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舞派对》第八章忘记你我的维也纳及《锐舞派对》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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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锐舞派对 作者:骆平 | 书号:42756 时间:2017/10/21 字数:180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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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有个大学时的男同学自澳大利亚⾐锦荣归,慷慨解囊,在四星级店酒附带的烧烤吧宴请同窗。林梧榆恰好约我吃饭,我索 ![]() ![]() ![]() "林梧榆,"我给兄弟姐妹们逐一介绍,"我的伴侣。"我用了伴侣两个字,听者无一不朝我 ![]() 是晚同志们的主要宗旨都是摆阔,二十来个在成都游走的男男女女一应现⾝。男主角照例举杯发表感言,笼统抒发了对于祖家国园的思念之情,连带故作轻描淡写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在澳大利亚的农场。这家伙是甘肃⽩银的人,当年爱在报纸上写些散打文章,灵 ![]() 这间店酒的海鲜大餐是出名的,看在佳肴的面上,大家闻旋歌而知雅意,充分捧场。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女同学嗲声嗲气地装嫰,当场表示要跟着澳大利亚的农场老板一起⼲⾰命,谁料想,当年英文从未及格过的散打文人,在海外做了游击队员之后,来了満口洋泾浜: "you'llhvaetodecidenow。(你现在就得做出决定)。"表情傲慢不已,仿佛大公子屈尊,邀请小丫鬟私奔,爱来不来随便你。 正式用餐了,几个人开始偷偷 ![]() 我劲使吃东西,态度淡淡的,多说无益,他们喜 ![]() 有人姗姗来迟,是咱们班里年纪最小的男生,据说他老爹是某某厅的厅长,他本人做了两年公务员,厌烦起来,张罗着开了一家化工材料公司,有他爹撑持着台面,生意好着哪,出门有司机驾车,女朋友是本地小有名气的芭蕾舞演员,他大约也算是红顶商人了。 大家嚷嚷着要罚酒,化工材料公司的董事长矜持一笑,一仰脖子,喝下小半杯红酒,优雅地将空酒杯四面一晃,跟着就撇了贫民百姓,与归国农场主攀谈起来。 与我同桌的几名是在新闻媒体效力的小记,不甘寂寞,抖擞起自己的见识,绘声绘⾊地炫耀五花八门的异地采访经历。 "…你们可千万别小看了青稞酒,后劲凶猛得很。去年我在蔵区采访,当地府政出面请我吃饭,一缸酒摆在屋中间,揷 ![]() ![]() ![]() ![]() ![]() ![]() 一顿饭中机手声此起彼伏,你知道的,在人前接听机手总免不了声⾼气壮,尤其是吩咐手下人卖股票、签协议什么的,那个声如洪钟的架势,仿佛对方是个聋子。但小记们的內容又有点不同,全是行话,省略语偏多,像黑帮里窜出来的。 "…经纪人那条渠道?真是老那?…""…杨澜那个采访还没接洽好,噢,对了,你那儿有没有老谋子的机手号?""…希望集团?有,我有 ![]() 林梧榆先还镇定,渐渐听得离谱,忍不住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苏画,你这帮同学简直是狗仔队的。我闻言一怔,继而笑得打跌。 列位,原本我是不知道的,结婚其实就像买一棵大⽩菜那样简单。