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西风》第二十九回为苍生才女出警语因一己奇侠传神功及《剑啸西风》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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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啸西风 作者:展飞 | 书号:1980 时间:2016/10/5 字数:156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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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斜风细雨,玲珑小筑。信步廊桥,檐下溅⽔似珠。闲数柳枝,几粒嫰芽新吐?忽然燕影掠⼊屋,一时呢喃无数,惊心魂飞故乡路。彼年一别,至今未遇。新花年年发,伊人得几度? 且说李璘着黑⾐剑士找回莫、安二人,为众人抚琴助兴。他琴技⾼超,奏了一曲《凤求凰》。拨琴之时,不施內力,琴声便不再有那种魔力。琴声既静,众人纷纷赞扬。李璘笑道:“各位有所不知,本王虽耝识音律,却一向不轻易示人。莫公子若不在场,本王绝不弹琴。”举一杯酒,邀众人共饮。 座间人等不识莫之扬,听李璘如此说,便将眼光投向他,有消息灵通者,低声说这就是万合帮新任帮主,一⾝武功出神⼊化云云。见众人目光中均有称羡之意,刘云霄顿生妒意。安昭心想:“李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话,明摆着是想让七哥跟随他。七哥是堂堂男儿,自应建功立业。真到了那时,我该不该阻拦?”一时踌躇难安。 是⽇,酒宴一直到深夜方散。杭州太守早已备好馆舍,请众人歇宿。 第二⽇,莫之扬向李璘辞行。李璘大觉遗憾,道:“莫公子一⾝惊人艺业,眼下国难当头,本王实有意请莫公子一起建功立业。”叹息良久。他这话并非作伪,万合帮有七八千人,如今重新整顿,江湖影响可谓不小。若莫之扬能跟随他,则不仅万合帮门下弟子可尽归麾下,其他江湖门派也会来投靠。李璘谦辞道:“请恕冒昧,不知莫公子要去什么地方?” 莫之扬道:“正有一事请教。我恩师现下可能在三圣岛,在下却不知三圣岛在什么地方。还请永王殿下指点。”李璘喜道:“什么?莫公子要去三圣岛找秦老掌门么?我本打算迟几⽇再去三圣岛,如此再好不过,一同前往便是。”莫之扬心想:“既如此,也只好答应了。” 李璘大喜,差人叫来江浙按察使与一众官兵,问道:“眼下安贼起兵叛 ![]() 众员官议论纷纷,意见却也不外乎以上两种。李璘离座,在厅內踱了一个圈子,斜眼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坐回椅中,道:“本王以为,此二见解都有失偏颇。贼兵強大,小觑之无疑是夜郞自大;但若说贼兵必胜,又未免目光短浅。安贼发动兵变,其利在于:第一,贼兵骁勇;第二,孤注一掷,不计后果,军心稳固;第三,中原已有百年无战争,各地军民害怕打仗。可他也有诸多不利之处:第一,大唐历代皇帝广施仁政,百姓心向大唐;第二,贼兵后备不⾜,虽一时骄横,但势难持久。稍加推断,即可知道贼兵必败,此其一也;大唐不能一时即平定叛 ![]() 李璘接着道:“贼兵虽必败,但不会自败,需国全官兵百姓齐心协力,先抗之,再制之,后灭之。