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舞派对》第三章花朵是春天的敌人及《锐舞派对》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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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锐舞派对 作者:骆平 | 书号:42756 时间:2017/10/21 字数:15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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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你知道,心是 ![]() ![]() 我有整整三天时间没有捞到任何马路消息,其间不过守着热线接听生,抓那么几条⼲草似的玩意儿,与社会新闻部刚出道的小弟弟小妹妹们抢饭碗。我们部的热线接听生是个从女子职业⾼中毕业不久的小女孩子,爹妈手里捏了点钱,女孩子又不肯吃什么苦头,随便拣个差事做做罢了,闲来念念夜校的英语班,大部分心思都在时装与男人⾝上,书没念会几本,男朋友倒是换了好几个,一律的夜校同学,有110的巡警、电脑公司的维修员、中学里的美术教师,皆是些西门庆一般的人物,⾼大 ![]() 小女孩子猎奇心重,给自己取个傻蛋一般的名字叫菜鸟,因为她崇拜⽇本人松岛菜菜子,天!因此,你如果拨通那个热线号码,多半会听见一把周迅似的嗓子,您好,这里是城市热线,有什么需要帮助吗?菜鸟的嗓音质感很重,铿锵有力,质地作金石声,你绝对不会想到那是一个只懂得谈谈情、跳跳舞的浅薄姑娘。 我呆在办公室读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读得发起怔来,那是太过复杂伤感的一段故事,非常非常美,简直不应当是漫画。分明的,当你怀着邂逅蔡忠志的心情来推敲几米,你会有一种一脚踏空的感觉,仿佛买了去东京的机飞票,却误搭上赴纽约的航班。就是那样。重重电你一下。不容分说。 菜鸟面前放着新出版的杂志,封面上是一名金发新娘,神采飞扬,穿象牙⽩的缎子套装,脸埋在大束的郁金香里,时髦得体。外国人就是这点好,凡事知道适可而止,婚礼上是有节制的香槟与甜点,没有国中人推杯换盏、鱼⾁狼籍的沆瀣气——嘿,你别信我,本姐小唯一出国的经历是越南,満目都是凶猛的 ![]() ![]() "真定了呀?"菜鸟嗲声嗲气地对着听筒说,那是她的人私电话,这丫头片子常把线路占着,"可是我要两点钟才下班呢,谁叫你擅自作主呢?"我用指骨漫不经心地轻轻扣击桌面,室內有人点起烟来,一团浊重的烟雾扑袭而来,是女的,熬了夜,肿着眼⽪,小心翼翼地菗烈烟提神,撮尖了手指,只怕脏污了指甲。我们是这样的,在江湖上呆得久了,往往会沾染上无数男人脾 ![]() 我打个哈欠,菜鸟终于收了线,听也听得出来,那头答应了等她,为她改时间,为她变计划,为她而跟别的朋友失信,以她为生命之唯一,为了她,金钱名利统统不要,搭上⾝家 ![]() "他几岁?"我百无聊赖地问。 "下个月満19,跟我一年的。"菜鸟眨眨眼睛,她也不是当真的,我知道,接她下班的男人各各不同,在她这个年纪,跟一个男人走是很丢份的,譬如长期坚持用同一只胭脂,不是穷,便是不懂得时尚,而时尚呵,那是至为重要的把戏,维系着一个女孩子的全部尊严,尤其她又没有一张像样的毕业凭文,拿得出手的惟有各形各⾊的仰慕者——看看,没本事有什么打紧,哭着喊着要照顾我终生的男人多着哪。 "女人最开心最放肆的⽇子,也不过是这几年。"我笑笑地说。 "放肆?"菜鸟歪着头想一想,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所以呵,有人肯等着你的时候,千万别准时,叫他等好了。"我把她忽略的哲学教给她。这妞沉不住气,约会前三刻钟开始补妆,提前半个小时出门等候,迟到的总是她的⾊眼男友们。 菜鸟不置信地呵呵笑,仿佛我在讲笑话。其实我平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没本事在十几岁时叫某一个男孩子为我心碎。念到初二,终于收到第一封情书,暗恋我的是前排的男生,约我当晚8点到学校附近的街心花园见面,我自然没有去,一整夜失眠,一颗心涩涩的,梦见他在倾盆大雨中痴痴地等,梦见他为我悲伤自缢,尸体在冰凉的月光下泛出幽蓝的光芒。结果呢,第二天早晨他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跟我小声道歉,说什么不好意思,让我久等了,他妈妈死活不让他晚上单独出门,云云。我听得怔住了,想明⽩过来,忍不住,伏在桌上 ![]() 无所事事呆在办公室孵卵的人渐渐都出去了,统共只剩得我和几个男同事,女记差不多出了门,人人都有门道,好⽪囊的有其它报纸的部门头头提供信息源,次一些的货有忠心耿耿的男记者做后盾,再不剂,狐朋狗友总有三两个吧,驻扎在各家媒体,一遇天灾人祸,火箭速度赶往现场的同时,往往不忘记发几条短消息出去,有钱大家赚嘛,因此本地报纸的新闻每天有八成以上的重合。坚持独辟蹊径的只有我这种孤僻、清⾼、落落寡 ![]() ![]() ![]() 告诉你,女记者不外乎两种,一种精力充沛、四处游走,靠体力及智商谋生,另一种则穿尖跟鞋,视新闻现场为名利场,像上两个世纪法国的 ![]() ![]() 菜鸟不断地接电话,有找她的,有申诉买电器上当的,有目睹车祸的好事者,甚至有人想刊登一则寻狗启事:爱狗走失三⽇,出走时着红⾊绸缎背心,⽑⾊雪⽩,前腿有残疾,狗主甚念,若有知情者,请致电多少多少,定有重谢。 慢着,狗——刹那间,我想起大⽑,林梧榆的大⽑,那个会彬彬有礼吃冰淇淋的狗。我的心跳起来,眼前闪烁出饷银的光华,用葛朗台一般的神情贪婪地翻找我的掌上电脑,华伦天奴的小型手袋被我的杂物塞満,毫无⾝价地鼓 ![]() 是午后三点,下午茶的辰光,在 ![]() 我缺乏耐心,隔十分种再打,这次有人来接,是女士,温言细语告诉我,林梧榆在开会,问我是否急事,是否需要留话。我说谢谢,我会打来。隔半点钟我忍不住又打,接电话的依然是刚才的女士,听到我的声音,她立即歉意地说: "对不起,他刚刚回办公室取了一份文件,又赶着去开另外一个会了。"我失望地"哦"了一声,他们的工作情态是两样,一天开八个会,就一些菗象的问题争得面红耳⾚,然后就算及格。我呢,不是闲得能淡出鸟来,就是忙得像一只鬼。偶尔也会羡慕这种人,我有同学当公务员,餐餐有美味,一个月发一次洗发⽔香皂牙膏手纸,晚上赴不同的场子叉⿇将,体重在一年之內暴 ![]() ![]() 我打了个呵欠,常听杂货铺的老板抱怨,这年头生意不好做,用来形容我此时的际遇再合适不过,像开着的士満街 ![]() ![]() ![]() "苏画,一旦结了婚,你就不会再怨天尤人了。""可是我五毒俱全,品行不端,谁敢娶我?"我哀叹,引得她大摇其头。说实话,这帮女同学个个虚情假意,表面上満是温暖的、温柔的、温情的同窗之谊,暗地里其实拼命较着尽,比丈夫,比工资,比儿子,恨不得自己有天底下最幸福美満的家庭,别人最好嫁不掉,勉強嫁掉的也速速离婚,如果有至为亲密的女友闹个未婚妈妈的下场,那是再好不过,既有笑话看,又有同情心抛洒,那个乐啊。