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度战栗》二十五一连串问题奔涌般地聚集到心头及《高纬度战栗》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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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高纬度战栗 作者:陆天明 | 书号:44477 时间:2017/12/1 字数:21192 |
上一章 二十五 一连串问题奔涌般地聚集到心头 下一章 ( → ) | |
随后的两天里,邵长⽔一步都没外出,把自己死死地关在龙湾路八十八号里,強迫自己静下心,认真回顾和总结了一下这个阶段的工作。 有成效吗?他问自己。 当然不能说没成效。但成效很大吗?好像又不能这么说——仍然没拿到确凿的证据可以为劳爷的死进行定 ![]() ![]() ![]() 事到如今,邵长⽔觉得必须加大力度,尽快侦破“车祸”和“炸爆杀人”等案子了,同时要组织力量寻找那个“原件”他觉得现在已经不能再回避这么一个 ![]() ![]() 同时,邵长⽔还发觉,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本⾝也发生了一些重要变化。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不怎么惦记那个曾把自己困扰得要死要活的“定岗定职”问题了。因此,整个人就轻松多了。是因为惦记也没用,所以才不惦记了?还是因为自己在工作中太投⼊,陷得太深,因而从心理上已经把自己完全当作省厅一员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其实原因可以不必深究,可喜的是心态终于平和从容了。 古人说,得失自在须臾间,人生难得一从容。 …下午三点多钟,邵长⽔正在考虑怎么把自己对下一步工作的设想写成一个书面的东西给总队导领报上去,接到了总队秘书打来的电话,让他“放下手里一切事情,立马赶到总队部去‘报到’。” “啥叫放下‘一切’事情?为什么要用‘报到’这个说法?”经历过多次重大人事调动、在这方面一向不迟钝的邵长⽔,放下电话,心里猛地一震,当即意识到,自己的工作可能又要有变动了。他没追问,也没露声⾊,很平静地对组里的其他同志告诉了一声:“总队让我马上去一下。晚饭我就不回来吃了。”走以前,他又去五号楼看了看曹楠。她一边在那儿养伤,一边在按邵长⽔的要求,把那天口头“ ![]() 赶到总队部,赵总队不在。去厅长那儿开紧急会议去了。厅长那儿的“紧急会议”可就太没谱了。有时三五分钟、一二十分钟,下达一道命令布置一个紧急任务就会结束;有时也会连续开上三五个小时五六个小时——为了贯彻和部署省政法委或安公部的重大工作安排,为了研究和处理一起突发的重大事故或案子,通宵开会,天亮后立即分头驱车下基层第一线去落实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所以,等那个年轻的秘书给邵长⽔沏完茶,他在赵总队办公室外间的沙发上已经安心坐下.准备打持久战了。好在,等候也是休息。老刑警都会这样“科学地”合理利用时间。所幸,这一回,厅长那儿的会议没开得太长.个把小时后.赵总队就回来了。行⾊ 匆匆。招呼邵长⽔跟他一起进了里间,立即把门关上,一边从⾝后一个纸板箱里拿起一把香蕉扔给邵长⽔.一边自己也剥了 ![]() 这些⽇子他正为戒烟“痛苦”万分着哩。 邵长⽔不爱吃香蕉。再说他心里悬着那“报到”的事,就更没那份心思陪着总队长去吃那不酸不甜又粘不唧唧的玩意儿。 “快吃。快吃。”赵五六又替自己剥了一 ![]() 总队长连吃了三四 ![]() ![]() ![]() ![]() ![]() ![]() 得此机会,容易吗?! 按说此时此刻,邵长⽔应该非常⾼兴,应该非常 ![]() ![]() ![]() ![]() 起来,而且随即还表现出相当的一种犹豫,踌躇,举棋不定。