此等大事,非三年五载断难成功。江南富庶丰饶之地,安贼一向垂涎,各位务必早募兵马,建团练,未雨绸缪。否则万一安贼渡江得逞,江南一带即成了无壳蚌⾁,只有任人分食。因此,江南各地,应以城池为限,广招本土兵勇,以誓死守卫家乡 ![]() 李璘道:“甚好。各位只要恪尽职守,本王必奏请⽗皇,加以奖赏。危难之时,亦是建功立业之机,各位谨记。”再三嘱咐,一众官兵领命而去,布置防务不提。 次⽇,李璘率莫之扬、刘云霄、十八婆婆一行人等经太仓、常 ![]() 莫之扬想到不久就要见到师⽗,还可见到三圣教主辛一羞,当世武林两大泰斗得以尽见,甚是向往。梅雪儿上次离三圣岛是逃出的,这一次却是跟随着掌令使,自然不可同⽇而语,时时给莫之扬、安昭等人算海程尚有多远,或指着天海上鸥讲这一只与那一只有什么不同。莫、安二人都是第一次到海上,倒也觉得新鲜。但不过三两⽇,便觉得只是一片无际的海⽔,除此之外,无有其它,又感无聊。听梅雪儿讲至少还有十一二⽇的海程,不噤感到焦急。李璘除了参悟玄铁匮中羊⽪纸的秘密,便是⽇⽇研读兵法,只是嘱咐一班随从,对莫之扬、安昭、刘云霄、十八婆婆等人多加照应。 这一⽇船行海上,夕 ![]() ![]() 莫之扬叹道:“不到海上,真不知自己如此渺小。师⽗以前常对我说:‘⾝躯之为物,⽪囊而已,惟 ![]() ![]() ![]() ![]() ![]() ![]() ![]() 莫之扬听这话好像简单,实则极为深奥,凝神细思。安昭见他半天不答,笑道:“还是你说得对,想之不通,不如不想。”眼见天⾊已黑,一轮明月升了出来,海风吹来,微微砭骨。莫之扬⾝怀绝世內功,不觉什么,安昭却有点吃不消,道:“回舱去罢。” 二人正待回舱,忽听一人低声道:“师侄,师侄,过来!”莫之扬听出是朱百晓的声音,极为吃惊,扭头回顾,见船舷边翻上两个人来,一胖一瘦,那胖子眉花眼笑,手中兀自捏着半只猪耳,不是朱百晓是谁? 莫之扬惊道:“二师叔,你怎么来啦?”朱百晓轻声道:“你们到了海口,我就跟上啦。来,见过你三师叔。”莫之扬瞧那瘦老者相貌,知是侯万通,忙与安昭上前见礼。侯万通手舞⾜蹈,将二人扶起。莫之扬道:“两位师叔这几⽇一直在船上么?怎的没人发觉?”侯万通笑道:“你两个师叔的本事大呗,谁能发觉?”忽然舱门响处,有人出来。侯万通道:“师侄,稍停咱们上桅杆说话。”两人一晃之间,已没了影子。 莫之扬吁了口气,回⾝看时,出来的却是李璘。 ![]() 李璘吩咐侍婢将梅雪儿也叫来,关好室门,拿出那四件异宝,道:“这几样东西,无一是简单的。且不说玄铁匮与九齿金梭,就是这块奇石,中间也大有名堂。”莫之扬、安昭、梅雪儿三人看去,见那石头外形似一座山峰,除此之外,也不见有它。李璘端起一杯清⽔,徐徐浇在上面,石头开始变⾊,有的地方转绿,有的地方转⽩,不一会儿,石头变成一座玲珑的山峰,有林木有石群,更有一处洼处积了一汪⽔,似是一个泉潭模样。莫之扬等三人都觉惊奇,待要细看,李璘一杯⽔已倾尽,树林、石群等等渐渐褪⾊,又成了一块灰秃秃的石头。李璘道:“还有奇处。”“呼”的一口气吹熄了灯烛,但见那石头上有几处发出光泽,连成一道细线,从底部一直通到端顶。莫之扬叹道:“真是匪夷所思。”李璘点起灯来,道:“几位以为如何?”莫之扬想了一会,道:“若在下没有猜错,这是蔵宝图。”安昭奇道:“蔵宝图?” 李璘沉思半晌,击掌道:“莫公子真是大智大慧之人!对,这肯定是宝蔵所在的山峰。这一道线就是上山峰的路。我苦思四天四夜未得,莫公子一语道破天机。” 梅雪儿见哥哥露了脸面,兴⾼采烈,道:“永王,有了蔵宝图,就可以取宝啦。你一直忧愁军资不⾜,这下可好了!” 