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细雨中呼喊》诬陷及《在细雨中呼喊》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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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在细雨中呼喊 作者:余华 | 书号:44182 时间:2017/11/21 字数:110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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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教师有着令人害怕的温柔,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有点像我后来见到的苏宇的⽗亲。他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可他随时都会突然给予我们严厉的惩罚。 他的 ![]() ![]() “皱什么眉?晚上需要我了你就笑嘻嘻,要你拿钱你就要哭了。” 我们当初都弄不明⽩老师为何一到晚上就会笑嘻嘻。我们给老师的 ![]() ![]() ![]() 这个绰号是谁想出来的,我已经记不起来。可我忘不了那一次庆国跑进教室时的有趣神态,他将黑板擦往讲台上劲使敲几下,然后庄重其事地宣布,说老师要迟一些再来,因为?/P>?/P> “皇军来了。” 庆国那一次可真是胆大包天了,他竟然还敢接下去这么说: “汉奷正陪着她呢。” 这个小学二年级的孩子,必须为他的聪明付出代价。几乎同时有二十来个同学揭发了他,皇军的丈夫,我们的老师站在讲台上脸⾊铁青,那时的庆国吓得満头大汗。我也吓傻了,我不知道老师会怎样处罚庆国,不仅是我,就是那些揭发庆国的同学也都有些不安。我们当初的年龄对即将来到的处罚,有着強烈的恐惧,即便这种处罚是针对别人的。 老师可怕的脸⾊⾜⾜保持了有一分钟,随即突然变得笑眯眯了,他的脸⾊在转变的那一瞬间极其恐怖。他软绵绵地对庆国: “我会罚你的。” 然后面向我们: “现在上课了。” 我的同学整节课都脸⾊惨⽩,他以切实的害怕和古怪的期待等着老师对他的处罚。可是下课后老师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夹着讲义出去了。我不知道他这一天是怎样熬过来的,他自始至终坐在自己座位上,像个新来的同学那样胆怯地望着我们。他不再是那个热衷于在 ![]() ![]() 然而翌⽇上午的第一节课,老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庆国站起来问他: “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罚你?” 彻底忘记这事的庆国,⾝体像是被推了一下地打了个寒战。他恐惧地望着老师,摇了头摇。 老师说:“你先坐下,好好想一想。” 老师让他好好想一想,其实是让他别忘了自己磨折自己。 此后的一个月,庆国都过得暗无天⽇。总是在庆国忘记了处罚这事,显得兴⾼采烈时,老师就会突然来到他⾝旁,轻声提醒他: “我还没罚你呢。” 这种引而不发的处罚,使庆国整⽇提心吊胆。这个可怜的孩子那些⽇子里,只要一听到老师的声音,就如树叶遇到风一样抖动起来。他只有在放学回家时才略感全安,可是第二天往学校走去时他又重新胆战心惊。这种惶惶不可终⽇的生活,直到⽗亲对他的抛弃才算结束,而被另一种更为深远的不幸所代替。 老师也许是由于怜悯,他不仅放弃了对庆国的恫吓,而且那些⽇子里,他想方设法寻找理由来表扬庆国。庆国的作业里有两个错字都能得満分,我一个错字没有才只能得九十分。在庆国⺟亲的兄妹来到之前,我们的老师曾带着庆国去见过他的⽗亲。嗓音温和的老师反复向那个混帐男人说明,庆国是多么听话多么聪明,学校里的老师没有不喜爱他的。听了老师冗长的赞美之后,庆国的⽗亲却是冷冷地说: “你那么喜 ![]() 我们的老师毫不示弱,他笑眯眯地说: “我倒是想收庆国做孙子。” 我自己在遭受处罚之前,曾经十分崇敬和喜爱我们的老师。当王立強领着我最初来到学校时,老师织⽑⾐的模样让我万分惊奇,我从未见过男人织⽑⾐。王立強把我带到他⾝边,让我叫他张老师时,我才知道这个滑稽的男人是我的老师。他当初显得亲切和蔼,我记得他用手摸抚我的肩膀,说出一句让我受宠若惊的话: “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座位的。” 他确实这样做了,我被安排到第一排的央中。他讲课时,除非要在黑板上写字才会站到讲台后面去,别的时候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将他的讲义摊开放在我的桌上,双手撑住我的课桌,唾沫横飞地讲着。