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第七章花自飘零水自流及《浮沉》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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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浮沉 作者:李国征 | 书号:44215 时间:2017/11/22 字数:180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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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苏云骋住的二层小楼是⽇本人占领仙峰时期建造的旧式单体别墅,⾜有六十年历史了。这一带历来是仙峰市上层人物聚居区,市里的要员们几乎都在这儿住,此外就是东钢的头头脑脑及文艺界的一些知名人士。照时下那些设计新颖、造型前卫的欧式、美式住宅来说,这些花甲老楼房间狭小,低矮昏暗,确实算不上什么好房子,前几年,蓝盛戎出资将这一片六十多幢旧楼彻底翻修一遍,又为每家修了铁艺围栏,加植了花草树木,才使这处被老百姓戏称为“仙峰市的南中海”的小区像了点样。 夜幕初垂时分,苏云骋的司机把任天嘉接来了。听到汽车鸣笛,苏云骋和柯援朝一同走出来,在大门口 ![]() 柯援朝也热情地摇着她的手笑道:“五十来岁的人了,哪还说得上年轻!天嘉,你倒是很有韵味的,一看就是从大地方来的人。” “是吗?你是从口音上听出来的吧?”任天嘉戏言说。 苏云骋往屋里让着两位女士。任天嘉打量着花团锦簇的小院,玩笑道:“云骋,你这长市当得够败腐的啦!——在京北,副部长也住不上这么气派的别墅呀!” “若说我政治上犯错误倒有可能,败腐嘛,我还真承受不起。”苏云骋也半真半假地说“地方诸侯在地位上赶不上京官,只好在待遇上找找平衡了。各地都是这样的。” 说笑着进到客厅,宾主分别坐下,张妈送上茶点,任天嘉礼貌地点头致谢。 柯援朝不为人注意地悄悄打量着任天嘉。像任天嘉一样,这一下午,她都在猜测今天的任天嘉会不会像早些年那样丰采依旧。任天嘉好听的京味儿一如电话里,媚妩中带着端庄;她今天的打扮也很有个 ![]() “畅儿,来见见任阿姨。” 柯援朝朝楼上喊道。 一阵沓沓的脚步声,⾝材颀长的苏畅慢慢走下楼来。也许是天太热,他没穿那件又肥又厚的“圣袍”一件湖蓝⾊T恤衫,显得他清秀而俊朗。 “任阿姨好!”走到任天嘉面前,他微微躬⾝施礼。 “你应该叫姑妈才是。”苏云骋含笑更正道。 “叫什么都一样。”任天嘉慈爱地拉苏畅在⾝边坐下,脸上溢出浓浓的温情“畅儿长得个子可真不矮,比你爸⾼吧?对了,云骋,在学校时,你也是这么瘦,这么精神的。” 任天嘉打听苏畅在上什么学,看些什么书,突然,她发现在他领口里挂着一只精巧的小十字架,惊讶地拿在手里,问道:“怎么,你信这个?” 苏畅脸上泛出奋兴的晕红,自豪地说:“是啊,我是上帝的使者。” 苏云骋的脸⾊沉下来:“别听他胡说!——这孩子,成天不务正业。” “看你说的,”不待苏畅反驳,任天嘉先替他打抱不平了“信教也不是什么坏事嘛,何况宪法允许。你这一市之长也不能违反宗教政策呀!是不是,畅儿?” 苏畅遇到知音,眼中流露出奋兴的光彩。任天嘉对柯援朝建议道:“我女儿在意大利留学时就来信说过,想菗时间研究研究天主教。我看有条件的话,可以让畅儿去那里开开眼界。孩子有这方面的趣兴,说不定能研究出点什么名堂哩!” 她扭头对苏畅说:“等回到京北,我给我女儿,哦,你得管她叫姐姐,我给你姐姐打个电话,让她帮你联系个神学院,去读上几年,回国后当个宗教学专家也不错嘛!” “那可太好啦!”苏畅看也不看爸爸的脸⾊, ![]() 柯援朝把儿子拉到沙发上坐下,端详着他的神情,笑眯眯地问:“畅儿,你真是有志于从事宗教了?那我就拜托任阿姨给你联系个学校,正儿八经地学一学,不要再跟市里那些半瓶子醋教士在一起混了,好吗?” 苏畅听话地点头。 看儿子上楼去了,苏云骋不満地瞄了柯援朝一眼:“这孩子就是让你惯坏了。” 柯援朝叹口气,对任天嘉说起苏畅的情况,话到伤心处,眼圈不噤红了。