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西风》第二十六回度劫波痛打亲兄弟叹命运哭葬老仇人及《剑啸西风》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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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啸西风 作者:展飞 | 书号:1980 时间:2016/10/5 字数:169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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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満腔怨,君不见,化作漫漫雪遮天。好言莫劝,心悲泪难⼲。十指纤纤,挥舞琴声狂![]() 盛君良望了齐芷娇一眼,独目之中闪过一丝光彩,上前一步,对百草和尚拜道:“大师一向安好?”百草和尚头摇道:“老不死的简直不好到家,否则怎会见到⾐冠禽兽?倒霉透顶,啊呸!” 盛君良微微一笑,似是不以为然,道:“百草大师,来,我来引见引见。”向那紫衫老太婆一指,道:“这位是三圣教辛教主夫人靳红⽟。这位是三圣教右护法肖不凡。”百草和尚冷笑道:“原来是靳夫人、肖护法。看来老不死的甚有颜面,什么玩意都忘不了这把老骨头。”肖不凡笑道:“好说好说。”那“响尾蛇”乔三盖被三圣教三人又劫回来,揷言道:“老家伙,你要寻死?见了靳夫人、肖护法,再敢这样说话,我姓乔的割了你的⾆头!” 盛君良微微一笑,道:“你以前见过靳夫人、肖护法么?”乔三盖⼲笑道:“小的哪有那样的福份?不过,靳夫人、肖护法大名远播,小的慕名已久,今⽇得见仙颜,实是三生有幸。”阿谀之态,令人作呕。靳夫人笑道:“小君子,这响尾蛇会说话,那附骨钉你就给他取了罢。”盛君良躬⾝道:“是,夫人。”走到乔三盖⾝后,忽的挥掌一击“啵”的一声,一物从乔三盖背上弹出,盛君良接在手中,道:“不知靳夫人还有什么吩咐?”靳红⽟微笑道:“叫这人赶快走开,免得死在这里,令百草大师不快。”乔三盖正庆幸毒钉取出,蓦然听到此言,不由失声道:“什么?” 百草和尚道:“附骨之钉,钉起丧命。”头摇叹息。乔三盖又悲又恨,向靳红⽟怒目而视,道:“你们说过,我来山上探听虚实,你们就可放我一条生路,为何言而无信?”肖不凡从侧面 ![]() ![]() ![]() ![]() 肖不凡头摇道:“为何如此愚顽不化?”右手疾伸,一把抄住软鞭。乔三盖大喜过望,他知自己兵刃的厉害,当下运力一拉,心想:“这软鞭上的毒刺扎破你的手掌,咱们就可以一命换一命了!”忽觉一股大力传到,震得浑⾝发⿇,⾝不由己跌出一丈开外“噗”的一口黑⾎噴出,伏地而死。肖不凡手臂转挥,软鞭倒卷而出,扯起乔三盖的尸首,甩了个半弧,连尸⾝带软鞭扔下山去。山上积雪覆盖,滑溜异常,这一掷之势力气极大,乔三盖滚动不停,直滑出近一里之地,才为树 ![]() 盛君良赞道:“肖护法的神功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肖不凡笑道:“哪里,哪里,咱们可不要忘了正事。”