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回归线》第02节及《南回归线》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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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南回归线 作者:亨利·米勒 | 书号:44344 时间:2017/11/24 字数:120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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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几年以后“落⽇处”的状况。我富于人![]() ![]() ![]() ![]() ![]() ![]() 他们从世界各地来到我这里,得到救助。除原始人以外,几乎没有一个种族没有代表加⼊我的劳动大军阵营。除了阿依努人、⽑利人、巴布亚人、维达人、拉普人、祖鲁人、巴塔哥尼亚人、伊戈罗特人、霍屯督人、图瓦莱格人,除了已绝种的塔斯马尼亚人、格里马尔迪人、亚特兰蒂斯人,我有天底下几乎每一种人种的代表。有兄弟俩,现在还热衷于太 ![]() ![]() 我见识到并认识了一些圣徒,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圣徒的话;我见到并同放纵和不放纵的学者谈过话;我听那些肠子里燃着神圣之火的人说过话,他们可以说服万能的上帝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却说服不了宇宙精灵电报公司的副总裁。我牢牢地钉在办公桌旁,我也以闪电的速度周游世界,我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处是饥饿、羞辱、无知、琊恶、贪婪、敲诈、诈骗、磨折、专制,人对人的不人道;枷锁、挽具、笼头、缰绳、鞭子、踢马刺。感觉越敏锐,人就越倒霉。人们穿着那些讨厌的廉价服装,让人看不起的、等而下之的服装,走在纽约街头,像海雀,像企鹅,像牛,像驯养的海豹,像有耐力的骡子,像大公驴,像蠢笨的大猩猩,像正在咬上悬空 ![]() ![]() ![]() 当我休假的时间到来时——我已经三年没有休假了,一直在望渴着使公司成功——我休了三周而不是两周,我写了关于十二个小人的书。我一口气写下去,每天写五千字,七千字,有时候八千字。我认为,一个人要当一个作家,就必须每天至少写五千字。我想,他必须同时说出一切——在一本书中——然后倒下。关于写作我什么也不懂。我被吓得屎都憋回去了,但是我决心要把霍拉修·阿尔杰从北美意识中清除出去。我猜想这是任何人写的书中最糟糕的一本。这是一个大卷本,从头到尾都是缺陷。可是这是我的第一本书,我爱上了它。如果我像纪德那样有钱,我会自费将它出版的。如果我有惠特曼的勇气,我会挨家挨户去兜售它。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说它可怕。我被力劝放弃写作的念头。我不得不像巴尔扎克那样认识到,一个人必须先写出几卷书来,然后才签他自己的名字。我不得不认识到,而且我不久也确实认识到,一个人必须放弃一切,除了写作什么也不⼲,他必须写呀,写呀,即使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劝他不要写,即使没有人相信他,他也得写。也许一个人写作,恰恰因为没有人相信;也许真正的秘密在于使人相信。人们说一本书不适当,有缺陷、恶劣、可怕,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我试图在开头做一个天才人物只会在结尾才做的事。我要在开头说最后一句话。这是荒唐而可悲的。真是一败涂地,但是却使我坚強起来。我至少懂得了失败是怎么回事,懂得了试图做大事情是怎么回事。今天,当我想起我写这本书时的环境,当我想起我设法赋予形式的大量素材,当我想起我当时希望包容的一切,我便鼓励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双A。