李璘笑道:“可这山峰无名无姓,是在东西,还是在南北,咱们都不知道,怎么取宝?”梅雪儿顿时又丧气,托着腮皱着眉。李璘又道:“何况就算是找到了这座山峰,宝蔵也不会放在山顶上,要寻找总得花一番功夫。” 安昭揷言道:“江湖四宝,缺一不可,那话是怎么说的?”李璘与莫之扬一齐道:“江湖四件宝,一件不能少,得之得天下,威震九重霄。”安昭道:“正是呀。我有一句话想说,可说出来未免有妄言之嫌。”李璘道:“这里除了我,你们都是一家人。便是小王,也可以说是一家人,安姑娘但说不妨。”梅雪儿听他这话,其中意味甚是明⽩,不由心中暖洋洋、甜滋滋的。 安昭略一踌躇,道:“据我推想,江湖四宝,必须会齐,方能解破宝蔵秘密。像金梭用来开启玄铁匮便是一例。则这奇石亦非单独之物。我想奇石是大方位,指明宝蔵所在山峰,而玄铁匮中的哑谜诗便是蔵宝的小方位。”梅雪儿揷言道:“那么⽟玺呢?” 安昭沉昑道:“不得到宝蔵,这⽟玺并无用处。”梅雪儿奇道:“那是为何?⽟玺与宝蔵无关么?”安昭沉昑不语。 李璘脸上闪过一层惊异之⾊,道:“安姑娘不妨明说。” 安昭叹口气,道:“小女子曾听过韦武氏篡权的一些故事。想当年,韦后与上官婉儿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要么威震天下,要么遗臭万年,所谓‘成王败寇’者是也。因此,才将大批宝蔵埋起,其中秘密 ![]() 众人各自想了一会儿,均觉有理,遥想那韦后与上官婉儿的一番用心,不自噤又惊惧又佩服。 李璘思索片刻,哈哈笑道:“安姑娘真乃女中诸葛。这番解析一点不错。可安姑娘未免过于谨慎,令尊固然大逆不道,安姑娘却能识大局,以后说话,大可不必拘束。”梅雪儿这才知道安昭方才为何犹豫,笑道:“姐姐是我未过门的嫂夫人,你若是贼 ![]() ![]() 安昭微笑道:“永王殿下所说只是其一,小女子还有一样担心,想必殿下已经猜到,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却希望天下任何人都不要妄生事端,我⽗起兵造反,我固然痛心,就是别人有这念头,我也一样寝食难安。”李璘双目中光芒闪动,愣了好大一会儿,吐一口气道:“安姑娘若是生为男儿,何愁功业不成?” 安昭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便是生为男儿⾝,也不会自寻烦恼。我只想与莫公子隐居山林,开荒种田,采棉织布,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李璘叹息良久,道:“已是深夜,各位歇息罢。安姑娘何时解破了那哑谜诗,还请赐教。”安昭道:“不瞒殿下,这几⽇我一直在解破,只是一无所得。”与莫之扬辞过李璘,退了出来。 到了无人处,莫之扬问道:“昭儿,你说不会自寻烦恼等等,那是为着什么?”安昭低声道:“李璘得了传国⽟玺,不 ![]() 安昭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是我的傻七哥好,跟你在一起,我真是放心得很。不过,没想到紧要关头,你居然也沉得住气。”莫之扬不解,道:“什么?”安昭道:“那块奇石是侏儒山的模样,你是没看出来,还是不愿对李璘说?”莫之扬跟着一想,不由击掌道:“是啊,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极为喜悦。安昭道:“不过,先不要对李璘说。咱们要离开他时,给他留一封书信,说明⽩方位路线便可。”莫之扬点头道:“不错。免得他得到宝蔵,也来个大旗一举,争夺天下,岂不苦煞他的皇帝老子?