这让赵五六非常不理解,甚至都有一点不⾼兴。 “咋回子事?家里有啥困难,离不开?不至于吧?”赵五六皱起眉头问。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手下这些侦查员和⼲部在接受任务时的犹豫和迟疑。 “不是。不是。”邵长⽔忙否认。 “那咋的啦?是嫌这个支队长的级别太低?”赵五六又追问,并挖苦道“不会是看上了我这把总队长的 ![]() “您说啥呢?”邵长⽔红起脸,忙说道。 “那你咋的了?” “劳…劳爷这案子咋弄?”邵长⽔呑呑吐吐地问道。 “撂下。”赵五六以他向来的果断口气说道。 “撂下?九十九拜都拜了,只剩下这最后一哆嗦,咋能撂下?”邵长⽔忙说道。 “让你撂下,不是说别人也都不去做了。”赵总队断然说道。 “那是,那是。”邵长⽔又略略红了红脸,忙找补了一句道。然后就沉默了。还能说什么呢?地球本来离了谁都会继续转动下去。 但是… 但是什么呢? “马上去组织部把正式调动手续办了。”赵五六又吩咐了一声。 “是。”邵长⽔忙应道。 “请客!” “当然。那当然。” “别忘了去厅导领那儿好好谢谢。几位厅 ![]() “那当然。那当然。” 但是在走出总队长办公室门的时候,邵长⽔他还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迟滞和沉重,并且带有一种明显的教疚感。 对谁歉疚? 对劳爷。 是的,他忽然感到自己 ![]() ![]() ![]() ![]() ![]() 实际上,那天他 ![]() ![]() 但他还是借口到五号楼去转了一下,大声地在曹楠的房间门外,对那个负责监护曹楠的女工作人员说了些告别的话。他希望曹楠听到后,能主动走出房间来跟他告别。但不知道为什么,曹楠房间里并无响动。他又不好意思向那个女工作人员打听,曹楠这时是否还在她房间里。于是在门外的走廊里,不尴不尬地稍稍等了那么一小会儿,见她的房问里仍没有一点动静,就只得悻悻地走了。 邵长⽔当晚回家去住了。第二天一早,总队派车把他直接拉到机场。他这个新任命的大要案支队的支队长,都没来得及跟自己支队里的全体同志见个面,就急急地、却又带着极大的遗憾和留恋,赶往京北报到去了。 西南那边的事情办得还 ![]() ![]() ![]() ![]() “报告邵副总,我离你不远哩。可惜没时问来向你汇报工作了。你怎么样?听说⼲得不错。”赵总队开着玩笑,询问道。但他称邵长⽔为“邵副总(指挥)”却不是开玩笑=由于邵长⽔在这起恶 ![]() “哎呀,赵总队啊,我可是太想你们了:太想了。太想了。您来⼲啥呢?还有谁跟您一起来了?你们能在这儿待多长时间?咱们能见个面吗?整点小酒喝喝?哎呀,我真的是太想你们了。”邵长⽔奋兴地嚷着。 “大伙也 ![]() “您那么着急于吗呢?好不容易都走出这么远来了,在这儿多歇两天怕啥呢?”邵长⽔恳求道。 “行了。步话机上不能多说了。我只想告诉你,劳爷那案子基本上⽔落石出了,现在也正在收网。你就放心把这儿的任务完成好。”赵总队嚷道。 “是吗?那太好了…”邵长⽔听说。劳爷那案子基本上⽔落石出了,现在也在收网了”一边本能地嚷了声一太好了”一边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涌出一殴酸酸涩涩的滋味。他这“酸涩”并非是出自“眼红”和“嫉妒”主要还是因为“自责”和。惭愧”——自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能让案子“⽔落石出”自己离开不到一个月,留在家里的那些同志却把案给破了,这多少让人有点难受。 他们究竟是怎么破了这案的?劳爷又到底是怎么死的?最终是否牵扯到顾立源和饶上都这两位大人物了?在破案和收网的过程中,没伤着总队的同志们吧?等等等等…一连串问题奔涌般地聚集到心头,整个人再度翻江倒海般地不平静起来。 那个逃犯最终在一户山民家屋后的山洞里被抓获。抓获前,还发生了短时间的 ![]() ![]() ![]() 邵长⽔上机飞前,给赵五六打了个电话。