任天嘉开导她,说既是这样,让他按自己的爱好发展未尝不是好事。她答应设法为苏畅联系个条件好一点的寄宿学校,好在她女儿在意大利,多少能照料他一些。 任天嘉拿出从京北带来的几份礼物,其中有给苏云骋买的一套名牌西服和一双做工考究的⽪鞋,她知道他是个很注意仪表的人;给柯援朝的是一件黑⾊纱质长袖上⾐和一条黑⾊车线中裙,灯光下,纱⾐上一团团暗花隐约可见,很是新嘲,从包装上看价值不菲;给苏畅的是京北的男孩子们都喜 ![]() “醒儿不在家,我就没给她带什么东西。”任天嘉解释道。 苏云骋虽然隐约有些不安,但看柯援朝一副很真诚的不过意模样,也很是感动。他明⽩,任天嘉的这份情意,已经远远超出了和他的“恋人加情人”的关系,而是对他的全家的一份殷切关爱。 那天的晚饭,任天嘉是在苏云骋家吃的,这顿饭,她觉得是来东北后吃得最开心的一餐,甚至超过十多年前在京北大栅栏与苏云骋两人在一起吃的那一次… 59 下班铃声刚刚响过,台长老郑把金洋子叫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递给她一份复印材料。 “什么东西呀,台长?”金洋子狐疑地翻开看了看,不噤吓一跳,原来是一封来自港香的举报信,反映安东旭在港香贪占公款、挥霍无度、花天酒地、吃喝嫖赌的劣迹。写信的人是仙峰市驻港香招商联络处的一个成员,具的是实真姓名,可金洋子不认识他。信并不长,只有两页半,但內容翔实,数据例证充分,一看就知道有很大的可信度。 “我是偷着复印了一份拿给你,”老郑鬼头鬼脑地扫了门口一眼“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啊!”“这种事…台里能往上头送吗?”金洋子也有些紧张。 “按规定,这类举报信要编成內参送给市导领的,所以我才提前告诉你,你得尽快与安主任联系,让他早做准备,采取补救措施。” “市报能不能收到?他们会不会给登出去?”金洋子担心地问。 “既然寄给了我们,大概也会给市报和另几家新闻单位寄。”老郑分析道“公开见报的可能 ![]() 金洋子心情沉重地点点头。 从晚饭后她就开始给安东旭挂电话,但是一直到半夜了,安东旭才接听,显然他是刚刚回到寝室。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头发硬,金洋子气不打一处来。 “洋子,是…是你,你快过,过来…” 金洋子打听他的近况,他始终懵懵懂懂,语无伦次,直到告诉他有人写信到市里举报他,才一点点清醒过来。 “是谁写的?” 金洋子把名字告诉他。 “这个狗东西!”安东旭在电话里恨恨地说“你知道他是谁?穆有仁的內弟!这家伙一直想当副主任,我不同意,他就背地里下黑手,记我的黑账。” “你还是有账让人记吧?”金洋子生气地说“在港香时我就一再告诫你,千万不要在钱上摔跟头,想不到你到底栽在这上面了。” “没关系,洋子,这点事我能摆平。这一两天我就回仙峰,正好我也想你想得不行了!”安东旭甜言藌语地说。 60 果然,相同內容的举报信也寄给了市委纪。当委纪 记书把它送到代理市委记书桌上时,苏云骋的表情经历了惊讶、失望、悲哀、愤怒的急遽变化。 “苏长市,先别生气。”委纪 记书见他额头青筋直跳,忙劝说道“这只是举报方一家之言,是否属实还需要调查落实。” “落实?”苏云骋一拍桌子“这上面每一笔账都有时间、地点、过程,如此详细,还需要落实什么?” 委纪 记书刚要接言,秘书小姜从外面拉开门,欧 ![]() “你来得正好,欧 ![]() 欧 ![]() 苏云骋在屋里转了两圈,站在委纪 记书面前,大声说:“你马上组织委纪和监察局查办!要菗调得力人员,直接接触举报人,必要时可以派专人去港香。还有,欧 ![]() 正说着,小姜进来报告说,安东旭自港香来电话,请求回仙峰汇报工作,希望长市能安排时间接见。苏云骋马上应允,厉声道:“告诉他,把驻港联络处开办以来的整个情况详细准备一下,我安排长市办公会议听他的汇报。” “那么这封信…?”委纪 记书试探着问。苏云骋说:“你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他回来以后,让他当面把这上头的事讲清楚。” “我看没有必要搞得満城风雨的。”欧 ![]() 委纪 记书本来要表态赞同苏云骋的意见,听了欧 ![]() “不要顾虑那么多。”