对百草和尚揖了一礼,道:“在下等到此叨扰百草先生,有一事相求。”百草和尚冷冷道:“世上千病万病我都能治,可阁下这教人讨厌的⽑病老不死的治不了。”靳红⽟冷笑道:“好个不识抬举的老东西!快说,那姓莫的小子在哪里?” 百草和尚算算时间,对齐芷娇使了个眼⾊,齐芷娇心领神会,退在一旁。百草和尚道:“久慕三圣教神通广大,今⽇才开了眼界。只是老不死的倒想问问各位,你们要找的姓莫的小子,是不是复名之扬二字?”靳红⽟道:“那还用说!”百草和尚点点头,忽然哈哈大笑。三圣教三人给他笑得发愣。肖不凡头摇道:“百草大师,你要引我们问你为何发笑,我们却偏偏不问,你自己说出来好了。”百草和尚想不到他这么说,笑声立止,却道:“你说不问,却已经问了,这叫做正话反说,欺负我老不死的听不出来么?”肖不凡最喜与人斗嘴,遇上百草和尚,却没了主意,冷笑道:“和你老头子夹 ![]() 原来他心思缜密,见齐芷娇悄悄进了灶房,猜想莫之扬就在那里。当下推开门,笑道:“莫公子可在这里么?”靳红⽟、盛君良也一齐上前,见灶房之中只有齐芷娇抱着孩子烧⽔煮茶,此外哪里有别的人影?三人愕然,转头看着百草和尚,冷哼一声,在其余各屋中搜查一遍,但除了关东铁肩帮⽩家兄弟的六具尸首,再无可疑之处。三圣教三人知知莫之扬就躲在此处,当下使个眼⾊,分头寻找。 百草和尚一头雾⽔,擦擦额上冷汗,悄悄问齐芷娇,齐芷娇头摇道:“当真奇怪之极,我一进来,就见药缸不在了,就连他二人的⾐裳也不翼而飞。”百草和尚也猜不出个究竟来,劲使搔头⽪。 忽听盛君良道:“靳夫人,肖护法,快来看哪!”百草和尚、齐芷娇闻声奔出,只见靳红⽟、肖不凡向山下掠去。盛君良反倒慢了一些,跑了几步,转头望望齐芷娇,道:“表妹,你还好么?”齐芷娇假装没听见,扭头看着一旁。盛君良叹了一口气,忽然⾼声道:“我很快便会来找你!”转向山下掠去。齐芷娇扶着百草和尚登上大石,见山下转弯处端立着一口大缸,缸上兀自热气腾腾,正是莫之扬、安昭煮骨疗毒所用的那口。两人大吃一惊,下了巨石,追赶三圣教三人。但百草和尚不会武功,又上了年纪,刚跑了几步“扑通”一下摔倒。幸有三尺余的积雪铺垫,老骨头还未摔断,饶是如此,却仍痛得破口大骂。齐芷娇扶他起来,道:“义⽗,莫兄弟注定要有此劫,咱们一切随缘,不要着急,慢慢过去不迟。” 百草和尚急道:“他是我的药引子,我求他什么事他都得答应。我瞧他本事大得很,想求他认小难儿做徒弟,小难儿学了他那样的武功,你们⺟子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了。”齐芷娇没想到他竟有这番苦心,鼻子一酸,热泪夺眶而出。怀中的冯难归似感觉到什么“哇哇”大哭起来。 转眼之间,靳红⽟、肖不凡、盛君良已到了药缸之前。此处山 ![]() 靳红⽟忍不住道:“听说万合帮新任帮主是个了不得的少年英雄,怎的躲在一口缸中,算哪门子好汉?”缸中仍无动静。靳红⽟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左手拇指在瓶底一捺,內力到处,一粒⽩⾊药丸 ![]() ![]() 靳红⽟回头见百草和尚、齐芷娇正向此处走来,不过二人轻⾝功夫不行,积雪早没到 ![]() ![]() 忽听有人笑道:“三圣教的胆小鬼真让人笑死了。嘴上说不怕,其实却怕得要命。怎么不敢进招?”靳红⽟等三人大吃一惊,肖不凡失声道:“你不是莫之扬!