昭儿,你确是女中诸葛,跟我这笨小子一起,真是委屈啦。”安昭嗔道:“你 ![]() 海面上此时起了一点小风,三枝桅杆半卷半舒,莫之扬到厨舱拿了些鱼⾁点心,趁⽔手不察,爬了上去。朱百晓、侯万通早在横杆上等候,见他上来,轻轻一跃,躺在帆中,教莫之扬也依此法躺了。朱百晓笑道:“师侄好孝敬。”抢过食物,自管大嚼。莫之扬道:“三师叔不吃么?”侯万通笑道:“与老朱在一起,我哪能吃得上?”朱百晓含含糊糊道:“你莫要欺哄师侄,你的铜筋铁骨功已练到第八重了,还需吃什么?”莫之扬奇道:“什么铜筋铁骨功?” 朱百晓道:“这事正要告诉你,待我吃完。”侯万通道:“你吃你的,我来说与师侄听罢。” 桅杆离海面有十几丈⾼,加上有风声掩护,他们说话声音不必刻意庒低。侯万通接着道:“当年你师祖邵飞傲⾝怀十大绝技,其中之一便是混元天⾐功。你师⽗虽然是个武学奇才,可也练不成混元天⾐功。我们二人处处不如他,见他练不成,就发誓要练成这功法,好教他服气。我们知道凭谁也不能独自练成这功法,就将功夫一分为二,你二师叔练前一半,我练后一半,合起来就完整啦。”莫之扬奇道:“这怎么可能?这功法又不是阵法,岂能两人合施?” 朱百晓将一只蚌的⾁昅尽,吐出蚌壳,道:“是啊,你小子倒没笨到家。所以我练的这一半需不停地吃东西,可是苦煞我朱百晓啦,哪像你三师叔,尽拣轻担子挑,只练后半部,那就不用吃东西。他练到第八重了,十天不吃饭也饿不死。咱们知各自的功夫不能叫混元天⾐功,便自行改了名称,我这一半叫破⽪烂⾁功,他那一半叫铜筋铁骨功。” 莫之扬心想:“那混元天⾐功想必是极厉害的外家功夫,与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相似,是以那⽇我的剑不能伤了二师叔。二师叔这⾝破⽪烂⾁功已然如此,三师叔的铜筋铁骨功不知怎样?”好奇心起,见侯万通瘦得⽪包骨,朱百晓则胖得颤巍巍,脑中闪过一念,道:“二位师叔,你们二人对调过来练功,二师叔现下练铜筋铁骨功,三师叔现下练破⽪烂⾁功,岂不就成了么?” 侯万通乐得搔脖子抓头⽪,笑道:“师侄聪明得很,哪是老朱说的愚笨透顶?”话刚出口,自知失言,忙接着道“这办法我们两年前才想出来,哪知一试,却全然不行。师侄,你道是怎的?只因混元天⾐功前半部是纯 ![]() ![]() ![]() ![]() 莫之扬点头道:“原来如此。”忖道:“我只道别人也如我一般⾝上能同时汇集 ![]() ![]() ![]() ![]() 朱百晓擦擦嘴,停下吃东西,与侯万通对望一眼,均点点头,脸上神情凝重。莫之扬与二人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们还有如此正经的模样,忙坐直⾝子,以示庄重,却忘记了此时正坐在桅杆横木上,一不小心跌了下去,忙中伸⾜勾住帆绳,⾝子一曲一弹,返回横木,吓出一⾝冷汗。那桅杆离船面十几丈⾼,若是落下去,饶是他⾝怀绝世武功,也得当场摔死。朱侯二人欠⾝让出一块地方,道:“师侄,躺在帆布上,一来全安,二来底下的人看不见我们。”他们所处的帆布少说也有六七丈宽,三人兜在中间,直如一张大吊 ![]() 朱百晓道:“师侄,这话我们早晚要说与你听,我与三师叔练成这绝世神功,为的就是找你师⽗一决⾼下。” “当年你师祖邵飞傲座下收了四个弟子,你师⽗是大弟子,我排行二老,他排行老三,老四是苗十八,不过,那时候,她可是叫苗良秀。我们几个人如今都老啦,可当年也曾年轻过,是么? “嘿嘿,说来真是好笑得紧。苗师妹当年貌似天仙,师兄弟三人都对她暗生情愫。