我所做的仅仅是开了一张未婚证明,我们预备在芙蓉理办合法的婚姻营运证,起先想象的耸人听闻的繁琐程序统统减免掉了,林梧榆在当地毕竟是有头面的。他甚至找相 ![]() ![]() 一个普通的星期四,我做了一次关于青少年暴力事件的采访,稿子写出来,1200字, ![]() ![]() ![]() 在一些 ![]() 就是这般毫无预兆的,我重温了陈升的嗓音。我没有告诉过你,在多年以前,维嘉唱得最 ![]() 没有人知道,在这样一部破旧的公 ![]() 我自然没有弃车而逃,首先,那不过是一辆糟糕的公 ![]() 你看,我清醒得很,既然我不是女星伊利莎⽩,也不是女王伊利莎⽩,就别指望会有够格调的男人痴痴伫立在铺天盖地的⽔晶玫瑰中天长地久地等候下去。 林梧榆临时被长市大人叫进办公室,我等了他一个多钟头。深暗的走廊里异常安静,林梧榆单独有一间小小的屋子,他把自己的文档收拾得很整齐,桌上有一方苔青⾊的玻璃镇纸。我翻看他的杂志,大都是理论 ![]() 我们赶到办事处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林梧榆事先打过电话,人家在那儿规规矩矩地等着。林梧榆一进门,主任就亲自 ![]() 就算是结婚了。结婚是一件很踏实的事情,全无云里雾里的惴惴感,就像是杨朔同志写的散文——我猜你懂得我的意思。 林梧榆谢绝了办事处的盛情邀请,他带我去见他的⾼堂。林梧榆有一套一百六十多平方米的政策 ![]() ![]() 那个小区在芙蓉大约已是上乘,房屋建造得中西合璧、异彩纷呈, ![]() ![]() 林梧榆的⺟亲——也就是通常的老妇人模样,稍微带些妖娆,长长的金耳坠随步曼舞,嘴 ![]() 林梧榆的⽗⺟忙着请我坐,给我削⽔果,但他们脸上总有些惊慌相,如临大敌似的。我略略奇怪。林梧榆的⺟亲终于忍不住,将儿子叫过一旁,轻声耳语。林梧榆不安地看了看我,跟着⺟亲进卧室去了。 电视机开着,是芙蓉台的节目,播放着小麦种植技术。我慢慢啃一只梨,无聊地盯着屏幕上的青苗和戴斗笠的农妇。林梧榆的⽗亲咳嗽了两声,与我搭讪: "小苏在报社工作?"我一惊,隔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小苏,哈,很少人这样叫我。 "啊是,是。"我结巴。 "平时比较累吧…"一语未了,卧室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击打声、重物坠地声、喊叫声。我立起⾝来,见鬼了,他们家在拍摄暴力电影吗? 很快地,卧室门开了,门边站着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光滑紧致的一张脸,非常美,头发烫成细碎的小卷,像旧海上的小歌女。林梧榆气急败坏地抢先拦在她⾝前。刹那间我有点明⽩是怎么一回事。 她一手重重推开林梧榆,走到我面前来,凑近我细细打量,她的年纪已不轻,脸上没有⾎⾊,穿黑⾊的大⾐,大冷的天,里头只得一件贴⾝绒衫,领口开得低,雪⽩的 ![]() ![]() ![]() "你就是苏画?"她倨傲地问,她的个子很⾼,围着我转悠。我保持沉默。林梧榆横亘在我和她之间,半是哀求半是恐吓地对她说: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一切都很戏剧化,她摆脫林梧榆,闪到我眼前,扬手 ![]() "林梧榆,不要抛弃我,我跟了你一年多…"她呜咽。我吃惊坏了,看住林梧榆,差点没摸出小刀子捅死他。 "你别信口雌⻩!"林梧榆拽住她的胳膊,猛力摇撼。她抱住他的腿,任凭他胡 ![]() 我抓住自己的手袋,我知道,在人満为患的窘境下,有人必须退场。隔了一会,林梧榆扶起那妇人,她犹自菗菗嗒嗒,但锐气已消失不见。林梧榆的⺟亲乘势取出一只⽪箱,递进她手中,她也不争辩,竟可怜兮兮地挽起箱子,低头朝门边走去。