你是谁?”似是十分恐惧。 却听“嗖”的一声轻响,盛君良右腕被一物洞穿,长剑脫手,揷⼊雪地之中。跟着靳红⽟一声惊叫,人已头下脚上飞起,肖不凡大惊,双掌护⾝,后掠三步,见靳红⽟已被⾼⾼吊在一株古松之上,右脚腕拴着的那 ![]() ![]() ![]() 肖不凡看清此人,不由大惊,失声道:“大哥,怎会是你?”黑面老者沉声道:“你这畜生倒还认得我!” 那边百草和尚、齐芷娇见形势陡变,救星竟从地下冒出,又惊又喜,若非苦于积雪 ![]() 原来那精瘦黑面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肖不落。肖不凡嘿嘿笑道:“大哥,我怎么这么笨,早该猜到是你。数年不见,大哥的功夫似又精进不少。”肖不落冷冷道:“功夫不行,谁来收拾你这畜生?你没出息的样子到现在可是半点没改。看你方才那副龌龊样,谁相信你会做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来?出招罢!”双掌旋一个圆圈,左掌收到 ![]() 肖不凡能得三圣教右护法之位,功夫自不含糊“沸鼎手”掌力內外兼修,寻常江湖客在他手下三招都走不过去。这功夫他之所以勤练不止,正因为是翻云覆雨掌的克星。试想炙浪灼人,热气翻腾,云将焉存?雨将焉落?不过,肖不落內力強悍,掌法使出,四面八方寒气 ![]() ![]() ![]() 盛君良右腕被肖不落“撒⾖成兵”洞穿,撕了块⾐襟,包住伤口,左手提了剑,走到树下,道:“靳夫人,我来救你!”脚下一点,飞⾝掠起,不过他轻功差了那么一点,加上脚下积雪松软,不易借力,连跃几次,都未跃上松树。盛君良自命风流潇洒,此时却无法可行,只好将袍襟一掖,准备爬树。蓦地瞥见齐芷娇、百草和尚已到了近前,在心上人面前弄得这等狼狈,顿觉脸颊似沾了厚厚一层米粥,又热又粘,很不是味道。当下假装没看到,爬上松树,顺着耝枝摸到那 ![]() ![]() 盛君良尚未说话,靳红⽟已厉声道:“小妖妇你知道什么?三圣教主武功天下称雄,自从秦三惭退出江湖,除了咱当家的,谁还敢称天下第一?可这个姓莫的不自量力,竟要与三圣教决一雌雄。这次我们本想见识见识,谁知这小子是个缩头乌⻳…”齐芷娇头摇道:“靳夫人,你这种人怎会知道莫兄弟的为人?”眼睛却盯着盛君良,意味深沉。她心中其实有千言万语,只是哪里容易出口?只盼表哥知她一腔热望,从此堂堂正正做个好人。盛君良受她目光一震,不由得 ![]() ![]() ![]() ![]() ![]() ![]() 肖不落闪转腾挪,不与他们正面 ![]() 齐芷娇心下恐慌,反问道:“你说过什么?”盛君良纵声长笑,独目之中流下泪来,道:“表妹,当年姑妈最喜 ![]() ![]() ![]() 盛君良上前一步,恶狠狠道:“今天我送你跟那个黑炭头团聚去罢!”左剑扬起,正待杀人,却忽听靳红⽟哈哈笑道:“你还想活着离开这里么?”肖不落怒吼道;“看谁活不了?”盛君良目光一转,但见靳红⽟、肖不凡已将肖不落牢牢困住,肖不落左肩、左臂、右腿都挂了彩,鲜⾎迸溅,雪地上留下点点斑红。 肖不凡笑道:“大哥,我自小就是你的克星,你什么都争不过我,有什么冤屈,给阎王老子诉说去吧。”掌风呼啸,不离肖不落要害。靳红⽟更是全力拼杀,双环合处“哧”的一声,肖不落左臂又多了一道⾎淋淋的口子。齐芷娇、百草和尚又急又怕,盛君良笑道:“杀光了你们,再慢慢找那姓莫的。”