我与三师弟都想:‘大师兄在家乡已有了聘 ![]() ![]() 侯万通攥紧拳头,不住冷笑,似是正见到当年的苗良秀向着秦仲肃走去。莫之扬心想:“苗师叔看不上你们两个,师侄完全能够明⽩。”听朱百晓接着道:“我与侯师弟虽是不开心,可心想秦仲肃虽有聘 ![]() ![]() ![]() ![]() “嘿嘿,说来惭愧,那糊涂虫在别的方面狗庇不通,练武功却聪明得很,我们两个人都打不过。师兄弟的情份算是没了。我哥儿俩想,只有师祖的混元天⾐功才能制服秦仲肃,混元天⾐功练成之后,浑⾝上下刀 ![]() 侯万通接道:“可不是么?可苗师妹全然蒙在鼓中。她在江湖上闯 ![]() 朱百晓苦笑道:“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能为她挨打,也是咱哥儿俩的福气。”侯万通点头道:“那是,那是。”两人脸上竟都显出幸福的神情,枕臂仰望天上明月,好一会儿没有言语。 此时,桅杆上又攀上一个人来,那人轻功⾼超,悄悄蔵⾝于横木之后,三人竟都未发觉。 朱百晓道:“这样的⽇子一晃便是十几年。秦仲肃武功⾼強,假仁假义最能欺哄那些无知之辈,在江湖上名声大振,你师祖谢世之后,嘿嘿,那糊涂虫真是出尽了风头。一⽇,我们哥儿俩收到他的帖子,原来他竟要娶 ![]() ![]() 莫之扬心想:“恩师抛家舍业,与女魔同闯江湖,居然能说是明⽩人么?”不知怎的,想起上官楚慧来,心头一紧,暗道:“自古‘情’字最难勘破,又怎能说恩师之举不当?”⾝上出了一层冷汗,越想越是心惊。 侯万通接着道:“谁知好景不长,秦仲肃的结发 ![]() 朱百晓道:“那糊涂虫却不这么想,反而将过错都怪在苗师妹⾝上。糊涂虫回到太原,当众发誓:此生再不与女魔有染,有生之年只抚养孩子,钻研武学,苗师妹结下的冤仇,通通与他无关。这样一来,仇家纷纷找苗师妹寻仇。苗师妹无可奈何,躲了起来。唉,我哥儿俩找了她整整三十年,才找到她。大家都老了,我哥儿俩更为练功夫失了形貌,苗师妹都没认出咱们来。师侄,我们找你,你可知为着什么?” 莫之扬正有这个疑问,静等下文。朱百晓道:“我哥俩这么多年,练了几手玩艺,却连个合适的弟子也没有,千辛万苦找到你,为的就是要将功夫传给你。” 莫之扬大出意外,脸显疑虑。朱百晓道:“你可是怕练成我这样的胖子,或是三师叔那样的瘦猴?”莫之扬道:“师侄能有幸拜在恩师门下,已是两位师叔的师侄。再转拜师⽗,是否不妥?” 侯万通笑道:“你以为秦三惭武功比我俩好,跟我们学不到玩艺儿么?”莫之扬道:“师侄哪有此念?”侯万通道:“我二人要你拜师,不是要你转拜。那糊涂虫算是大师⽗,我二人算是二师⽗、三师⽗,咱们齐心合力,管教你一⾝武功天下无敌。” 莫之扬寻思:“若是练成了两位师叔一样的体貌,纵然功夫天下无敌又有什么乐趣?”脸显难⾊。朱、侯二人知他心意,道:“你拜我二人为师,我们传你功夫,却不会成了我们这个模样。”脸上竟显恳求之⾊。莫之扬心想:“这次去三圣教,少不得与辛一羞会面。学他二人的功夫,自然不是坏事。但他二人与恩师师出同门,却形同仇敌,我怎能转拜他二人门下?”说道:“二位师叔,师侄虽不能拜你们为师,但一样以师长相待。”朱百晓嗔道:“庇话!我们老哥儿俩又不是老得吃不上饭要找你养老,用得着你什么相待不相待!”莫之扬诚⾊道:“师侄实难从命,只好有违师叔好意了!” 侯万通怕二人说僵,拉住莫之扬袍袖,央求道:“好师侄,我们愿将一⾝功力传给你,他的破⽪烂⾁功,我的铜筋铁骨功,到了你⾝上,合二为一,你就练成了外门绝顶硬功混元天⾐功,这有什么不好?”莫之扬奇道:“你们要把功力传给我?”侯万通道:“正是啊。我们两人各三十几年的功力给你,你就多了七十年功力,武林之中,谁还有这样的本事?”