝。然而姬兄来意,可是为那 ![]() 圣手仙猿姬元见葛龙骧语气这等和蔼,谦恭有礼,文质彬彬,不由更自泯几分敌意。他自扬州十二圩与⾕飞英换招过手,觉得冷云仙子门下的年轻女徒,功力竟不在自己数十年锻炼之下,而眼前这位葛龙骧,更是气定神闲,渊博岳峙,双目神光以及雍容气度,飒慡英姿,令人一看便知⾝负绝顶武功的內家好手。何况刚才上台时的飘然一纵,先声夺人,姬元何等行家?忖人度己,知道不易讨好,眼珠一转,立意索 ![]() “姬元化外苗人,不敢当葛小侠如此盛赞!我们双方师门虽少渊源,亦无仇隙,姬元怎会妄想夺人之物?连那毒龙软杖,也着实应为以万妙归元降魔杖法冠冕群伦的杜小侠所得。姬元上台之意,不过是请二位不要对我这好友边昌寿,过分 ![]() 杜人龙上次见他之时,觉得这姬元甚为凶横无礼,但想不到如今竟变得这般和善知礼,可谓怪事。 葛龙骧更是敌意全消,微笑说道:“姬兄说哪里话来?武林人物过手动招,胜负太已寻常! 我师兄弟怎敢如此狂妄,对边朋友有所留难之处?不过他那 ![]() 姬元看了手中所接铁指怪仙翁伍天弘抛来的铁饼一眼,嘴角微撇说道:“边兄铁杖,是旁人所毁,葛小侠何必介意?不过这熔金掌力,也算不了是什么了不起功夫。姬元不才,把它还原试试!”说话之间,业已暗运功力,双掌不住 ![]() 姬元掌力亦见惊人,那团铁饼竟自被他 ![]() ![]() ![]() ![]() ![]() ![]() ![]() ![]() 杜人龙见圣手仙猿姬元,似无与己方作对之意,自然也不肯结此強仇,遂向姬元微一挤眼说道:“姬朋友你这掌上功夫虽然不错,但这条铁杖 ![]() 因铁指怪仙翁伍天弘十数年未出江湖,声威渐弱,故而姬元虽然觉得这个⽩须黑发老头功力不俗,但决未想到昔年与武林十三奇齐名的“双魔一怪”⾝上!如今听杜人龙拿话点醒.暗想自己为遵师命,连葛龙骧、杜人龙这两个十三奇门下的年轻人物都不愿意轻易结仇,却好端端的要去斗这著名难 ![]() 铁指怪仙翁伍天弘听姬元已知道自己名头,却依旧把整个人情卖在葛龙骧、杜人龙⾝上,未后那两句话竟似专对自己而发,不由冷笑一声说道:“苗岭九绝峰⾚苏洞,算不了什么龙潭虎⽳。 邴浩老魔那点声名,更是微乎其微!小辈既然已知老夫来历,还敢如此张狂,我不得不略加惩戒!”双手一按坐骑,飘⾝直起二丈来⾼,正待追扑圣手仙猿姬元,耳后突然一声⾼叫道:“伍老前辈且慢,杜人龙有事请教。” 伍天弘对他特别投缘,半空中硬打千斤坠,停住前扑⾝形,轻轻一跃,便到夺魁台上。 把手一扬,止住杜人龙开口,微笑说道:“别的话暂且休提,我要问问大会主人万堡主,这百杖争雄大会…” 独杖神叟万云樵不等伍天弘话完,业已一跃登台,摘下悬挂在台正中的毒龙软杖,双手捧与杜人龙道:“杜小侠万妙归元降魔杖法,庒盖群雄,老夫钦佩无已。敬如前言,以这一 ![]() 杜人龙神⾊恭谨,双手接杖,庄容说道:“蒙万堡主慨赠奇珍,杜人龙誓仗此杖,尽我力之所能,锄非去恶,扫 ![]() 万云樵呵呵大笑不住点头,把那盛放毒龙软杖的丝囊也一并递与杜人龙,转⾝向铁指怪仙翁伍天弘一躬到地,赔笑说道:“伍老前辈侠踪⾼隐多年,想不到突然光降万云樵这归云堡內,委实蓬荜生辉,荣幸已极!还望恕我不知慢待之罪,请至前厅待茶。” 铁指怪仙翁伍天弘抱拳礼笑道:“万堡主休得过谦,你已百岁之人,这老前辈三字大可免去。伍天弘生平惯作不速之客,更谈不到什么慢待!万堡主你与各位嘉宾且请自便,我和这两个年轻人尚有一事未了,少时再到前厅,扰你一杯寿酒!” 万云樵知道对待这种奇人,越随他心意越好,遂答了声:“万云樵敬遵台命!”拱手下台,向中席上的点苍四友、黔灵三真及东西两棚宾客,略使眼⾊,一齐请到前厅落座。 霎时之间,这夺魁台上下,就只剩下铁指怪仙翁伍天弘与葛龙骧、杜人龙及奚沅等老少四人。 伍天弘向杜人龙笑道:“你不令我追那姬元,有何话说?” 杜人龙知道这场⿇烦,终必无法避免,索 ![]() 伍天弘自怀中摸出一条七八寸长隐泛蓝光的铁铸蜈蚣,含笑说道:“你们看看这蜈蚣可是黑天狐宇文屏之物?” 杜人龙自然不识,但葛龙骧却因在东海荒岛之上,见黑天狐宇文屏对她那旧⽇情人风流剑客卫天衢加以无边楚毒之时,曾以松枝代箭击落她所发的两条“飞天铁蜈”故而认得分明,正是伍天弘掌中所托之物!葛龙骧心急⽗仇,连忙问道:“伍老前辈,黑天狐宇文屏现在何处?” 伍天弘头摇微叹说道:“我与你们自剑门关分手以后,即先四川省內密行搜查,想不到居然就在邛崃山中,便已发现了宇文女屏的踪迹。但那妖妇耳音太灵,并狡猾已极,不声不响地暗暗打了我一条飞天铁蜈,立时挟着另外一人,疾遁而去…” 葛龙骧揷口急道:“老前辈就该随后追踪才是!”伍天弘点头说道:“我自然追踪,但因黑天狐的万毒蛇浆,霸道无伦,也就不敢过于接近。说来惭愧,追到湖北境內,竟自把人追失。万般无奈,而十月初三的约期将届,只得暂时把这条飞天铁蜈带来。须知江湖之大,要寻找一个人的潜踪所在,委实太难!但老夫素来言出必行,你们再与我半年时⽇如何?” 葛龙骧心想当初剑门关上,杜人龙不过一句戏言,这位铁指怪仙翁竟当做了真事,若再如此纠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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