一剑向齐芷娇咽喉刺到。齐芷娇惊叫一声,侧头避过。盛君良剑尖一沉,蓦然刺向他怀中的孩子。百草和尚纵⾝扑上去,被盛君良反⾜踢倒。齐芷娇厉呼一声,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伸手握住剑尖。盛君良长剑竟不能再推动一分。鲜⾎从齐芷娇指 ![]() 盛君良狞笑道:“表妹,没有用的,我杀了你,一定会常常记得你。我心中的表妹早已死了,不是一个小寡妇。”剑尖一转,齐芷娇惨呼一声,知道小难儿再也不能幸免,眼前一黑。忽听“嗖”的一声,一支短箭击中剑⾝,盛君良拿捏不住,长剑掉落,揷⼊齐芷娇⾝侧的积雪之中。齐芷娇喜出望外,一把抢过剑去,反手一挥,揷⼊盛君良心窝。盛君良脸上的神情古怪到了极点,慢慢低下头看看心窝上的剑,道:“表妹,你真的会杀我?其实我只不过是要杀你的小 ![]() 肖不凡、靳红⽟忽见起这般变化,向 ![]() 安昭道:“齐姐姐千万莫要客气,若非为我二人,大师、姐姐焉有如此⿇烦?” 百草和尚见二人气定神⾜,知独创医疗法门“煮骨疗毒”大功告成,松了一口气,骂道:“好不懂事的浑小子,你二人方才去了哪里?害得我老不死的差点儿伸腿完蛋!”莫之扬行礼道:“肖伯伯将我二人蔵在柴禾堆中,我二人收功完毕,急忙赶来。大师恩德,小的没齿难忘。”两人又向肖不落见礼,安昭问道:“肖伯伯,你怎知我们遇到危险?” 肖不落道:“柳公子、莫公子,此事说来话长,待小的料理完家事,慢慢再说不迟。”转头对肖不凡道:“畜生,来,现下咱们的账该算一算了。”肖不凡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眼睛一转,⼲笑道:“大哥,改⽇再说如何?”后退两步,转⾝便跑。靳红⽟喊道:“肖护法!”跟着逃去。他二人轻功了得,眨眼已掠出二三十丈。肖不落喝道:“哪里走!”追将过去。莫之扬怕他落单吃肖不凡、靳红⽟的亏,跟着追去。 四人的轻⾝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在雪地上两前两后追赶,不一会儿就消失了⾝影。雪地上只留下四道淡淡的⾜迹。百草和尚、齐芷娇、安昭回到木屋之中,百草和尚给安昭搭了脉,确信⾝上掌毒消弭得一⼲二净。三人说起方才的经历,又是后怕,又是庆幸。等了半个多时辰,不见莫之扬、肖不落返回,但知二人功夫了得,倒也并不担心。 齐芷娇心神不宁,请安昭替她抱一会孩子,出了屋去。百草和尚骂道:“那种畜生,正该让他曝尸荒野,这笨丫头看起来蛮聪明,实则真是愚笨到家了。啊呸!”安昭也知齐芷娇是去收殓盛君良的尸⾝,轻叹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久,见齐芷娇转回,双眼肿红,显是大哭了一场。百草和尚自言自语骂了一通桌子、椅子、盘子、锅子。齐芷娇假装不知,收拾灶具,生火煮饭,安昭望着她 ![]() 三人煮好饭,又等了约半个时辰,还不见莫之扬、肖不落返回。齐芷娇道:“义⽗,你老人家先吃饭罢,吃了饭好早点休息。我与安姑娘在这里等莫公子他们。”百草和尚道:“我给莫小娃儿治好了老婆,他臭小子不知快快回来付账,我非等他不可。”三人枯坐半晌,小难儿忽然醒来,齐芷娇给他换了尿布,喂了 ![]() 莫之扬头摇道:“没有。那两人轻功不在我和肖伯伯之下,下山之后我们又跟了三四十里,眼看快要追上了,却忽然听得一通鼓响,喊声震天,昭儿,你猜怎的?”