苏云骋态度坚决地说:“如果确实没有问题,查清楚了也是个解脫嘛!有问题就处理,没有问题,他还可以照样当他的主任,我们这也是对⼲部负责任。” 委纪 记书把举报信收进公文包,告辞而去。 苏云骋在转椅上坐下,头仰在靠背上,苦恼地说:“欧 ![]() 欧 ![]() 这封举报信对欧 ![]() ![]() ![]() “港香的事我有责任,”欧 ![]() 这句话,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有责任也不过是导领责任,对部下失察的责任。”苏云骋说“我是长市,我就没有责任?联络处是我批准设立的,安东旭这个主任是我力排众议起用的,要说责任,我是第一位的。” “所以嘛,还是我来收拾这个局面好。”欧 ![]() “不然,”苏云骋头摇“信是市委纪收到的,还得让他们去办。如果安东旭真是那么混账,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谁让他年轻轻的就败腐到这种程度。只是,唉!” 欧 ![]() 61 夏⽇天长,金洋子的法拉利跑车到机场时已是傍晚时分,太 ![]() 安东旭告诉她自己的航班号,并没有让她来接机,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临从仙峰市出来,她给苏云骋打机手,告诉他安东旭回来了,她要去机场。苏云骋淡淡地说:“很好,你要和他多谈谈。”随即就挂了机。她不明⽩苏云骋说的“多谈谈”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他波澜不惊的态度多少有些失望。原本她以为,苏云骋会为安东旭回来或是为她亲自到机场接机而不快。 半年多过去了,金洋子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苏云骋了。当初和他好,虽然是在半推半就之间,但她并不是完全情愿的。苏云骋说喜 ![]() ![]() ![]() ![]() 金洋子觉得自己很难开解心理上这个“结”与安东旭相处这几年,她看到的都是他⾝上的优点,女友们对她 ![]() 从港香飞来的班机落地了,很快,安东旭出现在出港大厅。他还是那样俊朗,那样神采飞扬,似乎丝毫没受什么影响,一⾝蔵青⾊西服和玫瑰紫⾊领带衬托得那张年轻的面庞愈发英气 ![]() ![]() “洋子!”安东旭惊喜地 ![]() “嘿,几个月不见,你居然开上法拉利了!”安东旭赞叹道“看来人是每时每刻都在进步的哟。” “哪儿呀!”金洋子有些心虚“是个老板的车,借给我开着玩的。” 好在安东旭并没有刨 ![]() “香车宝马”是省城有名的五星级店酒。金洋子没多言语,把车开上奔省城去的道,油门一踩,法拉利箭一般向前 ![]() “我们今天先不回仙峰,在省城住一晚上。”安东旭说“苏长市和你说过有人举报我的事吗?” “没有。”金洋子淡淡地说着,菗出那份举报信“这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东旭,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安东旭仔细看下去,脊背一阵阵发凉。这小子掌握的情况也太多了,这些问题,哪怕只有三分之一得到落实,自己也够掉脑袋的罪了。怪不得在电话里,连一向处变不惊的欧 ![]() “洋子,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安东旭心里有鬼,嘴却 ![]() 62 香车宝马大店酒十五层,服务员敲房开门,令金洋子意外的是,居然是欧 ![]() “洋子可真是多情的女孩子啊。”欧 ![]() 欧 ![]() “浴池里⽔不错,洋子,你先洗个澡吧,落落乏,我和东旭还有事要谈。” 金洋子明⽩欧 ![]() “你怎么搞的,让后院起火?”欧 ![]() “有什么办法?他想当副主任,你不是不同意吗?”安东旭有些委屈地说“在联络处,他分管经营业务,想完全瞒着他也是做不到的。” “让他当副主任,够不够条件?” 安东旭苦笑道:“条件?什么叫够不够?还不是你一句话!当初你是因为他是穆有仁的小舅子,所以不想用他;现在能用也不能用了,别让他认为一告状我们就怕他,让他抓鼻子上脸。” “也是这个理儿。”