我倾听时,仰起的脸上 ![]() 我第一次接受他的处罚,是三年级的第一学期。一场在冬天来到的大雪,使我们这些忘乎所以的孩子,在 ![]() 于是刚刚坐下的我,被老师从座位里叫了出来。他让我到外面去捏一个雪球玩玩,当时我以为他是在讽刺我,我在座位上站着不敢动,他也仿佛把我忘了似的继续讲课,过了一会他才奇怪地说: “你怎么还不去?” 我这才走到教室外面,去捏了一个雪球。我重新回到教室时,老师正在朗诵课本上有关欧 ![]() 他对我的遗忘使我心里发慌。他在黑板上写字时,我怯生生地对他说: “老师,雪球捏好了。” 他总算看了我一眼,嘴里“嗯”了一下,接着继续写字。 写完后将粉笔扔⼊了粉笔盒,叫出了那个遭受雪球一击的女同学,让她走到我跟前看看,刚才击中她的雪球是否和我手中的一样大。这个女孩 ![]() “比这个还要大。” 我只能再次倒霉地被老师赶出教室,去捏一个更大的。当我捧着一个大雪球进来后,老师没再让那个女同学前来检验。 他绕了两个圈子后,真正发布了对我的处罚,告诉我就这么站着,等到雪球融化了我才能回到座位了。 在那冬天的上午,呼呼北风从教室破碎的窗玻璃上吹进来,老师双手揷在袖管里,在寒冷中讲叙着英雄欧 ![]() 这时老师走到了我的⾝旁,他体贴地对我说: “你捏紧一点,这样就会融化得快一点。” 一直到下课,雪球都没怎么融化。老师夹着讲义从我⾝旁走出去后,同学们全围了上来。他们的询问和雪球何时才能融化的议论,无疑加重了我的悲哀,委屈得差点要让我哭了。庆国和刘小青气势汹汹地走到那个女同学课桌前,大骂她是叛徒、是走狗。那可怜的女孩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她整理了书包后站起来就往外走,说是要去告诉老师。庆国和刘小青没想到她又用上这一招,赶紧拉住她拚命求饶认罪。这时我的手完全⿇木了,就如两 ![]() ![]() “我不是有意的,你们都看到的,我不是有意的。” 我们老师的权威并不是建立在准确的判断上,而是紧随其后的那种严厉的独特的惩罚。他判断是非简直太随心所 ![]() ![]() 有一次我们十来个同学在 ![]() ![]() 我依然记得当时打破玻璃那个同学的可怜神态,老师还没有跨进教室,他就呜呜地 ![]() “你们每人写一份检查。” 当时我真是万分吃惊,其实这是老师的一贯作风。我觉得自己没有错,为什么也让我写检查?我的心里出现了反抗的声音棗我不写,这是我第一次反抗成年人,而且是反抗这个让所有生学不寒而栗的老师。 我努力使自己勇敢,心里还是一阵阵发虚。下课后我极力鼓动受罚的同学和我一样反抗老师。他们在表达自己不満时和我一样 ![]() “现在写检查没关系,现在我们还没有档案,以后工作了就不能写,检查要进档案的。” 于是孤立的我,经历了也许是我一生中勇敢的时刻,我大声告诉他们:无论怎样我都不写。我站在教室的角落里,看到众多的同学都吃惊地望着自己。我虚荣的 ![]() “老师也会有错的时候。” 我这样告诉大家。 整整一天我都陶醉在对自己的欣赏之中,我还是一个孩子,可我已经能够看到成年人的缺点了。我的想象开始展翅飞翔,我布置了这样的场景,老师和我在课堂上进行了争论,我那时滔滔不绝妙语连串,因为我有真理的支持。老师尽管也能言善辩,可他没有真理的支持,最后当然是他输了。他令人 ![]() ![]() 在我情绪最为⾼涨的时候,我们的老师显得十分冷静,他对我不闻不问。我逐渐变得忐忑不安,噤不住吓唬自己,会不会是老师正确呢?毕竟那时候我也在扔⽪球,如果不是我扔给刘小青,刘小青再扔给了他,他又怎么会扔出去打碎了玻璃?我的思维开始了可怕的延伸,到头来我整⽇忧心忡忡,哪还敢在课堂上和老师争论。 自信的恢复是来自于李秀英的帮助,有一次我在擦玻璃时,终于忍不住去问李秀英,我是不是可以在 ![]() “别人打碎的,管你什么事。” 真理终于又回来了,我不再疑神疑鬼。谁也无法来改变我相信自己是正确的。 然而老师对我长时间的冷落,使我的 ![]() ![]()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我在內心的自我争吵,我同时扮演了老师和我,终于我精疲力竭地放弃了这种游戏。我重新投⼊到喧闹的 ![]() 我一下子又紧张了,我在那个 ![]() ![]() 教师向我友善地点点头,他正微笑着和另一位老师说话。 我站在他⾝旁,看他手里翻弄着一叠纸,第一张就是刘小青的检查。他和别的老师说着话,缓慢地将一张一张检查翻过去,让我看得十分清楚。最后我看到了庆国的检查,字写得特别大。老师这才向我转过⾝来,和颜悦⾊地问: “你的检查呢?” 这时候我完全崩溃了。所有同学的检查经历了一次展览后,我立刻丧失了全部的勇气,我结结巴巴地说: “还没有写完。” “什么时候能写完?”他询问的声音极其温和。 我迫不及待地回答:“马上就写完。” 我在孙 ![]() 当时他们显得异常奋兴,他们用近乎崇拜的语气恭维我,说我真是有胆量。该死的张青海早该打倒了,我们都接受过他方式奇特却极其要命的处罚。他们的奋兴感染了我,他们以为是我写的而对我的崇拜,使我在那一刻真想成为那个写标语的人。