齐芷娇吃惊道:“莫非三圣教埋伏了人马?”莫之扬头摇道:“不是。”百草和尚道:“难道是盗伙要打劫你们?”莫之扬头摇道:“也不是。”百草和尚瞪眼道:“那是什么?” 莫之扬接过齐芷娇递来的一碗⽔,捧给肖不落,自己接过另一碗,仰脖喝⼲,这才道:“原来是叛军跟官兵作战来着。我与肖伯伯一愣神,肖不凡、靳红⽟已失去踪影。我二人就蔵到一棵树上看两军打仗。叛军中有一个将军,昭儿,你猜是谁?” 安昭脸⾊煞⽩,哑着嗓子道:“是我二哥安庆绪么?”莫之扬点头道:“不错,正是那个…叛军人数众多,又个个骁勇善战,打了一会,官兵便抵挡不住,向绥德撤退。我与肖伯伯一合计,当即也跟了过去。可恨那城中守将胆小得要命,不待官兵撤完,下令吊起吊桥。剩下的官兵进不了城,不到一刻功夫,就被追到的叛军杀伤殆尽。” 百草和尚骂道:“那老糊涂皇帝,不听世人劝说,直待养虎成患,真是可恨可恶!”他说话直接,安昭似是遭了一记重拳,饶她智计无穷,出口成章,此时也不知怎样接百草和尚之言了。 齐芷娇与安昭一见如故,明⽩她的尴尬,当即道:“莫兄弟,肖前辈,一边吃饭一边说么,饭都凉了呢。”摆好碗筷,端上菜、饭,众人移坐到饭桌之前,说起今⽇之事,众人这才知肖不落自从与莫、安二人分手,便四处找寻肖不凡形踪。他找到肖不凡之后,一直没机会动手,便悄悄尾随。说来也巧,靳红⽟、肖不凡、盛君良合计上山对付莫之扬,恰被他听到。肖不落经验老到,先赶上山来,将莫、安二人蔵于柴草堆中,再使“调虎离山”之法,引三圣教三人下山。 吃了几口,安昭问道:“七哥,后来呢?”莫之扬道:“什么后来?”安昭道:“绥德被攻破了么?” 莫之扬放下筷子,道:“叛军有备而来,你二哥一声令下,很快搭起一座浮桥,叛军抢着过了护城河,搭上云梯,有的用飞虎爪攀越城墙,守军大扔擂木滚石,叛军向上 ![]() 安昭放下碗筷,慢慢吐了口气,点头道:“百草大师说得不错。大师骂我爹爹,没有顾忌我,⾜见大师光明磊落。天下黎民,哪一个不恨我爹爹?”她如此镇定,倒出乎百草和尚的意料,百草和尚竖起大拇指,道:“好人物!老不死的很是佩服!”安昭苦笑道:“大师谬奖了。其实小女子心 ![]() 莫之扬叹道:“昭儿,我与肖伯伯出了城,见四野之中,逃出不少百姓。可叛军太过狠辣,一拨拨追杀,年纪轻些的媳妇、姑娘被他们抢去,老弱病残全给杀了。我与肖伯伯一路又杀了二十几个叛军,引得叛军大批追来。我们周旋到天黑,这才赶回来。怕给他们发觉了这个地方。” 肖不落停下筷子,一边叹气,一边头摇。众人想想世道从此难得太平,均是忧心如焚。安昭再也吃不下饭,怕别人跟着不痛快,勉強吃了小半碗,放下碗筷,来到灶房之中,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莫之扬跟进灶房,拍拍她肩膀,在她⾝边坐下。安昭转过头,道:“七哥,我爹爹为什么非要弄得天怒人怨还执 ![]() 第二⽇,莫之扬、安昭、肖不落向百草和尚辞行。百草和尚迟疑良久,道:“莫小娃儿,你现下贵为帮主,⾝怀绝世武功,老不死的要求你一事。”莫之扬拜道:“大师恩重如山,但有所命,无不遵从。”百草和尚让齐芷娇抱出小难儿来,道:“我这个孙儿,自小便是苦命的。老不死的想他将来最好有一⾝好本事,才没有人敢欺负。跟我学些药药草草的玩艺儿,能有多大出息?老不死的想让他拜个师,只好老着脸⽪求你了。”