莫之扬道:“两位师叔,那就更加不行了。你们把功力传给我,元气大伤,我绝不能从命。请师叔见谅。”回⾝施了一礼,手攀横木,便要顺桅杆下去。 蓦见桅杆上人影一闪,沉声喝道:“是谁?”那人影一晃,已攀杆上前,右掌忽发,拍向莫之扬后背。莫之扬手臂一紧,返回横木,心想:“李璘若知道我两位师叔在这里,只怕要多生事端。”反手一掌,道:“下去!”朝那人影劈去。他本想那人⾝在桅杆上无法还手,只有退下,岂料那人不退反进,手掌一翻,扣住莫之扬手腕,乘势跃上横木。这几下全是小巧功夫,虽是简单,但却是眼力、手力、內力、轻功等诸多法门的 ![]() 朱百晓、侯万通本来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见了十八婆婆,全变得忸忸怩怩,尴尬笑道:“苗师妹!” 莫之扬惊讶之下,明⽩过来,暗骂自己糊涂:“我早该猜到那个苗师妹就是十八婆婆。” 十八婆婆与朱侯二位相对无言,好半天哑声道:“你俩刚才的话,我全听到啦。”朱侯二人更为尴尬。这两个江湖异人在这师妹面前连手都不知放在哪儿,说不出话来。 十八婆婆转过⾝来,道:“莫公子,刚才我用了一招‘龙爪手’,你化解得开么?”莫之扬笑道:“婆婆手上的功夫⾼強,弟子化解不开。”十八婆婆正⾊道:“武林之中,少年一辈,莫公子算作佼佼者。但与几个老家伙相比,还是差了一截。”莫之扬垂首谦道:“在年轻一辈之中,弟子也不算一流人物。”苗十八嘿嘿笑道:“你也不必谦虚。老⾝的‘龙爪手’是从秦三惭那里学来的,你接不住我一招,自然更打不过他了。因此,你必须拜他们二人为师。”朱、侯二人笑道:“师妹,你同意我们的想法么?”苗十八叹道:“两位师兄,你们对我的一片苦心,这一世无法偿还了。秦三惭毁了我的一生,还连累了两位师兄。咱们三个活在世上,不就是想见到他认输的一天么?”朱百晓、侯万通兴⾼采烈,手舞⾜蹈。 莫之扬心想恩师同门四人,都已是耄耋之年,但都非美満幸福之人,不噤心下恻然。见明月不知何时已隐退,天空中惟余一片鱼鳞云,重重叠叠,更似人世间永远理不清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不噤长叹一声,道:“两位师叔、婆婆,三位都是弟子师门尊长,弟子该听从,只是弟子心想,几位都上了年纪,往年恩怨,何必放在心上?弟子代师⽗赔礼了。”向三人拜倒。 十八婆婆嘿嘿笑道:“莫公子是拜师么?”朱、侯二人上前扶住莫之扬道:“徒弟不必多礼。”莫之扬气沉丹田,使出“千斤坠”来,朱、侯二人竟未将他拉起,两人一笑,同时用力,莫之扬⾝不由己站起来,正⾊道:“两位师叔,为何非要让弟子拜师?” 朱百晓嘿嘿一笑,与侯万通换个眼⾊,两人各出一掌“啪啪”与莫之扬双掌 ![]() ![]() ![]() ![]() 十八婆婆知道师门的奇功,道:“莫公子,你若运功抵抗, ![]() ![]() ![]() 十八婆婆为三人护法,心念闪转:“秦三惭负我一生,他自以为是武林奇才,天下没有人能够胜他。那次朱、侯两师兄劝他,他说什么来着?只要有人胜了他,他就回心转意。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指望他什么回心转意?不过,须教他知道,并非没有人能够胜过他,只要朱、侯师兄将功力传给莫公子,莫公子就能练成‘混元天⾐功’,徒弟胜过师⽗,他可怎么说?我从莫公子、梅雪儿手中抢走江湖二宝,能促成他一⾝硬功夫,也算是偿还了一点心债。可是,朱百晓、侯万通两个傻师兄将苦练了几十年的功力传给莫公子,这个债我怎样才能还清?” 想到这里,心中又惊又怕,接着想到“其实他们两个的功力不就是为我而练的么?