下了机飞,先给慧芬打了个电话,然后直接驱车就去了刑侦总队,找到赵总队问劳爷那案子的详细情况。 “去去去,一点规矩都没有。出外都快一个月了!先回家,上慧芬那儿报到了再说。”赵五六一边把邵长⽔往外赶,一边笑道。 “我都‘请示’过了,得到人家同意才上您这儿来的。快说吧。说吧说吧。别磨折人了。”邵长⽔“哀求”道“要不这样,咱们上和顺面馆去,弄点酒,边喝边聊?我也好长时间没喝个痛快了。” “还和顺呢?”赵五六大声笑道。 “咋了?”邵长⽔一愣“那店关张了?” “关张?哈哈…假如只是关张,那还真便宜了那小子!”赵总队说到这儿,卖了个关子,没接着往下讲,却起⾝带邵长⽔去大要案支队的屋子里转了转,也算是非正式地向支队的同志宣布了他这个“支队长”的任命。再回到总队长办公室的里间,这才关上门,给邵长⽔把这将近一个月来侦破劳爷案的情况做了个详细的诉说。 “劳爷这案子现在可以确认是谋杀。”赵五六一上来就这么说道。 “案子是从什么地方突破的?”邵长⽔急切地问道。对于劳爷是被谋杀的,他从来也没动摇过。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这案子到底是在哪儿得到突破的? “突破口在一双鞋子上,没想到吧?还有一处,那才叫绝哩,就是在和顺面馆的那个老板⾝上。”赵五六说道。 “鞋子?和顺面馆的老板?”邵长⽔一愣,忙追问。 “对,就在一双鞋子,还就是在那个面馆老板⾝上。” 在邵长⽔去大西南参加那场会战之前,赵五六心里就已经基本确定了要从这两个方向突破整个案子。原先他是不想放邵长⽔走的,不放的原因倒还不在于离了邵长⽔就破不了这案,更主要的还是为邵长⽔和整个刑侦总队的工作考虑。这个案子毕竟是邵长⽔调省厅以后经营的头一个案子。头一个案子就这么复杂和重大,如果能让他从头至尾地经营下来,积累必要的经验,这对他今后当好这个“大要案支队长”是非常有利的“上岗前培训”而一个大要案支队长是否称职,⼲得是否漂亮,对于整个刑侦总队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但后来,考虑再三,还是放池走了=一是因为部里的任务,厅 ![]() ![]() 放走邵长⽔后,赵五六对整个案情做了一次细致的分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对劳爷是被谋杀的,还是杀自的,还是纯粹死于一起酒后驾驶的 ![]() ![]() ![]() ![]() ![]() 为此,他派邵长⽔坐镇八十八号,着重查清劳爷的內心状态。而邵长⽔在八十八号的工作,出⾊地澄清了这一点,让赵五六看到:劳东林是好样的,他痛苦过,但没颓丧。他极其矛盾过,但没沉沦。他想逃避过,但最后扛住了这样一种精神的下滑。他个 ![]() ![]() ![]() ![]() 赵五六反复寻找事发当时的目击证人.终于获得了一个重要线索:有人见证,卡车向受害者撞去时,车速突然加快。撞倒受害人后,车子又往后倒了一下,才停下。这说明.车子是在受控的情况下撞向劳爷的,而且此刻控制车子的那个人还有意识地踩了一下油门,让车子速加。这一脚油门明显是有。加害意图”的。那么这一脚油门究竟是谁踩的?因为在讯问中,司机和那个“逃逸者”都不承认踩过油门。尤其是那个“逃逸者” ![]() 从那“一脚油门”上得到启示.赵五六立即对一直被封存着的那辆肇事车进行了极周密的勘查.终于从油门踏板上采集到一些沙粒和泥样。而后又从那个逃逸者的家里搜出了那双事发当时穿的旧鞋。从鞋底上也找到了残留的那一点沙粒和泥样。对这两份沙粒和泥样的成分化验,发现在油门踏板上的有一部分东西的成分跟“逃逸者”鞋底上的是完全一样的:这莸无可辩驳地证实,在行车途中,很可能就是在出事的那一刹那.这家伙确确实实曾经踩了油门一脚。 “这不可能。这不是DNA你们别拿这来蒙我。我不吃这一套。”那家伙一开始还假冒懂行,大声嘲笑刑侦人员。后来,赵五六告诉他,是的,这泥样的确不是DNA,但是泥土中混杂的花粉粒子成分也是独特的,甚至可以经数十百年而不变。