齐芷娇红着脸道:“义⽗,小难儿还小,莫兄弟⾝为一帮之主,事务繁忙,哪能给他添这些⿇烦?”百草和尚瞪眼道:“老不死的连这一点脸面也没有么?” 莫之扬从未想过要收徒,见百草和尚、齐芷娇如此,已心领神会,当下道:“我与冯大哥、齐姐姐缘份不浅,若不嫌这孩子遇师不明,我就收他为徒了。”百草和尚、齐芷娇大喜,百草和尚道:“莫帮主,你徒弟还小,不会行拜师之礼,这几个头还是由我老不死的代磕罢了。”当下便真要磕头。莫之扬慌忙拜倒,笑道:“您老人家不是要折煞我了么?怎的称我莫帮主,不叫我莫小娃儿了?”百草和尚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替孙儿抬举师⽗。”众人一齐大笑。百草和尚、莫之扬一起站起。莫之扬想了一想,摘下“汲⽔剑”剑穗,道:“可惜我⾝无长物,这束剑穗,权作见面之礼。”齐芷娇替孩子收下,拴在孩子襁褓上。小难儿眼睛骨碌碌转动,忽然放声大哭,众人更是大笑。 莫之扬道:“我徒冯难归听了:你师莫之扬师从秦帮主、百草大师学艺成人,今⽇开山收你做大徒弟,待你五岁之时,正式传授武艺。”齐芷娇再三道谢,心想亡夫在天之灵也必安慰,不由喜极而泣。莫之扬与安昭向百草和尚拜别,和肖不落下山而去。 三人下了山,少不得说起昨⽇遇到之事,觉得三圣教行事一向成群结队,这次教主夫人居然只带了一个护法、一个堂主出来,落得铩羽而归,也真是奇事一件。肖不落道:“我得了那畜生的行踪已近半年,他⾝旁却一向少不了三圣教门徒,因此没有机会下手。昨⽇本以为可以了却恩怨,谁知那畜生见没便宜可赚,竟逃之夭夭。据说辛一羞武功冠绝天下,只有太原公秦老爷子是他的克星。教主夫人却不中用,未免出人意料。” 莫之扬想起三圣教那“孔孟一家”的魔咒,沉昑道:“肖伯伯,晚辈数次与三圣教遭遇,觉得三圣教徒擅长群战,更有些古怪法门。”接着探问肖不落与肖不凡何以结怨。肖不落叹道:“这是我肖家家门不幸,以至出此忤逆之子。说出来,徒污莫公子、柳公子清⽩之耳。”二人见他不愿提,也就不多问。 三人都是⾼手,道上虽 ![]() ![]() ![]() ![]() 安禄山认为大唐 ![]() ![]() ![]() ![]() 安禄山此人好大喜功,却目光短浅,一面指挥叛军杀屠其它地区的百姓,一面大施移政民策,因此,四方百姓不少迁移到他的大本营——平卢、范 ![]() 莫之扬、安昭不愿生事,悄然行路,随难民向范 ![]() 行非一⽇,这⽇进⼊范 ![]() ![]() 江湖零丁客,尘世独行人。 怀璧几时遇?千里忧孤魂。 断垣驻目远,残柳颜⾊深。 此去多歧路,相逢靖乾坤。 肖不落耝解诗文,看出赠诗中情义深沉,再谢之下小心装好,与二人挥泪相别,踽踽而去。莫之扬、安昭目送他远去,想起此人一⾝武艺惊世骇俗,却一生孤苦,感时伤世,暗暗叹息。 二人寻一处略作装束,安昭仍作男子打扮,来到范 ![]() ![]() 二人随行人挨到城关前,守城军士上前盘查,安昭 ![]() ![]() 时近中午,莫之扬、安昭腹中饥饿,当下到了一家饭馆,莫之扬走在前面,顺手在饭馆墙壁上画了两个三角形,大三角套着小三角,进了馆中。安昭要了两碗碎肠汤、两斤热羊⾁、五张小烙饼,选了靠墙角的一张桌子坐下。稍顷,小二将汤、饼送到,二人慢慢进食。 这小店生意不错,七张桌子不一会就坐得満満当当。最后进来一拨人是三个大汉,径直来到莫、安二人桌前,其中一个绿袍汉子道:“两位客官,在下能否与两位共桌?”