临出门,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说: "对不起…"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双绣花⾼跟鞋沉寂地踩着楼梯,像聊斋中哀怨的女鬼,一步一步,向着没有光的密林,逐渐淡出。我跌坐进沙发,老天,你叫我怎么想! 林梧榆的⽗⺟惊魂未定,扎着手,呆立在原地。林梧榆拉住我,带我到卧室里去,他关上门,径直走过来,在我跟前跪下。 "她是有丈夫有孩子的,她的丈夫是我的老朋友,患了精神病…"我摇头摇,制止他,我不想听。事情很明显,他没有处置好婚前情人,以致于打上门来。到底不是年少轻狂的小女子,我明⽩得很,那妇人与林梧榆不过是彼此安慰,她是有家室的,而他的理想是找一位冠冕堂皇的未婚 ![]() 我在碎 ![]() ![]() 林梧榆在我的⾝体上尽力盘旋,时⾼时低,犹如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老鹰。我们一共做了五次,在我的公寓中。我的內里⼲涩疼痛。林梧榆也不见得多么有 ![]() 那晚我坚持回到成都我的公寓,林梧榆无话可说。我们是仓促了一些,居然连新居都不曾准备。是夜他的动作很温柔,温柔里有轻轻的霸气和一些涩羞,是没有经验的、饿极了的样子。你瞧,就是他的害羞与傻气蒙蔽了我。我点起一支烟,我总在完结后点起烟来,像个偷情的男人。 在所谓洞房花烛的辰光里,我翻尸倒骨地回忆起我们邂逅的经过,我想不出哪怕是一丁点值得以⾝相许的原由。没办法,做了人家的老婆,反倒理智起来。林梧榆打起呼噜来,我们做了这么多次,我可从来不知道他会打呼。我掐灭烟蒂。是的,是我的孪生妹妹安排了一个陷阱,心甘情愿跳下去的却是我自己。我睡不着,极端无聊,点起另外一支烟来。 我们在一间著名影楼里拍婚纱照,相信我,那确实是再蠢不过的事。挤在一堆人中间,不断地换礼服,婚纱每一件都很旧,统统不合⾝,太宽了在 ![]() 布景都是一样,亭台⽔榭、马车、钢琴、咖啡室,几对夫 ![]() ![]() ![]() "来,老公头靠近一点,扶住老婆的 ![]() ![]() 我实在受够了。 跟着就过年了,我⽗亲是不大讲究这些节气的,幻和鸟在我这里拿了5000块钱,一放假就跑到 ![]() ![]() ![]() 大年初一我们跑出去看房子,乘坐购房班车。林梧榆是外行,任何楼盘在他眼中都是不错的。我看中一款联排别墅,面积不是太大,三房三厅,房型精致,但有阔绰的三个大庭院,种満芭蕉和热带植物,冬天里竟都是葱茏的。一幢房子算下来接近60万,按揭八成,一个月得供给3000多块。 林梧榆嗫嚅起来。他手头没什么钱,芙蓉的那套福利 ![]() 想一想,没什么好奇怪,这年头MM们个个扬眉吐气、叱咤风云,甘愿吃软饭并且从不发作大丈夫情结的已经算得新好男人。我兀自笑起来,这观点是我的孪生妹妹在畅销杂志上撰文谈到的。 林梧榆希望有一个婚礼。他这人,不大想得开,什么都得跟周遭的人一般格式。于是我在他的卧室里大兴土木,购置了全套柚木家具,原来的家什一概卖了收荒匠。林梧榆的家人表面是没说什么,但旧器物搬出来的那天,他⺟亲怔怔地站在门边看着,眼睛里都是疼惜。后来她就躺下了,说是 ![]() ![]() "还不是生你的时候落下来的,三十多年了…"她怅惘地叹息。 我不理,我没办法委屈自己。我在墙壁上悬挂的是以前拍的一桢相片,而不是结婚照,那是一个学美术的朋友帮我弄的,仿造安格尔的作品《莫瓦特雷夫人》,我穿着租来的黑⾊天鹅绒裙子,庄重地站立着,戴在⾝上的华丽首饰、花朵、花边与胭脂⾊的墙融合在一起,闪闪发光,使肌肤略微呈现出玫瑰的颜⾊。拍那张相片时我尚在念研究生,喜 ![]() ![]() 林梧榆的卧室带了洗手间,我叫人取掉浴缸,放置了一只大木桶在里头。我的公寓空间促狭,而林梧榆的浴室空旷不已。你别小看了我的木桶,那是托人从越南买的,木质纯正,有很淡的木纹香。 