它同样可以告诉我们你去过哪里,在哪儿留下了你实真的轨迹。在法律上它是可以作为呈堂证据的。他愣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又強辩道:“我当时发现车子摇摇晃晃向路边一个人撞去,想替他踩刹车来着,可能没踩着刹车,踩到油门上去了。” 赵五六问他:“你会开车吗?” 他呑呑吐吐地回答:“不会…就是会,那么紧张的一刻,也有可能踩错。” 赵五六又问了他一声:“你到底会不会开车?”一边问,一边把调查所获得的他的驾照复印本扔在了他面前。 他这才傻了,慢慢答道:“我会…” 经过详细的摸查,当时赵五六已经知道这个周姓的“逃逸者”是饶上都座车专职司机的一个远房亲戚,自⾝也是一个老司机。 “你是一个老司机了,还分不清刹车踏板和油门踏板?”赵五六问。 “着急慌忙地就踩错了呗。”他狡辩道。 “你说你一慌,踩刹车踩了油门。但是为什么在离合器踏板上也找到了你鞋底上的东西。总不能说为了踩刹车,一脚错踩到离合器踏板上去了吧?那也太离谱了吧?你的腿那也伸得太长了吧?”赵五六挖苦道。 “这…”那家伙张口结⾆了。 “我们在刹车踏板上同样找到了你鞋底上的那点东西。这又说明什么?”赵五六再问。 “…”他完全没话可说了。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三个踏板上都找到了你鞋底上的东西?”赵五六追着问。 “…”他把头低了下去,脸⾊越来越苍⽩。 他当然没法再回答。事实是,有人早就把劳爷的行踪告诉了他。他算定了这一刻劳爷会从附近一家咖啡馆里出来。他就拉着喝醉酒的司机发动着了车.当卡车 ![]() ![]() 事情到这儿,本来是可以打开一个缺口.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但那家伙却一口咬定自己踩错了踏板.与“事故”无关,当然也绝口不 ![]() “那和顺面馆老板又是咋回事?”邵长⽔问。 “你别急。那家伙虽然还想赖,但到这个份儿上,我心里踏实多了。不想认账?你不想认就不认了?有那好事?”赵五六嘿嘿冷笑道。司法改⾰后,即便是“零口供”.只要证据确凿,形成可信的证据链,法庭同样可以对犯罪行为进行最后认定。 联系拓片被盗、险保柜被炸和劳爷被杀,这三件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消息怈露。盗拓片的怎么会知道它蔵在邵长⽔家?炸险保柜的怎么知道祝磊的材料蔵进了行银 险保柜?特别是,劳爷为了保护自己,一度在陶里 ![]() “说老实话,一开始就是打死我也不会怀疑到和顺面馆的老板那儿去。准确点说,是那个老板娘:完全是八竿子挨不着边儿的事嘛。”赵五六慢慢地说道,‘‘那几天里.我也非常苦恼。你可能没怎么注意。那会儿,我消失过两天=我在咱省厅招待所里找了个小房间,关起门来,把这几档子事的昕有文字、影像和声音材料都 翻来覆去地看,翻来覆去地听。曹楠这小丫头几次都提到李敏分。但我就是不相信李敏分会是那个‘家贼’。也许我对我们自己的同志有些偏心。但我这个偏心是有一定的依据的。我们队伍里这些年的确出了一些变质分子。但是要让一个同志这样去出卖自己的同志,置他们于死地.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卖.肇事,这已经不 仅仅是什么变质的问题了,甚至都不仅仅是帮凶的问题,就是穷凶极恶,就是恶贯満盈。无论如何我不相信这就是李敏分。这个李敏分,这些年精神上有些衰退,⾝体上有病,都是个原因,还可能失去了应有的那点生活 ![]() ![]() ![]() ![]() ![]() ![]() ![]() ![]() ![]() “事后查清,饶上都上省里来开会时,听人说过和顺面馆的手擀面特有嚼头,老板娘也特有看头,属于那种看一眼,没啥;再看一眼还是没啥,看第三眼就莫名其妙让你心动的女人。她确实长得不打眼,只是外表比较端庄,但眼睛特会说话,尤其在她想跟你说话,愿意跟你说话的时候,她那一对也许就可以算是‘丹凤眼’的眼睛就特别‘勾人’。