他们为我而献出功力,心中倒是⾼兴的。苗十八呀苗十八,你一生之中何曾知道过他们的苦心?就算知道,又何曾放在心上?”望着形态丑怪的两个师兄,眼泪不噤流下来,淌进皱纹之中,暗自祷道:“但愿人世轮回,咱们投胎为兄弟姐妹,一生中亲密无间,便是托生为牛马猪狗,咱们也是恩恩爱爱,再也不用受这些无边的苦痛。”一丝微笑在她脸上显出来,瞬间又变成无限的幽怨。 忽听一声冷笑,十八婆婆惊醒回神,眼前已多了一人。她见是“天鹰⽔鲨”刘云霄,暗道不好,向桅杆上望去,却未见别人上来,当下不动声⾊。刘云霄眼珠在几个人⾝上转来转去,嘿嘿笑道:“几位好兴致,不错不错。” 十八婆婆笑道:“老婆子年老耳聋,又有些糊涂,不知刘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刘云霄冷笑道:“永王若是知道有人偷偷地躲在桅杆上,不知会怎么想?”他见莫之扬等三人模样,猜想是正在运功疗伤或是什么,忖道:“这小子仗着妹妹是殿下的新宠,一直对我狺狺,这下看他怎么说?还有苗十八这个老婆子!总之是除掉一个算一个,这些人在永王⾝边总是对我没什么好处。”主意打定,道:“失陪了!”向横杆下掠去,却觉得背心一紧,人又回到上头,冷笑道:“十八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八婆婆颤巍巍笑道:“刘先生想报告永王殿下么?”刘云霄道:“你害怕了么?”十八婆婆头摇道:“老婆子只知道要么先下手,要么不下手,却不知什么是害怕。”刘云霄变⾊道:“什么?”十八婆婆双手成爪,暴长一尺,笑道:“就是这个!”左爪扣住刘云霄咽喉,右手抄他软胁。 十八婆婆早年纵横江湖“龙爪手”功夫名声远震,忽施暴手,哪里还有半点龙钟老态?刘云霄又惊又怒,仰⾝避开她左抓,侧 ![]() ![]() ![]() 两人虽都事于李璘,以往却各自顾忌,从未试探过对方路数,这一下在横木上动起手来,真可谓是“狭路相逢”“砰砰啪啪”换了十几招, ![]() ![]() ![]() 十八婆婆翻上横杆,嘿嘿笑道:“到底是谁要走好?”但想想方才确实太过凶险,不噤感到后怕,抚住肩头,只觉又痛又闷。又过片刻“通——哗”两声传上来,知道刘云霄掉进海中。听甲板上脚步声传来,接着有人喊道:“是什么掉下去了?”“莫非是海怪?”嚷成一团。 十八婆婆定定心神,回⾝见朱百晓、侯万通头上雾气已淡不可见。过了一会,三人手掌分开,莫之扬“腾”地跳起,但觉丹田內力充盈,比平⽇多了三五倍不止,暖烘烘地极为舒服,心知朱、侯二人的內功已到了体內,想要还却不容易了。朱侯二人神情疲惫,朱百晓似是瘦了一圈,侯万通却似有增胖,这自是两人体內功力怈出,体态还原之故。莫之扬虽不情愿受二人功力,见了这情形,却不由大为感动,上前拜倒,磕了三个头,道:“两位恩师,让弟子怎样说才好!”朱百晓气 ![]() ![]() ![]() 莫之扬又喜又悲,不知说什么才好。听甲板上人声嘈杂,忙问端的。原来三人授功受功之时全神贯注,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竟全然不知。十八婆婆简略将原委说过,道:“咱们得快些下去,不然一会儿就有人发觉少了莫公子与老⾝,更少了那个刘云霄。”莫之扬道:“正是。”请朱、侯二人先下。朱百晓笑道:“我与老侯少说三五天才能休息过来。苗师妹,乖徒弟,你们下去。我们就在这帆上睡几天大觉。” 当下,莫之扬、十八婆婆悄悄从桅杆上下来,见甲板上一众⽔手仍在谈说,有的说可能是海怪,有的说是大鲸跳⽔,争论不一。李璘也出了舱来,八大剑士紧随其后。众人声音平息。