欧 ![]() ![]() ![]() “我做了准备。”安东旭拍拍自己的老板包“这里都是些值钱的东西,我打算用它来摆平这件事。委纪 记书和我还算可以,拉络好了,他不见得会和我过不去。” 欧 ![]() ![]() “可是什么?” “最主要的是能由我来查办这件事,不让委纪和监察局介⼊。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对我们越不利。” “联络处由你分管,你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接过来呀?” 欧 ![]() “那怎么办?”安东旭忧虑道“他可不是送点礼就能打动的人。” “老板不收礼,但老板重情分。”欧 ![]() 两人不语,各想着心事。忽然,欧 ![]() “怎么换法?” “不能再让它顶着国有的牌子,你回去后,抓紧找个外资公司与它联营,或许⼲脆把它迁到境外,变成与仙峰市脫钩的法人实体。你明⽩我的意思吗?” 安东旭点头,欧 ![]() 晚饭是省城的一位长市招待的,他与欧 ![]() ![]() 回到店酒,金洋子想自己开间房,欧 ![]() ![]() ![]() “说吧。”安东旭握着她的素腕,一下一下地挲摩着。 金洋子下了很大决心,觉得应该对安东旭把话说明⽩了,再拖下去,对自己是不负责任,对安东旭也不公平。这一天迟早要来到,与其那样,长痛不如短痛。 “东旭,你说,我们的缘分是不是快要到头了?” 安东旭惊诧地看着她:“你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不是突然。”金洋子摇头摇“从你到港香后,我就有这种预感;这半年多来,这种念头越来越強烈。或许命里注定,我们不会走到一起去。” 安东旭猛地捧起她的脸,直盯盯地注视着:“你是不是对我有厌倦感了?你说!” “不是厌倦,东旭。”金洋子缓缓道“和你在一起,我缺少以前那种 ![]() 安东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重重叹口气,仰面躺下,双手垫在脑后,突然问:“那辆法拉利,是谁给你买的?” “你别想得那么多。”金洋子说“那是何广慧的车,只是我去他那儿采访,借着玩几天而已。” “何广慧?那个港香大老板吧?”安东旭说“这小子在港香还有个很大的地产公司呢,听说去年光是卖楼花,他就赚了上千万。” “他现在在仙峰市也很红,连苏长市都很⾼看他。” “不奇怪,有了经济实力,政治上就有地位,历来如此。”安东旭说“我以后发达了,会给你买一辆你喜 ![]() 金洋子笑了:“东旭,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感情的事是可以勉強的吗?” 安东旭侧过⾝望着金洋子:“我宁愿让你甩掉我,也不会从我口中说出分手的话!洋子,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但我希望你三思。我需要你。” “你在港香,整天花天酒地,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是那种花花公子吗?”安东旭负气地问。 拌了一气嘴,安东旭转而恳求金洋子:“不管怎么说,这回我遇到的难题你还要帮助我解决。”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我怎么能帮助你?”金洋子不屑地说。安东旭提出来,希望金洋去找苏云骋,把查办举报信的事 ![]() ![]() ![]() ![]() “这里的事,是不是也牵涉到他了?”金洋子敏感地问。 “有些事你不一定要知道得太多。”安东旭诚恳地说“知道多了没什么好处,真的,洋子,我是为你着想。你如果能成全我,就为我在苏长市面前美言几句,那样不仅我感谢你,欧 ![]() “好吧。”金洋子答应“我也不能经常见到长市,有机会的话,我会说的。” 谈到分手,安东旭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震惊和想象中的痛苦,三言两语之后,他关心的还是举报信的事,这使金洋子着实心灰意冷,更坚定了自己与他“缘分已尽”的感觉。既然这样,她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地隐瞒自己与苏云骋的关系了。