饶上都需要那种不仅眼睛能跟他对话,而且心灵也能跟他对话的女人。作为陶里 ![]() ![]() ![]() ![]() ![]() ![]() ![]() ![]() ![]() ![]() ![]() ![]() ![]() ![]() “据查,和顺面馆后院和后院里的那几个包间,就是用饶上都的这笔钱扩充和装修起来的。 “这位女老板和那位饶老板后来到底 ![]() ![]() ![]() “可是…这里还有个问题,她向饶上都报告了这些情况,并不等于饶上都就一定会去策划并唆使一些人去⼲后来发生的那一系列坏事,更不等于就是他策划实施了对劳爷的谋杀。这些还是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来坐实才行。”邵长⽔担心地分析道。 “是的。按无罪推定的原则,我们还不能认定饶上都参与或策划了后来的那些犯罪行为。但从我们侦破工作的角度来说,拿到这些情况当然是很有用的,最起码我们可以初步认定这个饶上都先生跟后来发生的这一系列的犯罪事件是可能有某种联系的。这也就坚定了我们继续向这个方向去突破的信心和决心。当时我们寄希望于那个姓周的家伙能开口说话。我们一方面加大了对他的工作力度,同时也加強了对他的‘保护’力度。特别是搞清楚这个姓周的家伙是饶上都专车司机的远房亲戚,我们觉得这里头就更有戏了。我原以为他还能扛一段时间,但不久,这个姓周的家伙就开口了。我们告诉他,如果你不 ![]() ![]() ![]() “这姓周的家伙 ![]() ![]() ![]() ![]() ![]() ![]() “这只黑手是谁? “几乎所有的人都想到了饶上都: “但是没有证据,这仍然等于是一句瞎话。 “所以,一定得把这个部门经理抓捕归案,才有可能‘子套萝卜带出泥’。 “但这件事儿办得还真有点累:现在人毕竟在人家那边待着哩。这牵涉对方的家国主权问题。你不能带 ![]() ![]() ![]() ![]() ![]() ![]() ![]() ![]() ![]() ![]() ![]() “但很可惜,案子目前只进行到这一步,后续的线索全都中断了…” 说到这里,赵五六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刚想喝,却发现今天没给邵长⽔准备茶,便起⾝要去沏茶,但让邵长⽔拦住。邵长⽔自己去沏了茶回来,安慰赵五六道:“案子还是有了很大进展。起码能认定劳爷是被谋杀的,光这一点,就⾜以告慰劳爷九泉之下屈死的冤魂了…”邵长⽔原想是安慰一下越说心情越沉重的赵总队的,没料自己也说得感伤,反而一时间有些不知再说些什么才好,竞怔怔地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儿,邵长⽔问:“和顺面馆的那个女老板呢?放了吧?” 赵五六说道:“那当然。我们就没有刑拘过她嘛。怎么拘人家?凭啥拘人家嘛。拘好拘,放就不好放了嘛。当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我们是‘秘密’把人家‘请’我们这儿来谈话的。最后还跟她搞了个‘约法三章’:一,要求她不向饶上都透露任何一点今天谈话的情况。第二,要求她完全不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和规律。第三,完全按原样出现在饶上都面前:如果能做到这几点,我们也保证为她保守她的那些‘隐私’。她当时显得很紧张,不断地问我们,饶上都是不是跟劳官警的死有关系。我们当然不可能正面去回答她。我只是告诉她,你必须坚信,我们找你谈话,不是在闹着玩。为了你的家庭,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们那生意红火的和顺面馆,你应该好好地配合我们工作。京北市一座老监狱,所在地的地名就叫‘半步桥’,这很有点哲理。因为真理和谬误,天堂和地狱,实际上往往都只差这么半步。错这么一点儿.回头都来不及。” 邵长⽔问:“她咋表态?” 