李璘叫人点起灯来,道:“刘云霄师⽗呢,他号称‘天鹰⽔鲨’,大约知道是什么声音。”有一名剑士立即去刘云霄舱室相请,不一会转来道:“禀殿下,刘师⽗不在舱內。”李璘道:“咦,这就奇了。”正在沉昑,忽然海面上传来刘云霄的声音:“救命啊…救命…”众人大惊。十八婆婆暗自咒骂:“这厮怎么没死?” 原来刘云霄⽔ ![]() 刘云霄看见莫之扬、十八婆婆,大声道:“殿下,当心…”忽听⾝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破⽔声响,他回头一看,隐隐是一片弯刀般的东西向自己游来,忽然醒悟过来,这东西是鲨翅,不由得魂飞天外,嘶声道:“快拉我,有鲨鱼!”船上人大惊,忙急拉绳索。刘云霄紧抓绳子,一边回头看,见鲨翅越来越近,嘶声大叫。 眼看就要到船边,忽然⽔花大作,刘云霄“啊”的一声惨叫,没进海中,绳子急速退去。⽔手们拉不住,一齐惊呼。莫之扬心想且不论刘云霄好坏,总是救人要紧,上前拉住绳索,一声大喝,奋起神力,将绳索拉回数尺,船下⽔花“哗哗”作响,刘云霄仍在呼喊。莫之扬神功初成,双臂运力,猛然一拉,竟将一人一鲨拉出海面。那鲨鱼露出半截⾝子,就⾜有丈长,仍咬住刘云霄死不松口。安昭一箭 ![]() 这一幕太过凶残,以至好半天众人都说不出话来。良久,李璘拾起那支断臂,道:“刘师⽗,你跟随小王奔波行走,小王照应不周,致使你⾝遭惨祸。小王必会善待你的后辈子嗣。”将断臂抛回海中,道:“迫不得已,只有以此法葬你,你天上有灵,当不会怪小王!”对海中揖了一礼,沉着脸走回舱去。 众人叹息不已,渐渐散去。只有几名⽔手仍在低声谈论刚才的一幕惨剧。莫之扬回到舱中,心想刘云霄之死全由自己这方而起,不噤心下难安,好一会儿难以平静。不知过了多久,天⾊已大亮,安昭推门进来,低声道:“刘云霄是你杀的么?”莫之扬摇头摇,将昨夜的经过简略说过。安昭道:“既如此,那他死也不枉。”莫之扬叹息无语。安昭道:“⿇烦倒在永王那里,这事儿并不难查,他迟早会知道真相。”莫之扬道:“看样子他已经知道了,只是不说破而已。”安昭想他说的不错,道:“那咱们怎么办?”莫之扬道:“自然是他不说破,我们也不说破,大伙儿都是哑巴,啊啊哦哦,心里明⽩。”安昭忍不住笑起来,莫之扬却笑不出来。 船行非止一⽇,莫之扬⽩⽇练功,夜间便带上饮食与朱百晓、侯万通在帆上相会。两位师⽗恢复了精神,将混元天⾐功的运功法门仔细传授。如此五⽇过去,莫之扬的功法渐渐圆 ![]() ![]() 这夜一莫之扬会过两位师⽗,下得桅杆,正要悄悄回舱,忽听一人道:“莫公子!”莫之扬听出是李璘的声音,回头看时,却见他负手立于甲板之上,仰望着夜空。莫之扬忖道:“他若要说破,那便由他。”上前道:“永王还没歇息么?” 李璘并不转⾝,隔了一会儿道:“莫公子,船帆上风大,令师尊虽是武林⾼手,却毕竟年岁不小,让两位老人家受此风尘之苦,岂非显得我不懂待客之道?”莫之扬道:“殿下早知道了么?”李璘道:“莫公子,刘云霄跟随我已经有七八年了,他号称‘天鹰⽔鲨’,怎会误落海中?不过,此事我不会追查,免得雪儿不快,更免得与莫公子从此隔阂。莫公子绝技在⾝,心存仁厚,我实不能不惺惺相惜。”长叹一声,走进舱內。 莫之扬立于当地,好久不动,心想:“这人让人亲近不得,却又不得不钦佩。他立志要平定安禄山的叛军,志存⾼远。在此人面前,我为什么常常会觉得自惭不如?” WWw.BA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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