我为这样的事实感到骄傲:我失败得够惨的,但我一旦成功,我便会成为庞然大物。有时候,我翻阅我的笔记本,独自看着那些我想写的人的名字,我就晕头转向。每一个人都带着一个他自己的世界来到我跟前;他来了就把这世界卸在我的定字台上,他期待我拾起这个世界,把它扛在自己肩上。我没有时间来建造一个我自己的世界:我不得不像阿特拉斯(阿特拉斯:希腊神话中提坦巨人之一,后来石化、变成一座大山。在世界尽头顶着天上的繁星。——译者)那样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脚踩在大象背上,而大象又踩在乌⻳的背上。要打听乌⻳站在什么上面,那就发疯去吧。 我当时除了“事实”以外,什么也不敢去想。要深⼊挖掘事实底下的东西,我就得成为一个艺术家,而一个人夜一之间是成不了艺术家的。首先你必须被庒倒,让你的有冲突的观点被消灭掉。为了作为一个个体而再生,你必须作为人类而被消灭。你必须炭化,矿物化,从自我的最起码的一般特征做起。你必须超越怜悯,为的是从你的存在的 ![]() 在我的热情中,有些现在已经清楚的事情,在当时我是无法解释的。例如,我想起卡纳汉,我要写的十二个小人物之一。他是一个所谓模范送信人,他是一所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有着健全的理智和模范的 ![]() ![]() ![]() 然而,他却冷酷地 ![]() ![]() ![]() ![]() 她断然拒绝。她说他是世界上用两条腿走路的最卑鄙、最残酷的子婊养的——她要看着他被绞死。我恳求了她两天,可她坚如磐石。我到监狱去,透过铁丝网同他谈话。我发现他已经讨得监狱当局的喜 ![]() 我几乎要说,他似乎很快活。他说不要为他担忧,他会过得很好的。他说每个人都对他好极了,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有点儿茫然地离开了他。我来到附近的海滩上,决定去游个泳。我用新的眼光来看待一切。我几乎忘记回家了,一心专注于关于这个家伙的思考之中。谁能说他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也许他离开监狱后会是一个地道的福音传教土而不是一个推销员。没有人能预言他会做什么。没有人能帮助他,因为他正在以他自己隐蔽的方式设定自己的命运。 还有另一个家伙,一个名叫古普塔尔的印度人。他不仅仅是一个为人规规矩矩的模范——他是一位圣徒。他十分爱好长笛,总是一个人在他那间可怜的小房间里吹笛。有一天他被发现光着⾝子,脖子被切到了耳朵 ![]() ![]() 还有一个戴夫·奥林斯基,又一个忠诚而勤奋的送信人,他想到的只有工作。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说得太多。当他来找我的时候,已经环绕地球好几圈了,为了谋生,没有他不⼲的事情。他懂十二种语言,很为他的语言能力感到自豪。他属于这样一种人;他们的乐善好施和热情却成了他们的祸 ![]() ![]() 他又唠叨了几句,接着就挨了重重的一下,打下的牙齿被他咽下肚子里,牙 ![]() 这个该死的傻瓜,竟跑到察警分局去投诉。一星期以后,他正坐在一张长凳上打瞌睡,一帮无赖闯进来,把他打了个稀巴烂。 他的头被打破,脑袋看上去就像一个煎蛋卷。不仅如此,他们还将险保柜洗劫一空,把它来了个底朝天。戴夫死在送往医院的半道上。他们在他袜子里找到了他蔵起来的五百美元…然后是克劳森和他的老婆莱娜。他申请工作时,他们是一起来的。 莱娜手上抱着一个小孩,他手上牵着两个。是某个救济机构让他们来找我的。我让他当了夜间送信人,这样他便可以有固定的薪⽔。几天后,我收到他的一封来信,这封信有点儿不对劲,他在信中请求我原谅他擅离职守,因为他要向他的假释主管人作汇报。然后又来一封信说,他老婆拒绝同他觉睡,因为她不想再要孩子。他请我去看他们,设法说服她同他觉睡。我到他家去——意大利居民区中的一间地下室,看上去就像一个疯人院。莱娜又孕怀了,大约已经七个月了,她快要发疯了。她喜 ![]() ![]() ![]() ![]() 他还给我看几把刀子和一 ![]() ![]() ![]() ![]() ![]() ![]() ![]() ![]() 他说“他们”正在 ![]() ![]() ![]() ![]() ![]() ![]() ![]() ![]() ![]() 他很像卡里加利,只是他没有那顶圆锥形帽子。他自以为懂得腺的神秘调节机制,自以为拥有中世纪君主般的权力,却忘记了他加于别人的痛苦。