林梧榆给他的⺟亲绊住,我刚好舒舒服服地踏进木桶,木质的 ![]() 浴后我披着一条大⽑巾,往脚趾上细细涂抹透明无⾊的指甲油。林梧榆进来了一下,他 ![]() 吃晚餐时林梧榆的⺟亲没出来,林梧榆按照她的吩咐,在厨房里亲手做了一碗青菜虾米面送进屋去。吃过面,她老人家又嚷胃痛,林梧榆打电话叫 ![]() "谁动了我的⽑线?"她声嘶竭力地嚎叫。我翻了个⾝。外面 ![]() "还不是生你们的时候,月子没坐好,天天吃糙米饭,才落下这病 ![]() ![]() ![]() ![]() ![]() ![]() ⽔粉画华尔兹年终分红,我拿了几万块钱,乘着年假,与林梧榆参加旅游团,去了一趟维也纳。我们在京北搭乘奥地利航空公司的机飞,下榻MERCAREWIEN店酒。我一向对维也纳心存念想,⽩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金碧辉煌的皇宮、古老的教堂、一种叫"FIACRE"的马车,仿佛阅读安徒生的童话一般。自然,丹麦我也是向往的。 跟团旅行比较累,行程仓促,类似于走马观花。我们去看了维也纳家国歌剧院,那是罗马式的宏伟建筑,外观方正,绘有许多骏马雕像,前厅和侧厅都用大理石砌成,廊柱流光溢彩。 穿过阿尔贝提拉纳广场(Albertinaplate),来到约瑟夫广场,那是霍夫堡王宮的所在地,也是现在的总统府与府政,拥有2600个房间,对游客开放的有皇帝的寝宮、皇帝的银器室、宴会厅以及珍宝馆(Hatzkammer)。然后去看古老的议会大厦、壮观的市府政广场、著名的歌特式建筑——圣斯特凡大教堂,以及繁华的步行街。维也纳的建筑充満了历史的印痕,那些屋舍让我想起小时候珍存的异域明信片。 阿尔卑斯山倒是想象中的模样,有些区域的冰雪千年不化,有舒缓的山坡、清脆的牛铃,芬芳的雪绒花蔓延数里,每一座古意盎然的城堡都蔵躲着遥远缤纷的往事。最美的是特劳恩湖,很大的、明亮的蓝⾊湖面,湖东岸的山峰有"希腊的睡美人"之称,湖心则是安静的⽔上宮殿。 维也纳那边出派的导游是一位年轻的褐发少女,气质相当好,披着一块大大的杉树绿⾊的披肩,是很沉涩很內敛的那种颜⾊,融⼊了 ![]() ![]() ![]() 在晚间自由活动的时段,林梧榆总是早早上 ![]() ![]() 栗子心是导游带给我的,有小婴孩的手掌那么大,是心形的,扁扁的,里面是栗子酱与甜烧酒,外层是薄薄的巧克力,一口咬下去,脆而香浓的巧克力,以及柔软、香甜、温和的馅儿,简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 ![]() 我像个谗嘴的小孩子似的跟着导游一间一间去看満街的蛋糕店,柠檬、潘趣酒、萨赫尔、马拉可夫、焦糖,品种繁多。其中的李子杏仁更为趣怪,分了很多层,每一层都很薄,夹着软软滑腻的巧克力,清苦淡甜的异香与味蕾徐徐相触,犹如一段漫长的蓝调。 有一种糕点叫做"多瑙河之波",麦⻩⾊的蛋糕层上面是酸樱桃和巧克力混合层,再上是一层 ![]() ![]() ![]() 我甚至跟随导游见识了正版的维也纳舞会。依照上百年的传统,这时正是维也纳的舞会季,由各个行业举办。导游有一位朋友是当地的记者,领着我们,混进了记者协会举办的舞会。我穿着牛仔 ![]() ![]() 我买了很多小礼品,在临行的前一晚, ![]() ![]() ![]() ![]() 出门前我为林梧榆买了一件羊⽑大⾐,李子红⾊,非常浪漫。林梧榆的⾝材倒是一流的,但他穿任何⾐物都死板僵化,昂首 ![]() ![]() 我们在微醺中亲热,我深深嗅吻着林梧榆的⽪肤,他的⾝体有着清涩的、榛子般的香气。我忽然很想很想实真地爱上他,就像曾经为了维嘉,魂飞魄散。 我梦想的旅程是漫长的,华盛顿的家国画廊、佛罗伦萨的乌菲滋美术馆、巴黎的卢浮宮、伦敦的大英博物馆,那些地方,我都想贪心地慢慢看一看,顶好能住上个一年半载。我说与林梧榆,他不置可否,静一静,他伏过来,吻亲我的耳坠,悄声说: "喂,我们生个小胳膊小腿儿的小家伙吧?"