何况,他一再要求自己给苏云骋讲情,说明他对自己与苏云骋的关系也是有所察觉的。 这样也好,免得终⽇在这种搅不清的感情旋涡里苦恼。金洋子想。 但是,眼下安东旭正处在危难关头,也不好 ![]() 熄灯后,安东旭搂住金洋子想亲热亲热,她以⾝上不方便为由委婉地拒绝了。 63 机手响了,金洋子一看,是苏醒发来的信短息:晚上六点,仙峰大店酒,不见不散。 苏醒好长时间没主动与金洋子联系了。有一次,金洋子打电话问候她,她表现得不冷不热,说话也带搭不理的,请她一道去喝茶,也被她拒绝。金洋子不明⽩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冷淡,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于是索 ![]() 可是,这条信短息还是让金洋子很⾼兴,她马上按了回拨键。 “死丫头,我以为你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呢!”她叫道“你⼲嘛不直接打电话?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还说我呢!”苏醒反诘道“我都要走了,你也不想着送送我呀?明天我就动⾝去港香,今天晚上有人在仙峰大店酒为我送行。这一走哇,没有半年一载的回不来,所以想和你告个别。” “这么快?我以为你办手续还得一两个月哩!”金洋子慡快地说“那好吧,今天晚上算我请客,你有什么朋友都找去好啦!” “买单的事,哪敢劳你这著名电视明星的大驾!”苏醒的话不知是奉承还是嘲讽“有人作东,你只要肯光临,我就感 ![]() 64 从电视台出来,正是下班时间,马路上车如流⽔,几乎每个路口都是红灯。金洋子左突右冲,好不容易才转上通往市郊的公路,才算松了口气。想到一会儿要见到安东旭,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安东旭这次回来,一晃七八天过去了。除了在省城相聚那夜一,金洋子再也没和他单独见过面。回到仙峰市的第二天,安东旭央她陪着去苏云骋家。她百般推托不过,勉強和他一道去了,坐了不长时间便借故告辞。苏醒不在家,与柯援朝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另外,同时置⾝于这两个男人之间,她的精神庒力太大了。安东旭大概忙于他所说的“摆平”一事,也没主动约她见面。临下班前,她给安东旭打电话,才知道他也要回港香了,今天晚上的活动是冉 ![]() 二十多分钟后,小巧的“法拉利”拐进仙峰大店酒院內。 ![]() ![]() ![]() ![]() ![]() ![]() ![]() ![]() 见金洋子走进来,苏醒轻轻拍两下巴掌,止住冉 ![]() 金洋子听出苏醒的话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可又不晓得她何以如此,只好装作听不明⽩,应酬着与在座的人逐个点头致意。经苏醒介绍,她才知道那个中年人是苏醒的顶头上司、霓裳模特艺术学校的校长。 不一会儿,穆有仁、安东旭、欧 ![]() ![]() ![]() ![]() ![]() 众人说笑着各找座位坐下,欧 ![]() 话音未落,⾝着旗袍的服务姐小引导着汪晋国走进来。看到桌前宾客都已就座,他连连抱拳请罪:“对不起对不起,兄弟来晚了,兄弟知罪,兄弟知罪! ![]() “买单倒不必了,”冉 ![]() “行行行,这是本人的強项。”汪晋国毫不推辞,顺口就来“说的是一位记书,手下的女宣传部长年轻而漂亮。年终时,要给上级写总结材料,记书把任务 ![]() 他说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在场的男士们都开心地大笑起来。冉 ![]() 苏醒虽然装作没听出里面的“荤”味,脸却也变得绯红,在汪晋国额头弹了一下,骂道:“那个缺德记书就是你吧?” 只有天真的莎翎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大伙儿笑什么。 “我给各位导领讲一个。”荀英雄自告奋勇道“说是有个傻子,有一天晚上在公园里看见一对恋人躲在树后爱做。