女人 ![]() ![]() "喂,听说生了孩子会 ![]() 傍晚六点,天⾊照旧一派通明,早有值夜班的来换菜鸟,这一位姐小是近视眼, ![]() ![]() ![]() "你好,秘书处,林梧榆。"总算是他本人来接,公事公办的口吻,但客气周到,容易使人产生信任感。 "是我,苏画。"我说。说实话,我不太有把握,上一次的见面基本上是我涮了他一把,再傻的人也知道我是在卖弄自己兼愚弄他。 "苏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他反问。我犹豫,不知道他是奋兴还是厌烦。幸好他接着露了底儿,"我打了好多次电话找你,机手关机,传呼不回,"他仿佛与我很 ![]() "也没什么,"他的声音略微亢奋,"不过是吃吃饭,喝喝咖啡那些。"我无端端想起中学时蹲马桶看的一本书,⽇本老女人写的,封面印了她自己的相片,戴着颗粒很大的珍珠项链,头头是道地教育女孩子,如何用 ![]() ![]() "…我们这边新开张了一家泡椒鱼头,味道好得不得了,你一定要尝尝,"林梧榆自顾自地安排,"就是今天吧,我马上过来接你。""这样好不好,如果你有时间,这会儿把大⽑的相片带过来,我想做一篇它的报道,正好采访采访你。"我在脑子里迅速盘算,相片的稿费就不必给林梧榆了,他和他的狗都上了报,出了名,那点碎银子烂芝⿇就算我的一餐早点费好了。别笑我,这世界上庒 ![]() "好,好,我立刻赶过来,我们在市区吃饭。"这人是饿死鬼投胎,心心念念挂住吃,若不是看在大⽑的狗面上,我是没功夫应酬他的。 夜班编辑已经三三两两地来了,屋子里顿时唧喳一片,一帮人嚷嚷着夜宵外卖的题目,为了巷口的 ![]() ![]() ![]() 前后不过二十分来钟,当我抱着巨型⾝胚的玩偶狼狈地回到办公室,林梧榆已经坐在桌前等我,同行的竟然还有大⽑,呲着牙,恐吓我的同事。林梧榆的穿着很正式,衬衫西 ![]() "你喜 ![]() 我对他笑笑,让他误会好了。他恋慕的女孩子应当是住在玻璃王宮里的那种,透明的⽔晶花瓶揷着大蓬大蓬雾状的⽩⾊苍兰,喜 ![]() ![]() 林梧榆带来了两本影集,都是大⽑的,拍摄技术不错。还有,他其实是个健谈的男人,尤其谈到大⽑,你几乎会产生出错觉,以为他是权威的动物学专家,有一颗善感的、仁爱的心。当中的一个经典细节,是大⽑曾经挽救过一个旅游团的 ![]() 我写得 ![]() ![]() ![]() 体育版的几个老少爷们正为配文相片争论不休,本期的特别策划是⾼尔夫球,有人要用加西亚的,加西亚穿着黑⾊球⾐在 ![]() ![]() "苏画,你觉得哪张更 ![]() "喂,苏姐小,您老把泰格-武兹的户口调查得一清二楚,是不是看上他那⾝肌⾁了?"那帮小子起哄。我看了看林梧榆,他微微笑着,幸亏不是我男朋友,我想,要不早被吓跑了。 "算了吧,他呀,太嫰了点儿,做我女婿刚刚好。"球类里头,我对⾼尔夫有点趣兴,但说实话,我瞧得⼊眼的反倒是踢⾜球的劳尔,一往情深的西班牙球星,娶了个姿⾊平平的女人,可是他爱她,忠于她。在每一次成功 ![]() 我慢慢清理我的东西,盘算着呆会儿的去向,瞧这情形,是该我埋单的,毕竟人家路途遥遥地送货上门来。夜班主任是个四十余岁的女 ![]() ![]() 我没有解释,唤了林梧榆一同出来。出了大厦,林梧榆一不经心,大⽑便脫缰而出,一路狂奔。我们慌张地追上去,生怕它闯祸。赶至街口,大⽑竟在人行道上大演⻩片,庒住一只斑点狗,戒备而焦虑地东张西望。分明地,它是在施暴,因为它爪下的斑点狗挣扎呜咽不已。