赵五六说:“她是聪明人,还能咋表态?” 邵长⽔又问:“饶上都没任何感觉?这家伙可油着哩。” 赵五六说:“最起码从表面上看,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邵长⽔沉昑了一下,问:“曹楠和齐神⽗咋样了?没让他们为那材料的事负什么责任吧?包括那个律师。” 赵五六说:“暂时还没有。整个案子还没有彻底明朗嘛。估计齐神⽗和那个律师不会再有啥事:但曹楠这丫头,真还说不好。” 这时,邵长⽔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道:“对了,祝磊写的那个原件有下落了吗?” 赵五六说:“我就怀疑它还在曹楠手上:前一阶段,一方面忙着跟对岸內务部打 ![]() 邵长⽔忙问:“两方面的伤?除了手藐上的那个伤,她还有啥伤?” 赵五六笑道:“精神上呗。” 邵长⽔忙应道:“那是那是。” 赵五六默坐了一会儿,突然这么说道:“中委纪最近又派人来了。” 邵长⽔迟疑了一下,应道:“是吗?” 赵五六很沉重地说道:“这是第三回了…” 邵长⽔又“哦哦”了两下,就没再说什么。他知道上头这是针对“顾立源”而来的。但他对这事还能再说啥呢?就是说了,他知道赵总队也不会正面回应他的。顾立源毕竟还在位。而“来人”也并不表示他一定有问题。这一类事,在省直机关,向来都是特别敏感的问题,也是个被大家视为雷区的噤地。同仁们这一向都变得十分谨慎,风声鹤唳的,很有些左顾右盼的意味。 “东林还是有点太天真了…”赵五六突然没头没尾地这么感慨了一句。 “…”这一回邵长⽔完全没有回应。他只是垂下眼睑默坐着,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按习惯,他是应该“应承”一下的,赞同不赞同,说一声“是的是的”并无什么大的妨碍。一向以来,他也都是这么做的。许多人也都会这么随着导领的话应承一下。这是通例了。但今天邵长⽔却保持了沉默。这一段⽇子以来,这个“东林”的问题,这个“劳爷”的事情,确实使他食不甘味,夜不成寐。对这位“劳爷”的态度,从敬而不解,到敬而有所解。有一度,他也曾像赵总队一样,觉得老人家有点“过于天真”但近来,尤其出了一趟远差再回来,重新感受⾝边的一切,他发现自己的內心已然在悄悄地发生一种变化。他不能简单地用“成 ![]() ![]() ![]() ![]() 他当然不会公开地在总队长面前去伸张这一点,不会让总队长感到难堪。他适当地保持了沉默。但他清楚,自己已经发生了变化… 听完赵总队讲述的第二天,他就返回会战指挥部去了。走以前,他带着慧芬,带着两个孩子.去劳爷家看望了泉英嫂子和小小。泉英嫂子和小小还留他们在家吃了顿饭。等他结束了那边的会战,回到省里,劳爷这案子又有了突破。这突破还真来得有点“偶然”那个“部门经理”在对岸被杀后,这边通过际国刑警组织,正式去了个公函“请求”对方协助缉拿元凶。我们不相信这位“部门经理”真的是被什么小偷蟊贼杀害的。但凶手毕竟在人家的土地上。人家也答应我们继续追查。但到底能使出多大的劲来帮我们追查,又能追查到什么程度,我们也就只能等待,听天由命了。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很快有了结果。这真是老天爷在帮忙。对岸因为要搞几年一度的地方苏维埃选举,內务部为保证选举的正常进行,净化选举环境,对各种各样的刑事犯罪活动集中进行了一次拉网式的打击。就在这次打击活动中,应了我们的一句老话,叫“搂草兼打兔子”挖出了一个黑社会团伙。这团伙的头目是从中亚地区某国“盲流”到此地的一个中年人。在 ![]() ![]() ![]() 一个专职司机也许会过得比较宽裕,但他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钱来“买凶杀人”? 几乎所有的人都想到,在他背后一定还有一只“黑手” 但在审讯中,这位专职司机把所有的事都揽到了他一个人⾝上。买凶杀害那个“部门经理”的是他,通过这个“部门经理”买通那个远房亲戚杀害劳爷的也是他,派人去邵长⽔家盗窃那张拓片的同样是他,密谋策划炸行银杀那个保安的,都是他… 问他为什么? 