莫之扬看清三人,不由大喜,原来正是兴光门门主贝如加及两名帮众,连忙站起,请三人同坐。 贝如加对两名同行者悄声讲了莫之扬名姓,那两人大惊,悄声道:“看到那墙上的记号,以为是别的同门,不成想是帮主。”抱拳三点头。贝如加低声道:“帮主,兄弟们来了大半,再等几⽇,就全齐了。”莫之扬点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烦请贝兄下去传话,约各门主今夜二更在城南 ![]() 莫之扬在墙上顺手一抹,那联络符号应手擦去。二人出了面馆,闲来无事,在城中随处逛逛。安昭对此城极有感情,一草一木时时牵动旧念,情思起伏,深觉忧愁。莫之扬不时在墙头、屋间、树木上见到万合帮约集同门的暗号,知道贝门主已经传令下去,道:“昭儿,万合帮当年是江湖第一大帮,现下雄风就要重振了。”安昭叹道:“当年你我相遇之时,你是一个逃犯,我是郡主;今⽇我是无家可归之人,你却成了堂堂帮主。世事难料,果然非虚。”莫之扬笑道:“谁说你无家可归?昭儿,我们救师⽗出来,请他老人家为我们择⽇完婚。咱俩就都有家了。若是那样,当我內息走岔、想吃昭儿之时,不知还会不会挨打?”安昭想起那夜长安城外的情形,羞道:“七哥,你大⽩天的怎么说这些害臊的话?”莫之扬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那就改成晚上。”安昭羞窘,面红过耳。她此时一⾝青袍,衬得英俊媚妩,真真是无限动人。莫之扬深昅一口气,只觉得她⾝上那股幽香沁人心脾。安昭见他有些异样,稍加猜想,已知究竟,脸上一红,甩开他手,疾走两步。莫之扬回过神来,追上前去。 安昭道:“那张记客栈在哪里,我倒还记得。”莫之扬头摇道:“昭儿,咱俩现在去东街,到⽩羊沟去。”安昭奇道:“大狱不正在那里么?”莫之扬笑道:“今晚帮中大会,帮主应先到狱中探探风声,不然今晚怎么说话?”安昭沉昑一会,道:“好,我陪你去。” 两人 ![]() ![]() ![]() 莫之扬奇道:“怎会如此?”拉着安昭沿墙走到监舍后,脚下轻点,双手攀在墙上,见监舍也静得出奇,一个老狱卒坐在树桩上捻⽑线,另一间灶舍內断断续续传出什么“五魁”、“七巧”之类的酒令,显然一场老酒正喝在兴头上。莫之扬轻轻跃下⾼墙,安昭低声道:“怎样?”莫之扬眉头拧到一起,疑惑道:“怎么不像以前的大狱?” 忽听一人轻声道:“哪里不像?”莫、安二人一惊,猛然转头,见一个紫袍人影从一丛野灌木中跳出,向二人招了招手,转头便跑。那人轻功⾼极,几个起纵已掠出二三十丈。莫、安二人对望一眼,点一点头,向那人追去。莫、安二人轻⾝功夫都不同凡响,但说也奇怪,二人发力猛追,却总是离那人一二十丈。那紫袍人十分肥胖,每跳跃一下都能看出后背上的肥⾁颤动,却不知怎的,脚步偏偏轻灵之极。莫之扬、安昭已使尽了全力,但瞧他则尚有余力未使。这三人一前两后,端的是迅如飙风,捷似骏马,不一刻直奔出三四十里。莫之扬发了狠,道:“昭儿,你后面跟来,我去追他!”将两仪心经內力提到极处,那紫袍胖子转眼到了一道大墙之前,⾜下一点,似一个⽪球弹起,翻过城墙。莫之扬给他 ![]() 安昭轻功略差,此时已被莫之扬落下十六七丈。她脑中忽地闪过一念,⾼声道:“七哥,慢着!”莫之扬顿住脚步,转过⾝来。他內力浑厚,这番疾奔,竟也不见气 ![]() ![]() ![]() ![]() ![]() ![]() 却听那人道:“什么不错,简直错到你姥姥家了。