可我只能诚实,我几乎是不好意思地告诉他们: “不是我。” 庆国和刘小青当初显示出来的失望,让我深感不安。我以为他们的失望是因为我不是那个勇敢的人,就像刘小青说: “也只有你才有这样的胆量呵。” 我心里觉得庆国比我更有胆量,我这样说了,丝毫不是为了谦虚。庆国显然接受了我的称赞,他点点头说: “要是我,我也会写的。” 刘小青紧接上去的附和,促使我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实在不愿意再让他们失望了。 我就这样进⼊了一个圈套,我 ![]() 先是林老师问我是否知道那条标语的事。在那么一个小房间里,门被紧紧关上,两个成年人咄咄 ![]() 她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犹豫不决了。我能说出庆国和刘小青的兴⾼采烈吗?如果他们也被带到这里来,会怎样看我呢?他们肯定会骂我是叛徒。 我紧张地看着他们,那时候我仍然不知道他们怀疑我了。 那个女老师嗓音甜美地问我,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来没来过学校。我摇头摇。我看到她向张青海微笑了一下,接着迅速扭过头来问我: “那你怎么知道标语?” 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我一跳。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青海这时软绵绵地问我: “你为什么要写那条标语?” 我急忙申辩:“不是我写的。” “不要撒谎。” 林老师拍了一下桌子,继续说“可是你知道那条标语,你没来过学校,怎么会知道?” 我没有办法了,只能说出庆国和刘小青,否则我怎么来洗刷自己。我这样说了,可他们对我的话没有丝毫趣兴,张青海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我查对过笔迹了,就是你写的。” 他说得那么肯定。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拚命头摇,让他们相信我。他们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互相看来看去,仿佛 ![]() “你是不是说过,要是你,你也会写的。” 我恐惧地望着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偷听了我们星期六下午的对话? 是上课的铃声暂时拯救了我,他们让我在这里站着别动,他们要去讲课了,他们走后我独自一人站在这间小屋子里,椅子就在旁边,我不敢坐。那边的桌子上有一瓶红墨⽔,我真想去拿起来看看,可他们让我站着别动。我只好去看窗外,窗外就是 ![]() ![]() “喂,你刚才为什么哭?” 我的眼泪又下来了,我伤心地菗泣起来。他们在外面哈哈笑了。 下课铃响过以后,我看到张青海带着庆国和刘小青走过来。我想他们怎么也来了,是我把他们牵涉进来的。他们在窗外就看到了我,他们的眼睛只看了我一下,就傲慢地闪了过去。 接下去的情形真让我吃惊,庆国和刘小青揭发了我,我在星期六下午说的那句话棗要是我,我也会写的。于是林老师用手指着我,却面对张青海说: “有这想法就会写那标语。” 我说:“他们也这样说了。” 这时庆国和刘小青急忙向老师说明: “我们是为了引 ![]() 我绝望地看着我的同学,他们则是气乎乎地瞪着我。然后老师就让他们出去了。 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上午,两个成年人轮番进攻我,我始终流着眼泪不承认。他们的吼叫和拍桌子总是突然而起,我在哭泣的同时 ![]() ![]() 这是那个上午里我唯一得到的希望,但我又担心仪器会不会出差错,我就问她: “会不会弄错呢?” “绝对不会。” 她十分肯定地摇了头摇。我彻底放心了,我对他们 ![]() “那就快点拿去化验吧。” 可他们却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里,互相看了好一会,最后是张青海说: “你先回家吧。” 那时放学的铃声已经响过了,我终于离开了那间小屋子。 上午突然来到的一切,使我暂获自由以后依然稀里糊涂。我都不知道自己怎样走到了校门口,在那里我见到了庆国和刘小青,由于委屈我又流出了眼泪,我走过去对他们说: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时的庆国有些不大自在,他红着脸对我说: “你犯错误了,我们要和你划清界限。” 刘小青却是得意洋洋地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老师派来侦察你的。” 成年人的权威,使孩子之间的美好友情顷刻完蛋。以后很长时间里,我再没和他们说过话。一直到我要返回南门,去向庆国求助时,才恢复了我和他之间的亲密,可同时也成了我们的分别。