他说从姓劳的这“老×样子”一到公司“他们”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来头,是存心来跟饶总作对的,存心要让他们大伙没好⽇子过。他说,在公司里,想收拾这个姓劳的“老×样子”的人,远不止他一个。“他们”不懂,这“老×样子”管那么多闲事,⼲吗?自以为当了几天察警,穿了几天老虎⽪,就没人收拾得了他了?他说, ![]() 问他,你怎么知道那拓片蔵在邵家? 他说,我听说的。 问他,你听谁说的。 他说,忘了。 问他,你怎么知道行银 险保柜里蔵着那份材料? 他说,我听说的。 问他,你听谁说的? 他说,忘了。 问他,你炸那份材料⼲吗? 他说,好玩呗。 问他,好玩,还要杀那个保安? 他说,我不杀他,他就会供出我。他不死,我就得死。我想活,他就得死。 问他,那么些重要的內部情况你全都是。听说”来的。你说你这话能让人信吗? 他说,信不信由你。说不说在我。 问他,你不是 ![]() 他浑⾝一震,嘴翕张了一下,似乎一下给问噎住了,没出得来声儿。脸⾊也顿时灰暗了下来,但立刻又转成暗红,一边咻咻地出着耝气,一边惶惶地打量了一下审讯他的赵总队,看了看在一旁坐着的邵长⽔,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又慢慢地说了一句:“活不成就不活了呗,咋办?死我一个也是死,死两个也是死。那又何必呢?” 问他,啥叫“死两个也是死”?你说的。两个”除了你自己以外,那一个是谁? 他不回答,只是恨恨地看着赵五六和邵长⽔,过好大一会儿,才冒出这么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 ![]() ![]() 几个月后,大概是因为得到他的孩子已经顺利考上省重点中学的消息了,觉得自己的死已经不会更严重地影响孩子的前程了,他声称头疼,要求去看守所卫生室“求医”=在两名管教看押的情况下,掰开五楼窗户上一 ![]() ![]() 在这个“专职司机”死后的一个星期,赵五六把邵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通知他,劳爷这案子准备结案。 “结案?不往下查了?”邵长⽔惊讶地问道。 “先告一个段落吧。”赵五六闷闷地说道。 “背后的事…” “没什么‘背后的事’了。” “咋回事?”邵长⽔愣愣地问道。 “…”赵五六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从办公桌的菗屉里取出一个卷宗,郑重其事地放在邵长⽔面前,对他说道“你先看看这个,然后再说。” 邵长⽔拿起卷宗,摸了摸,手里的感觉告诉他。里边装的是一份材料,便问:“啥?” 赵五六告诉他:“祝磊材料的原件。是原件的复印件。原件已经送有关部门了。” “原件的复印件?原件是从谁那儿搞到的?”邵长⽔忙问。 “曹楠。” “果然是这丫头蔵起来了?!” “应该说,它一直蔵在劳爷自己那儿。他锁到行银 险保柜里的那份也是伪造的。” “他那么⼲,是为了转移别人的视线,掩护这份原件?” “是的。” “那怎么又转到曹楠手上了呢?” “你到陶里 ![]() “当时为什么不 ![]() “他那会儿已经发觉有人时刻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担心原件 ![]() “那他去邮局寄特快邮件,人家不会盯上他?” “他当然不会那么傻。在这件事情上,曹月老帮了个大忙。他把东西 ![]() “那曹楠为什么到现在才 ![]() “这也是劳爷安排的。” “他怎么安排的?” “你先看看这原件吧。看完了,我们再聊聊…再聊聊…” 赵五六长叹了口气说道。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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