堂堂万合帮帮主原来这般疑神疑鬼没出息么?” 但见那紫衫胖子不知何时又坐回墙头上,两条耝腿一晃一晃,兀自拿了一只 ![]() 莫之扬给胖老者道破⾝份,拱手道:“老前辈好眼力,不知有何指教?” 胖老者哈哈一笑,一条 ![]() 莫之扬笑道:“前辈,翻过那道墙就可出城了。”那胖老者笑道:“城南 ![]() 莫之扬心中格登一下,已听安昭揷言道:“前辈,可从这里出去就是城北了。”那胖老者打个哈哈,道:“姑娘,下回装男人最好少说话,一开口别人就会知道是个不会打鸣儿的。” 安昭笑道:“姑娘多谢指教。老前辈,就此别过。七哥,咱们走!”莫之扬点点头,道:“好,咱们走。”安昭轻声道:“咱们走,他就来求着要指教咱们了。”莫之扬微微一笑,与安昭便要离开。 胖老者叹道:“唉,看着有人偏要去寻死,我老人家胃口都没啦。”将猪耳装回去,又从城墙翻了出去。莫之扬提声道:“老前辈,您说什么?” 只听墙外那胖老者歌道:“都道江湖好光景,不知…”歌声嘹亮,竟十分好听。莫之扬蓦地想起少年时在杭州城外听南霁云唱过这支歌儿,道:“昭儿,咱们去追他!”拉起安昭跃上城墙,见胖老者边歌边行,叫道:“前辈,请等一等!”那胖老者恍若未闻,只顾自己⾼歌,向一片山林中走去,一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安昭疑道:“这人弄什么玄虚?”莫之扬不知怎的,心中老大一个疑团,沉声道:“老前辈一定有他的道理。”与安昭钻⼊密林。虽不见那胖老者踪迹,但前面有歌声指引,二人一路跟行,脚下越来越陡,已上到半山峰。莫、安二人加快脚步,想要追上老者,但他们走得急那歌声去得也急,又过了一会,两人眼前一亮,已穿出山林,到了峰顶之上,歌声却忽然消失了。 莫之扬提声道:“老前辈,老前辈!”声音远远送出,山⾕中隐隐传来回声,可哪里有人答应? 两人放眼四望,但见林海莽莽,山势起伏,绵绵直通无际。一轮夕 ![]() ![]() ![]() ![]() ![]() 方走了几步,忽听⾝后三声大笑,两人站住脚步,转头看见那胖老者端坐在山顶上的一块巨石上,左手一只猪耳,右手一只酒壶,口中大嚼个不停。莫之扬、安昭纳闷之极,忍着气上前去,道:“老前辈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可否明示?” 那胖老者笑得像个弥勒佛,将二人打量一番,道:“我朱百晓今⽇指点你们两个年轻人,若是命中有福,你们就能躲过一场大祸。我老人家功德不小。”又笑三声,直震得満山松柏隐隐发出涛声。莫之扬寻思:“这老者功力之強,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安昭惊道:“原来您老人家就是朱百晓朱老前辈?小女子见陋识浅,竟未认出前辈法相,万望谅宥。”向朱百晓见礼。莫之扬奇道:“昭儿,是谁?”安昭道:“这位就是无所不晓朱百晓老前辈,来,快来拜见。”莫之扬心道:“无所不晓?这口气好大,可我却从没有听说过。”不过,他一向信任安昭,当下向朱百晓行拜见之礼。朱百晓哈哈大笑,滋的咂了一口酒,左手一抹,剩下的半只猪耳已进了口中。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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