我被他的语气逗笑了。我们徐缓地爱做。但不会有孩子。我从未想过这些。林梧榆稍有失望,过后他立即侧过⾝,顾自睡过去。他的呼噜越来越恐怖。我感到烦躁。我起⾝放了一张影碟,《RED》(红河),里头充斥了穿耝布⾐服、満口脏话的悍汉,他们杀恶 ![]() ![]() 林梧榆的⺟亲托人求签,算了⽇子,我们定在元宵节大宴宾客。林梧榆选了芙蓉最好的一家酒楼,订了五十桌,全是他那边的亲戚朋友。我咬着笔,拟定我自己的客人名单,老天,那真是比写社论还难。你知道,我那帮朋友,一则相 ![]() ![]() 理想的婚宴其实是 ![]() ![]() 最终我谁都没请。之前我老爸出面与亲家吃了顿饭,算是大功告成,再不肯露面。幻和鸟倦游回来,又跟着导师去疆新做课题。我这方面是孤军奋战。 我替林梧榆挑的是"H"型的正装,含蓄而柔和的地⾐绿⾊,他⺟亲嫌不够喜气,硬要他在里头配搭一件大红⾊的⽑⾐,亲手帮他整理⾐领,使红⾊更突出。我耸耸肩膀,走开一点,我没有争,无所谓,出糗的又不是我。 我自己倒是随心所 ![]() ![]() ![]() 仪式繁冗不堪,不知哪只鬼,居然还抬出一顶花轿来。致辞、答谢、表演吻戏,样样俱全,我和林梧榆是两只猴子,不同的是,我是一只神情淡漠的猴子,林梧榆是情绪⾼涨的另一只。 跟着是挨次敬酒,伴郞在林梧榆的酒中做了手脚,换成⽩开⽔。我喝可乐。一桌一桌巡回演出。在林梧榆,这是一个大⽇子。他嫌不过瘾,主动把⽩开⽔换回了⽩酒,不出半个钟头,就醉成了一摊稀泥。 那晚我没有留宿芙蓉,心硬如铁地独自赶回成都,⽔粉画华尔兹轮到我值守,我在那儿兢兢业业地呆到夜午两点,亲手研磨咖啡,跟 ![]() 中间我拨了林梧榆的机手,他大着⾆头接听。我没说话,挂断它。我的心里堵塞着什么,仿佛吃进去一块石头。一位福州商人与我搭讪,讲笑话给我听。 "有一个人,很不会说话,他去参加朋友的婚礼,"福州商人慢条斯理地说,"新娘子很漂亮,他就上去跟人家说,今天你真是面目全非啊。"我笑。顿一顿,他接着说,"他想和新郞⼲一杯,于是他说,来来来,幸福的人,咱们同归于尽吧。"我笑得眼泪都跌出来。 (B) 我没有告诉闻稻森我结婚了,我没有提到林梧榆。婚后我一如既往地买他的钟点,在渐渐暖和起来的初舂的午后对着他倾诉维嘉、伍辰,还有我的18岁。很幼稚。但我控制不住自己。那一段爱情给予我生命的震颤是无法言说的。 诊疗室的窗外有一大片青草地,精神科的住院病人喜 ![]() ![]() "维嘉一直都在怀念他的前任女友,不能自拔?"闻稻森问我。我犹豫了一下。 "不,"我坦⽩说,"后来,他爱上了另一名女孩。" 那也是舂天,维嘉带我去一间新开张的运动吧,里面贴満了体育明星的海报。吧台有一圈⾜球纹的装饰,台顶是一双大巨的橡胶手,手中托着加大码的⾜球。 维嘉和我打保龄球,我们换了软底鞋子,维嘉握住我的右膊,教我如何用力。我的技术很糟,但很卖力,出了一⾝的汗。维嘉叫了两杯茶,我们坐下来,看着别人打。维嘉把茶杯握在手掌中,眼睛盯着清冷的淡绿⾊的地板,突然徐徐说: "苏画,我爱上了一个人。"单是这一句,已经 ![]() "她就像一件贵重的商品,我爱上了她,但我并不知道是不是适合自己。"我作声不得,紧张得呼昅困难。 "而且,我没有机会知道她的想法,"维嘉抬起头,注视我,他的眼神是忧郁的,"苏画,这问题困绕着我。"我全⾝僵硬,动弹不得。如若他接着说,苏画,你爱我吗?我该如何回答呢,这难题已经⾜够叫我失眠整整一个星期。 但他不再说下去,他用⽑巾擦擦汗,跳起来,继续击球。他的⾝姿很敏捷,右手托球,略略侧着⾝子,向前滑行几步,球离手飞去,轰地一下,把⽩⾊的瓶球全都撞倒。那一局他得了満分。 "可他从此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我轻轻对闻稻森说,略有惆怅。 大一的下半期,我做了一份新的家教,在周末的晚上辅导一名⾼三的女孩子。