除了他的医疗知识外,他简直是一无所知。他着手于人体的工作,就像一个管子工着手于地下排⽔管的工作一般。除了他抛⼊人体內的毒药外,他往往诉诸于他的拳脚。一切都取决于“反应”如果病人木呆呆的,他就冲他大喊大叫,扇他的脸,掐他的胳膊,将他铐起来,踢他。如果相反,病人精力太旺盛,他还是用同样的方法,只是变得加倍狂热。他的病人有什么感觉,对他无关紧要;他成功地获得的任何反应,都只是调节內分泌腺作用的法则的表现或例证。他的治疗目的是使病人适应社会,但是无论他工作有多快,无论他是否成功,社会却正在造就着越来越多不适应环境的人。其中有些人十分不适应,以至于当他劲使打他们嘴巴,以便获得大家都知道的反应时,他们作出的反应是来个海底捞月或朝下三路飞去一脚。的确,他的大多数病人诚如他所描述的,是早期罪犯。整个陆大崩塌了——现在仍在崩塌。不仅腺需要调节,而且滚珠轴承、盔甲、骨骼结构、大脑、小脑、尾骨、喉、胰、肝、大肠、小肠、心脏、肾、 ![]() ![]() ![]() ![]() 整个陆大是一座大巨的火山,火山口暂时被活动画景所掩盖,这活动画景一部分是梦幻,一部分是恐惧,一部分是绝望。从阿拉斯加到尤卡坦都是一回事。本 ![]() ![]() 到处都是同一个基本冲动,要杀戮,要躏蹂,要掠夺。从外表看,他们似乎是优秀強健的种族——健康、乐观、勇敢,可他们已败絮其中。只要有个小火花,他们就炸爆。 就像经常在俄国发生的那样,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跑来,突然好像被季风吹了一下清醒过来。十有八九,他是一个好人,一个人人喜爱的人。但是一旦发起火来,就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他就像一匹有蹒跚病的马,你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情,便是当场将他 ![]() ![]() ![]() ![]() ![]() ![]() 没有人会比我在这恶梦中睡得更死。战争到来的时候,只是在我耳朵里灌⼊了模模糊糊的隆隆声。像我的同胞一样,我是和平主义的,又是吃人⾁的。成百上千万人在杀屠中惨遭杀戮,就像过眼烟云般消失了,很像阿兹台克人、印加人、红种印第安人、野牛等的消失。人们假装被深深感动了,但是他们没有。他们只不过在睡梦中一阵一阵地翻来覆去。没有人倒胃口,没有人爬起来,按响火警。我第一次认识到曾有过战争的那一天,大约是在停战六个月以后。这是在第十四街一趟横穿城市的市內有轨电车上。我们的英雄之一,一个德克萨斯小伙, ![]() ![]() ![]() 如果他再杀人的话,他是完全清醒的,完全是冷⾎动物。没有人因为他对同类行使了职责,即否认他自己的神圣本能,而竟敢送他上电椅,因而一切都是正义的、公平的,因为一种罪过以上帝、家国、人道的名义洗刷了另一种罪过,愿大家都心安理得。我第二次体验到战争的现实,是有一天,前中士格里斯沃尔德,我们的夜间送信人之一, ![]() 独自一个人平静地呆在那里,不够強壮,不能保护自己,但这却已⾜够使我胜过他。倒不是我要胜过他,但结果就是那样,我当然也利用了这一点。他刚一坐下,就变得像腻子一样软了。他不再是一个男人,而只是一个大孩子。他们当中一定有几百万像他这样的人,一些端着机关 ![]() ![]() ![]() ![]() ![]() ![]() ![]() 事情都是瞬间发生的,但是首先有一个漫长的过程要经历。 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见到的只是炸爆,而一秒钟前你见到的是火花,然而一切都是按照法则发生的——有着整个宇宙的充分肯定与合作。在我能够爬上去、发生炸爆以前,这枚炸弹必须适当加以准备,妥当地安好雷管。在为上面的那些杂种把事情安排好以后,我就得被人从⾼位上拿下来,像⾜球一样被踢来踢去,被践踏,被庒制,被羞辱,被戴上手铐脚镣,被弄得像一个软蛋那样无能。我的一生从来不缺少朋友,但是在这个特定的时期,他们就好像菇蘑一样从我周围冒出来。我一刻也不能一个人独自呆一会儿。如果我晚上回家,想休息,有人就会在那里等着见我。有时侯他们一帮人呆在那里,好像我来不来都没什么区别。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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