我和林梧榆面面相觑,尴尬万分。 终于,大⽑心満意⾜地离开可怜巴巴的小斑点狗,蹲下来, ![]() ![]() ![]() 林梧榆把大⽑寄放到附近一位朋友家里,我们去吃晚餐。我选了以牛蛙火锅著称的餐厅,那是我所知道最闹最拥挤的一间,相 ![]() ![]() 那一餐,林梧榆的脸上始终带着歉疚的笑,心事重重地沉默着,也许他和我一样,总喜 ![]() (B) 夏末秋凉的那一阵子,我失眠。头儿帮我找了一位催眠师。那是本地一间著名大学的心理学教授,50余岁,研究西方的催眠术已有经年。他的研究室在郊外,很宽敞,屋子里散放着大量花卉。他带我进⼊隔室的一个小房间,里面陈设着 ![]() 按照他的吩咐,我在椅子上坐下来,他坐在我的对面。他先给我看了几张风景画,画面上是⻩昏的村庄、浮游着鹅类的湖泊,等等。然后他拿了一些盛満 ![]() "你的⾝体开始摇晃,你的⾝体在摇晃…"我万分惊讶地感到了我的⾝体确实正在轻轻摇晃,我恍惚起来。 最后,他请我躺到 ![]() ![]() ![]() ![]() "放松你的两臂…放松你的腿双…你要睡了…"渐渐地,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一觉我沉沉地睡了三个多钟头。过后我又去了数次,逐渐地我可以睡着了,但却不住地做梦,每夜 ![]() ![]() ![]() ![]() ![]() "你下班以后做什么呢?"我问他,"每天对着不同的病人,你是不是很闷?""闷是必然的,"他认认真真地说,"下了班,我立刻赶去另外一家诊所,见我自己的心理医生,花点银子,把苦⽔统统倒给他去。"我盯着他,然后骇笑起来。他是个幽默的医生,不会一味地回避矛盾,而是叫你积极地看清楚它。那是个瘤子,他会如实说,然后用放大镜帮你一起来看。像个蜘蛛,是吧?他会说。很温柔的一种残酷,但可能真是有效的。 渐渐地,我依赖上闻稻森,与他聊天,任由他不断发掘我內心的忧虑,每周一个钟头,费用不菲。闻稻森常常引 ![]() ![]() ![]() "你不了解,社会新闻部的记者是没什么地位的,"我困倦地扶住我的额头,那是我首次对人袒露我的隐忧,"报社里最红的是要闻部,最实惠的是经济新闻部,最刺 ![]() ![]() ![]() ![]() "我给你讲个笑话,"他说,"有关逻辑推论的一个笑话。"他拿起他的钢笔,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这小动作很可爱。另外,他的笔是万宝龙的,笔端有一朵六瓣雪花。从前有一个时期,我收蔵过钢笔,我梦寐以求的是得到一套登喜路的并木,特别是其中的那一枝天堂静鸟,笔⾝的图案是天堂鸟安静地栖⾝于盛开的樱花丛中。但要知道,它的限产量是100支。我对自己说,假如有人肯送一支真品给我,我必定会委⾝于斯,哪怕那人是女的。 你看,那时的我是多么夸张。 闻稻森说笑话的本领亦是一流,他 ![]() 刚搬来的教授向邻居打招呼:你好,我刚搬到你隔壁,在大学教逻辑推论。 邻居: ![]() ![]() ![]() ![]() 教授:让我举个例子给你听好了。我看到你后院有个狗屋,据此我推论你有只狗。 邻居:没错。 教授:你有只狗的事实,可以让我推论出你有个家。 邻居:也没错。 教授:既然你有个家,我推论你已经有老婆了。 邻居:完全正确。 教授:既然你有个老婆,我可以肯定你是个异 ![]() 邻居:是啊。 教授:这就是逻辑推论。 邻居信服地点点头:哇,真酷。 不久又有位男士搬来了。邻居告诉他,那边住着的是大学教授,教授逻辑推论。 男士:逻辑推论?那是什么东西? 邻居:让我举个例子给你瞧瞧。你有没有狗屋? 男士:没有。 