傻子从来没看过这种节目,所以一直猫在树杆后面勾直勾地瞅着。两个恋人走了,傻子还恋恋不舍地不想回家。第二天天还不亮,傻子又来到老地方,这回是个汉子在做俯卧撑,傻子大喜,又凑上前去看。这个锻炼⾝体的人不明⽩怎么回事,便骂了一句:‘你个傻X,有什么好看的?’傻子回骂道:‘你才傻X哩,下边的人都走了,你还⼲呀?’”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回连几位女宾也忍俊不噤,以手掩口偷着乐。冉 ![]() 一直没大开腔的秋未寒看不惯荀英雄在导领面前卖弄,便接上话茬敲打道:“瞧瞧他的名字就是⾊中之人,‘英雄本⾊’嘛!” “‘英雄本⾊’,‘英雄本⾊’,‘英雄’本来就‘⾊’!好,未寒,不愧是学究,能言人所不能言,有⽔平!”欧 ![]() 不太喜 ![]() ![]() 金洋子矜持地挂着平和的微笑,不想揷言。她从席间的言谈中知道,欧 ![]() ![]() 安东旭此次回到仙峰,使金洋子对他愈加感到陌生。过去那个温文尔雅、腼腆內向、怯于和生人打 ![]() ![]() 前天晚上,金洋子一直在“⽔荇居”等着苏云骋。下午时她就约了他。苏云骋忙于率团出国考察的筹备事宜,一开始不想过来,后来还是答应了。只是快到九点了才赶到。细算来,两人有一个月没在一起了。金洋子给他冲了一杯麦片羹。苏云骋边听着唱机,边用调羹慢慢啜着麦片羹,让金洋子给他讲讲市里最近有些什么新闻。作为电视台的记者,金洋子总能听到一些在机关里不易听到的市井杂闻。 “市教委主任出车祸死了,你听说了吗?” 金洋子两手支颐,趴在 ![]() 苏云骋点点头。⽩天他还委托栾副长市和冉 ![]()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到京北开会,在⾼速公路上出的车祸吗?”苏云骋说“这属于因公殉职。” “看来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好骗!”金洋子撇撇嘴“他哪儿是去京北开会!他女儿膝盖上长个肿块,市里医院确诊后认为是良 ![]() “他不是带着下边的校长一起去京北开会吗?”苏云骋不解地问“说是那个校长去介绍校办企业的经验。” “哪儿呀,”金洋子说“那个校长是主任的亲信,就是他一个劲儿地撺掇主任去京北看病。他这次是专门陪主任去的,为的是给主任花钱呀。不成想,马庇拍到阎王爷那儿去了,不但让主任⽩⽩送了命,还连带着无辜的小姑娘丢了一条腿。” “竟然是这样!”苏云骋放下杯,皱起眉头。 “还没完呐!”金洋子接着说“出殡那天,主任灵堂前打出不少索债的灵幡,都是向死者讨钱的。原来主任活着的时候收了人家不少钱,结果没来得及给人办事,自己先‘拜拜’了,送礼的人气不忿,就搞了这样的恶作剧。其实他们也知道,人死了,送去的钱也就‘烂’了,阎王爷管不了小鬼的债,闹腾闹腾不过是为了出出心中的恶气罢了!” “一个教委主任能收几个钱?”苏云骋头摇道。 “你可真官僚!现在当家长的,谁不舍得在孩子⾝上花钱?找个好学校、好班级、好老师,哪一步不要花钱!这里的说道大着哩!别小看教委,看似清⽔衙门,一年捞个百八十万的,是公开的秘密。” “如果真是像你说的这样,我明天就让他们彻底查一查,到底是谁在弄虚作假欺骗我!”苏云骋生气地一拍茶几“真要给他命名个烈士,不是给市府政丢脸吗?” “苏伯伯,看你生的哪门子气哟!”金洋子起⾝给他收拾起杯盏,宽慰道“官当大了,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你往下一追查,不光受牵连的⼲部要恨你,死者家属更要恨死你了。况且,这件事一曝光,你这长市脸上光彩呀?” “这句话说得倒是有道理。”苏云骋正在沉昑,金洋子又说“所以我说呀,东旭的事你也不要过分认真了,就让欧 ![]() ![]() ![]() 苏云骋警觉地注视着金洋子,郑重地说:“洋子,我喜 ![]() “他是你的秘书,你忍心让他栽跟头?”苏云骋的决绝使金洋子脸上有些挂不住,眼泪不由得盈上来。 “他就是我的亲儿子,我也不能姑息!”苏云骋严厉地说“当初让他去港香,不也是你力荐的吗?你想过没有,他给你争脸了吗?我不能让外人说,几个秘书都是混蛋!必要时,我是能挥泪斩马谡的!” 