我是走惯了夜路的,但仍然喜 ![]() ![]() ![]() 某天我们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只得在人家的屋檐避雨,结果错过了宿舍关门的时间。维嘉带我去他的家,他的客厅里有手绘的地毯,我们坐在地毯上看碟片、聊天。维嘉情绪很好,说了很多同事间的滑稽事,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 后来我就在客房里睡,维嘉的卧室在对面,隔着窄窄的走廊。他大方地敞着门,我也没有关,我们躺在 ![]() "你知道男人是怎么邀请女人上 ![]() "男人们有成串的鬼话…"维嘉呵呵呵笑起来。 "我学几句给你听。"他说。他清了清嗓子,更换了一种哗众取宠的腔调。 "你说你不想跟我上 ![]() ![]() ![]() "你们之间,"闻稻森审视着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闭了闭眼睛。这也是我所不愿意相信的。 我听天由命地躺在 ![]() 我们度过了⼲⼲净净的黑夜,早晨维嘉起⾝烤面包片,我把纸盒里的牛 ![]() "等你结婚的时候,就可以拥有最体面的新房。"我漫不经心地说。维嘉淡然一笑,他喝牛 ![]() ![]() ![]() "女人,"维嘉的表情充満嘲弄,"所有女人在我眼里都只是器官。"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像是骤然挨了一刀,开头只是诧异惊骇,⾎汩汩地自伤口冒出来,还不知道痛,待到五魂七魄重新归位,那才叫痛⼊心脾。 "我爱他,但我不懂得他。"我疲倦地扶住自己的额头。闻稻森拿起我面前的纸杯,帮我续一点开⽔。 "维嘉是太过复杂、太过琊气的男人,我无法把握。"我看着闻稻森,他眼里全是了解。 "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背负着沉重的感情。"他说。 我无可奈何地笑。闻稻森的想法循规蹈矩。我没办法说得更清楚,其实,感情并不是症结。我爱上维嘉,但不止是他本⾝。也许这说法有点 ![]() 那之后有一阵子我不大愿意见维嘉,但我每天晚上一定收听他的节目,他念很美的散文,播放一些怅然的歌曲。友子和银子流连于夜⾊以及男孩子的臂弯,而我与雅子就倚在桌边,呆呆听着维嘉的声音。听得恍惚起来,似乎他就在屋子里,带着动人的微笑,娓娓清谈。 沉寂了一些时候,雅子买了几盆草花回来,我说起维嘉院子里种的花木,雅子一听, ![]() ![]() 我去了维嘉那里,他不在,我坐在台阶上等,用树枝在泥地上写字。维嘉直到中午才从兼职的广告公司回来,见到我,若无其事,邀我一起午餐。他带我去一间新开张的粤菜馆,点了宮廷鲍鱼、桔汁官燕窝、几样清淡小菜以及新制的酸 ![]() "老房子可能要拆,"维嘉闲闲说,"市府政的规划里要占用那块地。""哦?"我吃惊不小。坦⽩讲,我热爱维嘉的房子。一个像维嘉那样有经历的男人应该有一幢上了年岁的古屋。 "我是没关系的,只要多补偿一点钱。"维嘉切下一块鲍鱼,用叉子送进口中,他吃东西的模样很享受,不像伍辰,伍辰是饕餮。 "我打算在30岁以后出国生活。"他用餐巾抹抹手,喝了一大口浓酿的酸 ![]() ![]() "你要去哪里?"我挣扎着问。 "奥地利,"他说,他的眼里有一种光芒,"我要去维也纳定居。""我一直在学习那里的语言。"他很快地说了一大串叽里咕噜的鸟语。我強迫自己镇定,在他面前保持不在意的微笑。 "那是什么意思?"我问。维嘉大笑起来,笑得呛住,劲使咳嗽。 "我们爱做吧,女士。"他一脸坏笑地翻译,犹自笑得发抖。我一口一口地把一大杯酸 ![]() "维嘉有些神经质,"我告诉闻稻森,"他的情绪很 ![]() ![]() "你必须相信我。"我决断地说。闻稻森笑了。 是⽇我对维嘉说了雅子想要栀子花种的事,维嘉沉昑了一下,他说这样吧,明天你叫雅子来,我的花圃好久没料理过了,她帮我锄锄草,我多送几样花种给她。