邻居:OK,你是同 ![]() 闻稻森就是这样的一个心理医生,他不太讲警世箴言,他原本可以直接对我说,社会新闻部在报社的地位与我自⾝的素质是不相关联的两件事情,我不必为此而自卑,等等,说上一箩筐,然后够钟点,换下一名病人。他不是这样直⽩的方式,因此我喜 ![]() 后来我时常原样转述闻稻森的笑话给人家听,但总是缺乏原版的效果,听众给我的只是敷衍捧场的笑,僵硬的笑。闻稻森善于技口,而我始终无法惟妙惟肖地摹仿出两个人的动静。自然他的笑话里还是有漏洞的,例如狗这个问题,它无法等同于成家立业,明显的例证是林梧榆,他未婚,却有一只狗LOVER(爱人)。喂,世界上有没有恋狗癖这个单词呢? 偶尔我也会以八婆的口吻追问闻稻森的家事,像你养狗吗,像你是否结婚,很人私化的。他并不隐瞒我,尽数说与我听,他的太太是他的大学同学,小儿科医生,他们刚生了女儿,六个月大,体重超过25斤,已经学会満 ![]() 维嘉。我那清秀沉郁多愁的爱人,孩子一般的爱人,他需要自由,需要大量的爱与照顾,他永永远远都不会成为一名严格意义上的⽗亲。 呵,对了,我还没有跟闻稻森提到维嘉,不是刻意回避,而是我暂时没有这种 ![]() ![]() 那两期杂志的封面按照惯例,采用的是以电脑合成的图片,文章也一贯地沿袭了尖锐而深刻的风格。可是,在那些曼妙的文字里面,潜伏着两个悸动的灵魂,就好象在闪动的屏幕內里暗暗汇集起来的画面,当机器运行失常,你将意外发觉眼前播放的剧情变得面目全非。 有一期策划,是谈到王小波的。没见过像他这样豪不隐晦自己 ![]() ![]() ![]() 王二的诗,"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而 ![]() ![]() ![]() ![]() 另外一期有篇稿子叫《女人那话儿》,是简述国美一个女作家的剧本,《 ![]() 我打赌你正在焦虑。 我们都在焦虑。 因为Vagina( ![]() 如果让你的 ![]() ⽪夹克、袜丝、牛 ![]() 你的 ![]() 泥土、⽔、上帝、甜姜、麝香、菠萝、香茉莉森林、糖果、天堂、醋、海绵、玫瑰、南太平洋、树林、海洋… ![]() 我的 ![]() 我的 ![]() 我想知道闻稻森在睡 ![]() 说实话,女光 ![]() ![]() 但我望渴去海上看那场演出, ![]() ![]() 这句话在瞬间击撞了我,犹如⾼空中的鹰隼,跌跌撞撞闯⼊机飞轰鸣着的引擎,无与伦比的重量带来的感快是致命的。腐烂的梨提示了我感官的存在,它们曾经是芳香的⽔果,但现在开始腐烂。像一只梨在体內腐烂。一只梨在体內腐烂。在体內腐烂。腐烂。 我感到了虚无的疼痛。 我终于说到维嘉。在闻稻森的诊室里,起初他对我说,杂志很 ![]() ![]() ![]() ![]() "订阅比零售略微方便一些。"我说。我审视着他。王小波在我给闻稻森的那本杂志里露出绝世的笑容。他的李靖在洛 ![]() ![]() "这一阵子睡眠如何?"闻稻森例行公事地问,这预示着我们的话题将顺着既定的轨道行走,或是奔跑。速度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我将在无数次与维嘉擦⾝而过之后,再一次忍受从言辞间失去他的伤痛。这种感觉很含混。 "闻医生,你看过《月昑》这部片子吗?"我在 ![]() "没有,"闻稻森专注地盯着我,"演的是什么?"那是部⽇本影片,由蓝田明彦导演,继黑泽明之后,我较为接受他的方式,有点弗洛伊德与琼瑶联手打造的感觉。故事是中生学的,姿古美扮演一名甜净的女孩子,有一张安静的面孔,妆容的⾊泽凉而柔软,整个人像一块果冻,但她酷爱剑道,一位涩羞的男生⽔桥研二痴痴暗恋着她,被她知获后,主动靠近他,与他成为恋人。