后来,我就再没有见到过他。 下午的时候,我傻乎乎地坐到教室里准备上课了。夹着讲义走进来的张青海一眼就看到了我,他一脸奇怪地问我: “你在这里⼲什么?” 我在这里⼲什么?本来我是来上课的,可他这么一问我就不知道了。他说: “你站起来。” 我慌忙站起来。他让我走出去,我就走了出去,一直走到 ![]() “老师,我要走到哪里去?”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依然是软绵绵地问我: “你上午在哪里?” 我扭过头去,看到了 ![]() “我要到那小屋子里去?” 他満意地点点头。 那天下午我继续被关在那间小屋子里,我一直拒绝承认惹恼了他们。于是王立強来到了学校,⾝穿军装的王立強来到后,仔细听着他们的讲叙,其间有几次回过头来责备地望了望我。我当初多么希望他也能认真地听一听我的申辩,可他听完老师的讲叙后, ![]() 他对他们说: “你们也知道,一个六岁的孩子已经有一些很难改变的习 ![]() 这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但他没有像老师那样 ![]() 要不是后来李秀英对我的信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的我深陷于被误解的绝望之中,那是一种时刻让我感到呼昅困难的情感。没有人会相信我,在学校里谁都认为那标语是我写的。我成了一个撒谎的孩子,就是因为我拒不承认。 那天下午放学回家时,我接受了双重磨折。在被误解的重庒之下,我还必须面对回家以后的现实,我想王立強肯定将这事告诉李秀英了。我不知道他们会给我什么样的处罚。我就这样几乎是绝望地回到家中,一听到我的脚步,躺在 ![]() “那标语是不是你写的?你要说实话。” 整整一天了,我接受了那么多的审问,可没有一句是这样问的。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我说: “不是我写的。” 李秀英在 ![]() “肯定不是他写的,我敢保证。他刚来我们家时,我偷偷将五角钱放在窗台上,他都很老实地拿过来 ![]() 王立強在那边屋子里表达了对老师的不満,他说: “小孩又不懂事,写一条标语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秀英显得很生气,她指责王立強: “你怎么能这样说,这样不就等于你相信是他写的了。” 这个脸⾊苍⽩脾气古怪的女人,那一刻让我感动得眼泪直流。她也许是因为用力说话,一下子又瘫在了 ![]() “别哭了,别哭了,你快去擦玻璃吧。” 在家中获得了有力的信任以后,并没有改变我在学校的命运。我在那间光线不⾜的小屋子里,又呆了整整一天。隔离使我产生了异常的恐怖。虽然我和别的同学一样上学,也一样放学回家,可我却是来到这间小屋子,被两个处于极端优势的成年人反复审问。我哪经受得住这样的进攻。 后来他们向我描绘了一个 ![]() 他们不再气势汹汹,开始讲故事了,我凝神细听。这个和我一样大的孩子偷了邻居的东西,于是他在自己心里受到了指责,他知道自己犯错误了。后来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他终于将东西还给了邻居,并且认了错。 林老师这时亲切地问我: “你猜,他受到批评了吗?” 我点了点头。 “不。”她说。“他反而受到了表扬,因为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们就这样引 ![]() ![]() 两个达到了目的的成年人总算舒了一口气,然后精疲力竭地靠在椅子上,古怪地看着我。他们既没有称赞我,也不责骂。后来是张青海对我说: “你去上课吧。” 我走出了小屋子,穿过 ![]() ![]() ![]() ![]() 可能是三天以后,那天我很早就背着书包去学校。走进教室时我吓一跳,张青海独自一人坐在讲台后面,讲台上放着他的讲义。他看到我立刻招了招手,我走到了他⾝旁,他轻声问我: “你知道林老师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呢?她甜美的嗓音在那间小屋子里责骂恫吓过我,也是她说过我聪明。我点点头。 张青海微微一笑,神秘地告诉我: “她被关起来了。她家里是地主,她一直隐瞒着,后来派人去调查才知道的。” 我吃了一惊。林老师被关起来了?前几天她还和张青海一起审问我,那么义正词严,那么滔滔不绝。现在她被关起来了。 张青海低头看他的讲义去了,我走到了教室外面,望着对面那间小屋子,心里反复想着林老师被关起来,这令人吃惊的事。那时有几个同学走了进去,我听到张青海又在轻声告诉他们这些了。老师的微笑让我害怕,在那间小屋子里,林老师和他显得那么同心同德,现在他却是这样的神态。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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