我不由得笑,骂他小气,区区几⽑钱的花种还要雅子以劳动力来 ![]() 我陪着雅子一起去,维嘉还在觉睡,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趁他回房间盥洗,我带雅子参观了他的宅邸,雅子的神情里全是不加掩饰的羡慕,她连声惊叹。维嘉循声走来,脖子上搭着一条⽩⾊⽑巾,他温和地对雅子笑笑。 "来,我带你们看看我外婆生前的屋子。"他说。我们跟着他,在走道尽头有一个长年封闭的房间,我一向误以为那是储蔵室。维嘉开了门匙,窗帘是放下来的,屋里很昏暗,空气坏极了。维嘉取出打火机,点亮烛台,我看清楚了,那烛台是最古老的式样。不光如此,房间里陈放着的,全是古旧的雕花木 ![]() ![]() "太夸张了!"雅子 ![]() ![]() ![]() 我们带走了十来样花种,维嘉就园艺的知识又给雅子讲了大半天,雅子什么都不懂,简直像个弱智,想必维嘉是很有成就感的。维嘉自然没叫雅子充当免费花工,反倒是他亲手做了火锅给我们吃,是典型的重庆味,辣得一塌糊涂。雅子又闹又笑,学着小狗,把辣坏了的⾆头吐出来纳凉。雅子是无忧无虑的,没有爱,凡事都有可能。而我却感到寂闷。 维嘉吃得少,他微笑着,习惯 ![]() ![]() 没想到耝心大意的雅子竟细心照料起从维嘉那里带回的花种,320宿舍的窗台自此被浓密的植物所覆盖,花朵在整个舂天渐次绽放,雅子买了一把⽔壶,在⻩昏定时给它们浇⽔,嘴里唱着催眠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喜 ![]() ![]() "雅子死去以后,我接管了她的花木,"我低声对闻稻森说,"毕业时,我全部移植回了成都,花了非常昂贵的一笔费用。""它们都活着,在我的 ![]() (C) 一个女孩名叫小君(维嘉的往事) 她有自己的名字,我不理会,固执地叫她小君。起初她总说,错了错了,我不叫小君。我很霸道,我喊她,小君。她说,呃?那样子就像是真正的小君。 我在学校认得她,她是系里的讲师,教英文,卷⾆音发得很重。一直独⾝,穿深⾊的⾐服,喜 ![]() ![]() 夜里我在她的 ![]() 我依然上她的每一节课,怀着近似恶意的专注,忍受着⽩⽇的装模作样。她始终穿呆板的⾐饰,携一只大巨的男用⽪包,戴厚厚的眼镜,肃起面孔,从不注视角落里的我。课很长,不见终点。我面前的课本 ![]() 但有关她与我的传言还是很快地散开了。我很 ![]() ![]() ![]() 她的手臂布満密密⿇⿇的针眼,扬手板书,⾐袖褪下,我看见那些针眼。我知道我得离开她。我在夜总会度过缭 ![]() ![]() ![]() ![]() 我憎恨我自己。幻想所有的挫折都会在下一秒自动停止。她的精神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总是说:"对不起。"缓慢地收拾屋子,点起一 ![]() ![]() ![]() ![]() 我上着一堂一堂不可理喻的课,记了厚厚的笔记。我不再去夜总会,每晚上晚自习,回寝室觉睡,跟室友喝啤酒、打牌、谈女人、自渎,周末约长头发的女孩子看电影。女孩子穿⽩⾊⾐裙,沉默斯文地端坐,电影演了一半,我侧⾝问她:"可曾有 ![]() ![]() 一大清早她站在楼下叫我,她涂了很多的胭脂,⾐服红似嫁⾐。有人经过,取笑她:"你是谁呀?"她嘿嘿地笑,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潘金莲。我是潘金莲。"她们 ![]() 她进了疯人院,我没有再见到过她。那时我20岁,在小君腿双中间的地狱扮演了一个魔鬼。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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