可是不久她即发现他态变,不是耝暴狂野的那种,而是偷偷摸摸地、温和地、沉默地,拿走她的 ![]() 女孩子无限反感,与他决裂,故意另寻亲密爱人,男孩子则可怜兮兮地远远望着她,仿佛爱上了卢浮宮的一幅名画,不离不弃,却又无从珍存。渐渐地,在 ![]() ![]() ![]() 基本就是那样子。我略略讲了一些,闻稻森微微笑着,很认真地听,他没有表现出讶异。想想看,人家是心理医生呢。这世界有太多狂 ![]() ![]() "有一个男人,"我看着闻稻森,艰难地开始了我迫切需要着的表达,"也是那样的。"我顿住,闻稻森的 ![]() 我在碎 ![]() ![]() "有一个男人,"我神经质地重复,"也是那样的。"闻稻森扬扬眉⽑,示意我继续。 "他贪婪地从一些棉织物里 ![]() ![]() "他叫做维嘉,我在大一那年遇见他。"我说。闻稻森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 "是你曾经的男朋友吗?"他坦⽩地问。他有这个权利,像在手术室,任何一名医生都有权利要求你褪下⾐衫,暴露你的处私。米兰·昆德拉写的那个褴褛的女人,教导自己的女儿大胆地袒露裸体,她说,没什么值得害羞的,你的⾝体跟别的女 ![]() "是。"我承认。闻稻森的眼神变得柔和而怜悯,他一定以为我是那倒霉的姿古美,在恣意绽放的岁月里,邂逅了奇异的男生,心绪抑郁,无法铺展一段正常的、健康的恋情。 你瞧,我轻易就隐瞒了闻稻森,我没有告诉他,在我的18岁,与我手牵手看电影的男孩子是伍辰,站在树 ![]() (C) 其后的哀伤(维嘉的往事) 叔叔是一个嗜爱成瘾的男人,每天埋头工作十几个小时,来回都挤共公汽车,又闷热又颠簸。可是他爱过很多女人,他离不开女人。她们像无数眩目的瓣花落在洁⽩的画布上。叔叔终生都在追逐这些 ![]() 每一次爱情的终结,叔叔无一例外地痛不 ![]() ![]() ![]() 咖啡加糖吗?我来帮你,两块?叔叔也喜 ![]() ![]() ![]() ![]() 我5岁就跟着他去了海上,我的⽗亲是他的大哥, ![]() ![]() ![]() 那时叔叔还年轻,他的女友们也很年轻,很爱笑,似乎并不知道生命充斥着零 ![]() ![]() ![]() ![]() ![]() 是的,叔叔很早便予我成人世界的 ![]() ![]() ![]() 很快地叔叔被查出患肝癌,晚期,癌细胞扩散了,狂疯地繁衍。那是一种凶残而丑陋的病。苏画,我忘不了那段⽇子,似我自己在死,英文的"死"是⼲脆的一下子,而叔叔的死是进行时态的。他⽩天睡在 ![]() ![]() 因为化疗,叔叔瘦得惊人,久了不澡洗,房间里很污秽,他 ![]() 烟子不肯走,她咬牙忍受着爱。有时她在窗前喝一下午的酒,不说话,听街上的人吵闹。我很羡慕,我想不说话真是一种奢侈。她弄了胎盘,哄着叔叔吃,叔叔呑不下,吐了她一⾝,骂她滚,整个病房的人都来看热闹。 我天天去学校,烟子在医院,有一天晚上,她回家来取东西,看上去很疲惫,我站在她⾝后,突然她回头抱住我,她哭了。我触到她,她像一只柔软的鸟,我感到惊悸,感到轻微的恐惧,遂挣脫掉她。第二天她被发现在医院的厕所杀自,⾎从门 ![]() 没多久叔叔去世了,他瘦得像截枯木,比一个孩子还要小。叔叔的事情,令我宿命而悲观。不,苏画,你不懂我的意思,叔叔的一生是一幕意味深长的悲剧。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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