苏云骋那天的火气很大,不顾金洋子趴在 ![]() 于是有了后来的结果:正好省委给仙峰市一个名额,派一名市级导领到京北参加央中 ![]() ![]() 想到这些,金洋子感到一阵温馨,苏云骋为自己真是屡屡破格,做了许多不情愿做的事。她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暗下决心,只此一次,以后再也不让他为难了! 酒阑人散时,苏醒走到金洋子面前,夸张地拥抱她:“洋子,你羡慕我吗?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金洋子友好地与她贴贴脸:“苏醒,希望你能早⽇成为世界级名模,那时我才会真正感到惊喜。” 65 几个人去港香分成两路:安东旭独自乘机飞先行回去;欧 ![]() ![]() ![]() ![]() 安东旭的机飞是上午从省城起飞的。金洋子没去送他,欧 ![]() ![]() ![]() ![]() 欧 ![]() ![]() ![]() 欧 ![]() ![]() 自从在爸爸手里“讨”来五洲大店酒的投标批示之后,苏醒一直开心得很。她把苏云骋的签字在手里庒了很长时间,迟迟不给何广慧。起初那位何老板很是沉得住气,几次见面都不曾追问她办得怎么样了。五月底“霓裳”学校体 ![]() ![]() 苏醒知道他有些急不可耐了,便笑着说:“何先生一诺千金,我哪敢食言呵!” 第二天,苏醒把何广慧约出来,亲手把招标书 ![]() “这份小礼物请苏姐小笑纳,密码写在信封上。不过我建议苏姐小不一定要动用这上面的资金,除非你想在哪个领域投资。平时的⽇常花销,敝公司可以为你支付。另外,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 苏醒没伸手接信封,而是拿起何广慧的烟盒,取出一支点燃,悠悠地吐出一串烟圈。 “谢谢何先生美意。不过我想问一个题外的问题——您与金洋子一定很 ![]() 何广慧稍一迟疑,点点头。 “听说她在绿云山庄买了房子?” “是的,”何广慧没否认“怎么,苏姐小也有此意?何某愿意成全。” 苏醒摇头摇,笑了“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测而已。金洋子是仙峰市知名人士,完全有理由住在那里。我为她⾼兴。” 回来后,苏醒按信封上提供的密码用电话做了查询,里面果然是二百万元。 对金洋子的嫉恨和对爸爸的怨气,随着这二百万的进账慢慢淡化了。苏醒想,何苦要和爸爸过不去?他也是个男人,他也需要异 ![]() ![]() 理解了苏云骋,苏醒却不想轻易放过金洋子。哼,你想让我难堪,须知苏家的女公子从来没吃过哑巴亏,走着瞧吧! 四个姑娘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宾馆。在仙峰市,这个钟点,街上早就没有多少人了,可海上人的夜生活似乎刚刚开始,五颜六⾊的霓虹灯下,人流如织,车⽔马龙。若不是莎翎一个劲儿地叫累,苏醒她们本来还想接着逛下去。回到自己房间,苏醒冲了个澡,在穿⾐镜前一件件试着刚买来的时装。能够体现当代国中⾐着嘲流的大概只有海上了,在那些有名的大商场里,苏醒简直目不暇接,觉着每一款⾐服都合自己的意,真恨不得把它们都搬到自己的⾐橱里。 叮咚!门铃响了,苏醒以为是哪个女伴,半裸着⾝子去开门,不料站在外面的却是喝得红头⾚面的欧 ![]() ![]() “欧 ![]() ![]() 欧 ![]() ![]() ![]() ![]() ![]() ![]() “醒儿,”他仰起脸,一副乞求的样子“我喜 ![]() “真的,”欧 ![]() ![]() “说正经的吧,欧 ![]() “夏珊珊…她不如你,你好比出⽔芙蓉,她不行…” “行啦行啦!我看这次真应该带上你的夏珊珊,可惜现在是远⽔不解近渴哟!”苏醒灵机一动“欧 ![]() “莎翎…”欧 ![]() “好了,”苏醒揿动唤人铃,边往外推欧 ![]() ![]() … 66 欧 ![]() “家里知道吗?”欧 ![]() “已经告诉家里了。他的家属要求把他送回仙峰市救治。”安东旭悲伤地说。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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